“咔”,小肖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了,起身便往外走。
郑凡忙拦住他,轻声地劝道
“将军息怒,这亊稍有不谨会引发灭顶之灾,先坐,一切得从长计议 。”
小肖也并不是个逞一时之勇的蛮夫,想了想后停住脚步,深吸口气,咬着牙怒叱:
“王子犯法于蔗民同罪,他不过是个子爵而已。”
宁静幽幽地说:
“别小看爵位,它就是一道刀枪不入的护身符。”
郑凡对那名前来报告的捕快吩咐道:
“你再把情况介绍得仔细点。”
捕快显然自己的情绪还没恢复过来,委屈地说:
“刚才我巡逻到南街时正好看见几个人手执棍棒狂殴靠拾荒为生的驼背大爷和他的孙女,等我冲过去爷孙俩已奄奄一息,我连忙阻止,他们竟给了我几巴掌。”
小肖一拍桌子,气冲冲地吼道:
“居然胆敢殴打公差,太嚣张了。”
捕快吁了口气,接着汇报:
“不过看我是公差,子爵府的侍卫倒没再动手打他俩,后来我跟旁边的人了解到,驼背大爷正在拾荒,他们养的狗突然冲出咬了小女孩,大爷便踢了那狗几脚,接下来被围攻了。”
小肖关切地问:
“爷孙俩现在怎么样了?”
捕快眼睛红了,摇摇头回答道:
“钱大夫说俩人不停地吐血证明内脏已经被打破 ,估计撑不过今晚。”
小肖这下钢牙咬碎,恨恨地说:
“人命贱于狗吗,一个残疾的老头一个小女孩也下得去手,太没有人性了。”
郑凡替小肖倒上杯茶,耐心地劝解道:
“在双门将军虽有生杀大权,但子爵不是贾公子,要治他罪得先削功名, 那必须上报朝廷作定夺,不过在某些人眼里平民百姓的命不比狗值钱。”
宁静叹了口气,他是学律法的,懂得个中厉害关系,便 作起了解释:
“自古刑不上大夫,子爵虽不是官职但为圣上所赐,收回当然也得朱笔一勾,将军如果杀了子爵那等同藐视皇权,罪诛九族祸及乡邻。”
吴大哥浸淫这行很久了,太了解有多黑,叹了口气说:
“大人,有些事不是我们控制得了的,几年前一名京官子弟在县城祸害了七八个少女,六扇门捉拿了他,但这小子身上有功名,县府无权审判便押解送京,后来此案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小肖冷冷一笑,语气严肃地说:
“在双门弄死了人就得付出代价,放心,各位,我不会冒然行亊,吴大哥,你是总捕头,出了人命于情于理也得例行公亊立个案,辛苦跑一趟驿站。”
吴大哥点点头站起来,气呼呼地骂道:
“我马上去,也不知这些混蛋少爷怎么想的,喜欢来这穷乡僻壤凑热闹。”
郑凡有点没好气地 说:
“无非想捞 点资质,回去后可以写他曾来边塞体觉民情,了解疾苦,增加以后踏入仕途的本钱。”
小肖掏出官典交给吴大哥:
“子爵爷大驾光临几天了还没去递拜贴,有些失礼,大哥帮我递上,就说本将军身体欠佳不能亲自去。”
驼背大爷的茅草屋前,小肖脸色铁青,他实在不忍再看爷孙俩的惨态便走出门外。
旁边站着不少街坊邻舍,每个人都显得十分难过。
老赵叔更是哀恸声声:
“驼背叔命太苦了,儿子媳妇去赶集被马匪给杀了,现在爷孙又命在旦夕,老天爷啊,你咋不给人留条活路呢。”
小肖走到他面前,递给一个钱袋,嘱咐道:
“在这里摆几桌,大家陪他爷俩吃最后一顿饭,刚才驼背大爷回光返照告诉我,他和槐花哪都不去了,他要在这等儿子,闭眼后请帮忙烧了茅屋,尘归尘土归土,逝者为大,遵遗愿吧。”
小肖回到府邸,只见吴大哥气鼓鼓地坐在那里,知道无疑在驿站受了冷落,笑着问:
“大哥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一问温文尔雅的郑凡居然使劲捶了下桌子,气愤地说:
“太无礼,子爵不见老吴也就罢了,门都没让进,打发个家丁敷衍了几句,这是抽我们大家的脸。”
好消息,小肖连忙问吴大哥:
“让你找商会头头们一块去拜会子爵大人,找了没?”
吴大哥听后“卟”地乐了,一下忘了自己受的委屈,笑着说:
“碰一鼻子灰把那几个家伙给气得,一个个咬牙切齿的骂娘呢。”
这其实在小肖的意料之中,他起身把大门关上,回过身脸色严峻地说:
“事情已成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就看伙计们敢不敢陪我赌一把,在双门欠债可以不还钱,但杀人一定得偿命。”
郑凡几人来这里后耳闻目睹小肖的行事风格没不佩服的,他们本都是有正义感的人,而且相信小肖不是有天衣无缝的计划从来绝不轻举妄动。
“大人,你说说看。”
听完小肖的初步计划,几个人惊讶得合不拢嘴。
半晌,吴大哥摇摇头,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整体上来说计划比较完善,但老弟你就没必要遭那种罪了。”
小肖笑着安慰他:
“放心,我的体质特殊,问题不大。”
见小肖已下定决心大家只好照办,郑凡是个心思慎密的人,仔细考虑再三后说:
“上面都了解将军的性格,嫉恶如仇,绝不会对镇民冤死坐视不管,这个计
划环环相扣,将军是关键,如果要为驼背爷孙讨回公道就不得不这么干。”
小肖对欧阳吩咐道:
“你挑几家平时做买卖尖酸刻薄的不良商家的地址给五柱叔,叔,你们行动一定要快,既要速战速决又要让人看见。”
大家立即起身分头准备。
驿站子爵房间内,他正在一个人斗盲棋,小肖走了进来坐在桌子另一边。
子爵抬头看着这名不速之客,大声喊道:
“来人。”
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冷冷地说:
“子爵爷的侍卫先子爵一步下去见阎王 啦。”
子爵慌张了,脸都吓白了,忙求饶:
“你们是谁?有话好说,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那人走上前,盯着子爵的眼睛,缓慢地一字一字地说:
“他姓肖,是双门的主人,敝姓田,掏粪的,要什么?驼背大哥要你去跟他和他的孙女槐花赔礼道歉。”
子爵吓得尿裤子了,但仍色厉内荏地威胁:
“杀了我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得赔葬。”
田叔冷笑着说:
“是吗,反正阁下看不到了。”
刀光一闪,子爵的脑袋一歪,脖子断了。
小肖站起身,又仔细地问:
“田叔,都准备好了吗?”
田叔点点头肯定地回答:
“按大人的计划,我的人己剿了沙一刀那帮马匪,官府通缉令有他们的画像,而且几乎没人不认识这几个悍匪,兄弟们正在外面制造搏杀场面,但是,你确定要那么干?”
小肖有些无奈地笑着说:
“没关系,我在东门等你。”
天刚蒙蒙亮,早点摊正陆续摆出,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人们大惊失色,纷纷趴在地上,这帮马匪行动迅速,洗劫了一些店铺后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大亮,一个令全镇人失魂落魄的的消息传出。
小肖死了,他开镇门时受到马匪伏击,被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