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肖走进店里,老板躺在地上,捂着肋部吐着粗气,面色惨白,老板娘急得嚎啕大哭。
他附下身检查了一下老板的伤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立即吩咐一旁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伙计:
“王八蛋,下手够毒的, 快去把钱大夫请过来,告诉他张老板的肋骨可能被打断了,不过没伤到内脏。”
伙计走后,小肖又问老板娘:
“张婶,不要急,有我呢,到底怎么回事?”
老板娘停止了哭泣,看着小肖抽搐着说:
“今个儿买卖还没开张交不出钱,他们不由分说 要以货抵押,老张不肯就挨了揍,伤这么重肯定很久干不了活,那一家人吃啥?”
小肖倒了杯水给老板娘后问:
“你们一个月收入多少?”
老板娘想了想后说:
“大概纹银二两。”
小肖点点头,笑着宽慰她:
“我会替你们讨回张老板能干活前的损失,包括诊费。”
老板娘激动地说:
“婶知道大人会帮我们的。”
小肖站起身,想了想后说:
“黑虎堂在双门根基很深,势力不小,所以这件事不是一下能解决的,得花些时间,放心,公理可能迟到不会不到。”
老板娘忙说:
“我们能等,大人不必着急。”
走出店门,手一挥下命令:
“将所有人押回衙门。”
“等等。”
随着声音,一帮背插砍刀的黑衣汉子出现了,他们迅速散开将现场包围起来。
小肖冷冷地看着数倍于己方的刀手,嘴角泛起讥讽的笑意:
“区老大,围攻巡捕,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区老大是双门最大堂口的扛把子,向来骄横拨扈,目空一切,他根本没将小肖放在眼里:
“客气我叫你一声大人,不客气叫你一声侄,双门的规矩是我们几个堂口跟你爹共同制定的,你想坏了它,那本人的二百多兄弟不会答应。”
小肖脸上顿时冷若冰霜,盯着区老大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说:
“规矩没谁想破坏,但得双方都遵守,我一直对黑虎堂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你们以前还不太过火,但今天打断张老板肋骨,公差前来制止居然受到羞辱,你想反了天啊。”
区老大哼了一声:
“现在我就给大人个交待 。”
说完转身走过去,“啪”,抽了每个手下一耳光。
“跟你们讲过多少次,看见捕快怎么也得给些面子,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忘了,丢人现眼的家伙,滚回去。”
跟着连招呼都没打,带着一干手下耀武扬威大摇大摆的走了。
吴大哥看看一言不发的小肖,悄声问:
“干他们一家伙?”
小肖呵呵一笑道:
“不急,不急。”
随后向看热闹的人一拱手:
“各位老少爷们,今天没热闹看了,大家散了吧。”
没人不了解小肖,他岂是能忍气呑声的主,所以人群中立即有好亊者高声问:
“大人,那什么时候有看?”
小肖楞了一下,你们都是白天希望牛斗架,晚上想看火烧天啊,心里一乐,双门这些大老爷们比小媳妇儿还爱家长里短聊事非:
“看什么看,你们哪次卖过票,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回到镇公所,消息显然已经传回来了,欧阳打趣道:
“大人这次又憋了什么锦囊妙计?”
小肖笑了笑。
“哪来那么多妙计,吴大哥,你去铁匠铺订做一批箭矢,欧阳,你去工艺店买四十张猎弩和五十个火把,镇长,你家不是有口切草喂马的铡刀吗,回去把它卸下磨锋利点,老宁, 这几天啥都别干,负责罗列区老大的罪名 。”
吴大哥似乎明白了:
“你打算要教训黑虎堂?”
小肖冷冷一笑,眼里闪着坚毅的光芒。
“教训?我要把它连根拨起,挫骨扬灰。”
吴大哥吸了口冷气:
“就因为刚才区老大没给面子你要灭了黑虎堂?”
郑凡开始解释了:
“这件事势在必行,双门有十个堂口约一千名弟子 ,原来他们适当的收点保护费咱们也懒得管,但近来各堂口自己的买卖竟拒不缴税,所以得大力整治一下了。”
欧阳狠狠一捶桌子,气愤地说:
“不但不交还打伤我手下几名税官,并且引发了连锁反应,两个赌场也开始以各种借口拖欠,长此下去,正经商家的税也有可能难收。”
小肖转脸问五柱叔:
“叔,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五柱叔骄傲地一笑。
“十五米内兔子都逃不了。”
小肖点点头嘱咐道:
“大家千万记住保密,黑虎堂二百多刀客实力可不容小觊,咱们本就人手稀缺,所以损失不起,这一战将是奠定衙门绝对权威的一战。”
五柱叔老夫聊发少年狂,豪迈地说:
“任何人在双门必须守我们制定的规矩。”
黑虎堂已经被围困了三天三夜, 出来的人都被射杀,想趁夜色冲出没用,火把将空旷照得通明。
死有时并不可怕,江湖本就是刀口舔血,脑袋拄在腰带上,出来混都已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
可怕的是活活饿死,三天没食物差不多已经彻底摧毁黑虎堂刀客们的意志了,冲出去是死,守在里面也是死,怎么办?反呗。
看着被五花大绑推出大门的区老大,小肖得意地笑了,计划再次成功,对吴大哥点了点头。
吴大哥走到大门前喊道:
“立即出来,不许带任何东西,限你们一天之内离开双门,否则,杀无赦。”
“咣”,广场钟再度响起,这次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很快广场便已经人山人海,当众斩首在双门还是头一遭,这出大戏不容错过。
小肖清了清嗓子:
“宁大人,宣罪吧。”
宁静打开手中册子,开始高声宣布罪名:
“黑虎堂堂主区雄,长期欺行霸市,拒不缴纳官税,严重伤害他人身体致残,调戏有夫之妇……”
别说到底是搞律法的,一连串罪名无一重复,听得头被按在铡刀下的区老大泪流满面,如果不是嘴被堵住,他想大声呐喊:有些真不是我干的。
宣罪完毕,小肖走到特邀佳宾面前,这些人是专门被请来观摩的,有堂口扛把子,有赌场两大老板以及商会一干大人物。
但小肖并未和他们说话,而是突然一转身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