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色石棺,被六根锁链从清水河中拉起,凌空飘浮而起。
石棺上的血色,如同人体中的新鲜血液一般,缓缓流动。
咔……!
一阵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从石棺棺盖边缘响起,血色石棺如同被一双无形大手,慢慢的推了开来。
“时间过的真快,好戏又要开始了么!”
伴随着一道风清云淡的呢喃,一个风神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手摇山水玉纸扇,慢慢的从石棺中站了起来。
啪!
身形刚刚站稳,只是在东林城上空扫了一眼,青年手中折扇一收,脸色就变的无比难看起来。
此时东林城上空的大幕,如同被老鼠啃过的幕布。
不提那一处已经接天连地的大窟窿。
其它地方同样如同年久失修的破烂屋顶,就像漏雨一样,天上的阳光顺着破洞,如同激光小点,密密麻麻的照射了进来。
“阴鬼呢?还不滚过来回话。”
青年话声如雷,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火,如同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在整个东林城回荡。
无人回话!
青年意识到可能出了事情,泛白的手掌,将手中的玉扇头柄捏的粉碎。
“好饿啊!可惜,还不是时候,鬼王殿的废物!”
沉默片刻!青年带着不甘,咬牙切齿的呢喃一声,眼中带着贪婪深深看了东林城一眼,就重新躺回了棺材之内,左手勾住棺盖边缘,狠狠一拉,啪的一声,整个血色石棺,再次严丝合缝的合拢了过来。
六根插在恶鬼头颅上的锁链,从他头颅上脱落了下来,快速缩回,缠绕在了石棺之上。
而后石棺缓缓下沉,清河街虚空之上的神秘纹路也逐渐暗淡。
“混蛋,血河你说过,只要我帮你这一次,就放过我的!”
“放了我!放了我!…………”
恶鬼阴冷的声音咆哮而起,在天地间回荡,声音从高到低,直至与头颅一起消失无踪,只剩点点余音缭绕,残留下慌乱,惊惧,惶恐,不甘,怨毒。
黑暗散去,光明从现大地。
然而却驱不散人心中的阴霾。
厉鬼无数,悬镜司的捕快却只有几十个,他们只是吸引住了一小部分厉鬼,还有更多的厉鬼已经在城中大肆屠戮了一番。
整个东林城,不知有多少户人家,被屠门灭户。
楚朝阳背着楚老爹,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魂能暴涨都未能压下他心中的沉重。
楚朝阳带着楚老爹回到梧桐巷家中的位置,看着已经化为废墟的几间小土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木头!你爹怎么了?孩他爹你怎么了?”
废墟的阴影处,传来惊叫声,披散着头发的张小翠,满脸惶急的窜了出来,她的身后,楚文半拽半抱着楚小丫跟在后面。
“没事,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都活着,没出事就好。
楚朝阳松了一口气,将楚老爹从后背上放下来,指着楚父的鼻子安慰扑过来的张小翠。
“没,没……没……”
张小翠抬手抱住楚父,一时间竟哽咽的喘不过气来,楚朝阳见状急忙腾出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
…………
安抚好一家人,楚朝阳没有等楚父醒来,就独自离开了。
这当然不是他要抛弃这一世的亲人,而是他需要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还有食物。
整个东林城,房屋损毁最严重的就是梧桐巷。
整个梧桐巷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几乎看不到完好的建筑。
大佬们的对战是其次,毕竟梧桐巷只是他们最初的战场,他们跳来跳去,早就打出了梧桐巷的范围,真正让梧桐巷化为废墟的原因,是其后的两次地震。
地震时,梧桐巷是源头,再加之梧桐巷的房屋质量差强人意,就是稍有气力的成年人,多踹几脚,都能将一面墙踹倒。
如此,地动一来,当然就是一震就倒。
东林城,长丰大道!张府。
长丰大道,与梧桐巷相隔五条巷道。
而张府是整个长丰大道最强的家族,楚朝阳以前工作所在的粮铺就属于张家。
之所以跑到这里来,当然不是想念周扒皮,来确认他是否已经被厉鬼索命,而是楚朝阳打算将一家人的落脚地选择在这里。
其实,如今整个东林遭遇巨变,死伤无数,整家整户被灭绝者不知凡己,想要找一个地方安家,轻而易举。
楚朝阳之所以选择张家,是因为他常听周扒皮吹嘘,张家少爷是一个强大的武者,张家更是武者世家,也曾威震东林城。
虽然不知真假,但想来张家或许会有与武者相关的书籍。
这是楚朝阳迫切想要的,他现在很没有安全感,迫切的想要增长实力。
魂能他现在有了,并不缺,可是他却不敢升级正气诀。
他有预感,如果升级,他的身体潜能不达标,可能会将他直接撑爆。
所以,他需要了解这方世界的武者,找到解决的办法。
张府门口,黑铁岩石台阶下,左右各有一尊,这个世界独有的全身沐浴在圣洁光辉中,双翼展开的镇邪石狮子。
沿着光滑如镜的黑铁岩石台阶,楚朝阳畅通无阻的一步步行至张府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前。
往日里这里可都会有护院把守,寻常人别说走到大门前,哪怕跨上台阶,都得被护院喝退下去。
几斤重的铜制圆形锁环,穿入镶在木门上的黑色狼头鼻孔之内。
咚!咚!咚……!
铜铁相击,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头,有情况!”
“不管它,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是天突然黑,又是地动,还有爆炸声,老爷已经严令,这段时间封门不出。”
门内的议论声虽少,若是普通人,别说听到具体内容,恐怕压根就不会知道里面有人说话。
但如今的楚朝阳,正气诀升到初级,六感敏锐,将里面的议论听了个清楚。
张府并没有出事!
敲门试探的楚朝阳谈不上失望,张家与他无怨无仇,他本就不是打着鸠占鹊巢的主意而来。
张家没出事本就在他的预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