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的”屋子里不是很黑,只是因为屋内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才显出这种灰蒙蒙的介质,即便是这样却也足以让一个视力很好的人都失去他的优势。
人类的眼睛很奇特,当眼睛适应了某种环境就会对这种环境有一个大致的范围定位,所以这里的空间介质并不影响那个站在房间里纤细人影的方向定位,这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面前就是一个办公桌,而她笔直的面对的是一个人,窝在老板转椅里的人,尽管那个人是背对着她,只能看到头顶顺滑的发丝描绘的一个大致轮廓。
“他暗示过我要我讨好你,还说不要和晓月走的太近”纤细人影声音平淡清冽。
“他不知道晓月的真实身份吧”椅子动了一下,可以透过从外面拥挤进来的一丝光亮看到那人的侧脸,一个银色妖冶的面具挡住大半张脸,半长的头发挡在眼前,五官很是立体,有点混血儿的感觉。
“除了晓月是‘大姐’的身份,别的都不知”女子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倒是很信任你”冷哼一声,那人开口就是满满的讽刺,股指分明的手相握架住下巴,明明是个男子,声音却妖媚慵懒。
“……”女子不说话,灰暗的空间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眼神。
“他还问了谁”过了许久,那人才再次开口。
“问了静舒”语调未变的答复仿佛被主人寻思了千遍万遍,最后义无反顾脱口而出,又像只是回答‘吃过了’一样的随意。
“呵”轻呵了一声,神秘人睁开眼睛,那眼中精光四射,比之前晓月看思岚的目光更甚,阴冷的如同盯着猎物的眼神,冷汗从毛孔里渗出,在接触了外界的低温后迅速变得更为冰寒,贴在濛生的脸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已经告诉过他……让他不要去打静舒的主意”深吸了一口气,肺部被清凉的空气所填满,濛生才颤抖着唇定神说道。
“相信我,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冷冷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屋内再次恢复一片平静。
崔婷市边缘一个叫花渡的小镇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绣花鞋’”一个打扮时髦的女郎手中拿着一个千层纳底老布面绣着几朵简单花样的鞋子翻来覆去的瞅着,眼中尽是好奇之色。
“女娃子看好了就拿一双试试呗,咱这可是正宗的‘老北京’啊”摊前老头不落时机的推销着自家的东西,一看就是没见过又喜欢新鲜事物的主。
“真的嘛”时髦女郎一
脸的不信。
“当然是真的,您看这鞋底,您再看这鞋帮、这鞋面,唉唉,再看看这绣的牡丹花,告诉你啊,咱这鞋”老头把手里的鞋翻个指给女郎看,最后看女郎兴趣缺缺的样子,又神秘兮兮的凑近一些说道“那是以前贵妃娘娘都穿过的”
“不会吧,贵妃娘娘都穿过啊,人贵妃娘娘不是都穿宫里的嘛,怎么会跑到外面买你这鞋穿啊,再说了那北京离这有多远啊”女郎听他吹嘘更是不信。
“哎呀,你这小娃娃不懂了吧,人没成贵妃之前不就穿着啦”老头一脸惋惜的模样看着面前这女娃,那面上看着是倍精怎么这脑袋愣是不会转弯啊。
女郎啊了一声,哭笑不得的看着把她当傻瓜一样看的老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成叔啊,您又再跟人说您这贵妃娘娘都穿过的鞋啊,也不怕哪天那贵妃娘娘真来找您买鞋啊”突然身旁一人笑呵呵的插嘴道。
“毛丫娃子,你啥子时候回来的”老头看清来人,笑出一脸如同菊花般的褶皱。
“成叔,我昨天刚回来的,您身体怎么样啊”那人走过摊位扶着那老头坐下。
“呵呵,还是老样子,死不了”老头笑眯了眼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倒是你啊,毛丫娃子是越变越俊了”
“成叔又瞎说,什么死啊死啊的,成叔会长命百岁的”女孩把手里的菜篮子放下,篮子里面有一黑色的袋子,看着形状应是装着骨头之类的东西。
“毛丫娃子家里有客咯”老头抽出一个烟杆,时髦女郎咋舌,老东西啊,真玉质的烟嘴。
“恩,这就是,她是我大学同学叫晓月,晓月,这是成叔”女孩正是静舒,扯了一把还愣着的晓月,晓月踉跄了一下,恭敬的喊“成叔好”然后看着静舒蹲下来给老头点烟。
“好好好,大学同学,好啊,叫什么来着,噢,晓月,咱们家毛丫头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老头一脸的疼惜,大手苍健如同树皮抚着静舒的头。
“不不不,不麻烦,我们啊都是互相照顾,毛...”静舒瞪了一眼快要笑出生的晓月,晓月立马改口“我们和静舒相处的很愉快的”
“那就好,好了,毛丫娃子快回去吧,一会子你妈该着急了”老头催着她们回家。
“那成叔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去看您”“好好好……”
“成叔再见”两个身影在西斜的阳光下渐行渐远。
晚饭时间,村子里家家户户的房顶都升起了袅袅炊烟,一家四合院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
”
坐在灶台不远处正在摘菜的女孩子幽怨的看了那个头发都快塞到灶台子里的人一眼,又低头继续摘菜。笑的花枝乱颤的人正是晓月,看着好不容易吃哑巴亏静舒笑的更是得意。
“阿姨啊,怎么当时会起个这样的名字啊”止住笑,晓月向锅台边正在和(huo)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问道。
“嗨,农村人家的小孩子,也没想过起个什么好听的名字,都这么叫呗”那女人正是静舒的母亲,苏梅香。静舒的姥爷以前倒是读过些私塾,那时看她妈妈是个女孩子,静舒姥爷是个特开明的老爷子,也没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当时正写字呢,听的她姥姥让给起个学名,大手一挥清逸的三个大字就写上了。
静舒的名字也是那老爷子起的,只是农村里的小孩子也不分什么好听不好听,男孩女孩的名字一般也就那么几个,男孩子就叫狗蛋、二楞什么的,女孩子就叫丫头、毛丫什么的,叫着也亲切,倒是从来没人在意过这些。
这倒好,就因为这么个小名,老是给晓月拿出来讲,静舒都恨不得把那家伙的嘴缝起来,省的在那里不停的制造噪音。
“晓月,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看着那又开始咧着嘴笑起来的晓月,静舒气急。
“小静,怎么跟你同学讲话的啊”苏妈训斥女儿,毕竟苏妈也曾读过许多的书,大家闺秀清雅的人再怎么变,骨子里还是有些传统的。
“没事的,阿姨,我们都这么讲话”
“哼”
“哎呀,毛丫头别生气啊”
“晓月,你再叫我就不让你在我屋里睡觉了,让你到外面去睡”
“不要啊,外面蚊子很多啊,好静舒,我错了”
“你们啊,一会吃饭了”
“好哎,我最喜欢吃苏妈妈做的菜,哎,刚才什么菜啊”
“土豆烧肉和锅贴子(面拉薄贴在锅沿蒸熟食用)......”
星空下,一四合院里躺着看星星的静舒和摸着撑的圆圆肚子的晓月。
“静舒,你真幸福”吹着柔柔的风,让人很想睡觉。
“那是”和她并排躺着,静舒开心的道。她们回家来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感觉还是家里的空气闻着舒服。
“有那么多疼爱你的人”
“是啊”
“好羡慕”
“不用啊,你来这,我妈也会疼你的”
“你不嫉妒啊”
“有必要嘛,好了,困了,回去睡觉”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