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瞬间明白白了一切,为什么两位少爷会昏倒在大门之外,为什么两位少爷会浑身是血,为什么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不,他们不是昏迷,是脱力了,睡着了。老管家老泪纵横,他看着墙上这句霸气的“辱我翔家者,杀无赦。。。”心中跌宕起伏,这么多年了,自从翔天龙以身囚龙以来,他第一次觉得,翔家,有望。当日下午,两位少爷悠悠转醒,全家人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落下了,那天开始翔家上下不再称两人为少爷,一律称少堡主。两位少堡主也正式开始接手家族的工作,再往后的十余年里,世人皆称翔家不仅有一条巨龙,还有一对猛虎恶蛟。
“翔兄,翔兄。。。”几声呼喊将翔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翔浪看着站在岸边的宇文青岩,笑道“青岩兄,站在那干嘛,这溪水清凉的很何不下来一起痛快一番?”宇文青岩闻言微微一怔,带着些许不自然的表情道:“算了吧,小生。。。不会水。既然翔兄水性如此之好,不如劳烦翔兄抓两条鲜鱼,好让我俩一解腹中饥饿。”翔浪咧嘴一下:“你看我光顾着贪凉了,正事都忘了,区区抓鱼何难之有,青岩兄稍等,我这就给你抓来。”只见翔浪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双腿并拢猛地一摆,整个人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整条小溪瞬间就像沸腾了起来,浪花翻腾,只见翔浪赶着一群鱼儿游了回来,翔浪在水下抬头对着宇文青岩咧嘴一笑,倏地一声破水而出,踏水而行,双脚越踏越快,带起重重幻影,正是逐浪步法,只听一声声水花声响,一条条鱼儿被翔浪踢到岸边上,宇文青岩毫不怠慢,抽出宣纸剑,舞起“墨轩剑法”,将踢来的鱼儿挑到河边的大石头上,鱼儿们就在这美轮美奂又默契无比的配合中被排成了一排。宇文青岩掏出火折子生起火堆开始烤鱼。
就在这两人美美的吃着烤鱼的时候,不远处的小路上,两名木龙使看着地上的马蹄印,低声议论着,“你看着马蹄印到这里就变浅了,证明马的负重变轻了,那两人逃跑时都没带什么东西,所以我怀疑他们应该在这里弃了马,进林子了。”另一个木龙使也压着粗嗓门说“那我们还等什么进林子找到那两个家伙一刀劈了,带回去领赏啊。”之前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耐“你没看到之前副舵主他们的情况么?你想去找死我不拦着你,但是你要打草惊了蛇,可就连累我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回去通知舵主,请舵主多带些人来,他们也逃了一天了,这会应该是他们精神最放松的时候,到时大部队一到,这林子就这么大,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粗嗓门心理琢磨“他让我回去,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想趁我走了,自己进去捉了翔浪独揽功劳?这家伙刚入教不久就被舵主看中,明明武功一般却在一年里就从普通帮众混到了木龙使,我得小心,不能给他人做了嫁衣。”粗嗓门眼珠子转了一转对这个略显消瘦的木龙使说:“不行监视他俩这活太危险,你武功又不如我好,不如你去通知我舅舅,我在这盯着。”这个粗嗓门是舵主的外甥仗着和舵主有这层关系,混到了木龙使的位置。
消瘦的木龙使眼中突然闪过一点什么,叹了口气,突然换了副表情,面带微笑的看着粗嗓门,“师兄,听说舵主给你的木龙丹是教主特制的?跟我们这些普通木龙使的不一样?好像只有师兄你这种精英木龙使才有资格获得?”粗嗓门见他突然换了一副嘴脸,一下警惕了起来,但听这家伙的拍自己马屁,又不由得又几分得意。“这个你也知道?”又转念一想“莫不是小伎俩被我看透了,怕我告到我告到我舅舅那里,功劳没揽到反而落了个好大喜功的坏名声。小子,这回落我手里了吧,看我狠狠敲你一笔。”正想着瘦子开腔了“是啊,师兄,小弟我也以是早有耳闻但从来也没见过,不如趁着这回四下无人,把宝贝拿出来让小弟我开开眼。”粗嗓门心中暗喜“好啊,但是这特制的木龙丹,每次见三光都会,消减一分药力,我只给你看一眼,但是你可想好了怎么回报我。”
说着手顺入怀中掏出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布袋,两指撑开袋口冲向瘦子,瘦子往里一瞧先是一怔随后微微一笑,“师兄,你就别拿小弟寻开心了,这明明是空袋子么。”粗嗓门一听大惊“怎么会?明明放在这里了。”说着连忙低头去看布袋,只见布袋中一颗棕色的药丸,微微发着宝光。“我说你这眼神也太差了,这不在这。。。嘶。。。”布袋掉在地上,特制的木龙丹也滚了出来,滚到了一颗同样掉在地上的人头旁边。瘦子看了看手中还沾着血的大砍刀,嘴里嘟囔道“让我去报信,我去你肯定想自己去抓翔浪,到时候非让翔浪杀了,然后还把他放走,是,我武功不好,但是斩首我还是会的。
“光靠功夫没脑子还要连累别人的家伙,还不如早点死了下辈子投胎做猪。”一边嘟囔一边开始收拾现场,突然,瘦子感觉头上落了点东西,用手一拨,一根鱼刺掉了下来。瘦子缓缓抬起头,只见翔浪正蹲在树杈上,吃着烤鱼笑眯眯的看着他。瘦子同志脑子确实很好用,也够冷静但是却输在了情报上,如果树林只有翔浪,可能这回还真是在劫难逃,但是宇文青岩那异常的听力却救了两人一命。瘦子先是一惊,随后看了一眼两人的距离,毫无预兆的从腰间掏出了木龙丹向口中放去,一道剑影划过,宣纸剑在分毫之间将木龙丹打落,随后反手一道剑气将木龙丹绞地粉碎。
瘦子见此情况,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我输了,要杀要刮什么的我就不说了,你们想怎样?”翔浪咧嘴一笑,吐出了嘴中的鱼刺“你叫什么名字?嘿嘿,没什么,只是对你比较好奇,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干掉自己的同伴,而且对于杀死同伴这件事似乎没有任何犹豫和抵触。思维非常清晰,我观察你很久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更深一层的作用。你这样的人才如果在哪位绿林首领处落草,恐怕比我们翔家养的那个老油子智囊团还难对付。”瘦子无奈的笑了笑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翔浪“我叫黎,没姓自从父母被人杀害我就没有姓了。至于落草,在月龙教不算落草么?”宇文青岩闻言不禁莞尔“看来黎兄对月龙教也没什么好感啊,那为何不为自己另寻他路呢?”
黎这时心知横竖都是死也豁出去了,瞪着翔浪吼道:“现在这个世道跟们没有正义二字,谁的实力强,谁的声音就大,说话就有分量。世人皆说翔家堡乃是天下正义所在,但为什么我全族上下会全被翔家人所杀,为什么不他们不是死于月龙教,那样至少我还可以大声大喊出我要复仇,我还能被天下豪杰所接受,可现在呢?我根本不敢说我的仇人是谁,一旦说了,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更有甚者想带着我项上人头作为见面礼与翔家堡结交。除了月龙教哪里是我容身之所?月龙教虽然无恶不作,但至少天下人知道,还能算是真小人。而翔家堡,打着正义的旗号,却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伪君子,是衣冠禽兽!”翔浪听言嘴角微微上扬双眼充满鄙视的看着黎:“看来你活得很痛苦?”黎看到翔浪眼神里透出的不屑彻底失去了理智怒吼道:“没错,我很痛苦,眼看着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为他们报仇,我简直痛不欲生。怎么?你还要给我武器施舍给我一次机会么?不必了,我宁愿自刎于此处也绝不受你这些伪君子的侮辱。”翔浪的眼中也透出浓浓的杀意:“你想错了,我从没想过给你什么报酬的机会,我出生以来,我老爸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辱我翔家者,杀无赦。”
说着翔浪从树上一跃而下,背后一道银光一闪,长枪如电直奔黎的胸膛而去。黎昂首挺胸,双眼紧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想“父亲,母亲,孩儿不肖,二老的血仇孩儿来世再报。”闭上双眼后眼前只剩一片混沌,混沌中,一道银光直奔自己而来,黎知道那是翔浪的枪,但这时一道比混沌更殷实厚重的黑光一闪而至挡住了银光。黎睁开双眼,只见一道青绿色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正是宇文青岩出手相救。
翔浪双眼喷火怒视着宇文青岩恨声道“你为什么挡我?”宇文青岩也没想到翔浪竟然不带丝毫犹豫,出手竟然没有一丝留情,若不是自己强行运起全身内力,恐怕这一枪就要将自己和黎一并穿了。但毕竟出手太过匆忙,这是内力反噬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咽下喉头鲜血质问翔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还要取人性命。翔兄,这可不是正道之人所为。”翔浪现在直觉怒火中烧口不择言大骂道“你个死书呆子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小爷我行事一向如此,你若看不惯就赶紧滚蛋,再敢阻我别怪小爷翻脸。”宇文青岩见翔浪竟然这般蛮横,刚挨了翔浪一枪的火气又翻涌上来:“小生我真是有眼无珠,还想翔家不愧是名门正派,少堡主平易近人不像其他纨绔那般骄纵蛮横,没想到竟也是不过如此,常言道富不过三代,看来囚龙大侠的侠之道怕是要就此决断了。”翔浪一听宇文青岩竟然搬出自己爷爷来刺自己,而且本来他作为翔家第三代继承人,对“富不过三代”这句话很是忌讳,瞬间火冒三丈:“是,我是纨绔,那又如何,我有个有能耐的爹?怎么?嫉妒啊?还真是可怜的虚荣心呢。”翔浪却不知道他这句无心之言触动了宇文青岩内心最深处的伤疤,只见宇文青岩不再搭话,宣纸剑都出一朵剑花,将之前粗嗓门掉落的“特制木龙丹”挑入黎的口中,然后一脚将黎踹如树林。恨恨的瞥了一边怒发冲冠的翔浪一眼“今日就此别过,山不转水转,下次见面,你我是敌非友。”说完一撩长袍窜入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