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真是像他娘说的,十分有可能,元江流他娘比出他叔公的例子,让元江流一下子就明白了。
元江流的那个四叔公十分能干,能力上面比他爹还强不少,也深受皇帝信任,如果不是元江流他爹也是位稳重谨慎的大员,对皇帝也忠心耿耿,保不准他爹的国公位就被拉了下来。说起来,如果是殷素素那边动手对付他们一家的话,那位叔公还真有可能推波助澜呢。
“而且,你不要小看皇上的欣赏和皇后的喜爱,殷素素为什么一路扶摇直上?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孤女罢了,如今也算是弃妇,依然活的风生水起?何况她当时年纪还小呢。能力再强,如果没有皇帝的扶持,她也起不来。”元江流他母亲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这个简慧郡主不会成为另一个殷素素?”
“这个,不太可能吧。”元江流还是难以相信那个温柔的笑着,温柔的说话的女孩子会成为殷素素那样的妖孽,“总觉得差着好多呢。”
“你懂什么?”元江流的母亲对他儿子的判断能力已经完全失望了。“这种女子比殷素素那种还危险呢?殷素素的气势和美貌,让所有人都没法忽视她,这事好也不好。倒是那个简慧郡主,相貌虽然也美丽非常,却十分懂得隐藏自己,说句难听的,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儿不露齿儿。她这次是不想和元家翻脸,如果她直接翻了脸,再联合你那个四叔公,你爹还不在京里,这次我们保不准要栽。”
元江流被他娘说的哑口无言的,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说了这半天,那件事还是娘你宣传出去的吧,为什么?如果您不宣扬出去,不就没有事了吗?”
“还不是为了你!”元江流他娘看着儿子要生气,恶狠狠的道,“你还是想娶平阳公主吧?即使她毁了容,犹豫了半天后。你还是不愿意放弃。”
“那娘您就更不应该这么做了!这不是给我添乱嘛。”没想到还真是她娘干的。元江流捂着额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十分的头疼。
元母却正色道,“我是你亲娘。总只会为你好的,你愿意娶个毁了容的媳妇回来,我却舍不得我儿子娶个毁了容的媳妇,和她终日相伴。而且咱家的规矩你也是清楚的,你要是娶了她,除非她死,你的老婆就只能是她了。还有一件事,你自己或许没想的那么长远,做娘的却不能不替你考虑到。”
“什么事?”
元江流他娘叹了口气。“你的性子。现在且不说,至少年少时候是浮夸易变的。你这时候一时放不下殷素素,娶了她进门,如果她的情况能好转还好说,如果她一直都像你说的变成了鬼怪无盐女样子。你能一直忍着不偷腥?殷素素那是什么女人?她到时候还是一样要收拾你的,到时候你还有好果子吃?”
“这个——”
元母是想了很多,看着儿子差不多被说动,继续叹了口气道,“真翻了脸,成了怨偶,倒是不好了,反不如眼下就让你死了这条心,大家都知道殷素素毁了容,料她也没脸再嫁你,家族里也不会允许这门亲事成的。”
这个确实是元江流完全没有思量到的问题,他不否认此时他的确很喜欢殷素素,甚至连她的脸毁了,他也不会在意,可是他还真的不敢保证,他以后一定不会变心。年少的时候,他也曾经喜欢过别人,或许没有这么喜欢,可是最终也都变了心,如果说殷素素的容貌依然如之前倾城倾国还好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能一直保证这份心情吗?
他自己也拿不准主意,或者说没有信心,而如他娘说的那样,殷素素又不是那种寻常的女子,对不起她,看看陆家现在的境况就知道了。陆丽妃的事情已经公开,这些世家大族显然也知道更多的内情,大家可不认为殷素素是无辜的,有不少人都抱持着阴谋论,认为这件事上就算不全是殷素素主导,绝对也做了幕后推手。
就算陆丽妃是真的害了端文皇后,不是殷素素伪造的证据,二十年前的事情,她四五天就查清楚了,保不准之前就一直在收集证据,准备给陆家一个颜色看看呢。毕竟从殷素素的行事上,她可从来都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完全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可是,也不好这么做吧。”元江流听了方才知道母亲竟想的这么深远,但是母亲的这作为依然让他觉得不舒服,毕竟他现在还是很喜欢殷素素的,“您总该先劝过我才能这么做,这样做也太釜底抽薪了,如今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点儿确实是我思虑不周。”元江流他娘对此也不否认,“我原本以为简慧郡主的性格和殷素素不同,又是小姑娘,就算事情泄露了也好糊弄过去。没想到眼下看着平日虽然柔和,内里却是刚硬,一点都不好对付。”
“那,怎么处置?”元江流看着他娘,心里其实还有些希望这件事能处理好了的,他还是喜欢着殷素素,或者说爱着她,如果还有希望,并不想放弃。
“这事,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你不用管了。”元母看着儿子的样子,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现在我也不会拦着你,只是其他的我就帮不了也不会帮你了。”
京城的殷家大宅里,林钰正在喝茶,金禾坐在下手,也端着个杯子,笑道,“没想到郡主您表现的也很强硬呢,连我都惊着了,毕竟您平日是那么温柔的样子。不过,真的要和元家撕破脸吗?”
“这个,元家如果不配合,我也没法子啊。其实是我之前想岔了,想要退后,现在也不是时候。”林钰笑笑,带着几分无奈,“现在退了。别人会觉得你示弱了,渐次的便会欺负上来,到时候别说这些,连自己能保住都不错。”
她这一番话,引得金禾也若有所思,“说起来公主有的时候也对我们说,你越怕。那些事情越来找上你。你无畏了,那些人反而软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正是这个缘故,欺软怕硬人之常情。这个时候姐姐病着,我要再软了,别人保不准就上来咬上一口,你一口,我一口的,最后还能剩下什么?剩不下什么了。”
“郡主说的正是如此,那时候老爷去了,殷家其实也薄有家财,最后办完丧事也没剩下什么。都是那些无耻之人都给咬去了。那是有皇上护着呢。”金禾想起当年的事情来,“那些人说起来还算是亲戚呢,都落井下石。”
林钰叹道,“所以说便是要退,也只能如素素姐之前那样退。强的人人都畏惧三分,才能退了。只是此时生了如此变故,少不得还要杀鸡给猴看,元家如果不低头,这件事我也不能善罢甘休,服软低头什么的,原本也不是我的风。”
林钰原本并不想搀和这些事,也不欲与这些世家大族对上,安安静静的过个清净日子才是她喜欢的。可是有的时候,不是你不想生事,事就不会找上你,总还有别人的人生事,麻烦也会找上门来。
殷素素这才真正的病了几天,元家就敢如此行事了,闹的满城风雨。林钰敢肯定,如果元家这事让了,其他人家渐次也就会欺负上来了,到时候麻烦就无穷无尽了。林钰她必须要做出个姿态,殷素素现在暂时是不能理事,可是她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其实按说小白是殷素素的亲弟弟,又是男子,树立这样的形象也不错,只是小白的地位还是差一点。比起林钰本身就是郡主之尊,身后又牵连着齐王青青,和宫里关系也良好,皇帝面前也是挂的上号的,小白实在不是什么好人选。
身份这东西,有的时候是一钱不值,有的时候还真是蛮有用的,比如说这种时候,林钰本身自带的光环已经够让一些人畏惧了,而且因为有殷素素的加成,大家大约会认为林钰是殷素素钦定培养的接班人,所以就不会太过分。只要林钰表现的够强硬,元家这只鸡杀的够好,一切就会比较轻松应付。
因此,林钰现在倒是心里还算有底,其实说她是殷素素的继承人也没错,因为殷素素的班底现在的确也在听从她的命令。当初殷素素尝试着培养了一下小白后,发现小白的确不是这块料。倒不是性格太讨喜的缘故,林钰的性格温柔可亲,真和她相识,没有几个会不喜欢她的,而是小白他在阴谋诡计上完全属于一窍不通的类型。
小白很聪明,能轻易的看出一些问题所在,看人更是有着超级敏锐的直觉,但是他不会算计人!完全不会,教都教不了的那种,殷素素只好死了心。她倒是还有个亲弟弟殷幸,可惜殷幸她非常厌恶,只是因为是她父亲的血脉罢了,当初确定了丫环怀孕后,殷素素甚至都动过处理掉殷幸的念头,怎么可能真正的培养他?
加上林钰的性格行事心思她都是喜欢的,更有那位阿灵姑娘的移情的加成,殷素素对待小白如果是十个真心的话,对林钰少说也有八个了,故此经常指点林钰,有的时候特别忙的时候,也会把一些事情交给林钰。当然官中的职务那是不算的,林钰的资历和能力都不能行,宇文吉也早就指了人暂代,只是私下的班底也足够林钰用的了。
“且看元家的表现吧。”林钰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两天内元家没有什么表示,她必然要回以颜色的,其实她现在已经给了元家夫人一点教训。
林钰不可能指着元家夫人大骂,可是柳皇后能啊,柳皇后本来就因为传闻中自己被牵扯进来,十分的生气,听说是元家的所为,当然也不会饶过这件事,把元家夫人叫进宫来后,破口大骂!
林钰一个郡主对国公夫人,又是长辈不好太过无礼,可是柳皇后不一样。身为皇后之尊,严格说来她不能破口大骂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帝。本朝太后早就死了,也就是除了皇帝之外,柳皇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教训任何一个人。
一个国公夫人?不错,元家是大族,可是大族多了,国公也多了,在皇后面前,也不算太值钱的身份,元家这次也的确是犯了忌讳,罚她不算什么,连她丈夫都得了不是,被罚俸禄一年。元母这才知道这事已经传到皇后的耳朵中了,那么这事说起来,得罪皇后也得罪的很深了,不免有些后悔之前的行为了。
其实元家夫人叫人在外面散布消息的时候,完全没有牵扯到皇宫中,更不能说皇后害了殷素素什么的,她又不知道内情,知道了的话,以元家夫人的精明连散布殷素素毁容的消息都不会做。可惜市井中这话总是越传变化越多,传的多了,也就变了样了。而且那几个世家,保不准也在里面加了点料,比如说陆家,肯定会添点材料的。
被柳皇后骂了个狗血喷头,元家夫人却反驳不了,郁闷的回家了,而柳皇后发了一通脾气后,却除了许多闷气,端着杯茶,慢慢的喝着。
不过很快的,一个新的消息让她皱起了眉头,“皇上,又留了十一皇子?”
“是。”来传话的小太监不知道柳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为什么这么不高兴,明明柳皇后没有亲生子,对十一皇子又一向照拂,如果十一皇子成了太子,对她也没什么不好吧。
只是小太监不会明白柳皇后的顾虑,不过他也不需要想太多,得了赏后,高高兴兴的退下了。倒是柳皇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还要再找皇上好好谈谈了。”
在宫外某个深宅大院,晚了一点,某几个人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皇上,最近还是对十一弟特别和善?”三皇子十分的烦恼,“难道好容易等到太子死了,最后却便宜了这个小鬼不成?”
“殿下,我觉得那个事现在正是好机会啊。”另一个男子轻声的劝道,“之前太子丧事期间,戒备森严,如今正是渐渐松懈的时候,殷素素又出了事,继任的人断然没有她那个手腕能察觉任何蛛丝马迹,而且新继任也有些不适应。”
“那个事,我得再想想,毕竟是不成功,就成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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