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想绾睁着灵动的眸子,看了眼眼前传话的太监,算是明扶温说话算数,把她解禁了,可是心里的委屈,她是怎么也不愿意放下的。
“娘娘?”
传话的太监小心翼翼的唤着闵想绾,在她禁足的日子里,原本以为明扶温会就此冷落了她,没有想到会让一个丫头有机会再一次见到明扶温。
“怎么了?”
闵想绾定了定神,望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传话太监,她强压着心里对他的哂笑,这群见风使舵的可人儿,也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罢了。
“有皇上口谕。”
传话的太监卑躬屈膝,把明扶温的口谕举过了头顶,他不敢再小瞧眼前的女人了,保不齐她就会扶摇直上,成了更加尊贵的女人。
“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闵想绾接过了口谕,摇了摇头,这些个下人婢子们,听说她解禁了,还不知道会滋生些什么幺蛾子来呢。
“娘娘,这些时日可是委屈了娘娘,奴婢传了些丫鬟婢子们,来给娘娘沐浴更衣,算是我们这些个奴才们,给娘娘扫扫晦气。”
闵想绾身边最受宠,最讨喜的小丫鬟走到闵想绾的身边,除下了她身上多余的配饰。
“你们这些个丫头啊,倒也是知道我的心思。”
闵想绾笑了笑,毕竟她们平素里也没有什么过错,能力有限,所以当她被禁足时,也没有给她过多的帮助。
“还不快些进来?”
一时间,丫鬟婢子们手忙脚乱的为闵想绾准备着洗漱的东西,闵想绾苦笑了一下,望着昔日里,欺辱她的丫鬟婢子们,若不是今日明扶温解禁了她,去了她身上的冤屈,保不齐这些个丫鬟婢子们还有滋生些什么诡计,来折磨她。
“娘娘,皇上特意吩咐,把这些个使唤丫头交由娘娘,让她们服侍娘娘。”
闵想绾身边贴身的丫鬟,汇报着明扶温的旨意。
“好一个明扶温,好一个皇上。明知道她们是白诗时的人,却要让她做了这个恶人。”
闵想绾心里盘算着,虽然说她是明扶温最宠爱的贵妃,乃是万水国的公主,可是毕竟她也是一个弱质女流,若是不小心挑起了她和白诗时的矛盾,到时候,保不齐会造成万水国和白国的战争。
“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切莫要与我们一般计较才是。”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抖若筛糠,望着噤若寒蝉的闵想绾,以为她在盘算着,如何回敬她们过去对她的欺辱呢。
“你们且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照顾,你们哪里来哪里去吧。若是皇上问起,我自有回复,不会难为了你们。”
闵想绾望着这群人,摇了摇头,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过是为了生计罢了,也没有必要留在自己这里,反倒挑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可是娘娘……”
“好了,你们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的伺候。”
跪下地上的宫女太监们还想要说什么,被闵想绾打住了。
“娘娘,为什么不留下他们,这会子娘娘回了势,我好让那这个看笑话,落井下石的人看看。”
身边的丫鬟不明就里,本可以一雪前耻的闵想绾怎么如此轻易的放过了欺负她的人。
“你这丫头,倒是轻巧,我今日若是责罚了他们,他们就算是面上臣服于我,怕是心里也对我怨恨的紧呢。”
闵想绾伸开了胳膊,让丫鬟伺候着她沐浴,她要好好的除去这一身的晦气。
纬纱后,一汪清水,几瓣玫瑰花飘落在上面,闵想绾慢步的走进清水里,享受着解禁后的欣喜。
丝丝的香味,伴随着水汽,涌进闵想绾的鼻子,让她瞬间感受到丝丝的馨香,人整个飘飘欲仙起来。
“娘娘,让奴婢给你疏通下筋骨吧。”
平素里,没少被那些人折磨的闵想绾,此刻才体会到这般的惬意。丫鬟婢子们娴熟的手法,瞬间让她忘却了过往的疲惫。
闵想绾慢慢地潜入了水里,享受着自由的快乐,她要把周身的晦气全都遗留在这水里,不带走丝毫的牵绊。
“回皇上,我们是受了时贵妃的指使,才会这样的。”
水里,闵想绾的脑海里,突然闪现那日的情景,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释然的闵想绾,心里很不甘心。
“来人呐。”
闵想绾浮出水面,如瀑的青丝让闵想绾如出水芙蓉般,“你去把时妃请来。”
“时妃?”
面对突如其来的安排,丫鬟不明就里,平日里两个人明里暗里的争斗,此刻刚一解禁,这主子难不成就要回敬了她不成?
闵想绾身边最贴身的丫鬟心里嘀咕着。
“你且去邀请就好,别的自不必你操心了。”
闵想绾看出了丫鬟的顾虑,怕是她担心自己又失了势,让她们受到欺辱吧。
“是。”
丫鬟应声出去请白诗时。
这边,闵想绾收拾好自己,便差管事的嬷嬷给她梳了云髻。
高耸入云的发髻边,两支珠钗交相互应,将闵想绾衬托的娇艳动人。
“哟,听说姐姐解了紧,原本就琢磨着来贺一贺姐姐呢,却不曾姐姐倒是差人邀请了妹妹。”
白诗时口蜜腹剑的望着眼前这个光彩夺目的女人,原本以为会借她侮辱先皇后的事,让她永不翻身,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解了禁,看来她真是小看了这个闵想绾了。
“妹妹真会说笑,我自也是知道妹妹近日忙碌,倒是我不识时务,打扰了妹妹才是。”
闵想绾话里有话的取笑着白诗时。
“你先下去吧。”
闵想绾禀退了伺候她梳妆的嬷嬷,并交托他们不要打扰她们。
“姐姐莫不是有话要跟妹妹说?”
白诗时猜测这就是闵想绾安排的鸿门宴,只是她不知道宫女们已经交代了是受她的指使,去欺辱她的事,所以才会来的。
“怎么妹妹是有事跟我交代吗?”
闵想绾哂笑的望了眼这个做贼心虚的女人。
“姐姐真是会说笑,只是不知姐姐禀退了丫头,所为何事罢了。”
白诗时深知皇宫里的阴暗,毕竟是做了亏心事,也有些担心会有些什么个人躲在暗处,眼前的这些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只是觉得她们碍眼罢了,禁足了想了好多的事,忽然觉得这皇宫内院里,有些让人陌生罢了。”
闵想绾柔和的望着眼前的白诗时,她知道以她的心计,断然不会轻易就范,估摸着也只会承认使了人,在禁足期间欺辱她罢了。
“姐姐真会说笑,姐姐有皇上的宠爱,怎么会有这番的感觉?”
白诗时说着,不忘仔细的打量着闵想绾的寝宫。
“放心吧,皇上不在这里。”
闵想绾望着白诗时此番的模样,笑了笑,这是一个多么小心谨慎的女人。
“哪有,看姐姐又多心了不是。”
白诗时望着纬纱后,依旧冒着热气的浴桶,几颗花瓣散落在外面,不像是明扶温来过,遍也禀退了身旁的丫鬟,她倒要看看闵想绾耍什么花招。
“坐吧。”
左右的人都出去后,闵想绾身着轻纱,走到白诗时的面前,“此刻莫要怪姐姐懈怠了妹妹,只是姐姐心里有话,不吐不快。”
闵想绾没有盛装站在白诗时的面前,只是简单的里衬,还有头上的额饰罢了。
“怎么会呢,你自管说就好了,我岂是那种诸多要求的女人。”
白诗时鄙夷的望着这个万水国的公主,看来一番的折磨,这丫头此刻老实多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是不是跟姐姐有关。”
闵想绾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想再去揣测白诗时的话。
“什么事?”
白诗时暗自揣测,莫不是她陷害闵想绾的事,东窗事发了?
“你也不必紧张,前些日子姐姐也曾知道,我被禁足的事。”
闵想绾知道白诗时不是一个轻易就会就范的主,她只能步步为营,让白诗时说了真话。
“知道。”
白诗时笑了笑,这全然是她的本事,若不是自己使下计谋,她怎么可能被灌上对皇后不敬的罪过。
“那段时日里,我很是狼狈,忍受了太多的苦楚,才明白在这后宫里,谁都不能恃宠而骄。”
闵想绾向白诗时诉说着她被禁足时的苦楚,还不时的打量着白诗时,但见她的脸上时不时漏出让人难以觉察的微笑。
看来,她对于这些个事,是了若指掌的了,闵想绾压了压心里的怒火,继续说道,“若不是皇上前去看望,想必我日后也无暇再与妹妹见面了。”
闵想绾口不对心的说着,妄图打消白诗时对自己的顾虑。
“你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本宫这些事吧?”
警觉的白诗时,方知闵想绾叫她来,只是为了告诉她明扶温依旧在意她的事。
“那倒不是,只是那些个丫鬟婢子们说是你指使的。”
闵想绾顿了顿,望着眼前有些尴尬的白诗时,“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我想我与你并没有太多的冤仇,就算有,怕也是我过去太过于恃宠而骄了。”
闵想绾一下说到白诗时的心坎里,他们都是明扶温的妻子,都是和亲的公主,谁都不比谁差,为什么明扶温偏偏宠溺的人是她——闵想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