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完,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凤千倪给拉住了:“老人家,这件事情确实非常着急,我确实很想知道明阳公主到底在什么地方。”
谁知道无论凤千倪怎么低声下气的球老人,老人都是闭着眼睛微笑,看样子像是算出了明阳公主在什么地方,但是并不打算告诉凤千倪。
“老人家……”凤千倪仍旧不肯放弃,跟着老人后面不断的询问。
“姑娘勿要执念了,此乃天机,无可奉告,再者说,如果姑娘知道了,于姑娘和姑娘要救的白公子都是不利的,还请姑娘让老朽离开。”老人摇着头,念着手中的佛珠,轻盈的躲开了凤千倪的阻碍,离开了。
凤千倪捏着手中的药瓶,愣在了原地,呆呆的望着老人离去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天色已经昏黄了下来,日落的余晖洒在天边的地面上,不知为何,昨晚的那种蚀骨寒冷又从脚边开始往上冒气。
若是说昨天晚上的寒冷可能是一个巧合,那么今天的寒冷就不再会是一个巧合了,而是有心之人为之。
不由得握紧了袖中的短剑,以备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反抗。
周围的景象便的可怖起来,树叶沙沙的声响无时不刻的回响在耳边,狠狠的敲打在凤千倪的耳膜上,像是要将她的大脑整个贯穿一样疼痛。
然而,那种疼痛的感觉仅仅一瞬间就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怖。
最可怕的是,凤千倪再次听到了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带着寒气,还有冰渣碎裂的声响。
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无时不刻的跟着自己?
就算凤千倪善武,可是她毕竟是个姑娘,独自一人的时候遇到了这种情况,心弦也会抖三抖。
“到底是谁?有本事出来,别再暗处装神弄鬼吓唬人!”凤千倪冲着树林大喊,借此缓解自己心中的恐惧。
一切的恐惧都源自于心底,哪里有什么鬼神,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
树林并没有回应,反倒是沙沙的声响越来越刺耳,凤千倪握着剑柄的手越发的紧,脸色惨白,道:“你快出来,我不怕你!”
凤千倪再次大喊出声,不过这次的大喊有了效果,树叶沙沙的声响渐渐消失了,人的脚步声也逐渐隐去,脚底下的寒冷也消失了。
凤千倪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受到了非常大的精神刺激一样,跌坐在了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看样子,她不知道是招惹到哪门子的神圣了,现在她躲过了他们两次,可是她总有躲不过的时候,以后她要多加小心才是了。
看了看就快要落山的太阳,凤千倪突然感觉到了手中药瓶的存在,才想起了自己还没有给白且随送药。
慌忙站起来,兀自灌了两口水下肚,然后牵着马匆匆往浅安住的地方赶去。
不知道浅安愿不愿意让白且随吃着个药,不过凤千倪觉得浅安本性善良,既然她喜欢白且随,那么她就应该让白且随吃了这药,恢复记忆。
浅安应该会同意的,毕竟喜欢一个人是要看着他开心才好。
想到这,凤千倪才翻身上马,呵了一声,马儿便跑的飞快。
这些天她一直在驾马前行,屁股坐的快要残废了,而且这马儿跟着她也吃了不少的苦头,日后等她回到了白国,她一定要好好的对待这匹马儿了。
不知不觉中,马儿停在了浅安居住的地方,浅安正在摘菜刷碗,看样子是刚吃过晚饭不久。
起初浅安没有看到凤千倪,自顾自的刷着手中的碗筷,眼睛盯在不远处的一块礁石上发着呆,看样子像是出神的在想什么事情。
凤千倪猜了猜,应该是因为白且随的事情吧?不由得开始埋怨起白且随,要不是你女人缘这么好,可能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吧。
其实浅安此刻因为白且随的事情而心烦意乱,她是真心喜欢白且随,她本来以为,白且随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了,他们可以好好的生活,可谁知到,半路竟然杀出个凤千倪,让她所有美好的幻想都破灭了。
浅安出神地想着,直到凤千倪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才反应过来,慌忙的在身上擦了擦手,站在了凤千倪的面前。
“千……千倪姑娘?”浅安看到凤千倪以后,一阵错愣,她不是刚刚才离开的么?怎么现在却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浅安……我,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凤千倪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浅安,她正在不停地搓着手,显示出她心中的慌乱。
浅安心中慌乱,不知道她所说的商量事情到底是商量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凤千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是真的喜欢白且随么?”
浅安一愣,紧张和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她局促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喜欢她,那么,你肯定想让他好是不是?”凤千倪进一步的问道。
听到这里,浅安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但是紧张并没有离她远去,而是越发严重,她语气略微僵硬的问到:“你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
凤千倪释然一笑:“因为我这里现在已经有了解药了,虽然我知道让他离开你,对你来说非常的残酷,但是如果你把他留下来,对你,对他,对明药都残酷,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他作为一个皇帝应该保护自己子民的使命,我觉得,还是让他回到他应有的生活中比较好。”
凤千倪本来以为浅安会理解自己的意思,却没想到浅安听完她说的以后,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她推了一下凤千倪,道:“不会的,我不想让他走,真的不想,所以我不可能让他吃解药……”
凤千倪懂得浅安心中的纠结苦闷,于是走到了浅安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背:“白且随他是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就算是没有吃解药,也会有人来接他走的,毕竟王朝不能没有皇帝啊。”
浅安摇着头,大口喘着粗气,一把将凤千倪推开:“不可能,我不会让他吃解药的,你休想带走他!”
凤千倪见浅安的情绪有些激动,赶紧安慰她说道:“等他吃了解药,一定还会记得你,到时候我们把你接到京城去生活,不好么?”
浅安此刻满脑子都是白且随,无论凤千倪说什么,她都一句听不进去,不断地推搡着凤千倪:“不,我不想去京城,我只想让他在这里陪着我,我不要什么金银财宝,我只要他。”
“浅安,你就帮帮白且随把,他现在这样也很痛苦的。”
“不,你没来之前,他并不痛苦,他从来都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的,从你来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浅安十分慌乱,手中的碗全部滑落在地上,好在是铁碗,并没有摔碎。
“他只是不愿意在你面前表露出他的痛苦而已,我与他认识十多年,我比你了解他了解的多得多,所以,我请你帮帮我们,让他吃了解药好不好?”凤千倪用尽量柔和的声音同浅安说话,企图平复她的心情。
可谁知,浅安的心情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激动。
恰巧白且随从屋子里出来,凤千倪叹息一口,走向白且随,想同他商量吃解药的事情,浅安却冲了出来,她不再听凤千倪说话,拉起白且随转身跑进了屋子里,将屋门紧紧关上。
凤千倪跟在他们身后,最终被一道门给隔开了,门外,凤千倪仍旧劝说浅安,可是浅安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在浅安的眼中,现在的凤千倪就如同魔鬼一样的可怕,时时刻刻打算抢走白且随。
凤千倪只好叹息,没想到,她此次来商量,不但没有给白且随吃下解药,还刺激到了浅安,让浅安拉起了防备心理,再也不让自己接触到白且随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内昏暗的煤油灯在此刻显得耀眼起来。
灯光下,浅安苍白色的脸庞显得无助失神,白且随坐在她的身边,用手抚了抚她的头,还没等他要说话,浅安就先行抓住了白且随的手。
“怎么了?”白且随温柔的笑了,看着浅安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个脸庞时陌生的,并不是他梦中的那名女子。
以前他一直以为浅安就是常常出现在他梦境中的那名女子,但是自从凤千倪出现,告诉了他还有明药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觉得明药这个名字异常熟悉,像是常常挂在嘴边一样,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明药到底是谁。
“小鱼,你会不会离开我?跟那个女人走?”浅安不安的问道,抓着白且随的手臂,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白且随笑了笑:“别想这些事情了,我看你太累了,快些休息吧。”
浅安出乎意料的没有再追问,而是点了点头,靠在了白且随的肩膀上:“确实哦,我不应该想这么多的,这些天我也好累了,我好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