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莲的脸色登时挂不住了,青儿上前朝明药福了福身子,“太子妃,这两个丫头身份低微,娘娘自然是不回去费心记住的。”
言外之意便是,什么样的丫头有什么样的主人,我们侧妃娘娘是不屑于。
“哦?那妹妹是作何?”明药手指漫不经心的划过桌上白玉茶杯的杯壁,“莫非妹妹看上了这丫头?”
“姐姐哪里的话,姐姐的人我哪里敢觊觎。”容莲轻笑,随后眼神落在了不知所措的蔻蓉身上,“这丫头叫做蔻蓉,妹妹的姓氏也是个容,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定然会生气的。”
青儿上前提起茶壶给容莲倒水,似乎是好心的说道:“娘娘,太子妃身边的人您怎可使唤?”
“什么时候太子妃如此大的架子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明药的动作随着脑海里的想法一同起来,什么叫做说曹操曹操到?这容莲刚刚拿出白且随来恫吓自己,下一秒他就出现了,果真不愧是夫妻伉俪情深啊。
“殿下。”容莲娇弱得像是迎风的一棵弱柳,期期艾艾的来到白且随身旁,“臣妾……”
白且随一把扶起容莲,眉眼间有些责怪,“你身子弱,行这些虚礼做什么?”随后看向明药,锐利的眸子满是骇人的冷意,“我一日不在你便想欺侮莲儿?”
“不是的……”容莲想要出声阻拦,却被白且随打断,眉眼温润如水的看着容莲,声音轻灵飘忽,“你何必如此善良。”
容莲原本欢喜的心如同被打入了地狱,他喃喃自语的样子,她便知道,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看着容莲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明药疑惑,现在这个女人不应该是喜不自胜吗?嘴角扬起明媚如同春花的笑容,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呀。
明药的笑容让容莲更加气恼,旋即转化成了一脸娇羞得意,仿佛一滩软水一般倚靠在白且随的怀里,“殿下。”
明药一点都不怀疑这样下去面前的两个人会不会在自己面上上演一场活春宫,因为她已经深深的见识过白且随这只大种马的实力。
想到这,明药咬牙切齿的瞪了一样白且随。白且随感受到明药的怒意,莫名的心情大好,搂着容莲挑眉道:“怎么?太子妃吃醋了?”
“臣妾不敢。”明药低下头,似乎是畏惧白且随的威严,身子还不禁发出了颤栗。
果然,白且随的脸色徒然一沉,“收起你这副模样,本太子看着心烦。”眼峰一转,看向蔻蓉,“冲撞侧妃,你可知罪?”
蔻蓉惶恐跪了下来,双眼泪汪汪几欲昏倒,身子颤抖得说不出话来,惹了侧妃兴许会没事,可现在是犯了太子的霉头,莫说是太子妃了,就是皇上来了也不济事。
“太子又何必同一个小丫头计较?”明药抬起头直视着白且随,眼里平静得仿佛一圆清湖,“不过就是一个名字罢了,改了就行了。”
虽然她是一点也不想去碰白且随的枪口,可奈何这两个丫头对自己也还算忠心,不出手也实在说不过去。
容莲拉了拉白且随绣着精致微竹的衣袖,杏眼带着怜悯十分的动人,动了动那让人想一亲芳泽的小嘴,“殿下,姐姐说的是,不必同之计较。”
白且随揽着容莲腰肢的手愈发紧,冷笑的看着明药:“今天看在莲儿的份上就放过你们,再有下次……”白且随没有说出下文,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森森冷意给吓到了。
白且随揽着容莲,刚刚走到门槛边又回过头,紧紧的皱着眉头,“下次不用在练那个瑜伽了,浑身是汗,本太子看着心烦。”
“臣妾知道。”明药乖顺低头。
目送了白且随抱着容莲走了以后,明药一脸无所谓的坐回了原来的主位,纤长的手指握紧茶杯,嘴角依旧是淡然如花的笑意,白且随,咱们且随且看,来日方长。
“谢谢太子妃,谢谢太子妃。”蔻蓉虚脱的瘫倒在地,却不忘给明药磕头。
“你应该谢的人不是我。”明药淡然道,手指轻轻的松开了茶杯,那杯壁的丝丝裂纹让她心里舒了一口气。
蔻悦上前去扶起狼狈不堪的蔻蓉,脸色也是苍白,恨恨的说着:“她害了我们姐妹俩一次不够,如今还想害第二次!”
蔻蓉刚刚想阻拦蔻悦的话明药却比她先开口,“哦?本宫问你们几个问题可以吗?”
也不待二人回答,明药用指甲轻轻挑着指甲盖上的凤仙花丹蔻,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容侧妃进府多少年了?”
两个丫头互相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明药忽然想起来这两人从小跟着自己,自然是不知道,不过她们两个是丫头,和府里的人应该比较熟悉,自然会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这白国的人个个都是武功卓越吗?”明药好似不在意的问了句,随后担心她们起疑,又道:“我见太子武功超群。”
两人恍然大悟,随后道:“并非,武功好的奴婢二人并不知道,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习武。”
玄武殿。
一张梨花黑漆方几两旁,两个男子盘腿坐在团蒲上,眉宇间尽显贵气,两人皆是不说话,空气中流动着压抑的气息。
“四弟近日来很喜欢往皇兄这里跑呢。”白且随儒雅的从棋罐里执起一颗用白玉雕琢成的白子,轻轻的放在了棋盘上的一处,动作干净利落。
白且试皱着眉头看着棋盘,随后又舒展开来,也从拿起一个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嘴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晕染开来。
“多年未见皇兄,甚是想念。”
“哦?”白且随没有看身前之人,又执起一子,嗒吧一声放在了棋盘上,“多年不见,四弟棋艺见长。”
“皇兄也不差。”白且试拿起一颗棋子,却有些举棋不定,放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随后又放在了最边沿围满了白子的一处。
白且随眼里划过笑意,深邃不见底的瞳孔此时面对白且试也多了几分暖意,“四弟,你输了。”
执棋。
落下。
白且试哈哈爽朗的一笑,开始捡那小小四方棋盘上紧紧挨在一起的棋子,那棋盘上的凌厉杀气逐渐消去。
“四弟承让了。”白且随也开始用骨节分明的手去清理棋盘上剩余的白子。
“四弟近日想必不止是找我切磋如此简单吧?”白且随好似漫不经心的问出口,却道出了白且试的心事。
“不错。”白且试点点头。
“皇兄所想不错,今日我来是想见一个人。”白且试把最后一颗白子放进了棋罐里面,举手投足间处处是那份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儒雅清冷。
“明药?”白且随喃喃道,却十分肯定,眸色一沉,看着白且试良久才出声:“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