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虽然进宫多次,却并没有特意留意过哪个妃嫔,只除了和明药走的近的静贵妃和宁妃,再没见过别的妃子了。心下疑惑这是谁?
元姝知道他不认识淑妃,就在旁边小声的提示她到:“这是元清的母妃,淑妃娘娘。”
芙蕖虽然不认识淑妃是谁,但是也常听大人们聊天时提起,淑妃和明药姨娘最为不对盘,老是找茬。
芙蕖也不笨,知道这淑妃今日找上自己,不光是为了元清这几天的事情出气,最重要的是给明药姨娘一个下马威,这是挑战明药的皇后权威。
虽然芙蕖自己没有经历过这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但是凤千倪在临走之前就告诉芙蕖,这个中的厉害。所以,能忍则忍,不要给明药和太后添麻烦。
想起凤千倪临走之前特意嘱咐的话,芙蕖立刻摆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行了个礼,才说道:“回淑妃娘娘,芙蕖不知犯了何错,还请娘娘提点一二。”
淑妃见她这么恭敬的样子,立刻觉得自己刚才看着芙蕖身上的尊贵气质使自己看花了眼,看了一眼采薇,采薇立刻大声训斥道:“大胆,见了淑妃娘娘竟然不下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视宫中礼法为虚设!”
元姝在一旁看着淑妃这是故意刁难芙蕖,立刻出声替芙蕖声辩道:“回淑妃娘娘的话,芙蕖是受了父王加封的,虽然是安宁郡主,但是享有公主的待遇,所以,安宁郡主不同于其他的官宦家的小姐,见到宫中的嫔妃,可不用行跪拜之礼,和公主一样只需要行内宫之礼。”
淑妃听完元姝的话,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到底是跟在太后身边的人,说话办事就是和平常的丫头们不一样,条理清晰,进退有度。之前使自己小瞧了她去,看来以后,这会是元清的劲敌。
淑妃知道自己不能强行让芙蕖给自己行跪拜之礼,也不勉强。自己刚才也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而已,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淑妃用护甲搔了搔自己的云鬓,问芙蕖到:“你刚才说了大逆不道之话,你可知罪?”
芙蕖心中一惊,早知道在宫中行事说话都要万分小心,一不小心就要犯了忌讳,惹来杀身之祸。芙蕖在心中细细的想了想,没觉得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就对淑妃说道:“芙蕖不明白,还请淑妃娘娘提点一二。”
淑妃冷笑一声道:“你刚才说看着东边的天阴沉下来了,一是指这太后娘娘似乎有驾薨之兆。二来,这东边指的是太子的东宫,那你的意思是太子是要谋朝篡位,杀父弑君吗?”
这太后确实是住在东面不假。这要说东方的天阴沉,就是诅咒太后娘娘死,这可就有些牵强附会了。而且,以皇上对圣哲的喜爱程度,恐怕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若要是这样都还有人会怀疑太子会谋权篡位,那可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芙蕖和元姝都算是明白了,这淑妃就是想找个理由来好好的收拾芙蕖一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淑妃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以为是自己吓唬住了两人,心中得意。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句话就能把他们吓唬住。得意玩了以后,淑妃就板着脸说道:“念你是初犯,就不把这件事上告给皇上了,你就在这规上一个时辰吧。不管一会天气如何,都要跪完了为止。”
淑妃见着东边的天确实阴沉的厉害,恐怕不出半个时辰就要下雨,这里离自己的寝宫还要一段路,就让采薇留下看着他们,不跪完了不能走。
元姝想要趁机溜走去找皇后娘娘或者太后搬救兵,结果被淑妃看破,让她在这陪着芙蕖,她可以不跪,但是不能离开。
淑妃摇曳着着身姿就要离开,转眼看到地上的篮子,看到里面翠绿的野菜,想起这芙蕖有双妙手,任何食物只要教一遍他就可以做的八九不离十。
想到这里,淑妃就十分生气。虽然自己身份高贵,不需要自己亲自下厨做膳食,自己从小学的也都是琴棋书画之类的雅致艺术,自己也从来都不写做这些。
但是进宫以后,看着有的宫里的主子,就是会做几样皇上爱吃的小菜点心,得了皇上的青睐,虽然不是有多得宠,但是皇上有时候想起来了,就会去那里做做,而自己这里,皇上也是许久都不来一回了。
看到这些东西,淑妃就气得牙痒痒。索性在那篮子上踏过去,踩碎这一片雅致。
这下看的芙蕖和元姝一阵心疼。最近太后吃了一次这野菜做的汤之后,就胃口大开,每天都要吃上这么两大碗。这两个小丫头也是看着太后爱吃这个,才偷偷跑出来想采了以后给太后亲手做这道翠玉芙蓉汤。
没想到,被罚跪了不说,还把刚菜的菜给糟蹋了,这可是院子里最嫩的菜了。
罚个跪倒是没什么,糟蹋了这菜可把芙蕖心疼的不行。
半个时辰刚过,天空就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虽然不大,但是却足够细密,很快就将三人淋湿了。
元姝自小就体弱多病,虽然最近被明药用药膳调理的好了很多,但是还是不能着凉,今日这一淋雨,恐怕又要有几日不能下床了。
淋着雨,芙蕖和元姝终于熬完了这一个时辰。元姝赶紧把芙蕖浮起来,此时的芙蕖已经站不起来了。
正好这个时候,太后见元姝和芙蕖两个孩子迟迟未归,就派人出来寻,到长春宫和乾坤宫走了一趟,都说没看见人。临头的宫女想着两个小姑娘或许是贪玩,在御花园遇见雨,就在那里躲雨了也不一定,就连忙过来找。
等宫女们寻到两个人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人浑身湿透,躲在屋檐下,冻得瑟瑟发抖,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几个人赶紧过去,将两个人搀扶起来。想着去寿宁宫太远了,两个孩子恐怕受不住,就擅自做主送去离这里最近的长春宫。
芙蕖一站起来,就受不了膝盖的疼痛,又跪了下去。幸好旁边的宫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就会摔在地上,造成二次伤害了。
那个领头的宫女看芙蕖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跪久了导致的,也没有立刻查看,只是让一个身材健壮的宫女背着她,立刻赶往了长春宫。
到了长春宫,大宫女就悄悄地和明药说了芙蕖的情况,明药震怒。自己答应凤千倪答应的好好地,说不会让芙蕖受半点委屈,结果现在还没过几天就啪啪啪打了自己的脸,这让她如何不震怒。
明药便问芙蕖,这膝盖是怎么回事。芙蕖不想给明药惹麻烦,就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摔得。
明药看着这伤口,自然是知道这不会是摔得。一旁的元姝看不过去,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和明药说了。
明药听完,气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是当她是死的是吗?竟然敢制造事端动自己的人!
好,很好,淑妃,既然你敢做,那就要有承受得起的能力。
“摆驾永和宫!”
芙蕖见明药为这事要去找淑妃,觉得自己给她添了麻烦,就连忙说自己没事,明药知道她懂事,就说这件事不光关系到他,还关系到圣哲的名声,这要是自己不出声,让别的人抓住把柄以后拿这件事来威胁到圣哲的地位,可就不好了。
芙蕖似懂非懂,也知道自己是拦不下她了,就没有说话,乖乖的躺在塌上休息。
“皇后娘娘驾到——”
明药冒着雨到了永和宫,见淑妃正好整以暇的躺在矮塌上小憩,说道:“淑妃,接旨!”
淑妃听到明药这么说,不得不起身跪倒在地,接旨。
“淑妃冬氏,诅咒太后,且散播谣言,诬陷太子,其罪当诛。但念及为皇生育三个儿女,劳苦功高,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淑妃行为不妥,恐难以抚养皇嗣,现将其女元清公主交由端妃抚养,再不可随意接见公主,钦此。”
明药说完这些,转身就要走。淑妃听完,心下大乱,这如果再将元清交由别的妃嫔抚养,自己就一个指望也没有了呀。所以不管怎样,脸面尊严现在都可以不要,只要把元清留下就好了。
想到这里,淑妃立刻抱住明药的大腿,苦苦哀求道:“皇后,是我错了,我不该以一己之私就报复在芙蕖身上,我可以向她道歉,也可以每日罚跪一个时刻来弥补,但是求求你不要把元清在我身边带走,毕竟我只有他这一个孩儿了呀。看在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份上,不要把元清带走。”
明药听到他的这一席话,冷冷一笑,弯下身子,大力的捏起淑妃的下巴,说道:“你也知道大家都是为人父母的,你罚跪芙蕖的时候想过她也是有父母的吗?你让元姝在院子里淋雨的时候想过他是有父母的吗?你恶意编排圣哲的时候想过他是有父母的吗?淑妃,你根本就不配做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