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朵朵把事情交代完毕赶往火车站,还好有晚上的火车,否则又要再耽搁一天,现在时间对于乔朵朵来说真的是很重要,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上了火车,乔朵朵找到座位,疲惫地把自己摔在座位上,这几天真是很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家里又出了事情,这让她越发地觉得疲累。外面的天气渐渐地暗下来,乔朵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慢慢地合上眼睛睡着了。
到站的时候,乔朵朵又转了去往乡里的客车,幸好在火车上睡了那么长时间,要不真够她受的,幸好她现在身体已经强壮了许多。
到家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到继母在爸爸的床边抹眼泪,一副无依无靠的样子。乔朵朵没有想跟她多说话的兴趣,但是爸爸还在睡觉,也不好吵醒他,想来继母也是因为心里有事睡不着觉,才坐在那里哭的吧。
乔朵朵一时心又软了下来,毕竟这个女人也跟爸爸过了那么多年,就爸爸那脾气,一般的女人又怎么能受得了他,况且家里的日子过得也比不上村子里别人家的日子好,有个女人跟他过也算是不错了。
小时候总是听村里人说,爸爸年青的时候长得很帅,妈妈长得特别漂亮,两个人站在一处,就像两个电影明星一样。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起过当初他们两个因为什么闹僵,妈妈又为什么会狠心地抛下小小的她离家出走。
而现在的继母也许是年龄的关系,也许她年青时候就不是个美人,反正在乔朵朵眼中的她万万与漂亮粘不上边,再加上奶奶的原因,她一直觉得继母没有善待过奶奶。所以,乔朵朵越发地不想与她接触。
但是现在只能从她口中知道家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没有办法乔朵朵把买的一些东西放在床边,坐下来看向哭着的那个人。
“朵朵,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爸爸多盼你回来。”柳玉花说道,声音哽咽。
“姨,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朵朵问道,看向床上躺着的爸爸。
“就是这么不顺啊!就是这么倒霉呢,你说说,帮人家去干个活也能从房顶上掉下来,就这么把腿摔折了。”继母柳玉花说着,脸上的表情更加地悲恸,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乔朵朵看一眼他腿上绑的夹板,看样子摔的是不轻,可是摔断了腿,爸爸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躺在床上,柳玉花却这样哭哭啼啼的,无济于事却又扰人清静。
“不是已经让医生确诊了吗?你天天这样哭的也不是办法,多给他做些补身体的。还有大伯在电话里说的话是怎么回事?”乔朵朵不愿意看她哭哭啼啼,哭要能解决问题,她也跟着她一起哭了。
乔朵朵不想说自己心里有多阴暗的想法,但是她看到现在柳玉花在那呜呜咽咽,分明没有多少真情在里面。
“唉,你爸可能像你奶奶一样得了癌症,那症状分明跟你奶奶的一样啊!”说着她又伤心起来,用手掩着脸哭泣。
乔朵朵烦燥地在地上绕着圈走,一看到柳玉花那个样子,她就莫名其妙地想发火。
“你别哭了,好吗?我爸又没死,能不能别哭得这么丧气,医生不是没有确诊吗?明天再去医院里做检查。”
柳玉花一听乔朵朵这么说,一时止住哭声,抹了一把眼泪道:“唉呀,都已经检查完了,就是那个病啊!还检查个什么,你就快给你爸筹钱吧!救人要紧。”
其实,这么多年,从柳玉花进门以来,柳玉花就没把乔朵朵放在眼里,当着奶奶和爸爸的面,她还对她能伪善地好一点,否则她对乔朵朵可谓恶毒得很,只是自从乔朵朵去了城里。每次从城里回来,柳玉花都比以前乔朵朵在家的时候对她好很多,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她是不敢再跟乔朵朵恶声恶气了。
就像现在,她虽然在反驳乔朵朵,但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吵什么吵,不让人睡个好觉。”乔元睁开眼睛,像是刚刚看到站在地中央的乔朵朵,问了声:“你回来了?”
“嗯,刚才在跟姨说你的病。”乔朵朵答道。
“玉花,你也不知道给孩子做点饭吃去,我的病回头再跟孩子说。”乔元命令道。
柳玉花应了一声出去了,脸上也没了刚才悲戚的表情。乔朵朵简单地询问了一下爸爸的腿病,幸好没太大的事,就是得在床上静养几个月。
乔朵朵还没等要问起大伯说的病情,柳玉花已经煮了面条端过来,她只得先吃完饭再去向爸爸求证了,因为乔元有个毛病,吃饭的时候不允许大家说话。
有什么事只能吃完饭再说了,她都已经想好了要带他再去医院作检查,检查彻底点省得他们在家里犯嘀咕,毕竟他是她的爸爸,她不能坐势不管。
乔朵朵边吃饭脑子里边想着事情,而柳玉花也像是有心事一般,只有爸爸很淡然的样子,三个人各怀心思地安静吃完饭,柳玉花出去洗碗了,乔朵朵这时候坐在爸爸身边,又一次提起他的病来。
“爸爸,我再带你去彻底检查一下吧!大伯说你的病好像很不好,姨也说你的病好像跟奶奶的病很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乔朵朵耐心地问道。
以前的她很少能这样平心静气地和爸爸说话,一个是因为爸爸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再就是她也从来没觉得她在这家里有什么可留恋的,除了奶奶。
自从她去了城里,感觉跟爸爸的关系更加的疏远,这次回来,看到他躺在床上,头上也多了不少白发,她莫名地感觉心里有些不忍,不管之前他们之间有过怎样的不愉快,这一次回来,她想作为他的女儿,不管多难,也要让这个家渡过难关。
“唉,朵儿啊!先不用去检查,你先别想这事,下午家里可能会来客人,你跟你姨做饭去吧!”爸爸神情有点怪怪的,还有一丝躲闪。
乔朵朵虽然心里觉得纳闷,但是看到他似乎很累了的样子,便不再追问,听话地去厨房里帮柳玉花做饭。家里出了事情,可能谁心里都是不好受的,特别是爸爸腿摔坏了,还可能染上很不好的病,乔朵朵就是有再急的事,也得先忍一忍,不能再忤逆他。
乔朵朵给继母打下手,没到中午八个菜就做好了,乔朵朵心里一直犯嘀咕,这个时候会有谁过来,难道是哪个能给爸看病的医生,乔朵朵知道他们经常很信一些偏方或者什么,但是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不去医院就意味着不能确诊,还在这里整些没有用的,乔朵朵一时心里又有些气愤,肯定又是柳玉花和她娘家哥他们搞的鬼,记得奶奶生病的时候,他们就曾经找了人过来给看,硬说是奶奶冲撞了什么,需要给破一破。
这也是后来她回家的时候听大伯家的辉哥说的,要是当时她在家里,保不准会掀翻他们的桌子,让他们在那装神弄鬼。
现在人还没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所以,乔朵朵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轻举妄动,等看看再说。按说他们想装神弄鬼,也没道理非得等到她回来才装的,他们也都知道她的脾气,没去城里之前她年纪小,不太懂一些事情,好多事情都没有主见,也不敢在爸爸和继母跟前发表意见,可是去了城里这几年,想来他们也知道她不再是那个万事都听从别人指挥的黄毛丫头了,他们大约也不敢肆意地糊弄她。
乔朵朵正想着,就见坐在炕上的爸爸突然来了精神,指着外面向乔朵朵说:“来了,来了,快看他们来了。”
进院里的是两个男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削男人,另一个男人大约有30岁左右,个头不高,长得很健壮。
“爸,他们是谁,今天你说来的客人就是他们?”乔朵朵有点纳闷,按说一般装神弄鬼的,一般都会有一个女人跟随,这两个人的样子,倒一时让人猜不到他们到家里来是做什么的。
柳玉花笑容满面地把两个男人迎进院门,站在那里与那年龄大一点瘦男人说着什么,声音低低的,不时还露出笑容,看样子他好像之前到家里来过。而另外的那个年轻男人不时地看着乔朵朵家的菜园子与院落,并且还时不时地向屋里望上几眼,乔朵朵坐在炕边上,这个角度让她能很好地打量院子里的两个人,而外面的人却不好轻易地发现她的存在。
“去把桌子支起来,朵朵,然后把爸的破拐杖拿给我,这还是你大伯从李武家借来的呢。离了它你爸连饭桌子那都走不过去。”乔元说道。
乔朵朵赶忙把拐杖帮他找到,又把桌子布置好,看来今天来的还真算是贵客,要不爸也不会这么重视吧!还非要坐在地中间跟他们一个桌子上吃饭。
乔朵朵望了一眼外面,继母柳玉花笑容满面地与那男人聊着,似乎发现旁边的年轻男人有点不耐烦,自己也觉得这样站在院子里聊天,有失待客之道,赶紧招呼他们进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