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咱们怎么办?”楚沨问。
如果有问题,可以向艾娜咨询。除了夏炬明母亲的事情,这是甘肃给他们的唯一承诺。
王陵把他们送到了满意的“行宫”,尽职的司机本想把四个乘客送回各自的家,但男孩们出于一些原因拒绝了。开车人异常的灵力是理由之一,男孩们正在努力按照甘肃说的办,用心眼检视身边的每一个人。
黑烨正在尝试用灵视和透视同时观察墙外的世界。左眼用灵视,右眼用透视,并没有什么深意,只是他认为这项技巧很难掌握。此时偷窥和研究的区别,就只在于东墙和南墙而已,一边是邻居,一边是户外。
这里曾是四个人最放松的地方,一间小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再也没有别人来管。只是主人们现在发现,能够遮风挡雨的单元却挡不住自己的视线。二十年来所构建的一切,都在这两天内崩塌了。什么经验都没有,如果世界真如甘肃所说,那么生活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或许,如此昂贵的代价交换来的回报真如银发人所说,那么……
“我觉得没必要为这事费心,咱们还是老样子呗。”满意赏玩着他的刀,刃身冷气森然。自从他掌握了出刀的窍门,没由来的信心充盈了臃肿的身体,从小到大,这个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胖子,从未享受过这种快感。
“我还不知道吗?我是说酒瓶的事怎么办。”楚沨心里却不像嘴上说的那么笃定,尽管能力方面自保应该没问题,但是正如甘肃所说,家里人怎么办?
黑色的胖狐狸趴在楚沨腿上,看起来更像一只浣熊。小家伙喜欢身下的瘦高个更甚于在阳台抽烟的主人,沐浴在楚沨的灵气中是种很舒服的享受,除了右手那边有点烤。自从来到这里,狐狐就挑选了它最喜欢的位置,一直没有离开过。
“这件事你们谁都别管。”夏炬明掐灭了烟头走回屋内:“我实话实说,我自己还没想好这件事应该怎么办,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插手。”
半晌之后,楚沨先开了口:“甘叔叔不是说了吗,过三天会跟咱们联系,我还是希望,到时候你能跟我们商量着办。我估计他在这件事上也不会帮太多忙了。”
“我觉得也是,不过他也有可能替酒瓶把该办的事都办了。”从这句话的内容来看,满意就想什么也没说。
“成了,咱们走吧!”黑烨已经掌握了其中的诀窍,他居然对酒瓶的烦恼充耳不闻:“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咱都回家睡觉吧,还跟这待着干嘛?”
的确,夜已经深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留到明天吧。
“满胖子,我们走了啊。狐狐,你给我过来。”
“狐狐?你变态啊?名字这么女。”
“‘糊糊’……,叫‘棒子面’吧,怎么样?”
“诶,这名不错!又顺口又特别。”
“不行!”
******************
月夜,胖子独自走在墓园的通道上,周围静得太不自然,一切似曾相识。
无数只腐烂的手破土而出,大多数只是破损的手指做着无意义的屈伸,少数几只有幸碰到了满大人的衣角。
“石中剑”突然出现,绕着满意的周身飞舞,仿若一道光链,靠近的手都被绞碎了。胖子很开心,他觉得应该给这把刀改个两个字的名字,这样会比较有气势。只是,他还有主要的任务没有完成。
白色的人形如期而至,看起来比满意见过的那一只更强壮,隐藏在长毛下的红眼睛,又长又尖的漆黑指甲:怪物显露出极端的欲望,它只想撕裂眼前的人类。
僵尸嘶吼一声扑了上来,满意手指一点,刀破空而出迎了上去。
白色的手掌随意地挥开碍事的金属条,进袭的速度丝毫未减。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回来!快回来!满意在心里喊了不知多少次,但是刀却没有回应。
胖子没有办法,只好转身逃命。这个原本就跑不快的家伙,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空气中游泳,脚下的地面是如此的虚幻,所有的动作都变慢了……但他只有拼命向前……
满意猛地睁开眼睛,之前经历的测验在梦中和他开了个玩笑。
天已经亮了,屋子里灰蒙蒙的,看起来是个阴天。他揉了揉眼睛,皮肤摩擦的部位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仔细看时,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是那只胖乎乎的肥手,而是刚才在梦中差点撕裂他的凶器。
屋子里安静了三秒钟,然后是奇怪的嘶声,听起来更像是僵硬的声带发出的震颤,不知会不会影响邻居的安眠。满意脑中一片空白的情况下,锋利的“石中剑”再度突破了左手的封印,而握刀的手也恢复了正常。
手心传来刀柄存在的信息,细长的刀身更像手臂的延伸,这些感觉让满意逐渐放松。僵在眼前的手软软的垂到地上,即使不看,他也知道刀锋并没有穿透楼层之间的水泥板。
屋子里灰色的感觉消失了,窗外的路灯在家具上留下了橙色的痕迹。
刚才的视觉并不是因为没有清醒,满意对此非常确定;还有刚才从他喉咙中吐出来的声音,那种奇怪的声音之前听见过,就在那个他跟酒瓶差点回不来的墓地。
难道说……满意收起了刀,在为“石中剑”改名字之前,他想先确定自己的想法不是疯狂的臆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