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终究是没有在师母家中住下, 毕竟她的家人也不愿意,只得找了个客栈住下。只是每天陆青离都会陪着秦小燕去看望师母。
刚住下的第一天,秦小燕就告诉了她, 自己在这里没法久留。师母自然是反复挽留她们, 但她也知道这姑娘的性子, 已经定下来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于是她也只得作罢。
不过, 她对这个“未来女婿”倒是十分地满意, 虽然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们只见了一两次面,毕竟陆青离现在还是以男装示人的。
过了几天, 秦小燕在聊天的时候,随口向师母提起了灵珠的问题。
没想到, 她的师母对这个问题的反应, 竟然是一脸的茫然, 看来她明显是完全不知情。“那是什么东西,是一件宝物么?”随即她反应了过来, “哦,你们是不是要去寻这件宝物,才不能在这里久留的?”
“我们只是要赶去下个月的武林大会而已。”秦小燕微微摇头,含糊地应道,“再过些日子, 武林大会结束了, 我们或许还是要回来的。”
“唉……不管怎么说, 江湖凶险啊。你们两个……还是要处处小心一些。想当年, 你的师父……他……”她眼中已满含着泪水, 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秦小燕递给她一块帕子, 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问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自然会小心的。”她轻声道。“师娘,您放心吧。更何况我还有他照料,不是么。”她很是自然地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这话的含义,脸上一红。
师母拿着帕子正抹去眼中的泪水,并没有注意到她。
回到住处,她想,既然师母的反应是这样,那么师弟更是没有可能知道此事了。因此她问师弟的时候,也只是几乎没抱任何希望地随便问了问。自然,也是没有任何结果。
师弟今年只有十岁,还在读私塾,却也没有个先生能教他武功了。陆青离知道了此事,便专门挑了个日子,指点了他几招,还趁四下里无人,悄悄塞给了他一本小册子。
“难道是什么内功秘籍?”秦小燕好奇地问。
“你这不是来开玩笑的吗,以他现在的武功水平,能有什么内功秘籍给他练,小心出点什么事儿。我给他的不过是本普通的东西罢了,我只是怕被他的伙伴们给抢走,就算是邻居街坊看见也不好啊。”
三日后。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还有一个多月,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秦小燕有些着急起来,“找灵珠倒是其次的,关键是……”
“是什么?”
“我觉得,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些灵珠的线索的话,当年我师父的事也应该能找出真相吧。”
“希望如此吧。”陆青离沉思着点点头,“要不,我们过两天出发?”
“唉,我还是有些担心,上次那一伙人还在找我们。”
“要不我给钟逸轩写封信去,问一问那里的情况?”陆青离提议道。
“得了,我们要是等你那信寄回来,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再说了,这情况是瞬息万变的,很多时候还是需要随机应变。就算是他每天寄给你最新的新闻,等到了你手上也得成旧闻了。”
“……你说了这么一大串话,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怎么样?”
“我不知道。”秦小燕双手一摊,“做决定的不应该是你么,我只不过是说出我自己的看法而已。”
陆青离转了转眼珠,“那我决定现在就去。夜长梦多,既然早晚是要去的,那还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出发。今天天色有些晚了,明天我们去和你师母道别,然后就出发。”
“行。”
回到了东京城,两人都尽量保持低调,不仅完全将打扮装束改变了,即使是在街上走路都尽量小心,恨不得用上那传说中“一叶障目”的隐身法术,以免被人认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惹上麻烦。
二人在回到东京城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去找钟逸轩。
“二位有何贵干?”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摇着纸扇,眼睛微微眯起道。
“喂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秦小燕连忙走近一步,“你是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还是在装蒜?上次你冤枉我的事我可是还一丝不落的记着呢。”
“……姑娘,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什么附身不附身的。我钟逸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废话不多说,关于灵珠,你最近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新的消息?”见二人又有跑题争吵的倾向,陆青离连忙出来打圆场道。
“哦,你回来找我就为了这个呀!”钟逸轩站起身,把门窗关上,把下人都支出去,然后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什么?你确定?”陆青离似乎大吃一惊,继而又转为一脸的怀疑,“我还是有些不信,他们有那个本事么。”
“当然有,他们现在是数年以来,实力最强大的阶段。但是……唉。”钟逸轩摇了摇头,“行事不够低调,太张扬。终究是暴发户的作风。所以据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露出马脚来了。”
“很好。”陆青离又与钟逸轩低声商量了一番,三人方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临别时他们还约定,明日辰时,此时此地,再次见面继续讨论今天未完的问题。
二人一起迈出大门的时候,秦小燕仍旧是一头雾水,“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陆青离故作神秘,“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未必能帮得上忙。”
“哦,你是要去找你们龙泉派的人来帮忙,对吧?明白了明白了。算了,既然你不让我插手那我就不插手了,我还落个清闲。不然的话,你又该说我尽给你添乱了——”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
“那你要说什么?”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这事本来和我们龙泉派还真有不小的关系。放心吧,我是公私分明的,不会干出那种公为私用的事儿。”
“……”
半月后。武林大会如期举行。
在大会上,尘封已久的真相被揭开,龙泉派与百晓楼的代表共同作证,于是大家都知道了下列事实:灵珠是真实存在的,而某个门派的某些人(阿洛:反正他们就是反派NPC路人甲我也懒得编名字了要知道我是取名无能星人)企图将灵珠用强夺的方式据为己有。而那个灵珠的原主人孤身一人,寡不敌众,然而虽然他被杀害,仍然没有让灵珠落入他人之手。于是现在灵珠在何处就成为了一个彻底的谜。
众人听了,先是义愤填膺,强烈要求惩治这些反派NPC,然后是唏嘘不已,再然后当他们听说灵珠的下落就此成为了一个彻底的谜的时候,众人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每个人都希望能找到传说中的宝物——虽然没有人知道那东西到底具体有什么用处。
陆青离下了台,站在旁边冷眼瞧着台下如同正在练习川剧变脸一般的众人。看来他们中间没有人知道灵珠还有说明书,他们若是想要寻得灵珠,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不过现在公道已经求得,她也有了精力思考另外一个问题——灵珠到底现在在什么地方?
据钟逸轩说,他查到秦小燕的师父当年是由“一个世外高人”不仅传授给他武功,还将灵珠也送给了他,说是“有缘人方可得之”。
本来这也是个常用的台词,用在这场合也算合适,可问题是,她的师父明显不能属于这“有缘人”之列:一生都没有发现它的用法不说,最后还把性命也给搭了进去。
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灵珠到底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看来这些反派NPC比起他们正派人士还要精明,即使是在没有百晓楼的帮助下,他们都能很快查出灵珠的前主人。不过这倒也不奇怪,那时候龙泉派内部有些不和睦,对此事自然也没有足够的重视。毕竟数代掌门都曾努力寻找过它的踪影,但多年未果,后来大家似乎也就不那么在意此事了。
不过,灵珠没有找到却不是陆青离最为担心的问题。她真正担心的是说明书外流,或者灵珠被毁。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只有龙泉派内部的极少数人知道说明书的存放之处。而后者却实在有可能发生,如果有人知道了说明书的存在,以及它正在龙泉派的手上,很有可能为了报复或者其他的原因,故意将灵珠销毁。
这问题又来了,灵珠既然是宝物,可能这么容易就被销毁么?因此陆青离对此事更倾向于,灵珠作为一个没有了说明书就无法独立施放法术的物体,流转于不识货者之手,湮没于历史的风尘之中了(这句话怎么看上去这么像“全文完”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呢——当然它不是,不然阿洛会给这文打上“已完结”的标签的,再说了,两个女主还没有在一起呢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