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渐浓,转眼已到了蜂蝶飞舞,百花盛开的时节,林宁的肚子跟吹了气一般,长大了不少。
怀孕后期反应也逐渐出来了,下肢开始浮肿,腰痛、腿痛,晚上睡不好,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得起夜,整个人也显出一些憔悴。
萧临渊每日担忧,但为了怕增加林宁的心理负担,也只忍着,弄得樊氏和宋灵和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女主子还没怎么着,这男主子先受不住了。
现在萧临渊每天睡在西梢间的榻上,林宁一有动静他便起来照应,每日更是固定的陪林宁散步,给她揉腿、捏脚,凡是与林宁有关的,事事亲历亲为,半点不让别人插手。
倒是林宁记起家用银子一事,进了空间,先将从溪水中收的那些指甲盖大小的小碎块儿用灵泉水泡了,得的黄金体积少了近三分之一,变成了玉米粒大小。
林宁随意抓了一把,装在一个荷包里,出空间便将樊氏唤了进来。
“我怀了孕记性不好,也没给你们家用,这几日咱们的开销是如何走的?”
樊氏道了个福礼,笑道:“娘子言重了。怀孕的女子身子沉,精神短也是难免的。只是娘子却不必担心,自我们来那日老爷就将家用银子给我们了,家夫那里一份,我这里一份,家里的一应花销都是从这里走的。这些也都记了帐,只是老爷怕娘子费心,不欲将这些俗事打扰娘子,故未拿给娘子。娘子现在可是要看?”
萧临渊?他倒不像是个没钱的。
林宁一听萧临渊给了,便把这事儿直接扔到一旁了,但她现在可是有一座金山的人,这钱干堆着花不出去其实还挺痛苦,而且宋家的人怎么说名义上也是她的下人,自己不表示表示也说不过去,遂拿出荷包递给樊氏:“以前既是临渊给你们了,我便不再给了,这个你拿着,留着日后花销,若是不够你再问我要。”
樊氏看那荷包鼓鼓囊囊的,但看形状也不像装了大锭银子的模样,心下好奇,入手后却是陡得一沉,差点没拿住掉在地上。还是林宁手快接了一把,又放到樊氏手上,也没恼,“小心些。”
樊氏忙道了罪,林宁挥挥手,没当一回事。
殊不知林宁心里正美着呢,今天她也试了一回拿金子压人的感觉。
樊氏知林宁不喜麻烦,也便不再纠结犯错什么的,直接将荷包打开,居然是满满一包金灿灿的金豆子!
“娘子,这……”
这一荷包得有两斤吧?
林宁用空间水炼化的黄金,虽然体积变小,但密度增大,很是压沉。
也就是说,拿着与外面同等体积的黄金相比,林宁的显然要更重一些。
大显朝的货币,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个铜钱,而一两金子,相当于十两银子。但黄金属于贵重金属,真要兑换,这一包金豆子,差不多能况二百二三十两银子。
樊氏惊讶,到不是说这家用数目有多大,她以前在孝成贤皇后身边,金银奇珍什么没见过,只是却从没遇到过直接拿金豆子当家用的!
可林宁能告诉她,你家主子我没银子,只有金子么?
何老三每隔两三天便来回禀一次进展。
林宁早让宋俭去打听盛德镇长工的薪酬如何,心里有了个底,便让樊氏将何家一大家子的工钱给了,就按四个月算,虽然他家许多人还未曾真正的干活儿,但林宁是个好老板,只要他们家好好干活儿,给工资这事儿她从不手软。
不过今天来,却是有一件挠头的事。
话说那何老三将种子领了回去,先在三个山头儿上搭了窝棚,按着林宁写的法子,挖了好几个大沙坑,将红薯、土豆放进去,夜间还加了草帘,每日让几个侄子轮班看管,隔了十来天便洒一次水,二十天左右,芽就催好了。
在这期间,何老三还从东山村儿和西山村儿雇了人将新近买的那三个山头儿整翻停当,正巧前两天下过雨,便按着林宁给的法子将玉米种子和红薯、土豆种下了。
当地人没见过红薯、土豆,很是新奇,尤其是这两样东西的种植方法很是新奇,纷纷问何老三这是什么。可何老三哪里懂得,只一律称是西洋来的珍贵物儿,让大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唬得众人整天小心翼翼的,生怕手脚粗笨,一个不小心弄坏了这精贵物儿,主家让赔。
这些人里干活儿的也有沈大全。
村里的冬小麦全冻死了,他家的也不例外。田地里只种了些豆子,活计也不多。
难得何老三在附近村儿里招人,他也报上了名,一天给十五文钱,不管吃,也算很高的工钱了。
可一到地头儿便发现,这里有些熟愁。如果他没瞧错的话,那天站在这里的,正是春杏儿和她夫婿。
但沈大全什么也没说,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每日里干活儿卖了十二分的力,回家时便累个贼死,吃完饭就睡。
几天下来,魏氏就不满意了。但她那次被沈大全吓到了,便一直不敢再撒泼耍混,她是真怕挨打。上讲究的,老实人发起脾气,更吓人。
这天沈大全又闷着头子吃了饭,便要上炕睡觉。魏氏便叨叨了几句:“就你实诚!按天给的工钱,应付应付得了,还能多落些个铜板儿,你也不想想,你早早儿把活儿干完了人家还用你呀?你这是替人家省钱呢!”
沈大全径自脱了衣裳上了炕。
“还没洗脚呢!”魏氏赶紧的端了盆热水来,让沈大全将脚放进盆子里,自己蹲下给他揉搓,许是见着沈大全的脸色缓了,魏氏趁势又道:“也不是我说,你那妹子可真不地道,自己寻了高枝儿当起少奶奶来了,放着她亲大哥管也不管,随便找个什么活计也用不着你这么起早贪黑的累得慌……咱娘死她也不来磕个头……”
这一句话简直扎在了沈大全的肺管子上,“咣当”一脚踢翻了盆子,一手采住魏氏的头发,大耳刮子就抡了上去,边打边骂:“我打死你个臭婆娘,让你说,让你说,我打死你……”
魏氏被他都打懵了,耳朵嗡嗡直响,直到俩儿子哇得哭了出来才觉出疼来,一边挣扎一边叫喊,可她哪里挣得过沈大全,那拳脚铺天盖地的往她身上招呼,她连哭带嚎的连嗓子都哑了。
两个儿子在一边也不敢拦,只顾着哭。
若不是邻居听到他家闹得实在是不像话,怕出了人命找到族里,魏氏只怕真就被打死了。
只是等沈昌等人赶到,让人跳进墙去开了门,众人进得屋里,那魏氏已然在地上抖作一团,浑身是血,连哼都哼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