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努力你个大头鬼!
林宁闻言差点没一头栽下床去,再来,她的小命儿还要不要?
萧临渊却在盘算,怎么得给林宁补补,这体力还有待加强啊!
小包子等待了好久的团圆饭终于吃上了。
只是满桌子的菜色却有些奇特。
大枣炖乳鸽,人参野鸡汤,灵芝灼白藕……
全是大补之物。
只差没直接端碗红糖水上来了。
林宁黑线。
萧临渊却在不断的给林宁夹菜、盛汤。
“宁宁,你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林宁却不愿意听了,想到某种可能,低头看了看自己也算是小有弧度的胸前,黑了脸,一口气干掉一碗乳鸽汤。
萧临渊怔了怔,他还以为要怎么劝说呢。
不过回想起刚刚林宁的动作,忍不住笑开了颜,附在林宁耳边悄道:“宁宁,我是说你身上瘦,不是说那儿……”
信你的才有鬼!
林宁又豪气的喝下一碗人参鸡汤,男人们都是这个调调儿,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
什么瘦不瘦的,还不是越大越好?
小包子默默无语的用小勺子吞着自己碗里的饭菜,他总算看明白了,自从这个可怕的爹爹一回来,他算彻底失宠了。
而且这日子怕是没个头儿了。
好吧,他还是多吃些饭食,长得快点儿,早点儿娶个媳妇儿吧!
吃饱喝足,撑了把伞,林宁和萧临渊在院子里溜达消食儿。
这雨又下了两回。
天阴得像是黑夜,又像是漆黑的大锅般罩在人们头顶,那墨色中不知酝酿着多少雨水。
宋俭传过来的消息,京外吴家洼子村没了。
因着吴家老两口儿,宋俭一直有派人注意那边的动静,可就在今日凌晨,在如瀑的大雨中,栖霞山南麓发生了山石滑坡,巨大的洪流夹杂着泥石自山间袭卷而下,正在睡梦中的人们只听到隆隆的声响,大地震动的声音,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惊叫,有的跑出了院子,有的还没有跑出屋子,便被那泥浆淹没,再无声息。
还有老村长悔恨的泪水。
据说还有几处村庄被雨冲垮了屋子。
朝堂上很不平静,这样的雨又要成灾了。
皇帝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极度不爽,又再暗恨老天爷,他有这么昏庸无道吗?致于三天一小灾五天一大灾的,简直就没个消停时候,想想大显以前的先祖们,也没见谁见天儿的光赈灾了呀!
赈灾到还在其次,钱从哪儿来?粮从哪儿来?
北边儿的蛮人还在蠢蠢欲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来,那些军费是万万挪不得的。
再者,再这样大灾小灾的下去,他可就得下罪己诏了。
下罪己诏,这是从古至今的皇帝们除了当亡国之君外最不爱干的事情了,这代表了皇帝有失德之处,获咎于天,得给百姓们一个说法儿。
但凡是人,就没谁愿意承认自己做的不对,或做的不好,皇帝这种人尤其如此。
听着朝臣们在下面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有的还为那些死难的老百姓掉了几滴眼泪,看上去一个个都是忠君爱民的典范,都在说救灾,可谁也不说要怎样救,拿什么来救。
一整个上午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中度过。
皇帝阴沉着脸来到后宫。
皇后亲自服侍着皇帝用热帕子擦了脸,又换了干净暖和的衣衫,再上了一道据说炖了很多个时辰的热汤,皇帝的脸终于好看了一些。
皇后也暗自吁了口气。
朝上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家里面的意思是以不变应万变,不要去出这个头。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这救灾就是个烧钱的事儿,一旦起了头儿,担了个名声儿,想要中途退出那可是难了,再大的家底儿也不能老往这里面填。
更何况那些家大业大的,花销也大,一家子老小,总不能为了搏皇帝的欢心,一家子都不活了吧?
再者,谁提这个谁伤人。
都不愿意出钱,也不愿意出力,所以,朝堂上的各派各系虽是吵吵嚷嚷,各自拆台,但在出钱出粮这个事儿上,有志一同的无人发声。
所以皇帝才郁闷。
他家里也不富裕,他若是有钱,还发这个愁干嘛?
去年雪灾北方死了少一半儿人,今年再来个全境的水灾,他干脆就自认无能请求那位再立新君好了,还给自己留了点儿体面。
皇帝的那些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们无一例外的保持了沉默,大家可都盯着呢,万一皇帝的点儿再背些,惹得那位不悦,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皇后出身大家,对这些朝堂上的官司那是心中有数儿,对皇帝下了朝便来到她这凤仪宫更是心里门儿清。
一时心内冷笑。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与皇帝也不过剩下几分的面子情。
对于皇帝这种无事庞幸美人,有事来找皇后的习性也算是知之甚深。
皇帝这是来试探来了,也是再等着自己率先表态。
皇后和皇后娘家的家族若是先将这赈灾的事儿担起来,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可皇帝聪明,皇后也不傻。
只是一个劲儿的好言宽慰,说些有皇帝福泽庇佑,迟早会吉人天象,皇帝不必忧心之类的官话。
皇帝心中腻味无比。
可他不能走,若是皇后这里没有攻克下来,那其他妃嫔,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肯定也不会成功。
皇帝也累。
人人都盯着他屁股底下那张椅子,可没人知道这其中的心酸。
一时突然想起那位,又是羡慕又是敬服,又是微妙的嫉妒。
那位简直就是古往今来最最成功的皇帝,或者最最成功的人。
昭圣太上皇,不过时人尤爱尊称昭圣皇帝陛下,以表达发自内心的景仰之情,人家当皇帝就跟玩儿似的,不想当皇帝也跟玩儿似的。
其实成功的标准是什么呢?
不是当不当皇帝,也不是当不当官儿,有没有钱,而是能随心所欲,所行由己。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才是最大的成功。
想他在这里愁眉苦脸,和自己的发妻玩儿心机,那位昭圣皇帝据说在外云游。
唉!
皇帝看着皇后车轱辘话说了一筐又一筐,表面情真意切,实则冠冕堂皇,只是还得忍着。
皱了皱眉,心下生出一计。
“老二也有二十了吧?也该娶个正妃了。老百姓都讲,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先成家才能立业。皇后若见到老二也劝劝他,咱们大显这么大个摊子,难道就只由着他父皇一个人劳心劳苦?他虽不是长子,但却是嫡子,自是与旁人不同,他这般不思进取,待朕百年后,这大显又该怎么办?朕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尽管皇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皇帝为了争取各大家族支持,怕是要抛出一些引子,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