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看到眼前的女人,拥有着彼岸花一般的气质,就像是他命中注定,注定要栽在这样一个女人手里面,注定要永远被束缚在这样的纠葛之中。
“如果有选择,我并不会选择爱你。因为,你其实并不是我刚开始想要的那种女人。”他说完又自嘲的笑笑,“我不喜欢你对待别人认真的样子,不喜欢你为了莫须有的东西拼命的样子,可是偏偏却又喜欢上这样的你。”
他也很苦恼,也不想如此。
“你消失过两百年,第一次一百年,我想我能忘记你。可是见你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出现在幽兰城的大殿的时候,我仍然无法自拔地想要跟着你。如果说你是彼岸花,我不是你的叶,那么我是生长在彼岸花旁的一棵草,日夜守护,不曾离去。”
说着,他眼中闪着点点的泪光。
桃千浅摇头,她觉得她真的没有她说的那么好,她真的不是那样的,不是什么彼岸花,也并非什么值得追求的人。
“我,只是一个挣扎在黑暗中,永远得不到救赎的灵魂。也许,曾走过地狱的彼岸花林,沾上了一点她的气息。可,我真的只是一个堕落到自己也不会爱自己的人。又怎么值得人去爱?”
顿了顿,她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我对海琉玉好,是因为他为我而伤。仅此而已……我与他之间,就如同我与你之间,中间横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我并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这股力量让你们错爱了我。”
她退后两步,从孟圣华的手下挣脱,她指着自己。
“你看看我,我哪里值得你喜欢?拥有着的不过是一个黑暗污秽的灵魂,从上到下都沾满了别人的鲜血,我靠着别人的鲜血维持自己的生命,我靠着掠杀和潜逃而艰难地活着,我真的不值得你喜欢。你是孟圣华,魔界第一的公子,是人界和魔界的半血王子,即便是魔界毁灭,人界也会接受你。你没必要跟我搅和在一起……”
孟圣华抿了抿嘴唇,最终,摇头,“魔界谁不是如此?为什么宫凌天可以跟你在一起,而你不会因此觉得为难?”
“因为……”她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因为,他也是坠入深渊的恶魔。”
从来,她也不觉得宫凌天是什么好人,也许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有过对爱情美好的幻想,曾经有过对这个世界的执念和喜欢。
直至今日,她明白,在这么多事情之后,若她还能那样幸福惬意的生活,那就不正常。
也许,卡卡瑞说得对,她是一个永远无法得到爱情的人。
彼岸花开叶落,她与爱人之间,总归有一个人会死去。而她并不希望这个死去的人是他们。
孟圣华看着她,听着她的话,心有些疼。可是,早就准备好了接受这样的结局,所以,无所谓。
他会得到她的,无论以何种方式。
“若,你愿意沉沦,呆在黑暗的深渊,那么我陪你呆在深渊。要是你愿意从深渊中出来,迎接阳光和明媚,那么我愿意将你拉上来。你要的,我想方设法都会得到。这样,可好?”
近乎是请求的语气。孟圣华几乎没有这样对人说过话。
曾经他对桃千浅说过,天地改变,千年之后,他也愿意爱着她。
也许,桃千浅只是当成一句调侃,而说出这句话的他从始至终都没当成调侃。
已经这么久了,她还是与他如此生疏。只是,因为刚开始他与她之间是一场交易?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从现在开始,跟着我的脚步吧。”
孟圣华认真地看着桃千浅,这认真桃千浅能感受得到,却无法接受。
她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我希望你是你,不要因为我有任何改变。天下第一的公子,不是很好吗?为何非要跟我一切坠入地狱,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我无法回头了,可我希望你能。”
她说完离开了孟圣华。
罗兰跟在桃千浅的身后,毕恭毕敬。
忽然孟圣华有些羡慕起罗兰来,至少能如此冠冕堂皇地跟着她。
他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那一天呢?时间,真是磨人。
泱措此时在宫凌天的房间。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面对面坐着,谈事情。
“你不想赶走海琉玉?”泱措随手玩弄着手中的玉笛,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地转动着玉笛,独有一股风流。
宫凌天冷冷地看着泱措,“你想跟我合作?”
“也许吧。只是来寻求一下你的意见。你别插手就行。”泱措继续转动着玉笛,玉笛随意在指尖跳跃,看似无力,速度却极快。
如今的泱措已经有和宫凌天一拼的实力,泱措也是魔尊,宫凌天也是。
所以,他倒是对宫凌天没有半点的惧怕。
宫凌天垂眸,手指轻轻地扣在桌子上面,每次他思考问题的时候都喜欢这样,桌子发出笃笃的声音,似是催人离去。
良久,两人都没说话,倒是像一副画一般,静止。
直到,敲击桌面的声音停止,宫凌天开口,“你为了得到她,真是不择手段。”
“过奖。”泱措毫不在意宫凌天的评判,因为本来就是如此,为了得到她,他的确是可以不择手段,只是,现在这种程度距离不择手段还挺远。
“也许,我不会杀他,只是赶走罢了。海琉玉在这里并没有太多存在的价值。”
泱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微微蹙眉,他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这跟他的性格不符。
可是自从跟海琉玉一起暗杀宫凌天之后,似乎清除桃千浅身边的男人,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难。
更何况这次他并不打算杀死海琉玉,只是赶走,不想让他成为后患。
宫凌天对海琉玉自然无感,对泱措的印象也只停留在最刚开始的时候,他和桃千浅一起去接他回去。
此后的印象,很模糊,他并不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又怎么谈得上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