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山谷都是夜胥华的卫兵,想不到短短数月,大齐在夜胥华的统治之下,已经达到如斯可怕之地步!
如果想要逃离,恐怕已是绝望了吧!
想到这里,夜倾宴恨不得自戕,他那原本看起来极为周密的计划,为何屡屡被人识破。
冷春华腹中骨血,可是属于他夜倾宴的血脉,没有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呀……
“来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朕抓捕这个毫无人伦的畜生!”
对于夜胥华而言,此间的夜倾宴已经耗尽他了。
“是呀是呀,嬛秀小姐,以后多多进宫陪陪本宫,岂不是更好。”安平长公主殿下拉着嬛秀的手,刚才一直看嬛秀不顺眼的那些高门贵女们诸如东门敏珠之流,更是暗暗心生嫌隙,恨不得将姚嬛秀这个小蹄子的衣服尽数扯下来,叫她无面目示人。
姚嬛秀见安平公主殿下倒是正常,气态慵慵懒懒,有着前朝帝女所不能企及的高贵和优雅,不过太子殿下欧阳琪,二殿下欧阳衡,三殿下欧阳元三人六目透露着一股子的火辣辣味,叫嬛秀心生忌惮,她想着她这么一说,肯定是要引起殿下们的不满了。虽说欧阳琪是太子殿下,面色温和,性情又是那般的温润如玉,也难免罔侧他心中的想法。
下一刻,嬛秀淡淡一笑,挽着安平公主殿下的手,“长公主殿下,臣女可否与你一道去御花园赏花。”左手挽着长公主殿下,右手则是挽着万初雪。
二殿下欧阳衡的一双英俊眉眼几乎快要滴出血来,放眼望去,京都之女不论是矮门小户,还是名门望户,都以能够接近自己而感到骄傲,而这个姚嬛秀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实在是太过恼火,叫他堂堂的二殿下置于何地!
姚嬛秀,我一定要得到你!
嬛秀随着长公主一帮人行至御花园的石屏花廊,顿时间天色渐安,雨幕宛如乌色珠帘一般盖住视野。
“天,即将要下雨了。”万初雪可不想留宿宫中,未曾出阁的女子就留宿宫中未免太过……
只是姚嬛秀现在人有三急,她在一个宫婢的指引下去了净房,净房的位置极为雅致清幽整洁干净,多是为宫中的高贵女子所设,前脚刚刚踏进,嬛秀就感觉后腰被一个男人粗壮的大手紧紧箍住,白嫩细脖被男人一股浓烈的气息喷薄了过来。
“嬛秀,做我的女人把!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说话之间,嬛秀胆寒万千,因为她感觉身后的男子抽掉玉带,要把裤子剥离下来。
到底是谁?如此无礼放肆!
姚嬛秀的纤指往后面一抓,抓到了墨色锦绣长裳的碎片……这赫然是二殿下欧阳衡的衣饰呀!
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尊贵的二皇子殿下?怎能作出在暗室欺诲黄花女的行为来?!
简直是辱没了他身后的皇家天族啊!
两世为人的姚嬛秀对于人事虽说不上精通,但比起那些未出阁的黄花处子倒是懂了……不少。
纤手往他想要迎合腰身的下腹探去,探到异物,索性狠狠抓住它,顿时间身后的男子喷薄出火辣辣刺痛的味道,“咝……放开本殿下……好痛!”
好痛?!谁叫你非礼我?瞎了你的狗眼了!连本小姐也敢非礼的?
姚嬛秀趁势寒光测测得凝着他,那个人金冠竖立,如鹰高起的鼻梁透着一抹森寒,只是那双眸,依然是异常的炙热,这一抹炙热从他看见嬛秀的第一眼就已然如此了。
是了,二殿下欧阳衡当众追求嬛秀,嬛秀不允,欧阳衡就想要强的!
“你最好从了本宫!否则这事闹到父皇母后那边,你可吃不了兜着,你可要想明白了。”欧阳衡霸道而又浓烈的气息宛如云雾在嬛秀的耳际盘桓。
这是赤果果的威逼嘛。
嬛秀眼中满是冷意,“抱歉,二殿下,你这一套对我不管用!”下一秒,嬛秀想要加重腕部的力道,简直罔顾二殿下欧阳衡发出来惨若猪咆的恐怖叫声。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欧阳衡想死的心都有了,平素里他想要玩弄宫女都是信手拈来,若是换了其他名门贵女早就乖乖得从了他,这个姚嬛秀太过刁钻竟然……还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竟然对于男人那家伙一点都不怕的……姚非这个女人是男人不成?!
欧阳衡是铁了心的,不顾腹下的疼痛,两只手伸出来欲要把嬛秀的衣裳剥离下来,看她还玩出什么花样来。
嬛秀想,他如果真把自己的裳裙剥离了可怎么好,如今是三月天,衣裳浅薄,只要他
呼啦——
裂帛声几乎是在瞬时间在嬛秀的耳畔响起,嬛秀下意识用最快的速度双手护住胸前,谁知道却传来欧阳衡二殿下恐惧的声音。
“哎呀~疼!”
嬛秀定睛一看,只见二殿下欧阳衡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出去了,头栽在净桶里,光着腚,金腰带被剥离了挂在他自个儿的脖子上,几乎就是一阵风的时间。
太神奇了……总不能是欧阳衡自己飞到那里去吧。
“你没
事吧。”月白披风衣的伟岸男子静静站在那,脸上挂半阙琉璃面具,嘴唇微勾,带着一股子戏虐而又玩味的笑,就好像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仿佛从天外而来。
“你……你是……”嬛秀搞不懂了他到底是谁,他身上的气息宛如他的半阙琉璃面具透着冰凉琉璃的寒芒。
他唯独露出的眸子冰冰一笑,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哭,嬛秀也看不出他面具后真实的面容是什么。
琉璃面具男微微一笑,“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此而已……”
说完,他就运用轻功飞出宫院的一角,消失无踪。
嬛秀还没有回过身来,只是隐隐感觉这个琉璃面具的男子的背影像极了一个人,不过嬛秀不敢肯定,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救我……救我……”嬛秀耳畔响起了二殿下欧阳衡浑身上下洋溢着屎臭味,苦苦哀嚎着,希望嬛秀能搭救他。
嬛秀淡淡一笑,急匆匆往出宫门的方向走去。想必这会子万初雪姐姐在等着自己呢。
“嬛秀妹妹,为何要这么久?”
宫门口的万初雪在等候已久,许多前来赴百花春宴的名门贵女公子们大多回去了,眼见嬛秀姗姗来迟,万初雪不免狐疑揣测。
“让姐姐久等了。”姚嬛秀优雅一笑,恍若不曾发生过什么,“初雪姐姐,有空的话,来我府上拜访,又或者我可以去初雪姐姐的万府吗?”
初见嬛秀第一眼起,万初雪就于她意趣相投,她早就打算趁着某一日邀约嬛秀上她的府邸游玩,“你呀……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要不嬛秀妹妹,明日你上我府来吧,我定然尽一方地主之谊呀。”
万初雪终究不再逼问下去,嬛秀倒是从容得应答,头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那是自然,姐姐,妹妹明日就去寻你——不过姐姐若是不给我开门——妹妹可就要流落街头了。”
“你这个耍嘴皮子的蹄!好……姐姐我等着你。”万初雪心情极为嘉畅得与嬛秀告别,坐上一辆绿琉璃色的宝盖香车,青裳小厮扬鞭驰骋而去。
早就在宫外候着的香麝和阿窦,她们疾驰得向嬛秀跑过来,扯着嬛秀小姐她问东问西的,嬛秀含笑不语,待入了轿乘,就滔滔不绝说起了二殿下欧阳衡被一个琉璃面具男扔进净房粪坑的丑事。
“哈哈哈!活该!”香麝笑着笑,旋即那香兰花瓣纹的手帕抿了一下唇,“可是,小姐,您如今得罪了当今二殿下,他……他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们怎么办?”
阿窦的心深沉如海,“怕什么?恐怕这会子二殿下欧阳衡定然是要打碎了牙齿和血吞?难道他要把他被遭受侮辱的事公诸于众么?”
啪~
嬛秀打了一个响指,嘴角微勾,惬意得笑了,“香麝,就仅仅这一点,你永远比不上你阿窦,欧阳衡那个人渣,不用说那么顾及脸面,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闹到皇帝跟前,除非他不想参加竞争未来的皇嗣之位了。”
对二皇子欧阳衡,嬛秀可没少听说关于他的英雄事迹,他有空就玩弄宫女,宫女玩腻了就宫外寻欢问柳,听说他在宫外还开设了不少私人别院,养了了一些粉面粉皮……还有男宠。
被这么的男子“非礼”,嬛秀真想把昨夜的隔夜饭都一股脑儿吐出来,只是那黑衣人会是谁呢?
……
翌日辰时。
京城南大街茶巷有万府。两旁大理石雄伟狮子吐着珠子,气势恢宏,叫人不敢生生逼进。
万初雪一听到管家禀告,就连忙出来迎接嬛秀,就连忙拉着她,“妹妹,太好了,你可真守信,说来就来。”
“嗯,那是自然。”嬛秀点点头。嬛秀与万初雪说着话儿,她的双目时不时往后面循去,这一路上和阿窦香麝驾驭马车前来,总觉得有人跟踪。
巷口的最深处,有六个身长腿长的大内高手的模样,背上皆负长剑,互相低语,“二殿下叫我们等姚嬛秀这个臭丫头回来再整治她……把她绑起来……卖掉距此地千里之外的妓·寨去!”
姚嬛秀未尝没有察觉到巷口深处那帮人,但她依然装作无事得对万初雪笑笑,“初雪姐姐,你这府邸还真够气派的呢。”
“与你所在的姚府定然不相伯仲,改日,姐姐我自会登门拜访!”
万初雪脸上宛如绽放了一朵娇媚的花骨朵儿。
这万府实在是够气派!廊腰缦回,十十方方的石头畔池水中央春萍浮沉,如是阳光明媚,叫人心旷神怡。
万提刑万方远如今还在朝堂之上,未曾回来,万初雪领着嬛秀在万府邸的小花园、雕金琉璃亭榭之间周周转转。
几个丫鬟们宛如鲤鱼那般环绕其间,手上无不端着瓜饼点心等物,盘盘精致如玉雕,如金刻,想来天底下最为巧妙的雕工都尽在此番上了。
凉亭边上的一个青色束腰的丫鬟声音清亮得唱道,“老爷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万初雪满脸惊喜之色,从冰凉的石凳上起身,极目远眺,果然见来人,这心情就愈发好了。
姚嬛秀也知趣得站起来,却见一位四十出头的
中年人,身长伟岸,一袭淬黑蟒袍,肤色极黑,宛如包公。
众人都说万提刑律正严明,看其气质卓越超凡,定然是如此!
连嬛秀这般重生两世为人的人都徒增了几分敬佩,更何况是旁人?
“爹爹,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万初雪见她的亲生父亲脸色满是愁容惨雾,不免心中余霁。
万提刑并没有见到嬛秀,他眼中唯有他的女儿初雪,负手叹息道,“哎,近日京都出了二十七个少女被采花大盗奸·杀的案例,却迟迟不能告破,陛下限我五天之内一定要擒拿凶手,哎,这可如何是好呀?”
“爹爹,你是天下万民所称颂的万提刑,难道您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要不,女儿,女儿帮爹爹破案吧。”万初雪不免焦急。
摆摆手,万方远万提刑眼眸之中愈发黯淡了,“女儿呀,你还是乖乖呆在家里,这,可不是好玩的,危险的很,谁知道这个无耻卑鄙的采花大盗下一次要将魔爪伸向哪里?”
说起采花大盗,这自然是人危自危的事儿,谁吃饱撑着去滩这趟臭水!
“万提刑,若不然让我试试吧。”姚嬛秀缓缓得走过来,走到万提刑的面前,步履款款,一个高门贵女的丰盈女子姿态显露于前。
一眼,足以惊鸿。
万提刑忍不住看了嬛秀好几眼,“哦,这位就是姚府的大小姐姚嬛秀吧……适才管家与我说了……我倒是忘记了……”
“爹爹正是呀!嬛秀妹妹可是我的好姐妹。”万初雪热切得挽着嬛秀的手。
万方远手捋着青须,忍不住点点头道,“嬛秀小姐,你方才说过你有法子,请问这法子?”
“……”嬛秀在万方远的耳畔嘀咕了好一阵子,然后才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万方远眼珠子瞪得宛如铜铃,口中因为太过讶异都说不出话来。的确是百年难得得好计谋呀。
姚嬛秀能得如此好计谋,还是归咎于方才在后巷口见到那些所谓的“高手”们,他们才是重中之重。
姚东府。长安里。上房内寝。
“二殿下,你温柔点……疼。”
姚昕蕊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那一张俏脸娇艳无双,就好像早已被开垦的花骨朵儿,眸光温柔得就好像倾泻了无尽的秋水一般。
男子一头鸦青长发如瀑横陈在雕花床榻之上,他额头上豆大汗珠缠勾,他的眸子在黑夜之中暧、昧又充斥着一抹野性的蛊惑,“是你喊疼的……那好……本宫就此离去以后可就——”
“二殿下,你……不要走……”姚昕蕊如狼似虎一般扑上去,褪了金钗的螓首埋入男子的脖间,苦苦哀求,“二殿下,我希望你留下来。”
缓缓的,欧阳衡转过脸来,轻轻得点了一下昕蕊的樱唇,“你就这么喜欢我,以至于舍不得我离开,还是我太厉害了所以你——”
姚昕蕊羞赧得说不出话来,该如何说起呢,白天时候她出了府邸去太白楼品尝新时的菜肴,席间便被一个衣着高贵的宫廷内侍模样打扮的人引去一个私人别馆,这个别馆的主人是便是当今赫赫有名的二殿下欧阳衡,而今夜,便是欧阳衡邀约昕蕊欢好的时辰。
“好了,本宫该走了!以后关于姚嬛秀的一举一动,你一定要一一向本宫禀报,知道吗?如果你按照本宫的去做,而深得本宫满意的话,自然有你的好处。以后让你做正妃也说不定——”
欧阳衡轻轻捏了一下姚昕蕊娇软的下巴,就三两下扣上玉带,趁着夜色无人,脚踏轻功飞出窗轩外。
姚昕蕊用手抚了一把床单上的一抹殷虹,她暗暗咬了咬红唇,“姚嬛秀,如今我是二皇子殿下的人,看你怎么办?!”
回到浣纱馆的二殿下欧阳衡坐在沉香木椅子上,眸子射出一道清冷的光,听着那内侍端上茶水的声音,他不免问道,“小幽子,近日可有什么消息?”
“主子,听说万提刑在皇上跟前扎了刺,他正想办法抓出这幕后的采花大盗呢。我还听说万提刑回府邸的时候,还找姚嬛秀一起商讨计策呢。”小幽子是欧阳衡的贴身内侍,是个不折不扣的宦官,打小净身跟了二殿下的。这采花大盗自然就是二皇子了,二皇子他贪花好色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节制的地步了。
欧阳衡冰冷一笑,龇着牙,“姚嬛秀,这个贱人!屡次坏本宫的雅兴。在宫中净方,本宫所受的侮辱,本宫要……只是那个神秘出现的琉璃面具人,到底是谁,竟敢闯入皇宫……真是该死……小幽子你查到什么没有?”
“对不起,主子,属下无能。希望二殿下多多给属下一点时日。不过二殿下,近日还是请您要忍耐不要……”小幽子无比的诚惶诚恐。
“这怎么可能?你何时见过本宫忍了?”欧阳衡伸手过去,将桌子上摆放的纯白玉微型画舫摔飞出去,化作碎片。
……
夜半三更之时,姚嬛秀早就与万提刑商量好了,让万提刑麾下的校尉们挑出一个身材匀称宛如妇人的男子出现扮作良家女子,行走在黑夜中的小巷口,为了就是要吸引采花大盗出来,这边是嬛秀的计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