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姚幽浮一行人的马车停靠相国府邸后宅偏门。
光明正大的中门不走,她们却选择在这里,不是暗中有鬼还能是什么呢。
“大姐这是赶着去哪里。”
姚嬛秀步出院门,却看见姚幽浮和姚锦绣正准备登上马车,听到嬛秀的声音,姚幽浮略微迟疑,旋儿扭头,对着姚嬛秀,冷冷得道,“你来做什么?如今我去家庙了,不正遂你的意。”
“我看是遂了大姐的意吧,不知道大姐这么赶着去家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莞尔一笑,姚嬛秀眼底满是鄙夷的神色,她这一次是带着姚水浅和哑妹一起来看姚幽浮的笑话。
以前都是姚幽浮看姚嬛秀的笑话,可惜今时今日天地却发生逆转,看笑话的那个人,却变成姚嬛秀。
这一句,着实叫姚幽浮心里陡颤一番,姚幽浮心想,难不成嬛秀这个贱人蹄子知道自己腹中已经有了谁的骨肉了吗?
姚幽浮暗暗思忖,不可能,不会的,姚嬛秀怎么可能会这般精明,若是她知晓,早已去禀报相父去了,何必在此,与自己多费唇舌。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姚幽浮心里头再不快,也要始终保持一副大家嫡女气度,“如果嬛秀妹妹事情的话,姐姐可就告辞了!”
“大姐,二姐是一番好意来看你。”
姚水浅上前为嬛秀说了一句话,倒是让姚幽浮狠狠狂瞪姚水浅好几眼,姚幽浮的意思,自然是甚为讨厌姚水浅的插嘴。
“呃…呃…”
哑妹姚初瑾是什么话儿也想说可也什么说不出口,甩着帕子,是希望以后姚幽浮和姚锦绣以后能够再回来。
不过此番举动,落入姚幽浮的眼中,姚幽浮却以为,这个姚初瑾死哑巴定然受到嬛秀指使,所以也来嘲笑她姚幽浮堂堂相府嫡女却被惩罚去家庙闭门思过。
“这个臭哑巴咿咿呀呀得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姚嬛秀,赶紧带初瑾回去,别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了。我们相府的颜面,可都让姚初瑾丢尽了。”
一时之间,姚幽浮找不到倾泻的发泄口,现在却好了,总算可以有一个死哑巴,可以供她发泄。
还没等姚幽浮发泄几句,姚嬛秀挺身而出呛声道,“如今令整个姚府上下满门丢尽颜面的人,不是幽浮大姐你和四妹妹?怎么好倒挂在初瑾身上?初瑾再不好,好歹也有三房婶婶管着。还是幽浮大姐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某人的母亲一样,疏于管教,以至于身体不洁,给相国府邸的声誉蒙尘?”
“你……”听到这样的话,姚幽浮心如刀绞啊,姚嬛秀说的那个某人母亲,正是指的是幽浮的母亲大夫人,身体不洁自然指的姚幽浮自己和姚锦绣了。
普普通通一句话,却一箭三雕,同时打了三个人的颜面,姚幽浮郁闷得泪水垂落而下,颗颗晶莹剔透犹如露珠一般,很是惹人怜爱,可惜,姚嬛秀是位女子,抱歉,她不是男子,所以不懂得怜香惜玉。
双手紧攥,姚幽浮咬了咬牙旋儿进入轿中,与姚锦绣并排而坐,姚幽浮的泪水再一次滑落下来,她
此刻真的很想死,只怕此刻夜太子已然相信自己的清白之身不再有,更何况这府中的孩子,夜太子会承认么?
自从遭到那样的下场,姚锦绣整个人变幻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变得极为郁郁寡欢,竟然不知道生之意义。
姚锦绣呆滞的双眼,她完全不顾及此刻发生了什么,只是仿佛听到亲娘上官氏的痛苦呼喊,其余之外的东西,姚锦绣通通不去计较。
姚幽浮知道,这一路上面对着姚锦绣这个死人一般的人,一定是充满着无趣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倘若此刻不籍上上好良机,日后等呆在府中,肚子一天天变大,那可该有多吓人呢。
偏偏这一路上,沐瑶不会让姚幽浮的车马安安稳稳得抵达距相国府邸十里之外的家庙,故作惊骇语气在车马之外,“大姐,这一路上,你可悠着点儿,夜深路黑,别怕有什么不洁的东西缠着大姐可就不好了。”
“无须妹妹操心,妹妹管好知己便是。”
姚幽浮冷冽一笑,看看姚嬛秀就只有这样的能耐了,除了耍耍嘴皮子还能做什么呢。
姚幽浮赶紧让新茗新妆放下轿帘,旋儿车轱辘一转动,便开始启程。
此前,姚嬛秀已经让芈桃安排好了的,让芈桃去知会胥王府的薛云飞,让薛云飞率领若干属于胥王爷旗下的华胥暗卫在通往姚府家庙道路左右,设置埋伏,躲藏在那里,然后摇晃着树枝,再让那些士兵们喊出悲悲戚戚的声音。
正值那段路程靠近深山,山上多是那种无名坟茔,所以别说姚幽浮,哪怕在车马前边驾驭马的小厮,也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越是这样,驭马小厮骑着马车就越快,车轱辘就行得越快,这车轱辘一快,很快车轱辘就脱离车马,着实把姚幽浮和姚锦绣摔了一个那叫惨烈的。
当然,也是嬛秀事前安排的,她偷偷命人将车轱辘的车轮轴子用锋利的刀锯割开成断裂状,这样车马一旦飞速前进,定然人仰马翻的。
事实证明,嬛秀的计划安排达成了,姚幽浮和姚锦绣滚下马车。
姚幽浮一直滚下斜坡,等姚幽浮起身之时,抬眸猛然发现眼前立这一座新坟,上面竟然写着“贱婢弄影之墓”六个大字。
姚幽浮这才明白,怪不得母亲之前说找不到前往晨晖院做细作的弄影,原来弄影同冰雁一样,也被姚嬛秀害死了。
坟茔还立在此地,关键是坟茔上面的土是翻新过了,可见才刚刚下葬不久。
陡然间,坟茔草丛深处传来恶鬼的怪叫声,吓得姚幽浮在地上打滚,“啊!弄影!你别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本小姐杀你的,是姚嬛秀那个贱人!不是我!不是我!你去找姚嬛秀!你应该去找她呀…”
激动之下,姚幽浮整个人披头散发,屁滚尿流得躲在马车底部,和姚锦绣、新茗新妆几个人一起躲藏。
看到这样一幕,那些隐匿在暗处的薛云飞和华胥暗卫们,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堂堂相国府大小姐竟然如此不堪啊,还什么世家贵女,全都是装出来的。
薛云飞回去之后,将这些姚
幽浮的一举一动,用飞鸽传书告知嬛秀。
姚嬛秀听到这个消息,在晨晖院上房,和芈桃沫儿两个人肚子都笑疼了,眼下,嬛秀越发清楚,马车坏掉了,姚幽浮是不可能往回走,若是回到相国府,还不被人笑死,姚幽浮和姚锦绣定然是按照原定路线赶往十里之外的家庙了。
“活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姚嬛秀很是满意薛云飞替自己办事的呢,心想着,他此举无疑是要瞒着胥王爷,若是被胥王爷知道的话,难不成再感激胥王爷一番?想到这里,嬛秀突然觉得此事又复杂几分,旋儿也不去想了。
那边姚幽浮果真徒步抵达家庙,进入家庙的那个瞬间,姚幽浮脱掉自己的一双锦绣花鞋子,发现自己脚趾头都走肿了,指甲里头还变成黑色的,极为影响其美观。
“姚嬛秀,你这个死贱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哼!母亲可是计算好了,要动用宫里头和镇国公府的两大力量来扼杀你,所以姚嬛秀,你别高兴太早!”
姚幽浮恶狠狠得想着,一想到与母亲合谋的那件事儿,姚幽浮信心又来了,此生此世,若是不除掉姚嬛秀,她姚幽浮还活什么劲儿。
新茗新妆她们几个丫头,早已将房间收拾好了,家庙虽然清净,可睡觉的房间都有,也足够大,只要你不感觉到害怕,便什么也没有。
姚锦绣早早睡下,可姚幽浮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快到四更,一个男人的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姚幽浮紧紧抱住,温柔得对姚幽浮安慰着说道,“幽浮这一路辛苦你了,你没有受什么苦头吧,本宫来迟了,本宫对不起你。”
“太子,太子呀…您不能不要幽浮…”
姚幽浮早就知道夜太子来了,还在自己身边,夜太子身上的男人气味,是姚幽浮一辈子也忘却不了的呢,便紧紧搂住男人的腰身,“太子,太子,幽浮今生今世都是你的人……”
夜太子一个揽腰跨马,身子压倒姚幽浮,狂风骤雨的热吻压制下来,叫姚幽浮感觉到周身一团火热,无论如何,也驱之不散。
巫山云雨一番,姚幽浮揽揽头上凌乱的云鬓,发丝凌乱得散在夜太子光洁如玉的胸膛上,侧脸紧贴着男人,“太子,我…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太子何时立我为妃呢。”
“你说什么?你有了?”
夜太子自然高兴,他虽然还没有娶太子妃,但是私底下接触的妾侍也有不少,一只手摸着姚幽浮的肚子,仿佛感受到女儿腹中尚未出生的胎儿的心跳声。
“恩…”姚幽浮羞赧得甜蜜一笑。
夜太子高兴得翻转一个身,只是没有高兴多久,那边黑天黑底已经一封未署名的信函交予夜太子手中。
夜倾宴问黑天黑地兄弟二人,“谁送来的?”
“属下不知…”
当夜倾宴掀开信函,看到上面的那些文字,他完全惊呆了,无署名信函却说,姚幽浮腹中孩儿压根儿不是夜倾宴的,而是那些壮汉贼人的孽种…
轰!
这是足以叫夜倾宴脑袋炸开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