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都这样了,她竟然还呕吐,这个就是身为人子的典范?
姚科晟痛心,“罢了,奔完丧,你和锦绣继续回你们的姚府家庙,若没有别得事,不必回来。”
说完这句,姚相国甩袖而去,徒留下一身缟素的姚幽浮,以及其他房的夫人、数位姨娘们以及府中的庶子庶女。
按照大齐皇朝的规制,嫡母殁,姚嬛秀这样的顺女身份也是要衣着缟素。
大夫人死了,最开心的莫过于姚嬛秀,因为她总算报了仇,当然,这仅仅是第一步,下一个就是轮到那些应该死的人,往后的事,姚嬛秀应当好好筹谋才行。
宫里头的皇后娘娘知道消息,派人公公下慰问帖,帖中说皇后娘娘与国相夫人,好歹是堂表姐妹一场,还望国相大人节哀,于礼,姚科晟自然跪拜谢恩。
相国素白灯笼挂起,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气息。
特别是入夜时分,隐隐有东西在端木氏死在的破柴房之内苦苦哀吼,叫人闻之而不敢至,莫说旁人,姚幽浮越是吓了个半死,嫡母死亡的尸体是那样发着溃烂脓疮,眼睛没有,耳朵没有,嘴唇更是没有,因为这些部位像是被脓疮覆盖,像是像,实际上是真的没有,是嬛秀和几位姨娘们的艺术杰作。
倘若,姚幽浮知晓她的母亲,是被姚嬛秀以及数位姨娘们,亲手害死的,不知道姚幽浮会做如何感想?
姚幽浮跪在灵堂之前,双手抱着端木氏那一副堪称名贵无双的香樟树棺木,痛泣不已。
身后的姚嬛秀,假意抹着几滴眼泪,跟着抽泣,说起来,相国父亲也实在惯会作表面功夫的,这一款从江南运往大齐华京的上等棺木,就可见一斑。
“母亲啊你还正当盛年,怎么就这样去了呀……”
看上去,姚嬛秀哭得比姚幽浮还要伤心。
跪坐在蒲团之上的姚幽浮嫌恶得瞪一眼姚嬛秀,心中暗暗道,这个姚嬛秀哭得还能够再假一些,总所周知,她是最痛恨母亲的,不是吗?
眼下却是这般状态,这是为何,是了,姚幽浮想了想,很快就想到,姚嬛秀是做给府中上下看得。
上官姨娘和郑姨娘她们,虽然是抹着眼泪,哭着小鼻子,但还是忍不住眼光一阵儿交汇。
她们是得意来着,姚嬛秀再清楚明白。
大夫人这座大厦一倾,就剩下姚幽浮这么油烟没吃过几年的嫡女,就挂着一个名头好听,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以前她们对付起大夫人来,道行不够还欠奉,如今对付起一个孤立无援的嫡女,怎么会没有办法,再说,不是还有一个庶二小姐姚嬛秀在幕后作为最为强大有力的后盾,眼看着,姚幽浮就要败了。
大夫人的死,对于姚幽浮来说,可以说是一个打击,不久之后,又传来镇国公府上下举丧的消息,可谓是不幸消息,接二连三而走。
相国夫人在自己府里吊大夫人的丧事之后,还要去镇国公府吊镇国公爷的丧。
原来,镇国公爷那天知道端木臻珍大女儿被鬼祟上身的消息,便中风头痛病情发作,一躺在床上没有几天,便翘辫子了。
而太尉府中的上下,也是死寂沉沉,秦国夫人端木婉被太尉苏建业逼迫休弃,全因为儿子苏楼星下体崩坏,以后铁定无法人道,意味着九脉单传的苏家要绝了后,这可比杀了太尉大人苏建业还要难受。
当然另外一方便,考虑到镇国公府的关系,哪怕苏建业心中再难受,也只得暂时抛下家中卧病在榻的儿子苏楼星,和秦国夫人端木婉,前往镇国公府吊丧,吊完之后,还要跑到相国府邸继续吊丧。
顿时间,端木家族陷入黑暗死寂之中。
姚幽浮街机进入镇国公府,就抱住端木衍的棺椁,伤心欲绝的模样无不令镇国公府上下动容。
“好了,幽浮别伤心了。”
二舅舅端木灏和三舅舅端木华,以及他们的夫人陈氏、卫氏,她们都过来,安慰姚幽浮。
“二舅舅,二舅母,三舅舅,三舅母,呜呜…”
姚幽浮的眼泪,大滴大滴得落下,浑身上下的缟素都湿透一片,弄得好不凄凉。
端木兰馨被贬去王妃之位,现在也从胥王府回到镇国公府邸奔丧来着。
姚幽浮一看到端木兰馨便抱住,“表姐,表姐,现在母亲和外公都离开了幽浮,幽浮该怎么办,幽浮该怎么办呀?”
“若不是姚嬛秀这个贱人偏偏污蔑母亲是鬼祟,母亲怎么会这样,外公怎么会突然中风……”
想到姚嬛秀,姚幽浮银牙狂咬恨不得将姚嬛秀身上的肉,一块块撕咬下来,只有这样,才能够平息胸腔内的怒火。
“表妹,其实,表姐比你还要恨不得姚嬛秀死,你要记住!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就算不为你自己,不为了我,也要了姑姑和外公报仇雪恨!”
将那拳头紧紧握起,端木兰馨满满恨意,恨啊,她真的恨啊,只是暂时苦无机会报复。
姚幽浮将端木兰馨拉到角落,继续抽泣着道,“表姐,你知道吗?母亲曾经说过,要除掉姚嬛秀这个贱人,逼不得已之时,一定要动用镇国公府和宫里头的力量,到底当今太子之母,皇后娘娘,好歹是母亲的堂表姐,不是吗?”
“也是。我也想到这个。”端木兰馨旋儿认真得瞧着姚幽浮,道,“表妹,你且附耳过来!”
“好。”姚幽浮知道,自己再回去相国府邸的话,一定会呈现孤立无援的局面,方才在相国府邸灵堂看众人的异状,姚幽浮太清楚了,只怕眼下相府邸姨娘们全都倒戈,她们都倒向林氏和姚幽浮那边。
就连以前,跟大夫人和自己极为亲近的孤独姨娘她也是如此的呢,所以就怪不得以前就曾经明着暗着对着大夫人对着干的那些姨娘们的倒戈。
比如郑氏、上官氏、林氏,这三个人,可是母亲大人以前最最痛恨的人,现在,却是明目张胆得站在姚嬛秀那边的战营。
姚幽浮深信,母
亲的死,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她一定是被姚嬛秀为首给害死的,只是眼下,苦无证据。
在这个镇国公府,平日里最疼爱幽浮的人,是三舅母卫氏。
与表姐端木兰馨商谋之后,姚幽浮过来将卫氏拉过来,“三舅母,母亲…母亲是被府中林姨娘和姚嬛秀这个卑贱的庶女害死的?”
“什么?你说什么?”卫氏极为震惊,“你有证据吗?若是有证据,我马上通知你三舅舅和你二舅舅去相国府邸,将姚嬛秀那个贱人拿下!”
姚幽浮默然得摇摇头,很是无奈,“暂时没有!可是!三舅母!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母亲就是被姚嬛秀害死的!”
“既然你如此肯定,为何你自己不亲口对国相大人说呢!他可是你的父亲!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卫氏紧握着姚幽浮的手腕。
“没有用的!父亲不肯再相信我的!要不然!父亲也不会狠心将我送去姚府家庙!父亲也不会纵容姚嬛秀这个贱人将母亲当做鬼祟附身了!外公也不会那样气得中风,以至于现在躺在那冰冷的棺椁之内了呀……”
姚幽浮特意这么说,就是要让卫氏对镇国公府之死的隐忍,发泄在姚嬛秀的身上,这样的话,有了镇国公府这样强大的后盾,还愁扳倒不了姚嬛秀这个贱人么?
很快,卫氏将此事告知幽浮的三舅舅,也就是镇国公爷的三儿子,端木华,端木华在与端木灏一起商量,然后共同质问国相大人。
“你们说什么?”
姚科晟无法相信他们所言的,“你们说,臻珍是被嬛秀害死的?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臻珍不幸感染鬼祟,所以才会死得那样悲惨…不是吗?怎么会是嬛秀…再说…当日那些道姑…也是臻珍和秦国夫人亲自找来的,不是吗?
“婉妹,国相大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端木灏和端木华将目光,纷纷看向太尉大人身边的女子,端木婉。
端木婉仍然为父亲和儿子的事情,伤心不已,更是听不下去,“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呜呜…”
“看来婉妹这边,是说不出什么的。”
端木华叹息一声。
姚科晟察觉不对劲,他们怎么会这样质疑大夫人的死因,这个问题,若是解决不清楚,恐怕日后会影响相国府和镇国公府两家的关系?
“敢问一句,你们方才的话,是谁告诉你们的?”
姚科晟看着他们,试探得问了问,“是否是小女幽浮呢?”
端木华皮笑肉不笑,如果说出是姚幽浮,以后幽浮在相国府邸的地位就尴尬了,端木华连连道,“怎么会是幽浮呢,幽浮这么乖巧,她不会…不会的……”
若不是卫氏在后面捏了一把端木华,恐怕端木华还真的不会这样忙着给姚幽浮补漏子呢。
“真的不是幽浮?”
姚科晟半信半疑,不过很快他也不关心这件事,倒是和太尉大人苏建业,趁机商讨一些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