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足,我的兄弟姐妹,全部死于甲贺流门派的忍者手下,甚至是我……差点都要不回这条老命,如此血海深仇,我会选择你这样的一个女人去爱吗?”张凡嗤笑,“这个世界上,我可以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可这些女人当中并不包括你。”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要调戏我?”刘雪菲质问,“即使你是装出来的,可是你却做出来了,不是吗?”
“那是因为我想玩弄你这个日本来的贱货。”张凡的回答不无恶毒,视线前眺,并没有放在刘雪菲的身上。
刘雪菲心中一痛,素面忽然变得僵硬苍白,“现在呢?如果我愿意被你玩弄呢?你还会玩弄我吗?”
“不会。”张凡摇头。
“为什么?”刘雪菲红下了眼睛,泪水涟涟,“难道我连给你玩弄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因为你不是我想找的女人。”张凡回道,“诚然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并不知道东都盟和川木秀崎的真正目的,那么也就是说,你是无辜的了,既然是无辜的,我干吗还要对你动手?我做事的时候,一向不会对无辜的人动手。”
“张凡,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吗?”抹干泪水,刘雪菲抬头看向张凡,她需要答案,需要一个让她死心的答案。
张凡脸也不回,漠然地回道:“曾经的华夏国特种兵,现在的叛国贼。”
特种兵与叛国贼!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无疑是天壤之别!
如果说别人是叛国贼她还相信,可是眼前的男人,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一个可以为了一方百姓而拼尽全身力气甚至差一点就再也活不过来的男人是叛国贼!
生化县夜市,虽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夹道的两旁边依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摊,街道上飘着各类小吃的香味和老板的哟喝声。
置身其中,刘雪菲却找不到一丝儿的温暖,她感觉到了张凡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冽,这种态度他从来不会在其他人的面前暴露出来,只在她的面前,只有她……
正在刘雪菲心酸无比之时,张凡忽然转过身看着她道:“以前在部队里面的时候,一有空我就喜欢找人少的地方呆着,因为只有独自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才会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想要做什么。茹毛饮血的生活过惯了,就喜欢平静的日子。可是现在,只要一有时间,我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活着,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也是一样。”刘雪菲眼中有一种泪花在涌动,“之前我也曾告诉过你,我喜欢吃街头上的小吃,我喜欢逛街,喜欢逛这种人多的小街市。因为这里人气足,至少人是鲜活的。在这里,我可以无拘无束地放纵自己……张凡,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你明白吗?”
“是啊,正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我才会平静地跟你讲这些。”张凡淡淡地道,“你想吃些什么吗?”
刘雪菲心里一喜,张凡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代表的是他已经接受自己了吗?
“我随便吃什么。”刘雪菲说道,尔后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吃。”
“耗子药,你吃吗?”张凡调谑了一句。
“吃,你买的就吃。”
“可惜耗子药毒不死你,甲贺流的忍者如果连耗子药都害怕的话,那未免也太不称职了。”张凡微微笑了笑,说道。向前迈开几步,来到一个小摊子前面,朝老板道:“老板,给我来二十串羊肉串,十串鱿鱼,十串里脊肉……”
“好嘞!先生,请稍等!”老板高声应了一句,然后开始忙活了起来。
“我要吃烤番薯。”刘雪菲朝老板道。
“……”老板顿时暴汗,“美女,我这可是烤肉摊,不是烤红薯的。”
“我想吃,难道没有吗?”刘雪菲鼓了鼓嘴,“如果没有番薯就算了,把他给我烤了让我吃,这个总是荤菜了吧?”刘雪菲指了指一旁的张凡。
老板顿时笑了起来,“美女,把你男朋友烤了,那就没有了啊。”原来这对男女是小两口子啊!
“他可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喜欢的男人而已,可他已经有老婆了,所以为了留住他,我决定把他吃到肚子里面去。”刘雪菲看着张凡笑眯眯地道,眼神之中的韵味可想而知!
女人总是能够为一些不合理的事情找一些让自己能够心信服的借口,甚至于沉迷其中。而这一类女人往往被称之为痴情女,不过这一类女人的下场往往都很可怜。
回程,张凡又买了一扎子小啤酒,两人默默无言地走在水乡的大街上。
“给我一瓶啤酒。”刘雪菲加快脚步跑到张凡的跟前,伸手要道。
张凡摇头,“现在拆了线给你,我怎么拿的回去?”
“我不管,我现在想要喝酒。”刘雪菲眼神坚定,现在的她只想大醉一场,醉生梦死,生不知何处,死不知何地。古人可以吟诗作对,诉说心中的愤懑和纠结,刘雪菲自认自己的文学素养不错,可是此时此刻,肚子里面憋不出一个字出来!
远远的街头,忽然飘来了一抹淡淡的忧伤旋律,那是流浪的歌手在街道的拐角处吟唱,为了生存,深夜十二点,依旧不愿放弃手中的琴弦。
刘雪菲忽然站住了脚步,凝然街角。
C大调的忧伤与唯美总是能够让人在特定的场合爆发出一种难以言语的情感,望着街角,刘雪菲又看了一眼正在渐渐走远的张凡背影,再一次潸然落泪。
明明只认识了他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可为什么却像已经过了一辈子?
张凡始终不愿意承认,难道他不知道他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吗?即便他不愿意承认就有用了吗?天生就是天生的,没有人能够逃脱得了这种天生的命运!
从见到他那一刻,她就知道,这辈子再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这也许是老天早就下好了的套,等着她往里面去钻吧。
如果说每一个女人都有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那么张凡便是属于她的这样一个男人吧。
街角,流浪歌手曲调优美,让人难以排拒。
再次来到城市的那个角落,
那条我们走过的街,
街上的景物依旧在,
而你却消失在人海。
我想我已经忘记了呼吸,
忘了自己,却忘不了爱情,
忘不了昨日留下的痕迹。
我忘不掉,抹不掉,擦不掉,你给的好,
我再也等不到,看不到,盼不到,你的来到。
一个等你的心,
痴痴傻掉。
整夜数着你给的伤悲,
没酒也能醉,
心碎无所谓,
每个深夜里在流泪。
------
多少年以后,当她再次走过这条街,再次听到这首歌,又会是何等的情景?
暴雨侵袭过的生化县深夜寒气逼人,刘雪菲用她单薄的双手紧紧抱住胸口,蹲在街角,无语凝噎。
为什么她会是日本人?为什么要做张凡的对手,为什么他们明明是天生的一对,却天生要做敌人?不是……如果是敌人,他们也许还能够在一起,现在,她甚至连给张凡做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敲了一下,抬头回望,却看到早已经远去的张凡却又回来了,而他的手中则多了两瓶散装的啤酒,原来他没有远去,仅仅只是去买啤酒了而已。
刘雪菲说不清是喜是悲,猛地站起来,然后一把冲到张凡的怀里,在张凡的胸口上狠狠咬了一口,直至张凡疼到皱眉才松开来。
“真宫雪菲,我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你,是因为你对我说了真话,但这不足以成为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本钱!”张凡怒目以对,将啤酒瓶一把塞在了她的怀中,“你可以喝了,最好醉死在这里,省的看到你心烦!”
“张凡,你会为了我而心烦吗?”刘雪菲心中赫然一喜,他原来也是在乎自己的!
“就你这副长相,谁看到了都会难受!”张凡撇过脸去。
“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张凡,你应该明白。”刘雪菲一手握住啤酒瓶,另外一只手抚住张凡嘴角的一处小黑点,却被张凡用手挡开,不过仍然笑了起来,“现在我才发现这颗小黑点原来是这么的漂亮可爱。”
“我说的是你现在这副尊容!”张凡道,“没有生气的一张脸,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很难受。”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以我本来的容颜面对你,这样好吗?”刘雪菲瞬即妥协道。
“不必了。”张凡回绝,忽然正色看向刘雪菲,“男人有男人的尊严,女人也有女人的尊严,你觉得这样做还有尊严可言吗?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可以用你的实力证明给我看,你比我强,你能够打倒我,你足够支配我,到时候,无论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会心甘情愿。”
“身为甲贺流的忍者,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们之间只能是敌人,在我心里面,你不是一个女人,仅仅只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而已,当这股威胁变成真正的威胁的时候,我会选择灭掉你。我们双方之间,只有实力定输赢,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爱,你我之间不存在爱。”
刘雪菲沉默了,泪水再一次不争气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