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枪响,四周再一次恢复了平静。罗警官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刚刚还好自己的枪法比较准,要不然就真的一枪打死他了!
“你应该再打偏一点的。”张凡低垂着的脑袋忽然抬了起来,如同魔鬼一般地露出一抹让人寒气直冒的笑容出来,霸肆的氛围之中,张凡扔下了手中的老头,一步一步走到被洒落一地的骨灰盒跟前,然后动作缓慢地将洒落在地上的骨灰全部捧到了盒子中。
“为什么?”罗警官怔了一下,不懂对方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再打偏一点,他不就被打死了?
“因为这样我可就是名正言顺地废了你。”张凡漠然说道,“京南市警局第二分局刑警队队长罗三兵,张氏家族的忠实走狗,对吧?”
罗警官浑身猛地一颤,跟着哑红了嗓门,“你……你认识我?”
“怎么不认识,第二分局局长黄光耀可是张家的常客,你跟随在身后经常出没其中,我能不认识吗?”张凡勾唇淡笑着,“我父亲的坟墓当初应该就是你手底下的人挖掘的吧?宋词,唐飞雪,可真是两个不错的名字啊。”笑着,张凡缓缓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走到了罗三兵身后站着的女警察面前,淡淡说道:“你应该就是唐飞雪吧?”
“是……是的。”唐飞雪咽了咽喉咙,僵着身子回道,不可否认,她被眼前这个男人给吓到了。
“啪!”几乎在唐姓女警察点头的那一瞬间,张凡的手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人就有所留情!唐姓女警察捂着被扇肿的脸,傻了。
此时此刻,她竟生不起一丝儿的怒意出来,不可否认,对方的一巴掌打的没有任何不当的地方,她挖了他父亲的坟墓,他理应如此。只是……刚刚她差点以为自己会被他给杀掉了。
“谁是宋词?”从唐姓女警察身上移开视线后,发狂的张凡犹如一只盛怒的狮子,竖起了他全身的毛须,让人胆战心惊。剩下的两个男警察相继摇头,因为他们并不是宋词!
“宋词今天出去办别的案子了,先生,你要是想找麻烦,就找我吧,这一切是我让他们做的。”对方的眼神和浑身凛然的气息让罗三兵一丝儿也不怀疑,如果再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出来!身为小唐他们的队长,他理应对这件事负有全责。“不过有一点我想跟先生
你讲明白了,我们只是按规章办事。”
“按的哪一条规哪一条章?”张凡阴冷笑了一声,几步之间便找到了罗三兵的面前,“这一切都是谁让你们做的?”
“你这是在吓责我吗?”毕竟是多年的老刑警了,处事能力自然不算太弱,在面对风险的时候,表情也只是微微有一些变化而已。“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警察,难道会做那些无头无脑的事情吗?先生,我们挖了你父亲的坟于道德层面来说,确实是有些不应该,但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言,却有着无可争辩的权力。”
“谁赋予了你们这样的权力?”张凡浑身散发的气息变得更加的阴郁和让人难以直视面对!
“是政府还是你们自己?还是说,张家用金钱买通了你们?这其中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吧,呵!”
一声笑,似睥睨是嘲笑,更似某些决心。
罗三兵压住自己怒火四溢的心,同时头皮难以自禁地有些发麻,从对方的眼神之中,他好像看到了某些残忍和邪恶的因素在里面,让人不敢直视。不得不说,有些男人天生具有一种让人不敢抬头的霸气,和张怀山稳如泰山压顶高高在上让人只能仰视的傲然比起来,眼前这男人的眼神更具备杀伤力和让人难以抗拒的狂妄和霸肆!
“不论你是不是张怀山的儿子,我只有一句话,我们是按章办事,不存在任何违法的地方。”
“不要跟我谈法,当然,我也不想跟你们谈钱。”张凡闭眼摇起了头来,“如果你是个聪明人,那就应该尽快地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缄默不言,即便如此,我也可以自己去揪出他们,这本来就没有任何冲突的地方。”现在张凡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而已,他们错过了,那就没有机会了。“先生,如果你非得这么做的话,那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诉你,你是查不出任何东西出来的。”罗三兵道,“也许你会怀疑这一切都是我们收了张家的钱财才这样做的,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没有,只要站的正,会害怕吗?”说这话的时候,罗三兵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一些心虚的,挖坟这件事本来就不该由自己警察来做,张氏家族的人那么多,他们自己做难道不行吗?然而这根本就是没有办法去拒绝的事情,张氏家族的任务就像是土皇帝的圣旨一样,二分局的警察不做也得做,做也得做!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我喽?”张凡笑了,说话的瞬间,脚忽然对着脚下的一块石头一踢,“咻”的一声,这块石头宛若炮弹一般被射出,撞击在百米开外的一尊高耸足足有十米多高的纪念碑上,发出了嘎达一声沉闷的声响,接下来,所有人看到,那块纪念碑顿时犹如龟裂的岩石,渐渐碎裂,跟着拦腰截断,轰的一声巨响后倒塌在了地上!
“A级战斗力!”罗警官脑袋嗡的一声响,这个男人竟然达到了恐怖的A级战斗力!但凡是练过武术的人应该都明白,现在华夏国现行的评断一个人的武术修为,都会用军队的评级方式来评判。在现行的级别制度中,一共有好几级,最为恐怖的当属S记战斗力,这种人世间少有,稍微向下的则是A级,一直往后推到最低级。罗三兵本身的能力是C级上段,虽然没有达到惊人的A级,但是他却观摩过A级武修者们的表演,单手能够劈石,脚下踢出去的东西跟炮弹基本上没有二样!能够将这片墓地变成这副模样,除了A级武修者往上,还真的没有人能够做到!刚刚张凡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他猛然恍悟,这个男人竟然是恐怖的A级武修者!能力甚至还要更上!
不仅仅是罗三兵和他身后的三个警察,或者是黄处,就连何思盈都不由得在心里面暗暗打起了鼓来!刚刚他的那一脚,自己根本就无法达到!在一年半之前,何思盈记得,这个人的身手好像只是A级下段吧?可是现在……他的身手少说已经达到了恐怖的A级上段!她这个A级中段根本不可能制服的了他!
诚然,如老爸和陈叔所说的那样,现在她越来越好奇了,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凭借真本事才制服住这个男人的。看他的样子,似乎比自己牛叉多了,既然比自己厉害,又怎么会被自己轻易制服呢?
“回去告诉黄局长,今天他干扰了我父亲的清净,明天我会拆了他一家,掘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坟!”张凡冷冷一笑,收手,怀抱着父亲的遗骨准备离去。
“你还不能走!”罗三兵忙不迭挡在了张凡的跟前,瞬即从腰间掏出了银灰色的手铐,“现在我以破坏公共财物罪逮捕你,人民公墓属于国家属于人民,而你破坏了这里的一切,理应遭受到惩罚!”
“是吗?”张凡嘴角忽然一勾,定住脚步,“既然人民公墓属于国家属于人民,为什么不能容纳我的父亲?别跟我耍嘴皮子,老子现在给你逮捕,你敢动手吗?”
“有何不可!”罗三兵也是个倔强脾气,面前这个男人固然是A级武修战斗力,但是要让他屈服,他就偏偏不服这个理!可能是做警察的都有一股倔脾气吧,说话的同时,罗三兵打开手铐,朝着张凡的手腕上锁了过去。
“住手!”就在罗三兵手中的手铐几乎要贴上张凡手腕上的时候,何思盈忽然一声大吼,跟着伸手,捏住罗三兵的手腕就是一扭,将对方手中的手铐给夺了下来!这个白痴,竟然妄想这个时候铐住张凡,他想找死吗?难道不知道张凡已经怒不可遏了吗?这个死流氓杀人的时候可是从来不眨眼睛的!何思盈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不出手阻止罗三兵的话,下一刻罗三兵至少会变成植物人躺在床上一辈子爬不起来!
何思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纵容张凡犯罪,也许是因为可怜这个男人吧。
罗三兵惊慌失措,想不到自己牢牢抓在手里面的手铐竟然会被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子给抢了过去!这还得了,要知道,他做了二十多年的警察,被人抢走手中的警用设备这还是第一次!“小姑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快把手铐还给我!”
“小姑娘?”何思盈不满地哼了一声,“谁是小姑娘了?这是我的证件,好好看清楚了!”唰的一下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三张证本出来,罗三兵朝上面扫了几眼,傻了。
“看我还像是小姑娘吗?”何思盈嗤的一声笑,“这件事现在由我全权处理,告诉你们二分局的黄局长,要想……”
“我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沉默不语的张凡忽然打断了何思盈嚣张跋扈的话,面无表情,很冷,说完,迈开脚步离去了墓地。
何思盈猛地一跺脚,看也没看石化了的罗三兵一眼,跟着追了上去。什么嘛!这个可恶的家伙,自己帮他他还不愿意了!这人怎么这样啊?难道他还真打算杀了京南市二分局局长黄光耀吗?
冲出人民公墓管理处,何思盈四处眺望,哪里还能看到张凡的影子?这个混球,腿长的不长,跑的倒是挺快!
“混蛋!”何思盈恶狠狠地朝天一声大骂,这个该死的死流氓,现在自己告诉他所有一切他想知道的事情了,转眼就把她给丢了下来!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么现实?奶奶的腿!这个家伙以为他强吻了自己,还能逃得掉吗?“别让老娘再看到你,否则剁了你的手宰了你的脚,腌猪蹄吃!”
从后赶上来的罗三兵听了后一阵暴汗,想不到这个从首都市而来的特警竟然会有如此火爆的一面,这骂人的话是警察该说的吗?怎么听上去跟地痞流氓似地?
实话说,刚刚看到何思盈拿出三张证本的时候,罗三兵是真的看傻了,想不到他这辈子竟然还能碰上华夏国龙组成员!而且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首都市警察局高级督察,她这样的身份放在这里,比局长都要大几个个儿!就算是省局局长,在她面前估计都得阿谀奉承笑脸相迎吧!
“何警官,他走了吗?”罗三兵喘了一口气,以下属对上级的口吻问道。
“嗯,走了。”何思盈回过身,点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无比的失落感,这个男人,现在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了。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他把这里破坏成这样,要是被媒体曝光了的话,那咱们可就完了。”罗三兵唉声叹气,这个烂摊子现在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收了。
“这个你们自己斟酌吧。”何思盈来这里只是为了监视张凡,可不是为了大发慈悲来的,说完话后,大步准备离开,忽然,定住了脚步,转身说道,“打电话告诉黄局长,告诉他,今晚上小心一点,最好现在就离开这个城市,那个家伙已经发怒了,到时候会不会对黄局长实施什么人身上的报复,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道完,何思盈迈开脚步,朝着张凡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这个家伙想要甩掉她,她就偏不!
“队长,这个女人是谁啊?牛气轰轰的?”罗三兵身后一起随行而来的男警察来到罗三兵的身后,有些愤然道。
“她是谁?她可是首都市警察局而来的高级督察,华夏龙组成员!”罗三兵歇死地里地沉哼了一声,“局长在她面前都得把她当成爷爷一样的供着!”掏出手机,罗三兵一通电话打给了黄局长,让他好奇不已的是,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没有办法,罗三兵只得继续一通电话打到了黄局长的家里面,出奇的是,同样没有人接。按理说,这个时候黄局长家里面应该有人的啊,怎么会忽然没有人接电话呢?
搁下电话,罗三兵来到刚刚被张凡狠狠扇了一巴掌的唐飞雪面前,小声问道:“小唐,你没事吧?”
“队长,我……我没事。”唐飞雪努力地挤出了一抹微笑,然而肿高了的脸和眼角还未干涸的泪水却告诉别人,这个女人还未完全从刚刚张凡的那一巴掌下回过神来!
“去医院看看吧。”罗三兵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委屈你了。”真是委屈这个小丫头了,父母刚刚发生了意外过世,之后又罹患了胃癌,幸好发现的早,是早期,在医院里面住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健康回到局里面上班,想不到竟然又遇上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
唐飞雪苦涩笑了笑,说道:“现在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去医院了,我很好,队长,你别为我担心。”其实,在她的身上还有着一件让她更加痛苦的事情,这比被张凡打了一巴掌还要让她来的痛苦,那就是:前天晚上,她被黄局长在办公室里面强奸了。除了宋词以外,无人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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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家族,京南市排名前十的家族之一,家族涉及旅游业,高新电子行业,流体机械行业等等诸多领域,尤其在流体机械行业这个领域张氏家族在全国名列前茅,是其中的翘楚,尽管遭受到了马氏家族无数次摧残性的打击,张凡家族所控股的这一块依然以着极其飞速的速度在告诉增长着!
南湖流体机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位于京南市南湖公园湖畔,占地面积一千多亩,拥有员工奖金三千人,其所开发的产品有通用风机、小型压缩机以及已经形成一定规模的汽轮机,每年净利润足足超过了五十亿。
张氏家族便是靠这个行业发家致富的,也因为这样,张氏家族的祖宅便设于此地,在南湖公园与莫愁湖公园之间的某处,张氏家族在此繁衍生息,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幽静生活。
南湖公园位于莫愁湖南面,原本是一片杂草丛生,垃圾遍地恶臭熏天的荒地,后经当地政府和张氏家族的合力合作下,将此地开发成了一处风景优美,集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开放式公园。
犹记得,多年以前,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要掩住鼻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竟然会变成如此风景优美的胜景。
夕阳西下,余晖映照湖中,星辉点点,诗情画意油然而生。
南湖湖畔,游人尚多,刚刚下班吃完晚饭,全家老小一起下来散步,倒也温馨无比,湖边,此时此刻,亦有着星星零落的居民们趁着最后一抹光芒在垂钓着,孩童或三五成群,或在家长的带领下玩的不亦乐乎。
看似吵闹,却又无比的温馨。
南湖的斜对面,远远便能看到张氏家族巍峨庄严无比的厚重铁门,高达三米的铁门宽厚而又锈迹斑斑,庄严,让人不自禁地肃穆。一般性情况下,这扇正门很少有人出没,而这扇门也很少开启,除非有什么重要领导来到这里,否则绝大多数时候,所有人都是从侧门进门的。
南湖公园湖畔的一张木头椅子上面,一个男人静静地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用黑布扎起来的包裹,显得很是古怪,游人们此前从未看到过这个人,不过因为这里是开放性的公园,所以也没有在意。
良久后,男人终于站了起来,接着朝着南湖斜对面的张氏家族院落走了过去,行至高大的院墙脚下时,脚下一点,眨眼之间便越过了高大的围墙!这一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张氏家族安保处里面的监控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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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家族已经延续了数百年时间,家族中经历了无数次的衰败和繁荣,沧海桑田,能够这么多年不败,的确算是难得一见的奇迹。
和其他家族崭新光亮的现代性建筑不一样,张氏家族已经延续着古时大户人家的亭台楼阁,院落一层紧抱一层,错落有致,环境优雅动人。
北方,一直被誉为神明的所在地,在四方中,列数第一。张氏家族中自然延续了这样的传统,在院落的最北处,便是张氏家族的祖先祠堂,这也是整个家族之中最为神秘的地方。平常无事,没有人敢往这里多走一步!就算是子辈中辈分最大的张怀诚!更不用说张氏家族孙儿一辈的子孙了。
在祖先祠堂的南面一间古韵古香的老宅之中,住在张氏家族的老祖宗张九天。
张九天,三代单传,在抗战时期,张氏家族家道中落,后经京南大屠杀,家族中的人死伤大半,等到张九天十六岁的时候,家中便只剩下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仆梁城。
然而便是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凭着一腔抱负,在梁城的帮助下,打下了一片大大的天下,直至七十年代末期,张氏家族便已恢复生机,八十年代,便奠定了京南市顶尖家族的地位!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张九天便会独自端坐在书桌前面,写写画画,或编撰家谱。在站乱时期,家族中的家谱毁坏殆尽,张九天只能靠着他零星的记忆,将家谱重新编撰完整,算是给子孙一个交代了吧。
“老爷,怀诚少爷来了。”和往常一样,张九天在吃完晚饭后,便坐在了书桌的前面,一边对照着梁城找来的资料,一面谱写着手中的族谱,这是一项浩瀚无比的工程,经过这般多年的整理,张九天已经将自己这一辈的族人全部写完,而今天,已经到了子孙一辈的了。在长子那一栏上,张九天愣住了。久久没有落笔,因为长子怀山早已不在人世,甚至被他亲自赶出家门!老人出神之际,门忽然被敲响了,梁城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即便已经跟随在张九天身后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了张九天无法割舍的老友,梁城依然恪守着他的身份,张九天就曾对张氏家族的子孙说过这么一句话,在张家,除了他,便是梁管家最大!足可见梁城在张家的地位。
不过这位管家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就有所骄纵,相反的,这么多年来,他就像是一座平静的山丘一样,庄严巍峨,惹人瞩目,却从未动摇过。梁城的脾气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相反,张九天的脾气可就有些不太稳定了,这个老头发起火气来的时候,堪比火山喷发,有时候蛮不讲理起来的时候,就算是梁城亲自劝说,都不能拉他回头。
“进来吧。”张九天搁下手中的毛笔,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可否认,刚刚那一刻,他已经陷入到了无可自拔的思绪之中。那个当年被他赶出家族的长子,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英气逼人?如不是发生那样的事情,张家交予到他的手中,恐怕早就变成京南市第一家族了吧。
对于长子的能力,张九天从未怀疑过。
他这一生,三妻七妾,八子九女,共十三个孙子七个孙女,然而让人骄傲过的子孙,除了长子怀山之外便剩下正在英国留学的第八子怀民了。
在张九天的应声之下,梁城将木制的门推了开来,一身西装笔挺的张怀诚朝梁城点头道了一声谢,然后走了进去。
“父亲。”在进屋之前,张怀诚还在不住地提醒自己,自己一定要沉住气,面前这个老头是自己的父亲,他不是洪水猛兽,自己不应该害怕他,不应该。即便事先做好了无数的准备,然而等到迈步进房间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脚步沉重,舌头跟着也变得有些粗了起来。张怀诚不由得苦笑,无论他做出如何的努力,都不能改变自己害怕自己父亲的事实。或者应该这么说,在张氏家族中,除了梁管家以外,没有人不害怕他。
“有什么事吗?”张九天抬头看了一眼张怀诚,这是他的三儿子,如今正管理着张氏家族的旅游业一块。
张怀诚连忙把手中的一份报告递呈到了父亲的面前,说道:“父亲,这是十一月的计划,我们打算将重心转移到潜洲岛,将那里开发成一处世外桃源旅游胜地,到时候……”
“除了开发你还会干点什么?”张九天看也未看儿子递过来的报告,冷冷道,“上个月开发紫金山,上上个月开发八卦洲,再上上个月开发江北大厂区!除了成日地开发,你的脑子里面能不能想些正常的东西?”
张怀诚浑身一震,苦笑道:“父亲,咱们以前的那些开发项目都遭受到了马家的追击,项目刚刚上马就遭受到了阻击,这一次的潜洲岛我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
“我不想听你这么多的废话,马家人马家人,他马家人是不是美国政府,没人能够治得了他们了?”张九天大掌轻轻在桌子上一拍,“若是你大哥还在世,定会没有你这般愚蠢!只顾着一味去追求投资!”张九天此时真的想骂这个三子蠢货!马家人紧追着你,你就不能学人家拉登来个背后偷袭吗?一味地开发有什么意思?明地里斗不过人家,暗地里难道还不行吗?
忽然听到父亲提起了多年未提起的大哥,张怀诚浑身一颤,父亲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竟然会想到大哥?
对于逝去多时的大哥,张怀诚心中其实多少抱有一些哀怨,要不是大哥,他手底下的产业也不会因此而遭受到马家这么多的打击,以至于他手底下的那一部分产业一点一点缩水。而父亲也说过了,要是管不住手中的产业,以后就别想得到任何家族财产了!现如今,老五老六已经成了普通的打工族,过着工薪阶层人才该过的日子,非但如此,他们的身上还背负了一屁股的债,要不是老八偷偷地拿钱支援他们,只怕他们早就得跳河自杀了!张怀诚有时候也会不自禁地想,等到某一天,跳河自杀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呢?
张怀诚在心中正嘀嘀咕咕,忽然,院落中警报声大作!那是祖先祠堂中的火警系统在响!一旦祖先祠堂内的温度超过五十度,就会引发火警系统自动报警!
张怀诚吓了一大跳,就看到梁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我去看看!”
祖先祠堂失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张九天连忙搁下笔,顾不得换上鞋,火急火燎地便冲着门外而去。张怀诚也没敢留下来,跟在了后面。
祖先祠堂的报警系统音响遍布了家族中的每一个角落,当然了,这是为了防范火情,火情一发,所有人都必须第一时间赶到祠堂救火!安保处的人更是奋不顾身,一骨碌朝着祖先祠堂方向冲了过去。整个张家,这一刻彻底疯狂了!
自从祖先祠堂建成的那一刻,几十年间,只发生过一次火情!这一次,是第二次!
本以为这是一场火情,当梁城第一个冲到祠堂之中的时候,脚步忽然一软,他竟然看到了已故多时的大少爷!不对!这不是大少爷!因为大少爷的脸上从来不会露出这种笑,带着无边邪恶让人浑身忍不住颤抖的笑!
“梁管家,别来无恙啊。”张凡笑了笑,将手中拿着的蜡烛放回了烛台上,刚刚他便是用这样的道具将张家的火警系统给触动的。
“你是……”梁城难以置信,因为眼前的男人跟大少爷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出来的!
“二十年前,我便是被梁管家你亲自送出这个家门的,还记得吧?”张凡抿嘴笑了笑,“二十年,过的可真快啊。”
“你是……你是小凡小少爷?”梁城眼睛恍然瞪大了,“你不是……你不是失踪了吗?”
“失踪?人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吗?我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了而已,如果想要知道我究竟去了哪里,我想,张家应该会有这个能力吧?”张凡呵呵一笑,在将蜡烛插会烛台上之后,便坐在了祖先桌台旁边放着的一张八仙木椅上,随手拿起一只苹果,未擦,便放在口中狠狠咬了一大口。
在祖先祠堂的中央位置放着祖先的牌匾和牌位之外,还有一张八仙桌,平时上面供奉着各式各样的水果,每日都需要换,还有香火,同样每天早晚烧一次。
梁城没有说话,诚然如张凡所说的那样,如果张氏家族想要去寻找这位长孙少爷的话,肯定是可以找到的,但张家却无人这么做。对于张凡,他们恨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他的父亲,张家不可能会变得现在这么惨,要不是张凡的母亲,张家更不会遭受到无妄之灾!因为张凡的身份特殊,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去寻找他!
随后赶过来的是张氏家族安保队的队员,看到坐在祖先木椅上的张凡,均都大吃了一惊,正打算上前去阻止,忽然被梁管家给拦了下来,因此他们没敢上前。不知道梁管家为什么要把他们给拦下来,不过看梁管家的样子,这件事似乎有些为难,这他们已经猜出来了。
不久后,张九天总算赶到了祖先祠堂,看到端坐在木椅上的张凡,张九天眼睛一花,用手使劲地擦了擦,才发现,坐在椅子上的并不是自己的长子!从他的相貌和年龄来看,应该是自己二十年未见的孙儿张凡才对!
随后而来的张怀诚和张氏家族其他成员均呆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张怀诚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你是……你是张凡?”张九天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自己这位长孙了,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他竟然主动回来了!想到这里,张九天心中不由得愧疚无比,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想到过要让人去寻找自己这位孙子,即便他心中思念的紧,可是却从来未曾那样做过!
说话的时候,张九天已经带着颤儿了!可见老人此时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复杂!再别这长孙,竟是在这般境地之下!
张凡呵的笑了一声,“老爷子真是好眼力啊,一眼就认出我来了。”说话的同时,张凡随手操了一根香蕉,剥皮,悠闲地送进口中。
“放肆!是谁允许你在张家祖先祠堂捣乱的!还不快给我下来!”毕竟是自己的晚辈,张怀诚显得底气十足,声音也没有了刚才和张九天单独相处时的唯唯诺诺胆战心惊。
“假如我不下来呢?”张凡呵呵一笑,狂肆的双眼在随后而来的所有张氏家族成员身上看了一眼,“这是你们的张家,不是我的张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捣乱?”
“张凡,爷爷想跟你单独谈一谈,好不好?”这么多年,张家从未搭理过这个孩子,在他心中自然埋藏了满腔的怨恨,这一点张九天明白的很,这个孩子这么多年来肯定吃了不少的苦,从他阴郁的眼神之中就能够看的出来。说实话,张九天现在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无情无义,自己当年不应该赶走那个不孝子的同时又将这个孙儿给连带着赶出去,这可怜的孩子不被张家承认,又不被马家承认,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哎。
“不需要。”张凡冷冷笑了笑,“有些话现在应该就可以说清楚了,今天来这里,我只有一个问题,不是为了攀附关系而来的。张家的门我进不起,当然了,也不想进,来这里,我只是为了讨一个公道而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走,得不到,这里将不得安宁。”
张家子辈的子孙除了老二老五老六老八之外,其他的子孙包括女眷都在场,对于张凡这个长孙,他们自然不陌生,而且现在的张凡简直就是张怀山年轻时候的复印版!他们想人不出来都难。
至于家族中孙辈的绝大多数人就都不认识张凡这个大堂哥了,张凡当初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还没有出生呢!能够认识才怪!听到张九天自称是这个陌生人的爷爷,所有人都很是好奇,眼睛睁得大大的。
“讨公道?”张九天怔了怔,跟着笑了起来,“好,既然是讨公道而来的,那么就请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公道。”
“是谁让人挖掘了我父亲的墓!”张凡沉声问道。
“什么!”张九天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他犹记得长子的墓就在人民公墓里面的啊,这么多年来,他虽然没有去看过,不过不代表他不知道。因此听到张凡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不要说你不知道,有人跟我说,这一切可都是张氏家族吩咐的。”张凡冷冷笑了起来,“想来倒也正常,张氏家族做事向来都是赶尽杀绝,不给人留有任何余地,不是吗?这才符合你们的办事理念嘛,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现在,我只想知道,那件事到底是谁做的,这就足够了。”
从对方的阴郁眼神中不难看的出来,张凡将这一切的过错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他确实根本不知道这一件事啊!他再生气,那也不可能会派人去掘了自己儿子的坟墓啊!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他还计较那么多干吗?
“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给我站出来!”然而张已经找上门来了,那就说明,这件事一定有人所为!张九天的脾气可不算好,这一声,几乎等于是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