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武走出去迎头就是一巴掌,哼道:“老子眼皮底下也敢跑,不知死活。”
姚玥脸上余怒未消,她探出李老太脉膊仍在跳动,让位示意守文把人救活。
守文比她高杆数倍,他神识一扫就看出七八,取出一枚益元丹塞入李老太口中,道:“救醒没问题,但是疗伤就需要老爷出手,而且就是治好也不复从前。”
筋脉多处断裂尚能救治,不过丹田中那道裂痕就无能为力了,康复后的实力不及以前一半,也不是说真的救不好,只是代价太大,老爷子不可能同意,横竖没恩又没义。
“事不宜迟,李夫人,请替李老太穿上衣服,救治一事就交给我,总归当年欠她一份情。”
她转身想走到门外,却被一堵半高人肉墙挡住,北辰风云板着脸递出一块帕子。
姚玥失笑出声,这人的醋劲是不是太大了点?
“风—云!”声音拉得长长,当中含着撒娇意味,她不想依他意绑那玩意。
北辰风云不为所动,让他老婆看其它男人身躯,休想。
两人在那僵持,最后还是守文了解主子心思,他扬声道:“守武,你就不会把人带到其它地方解决,看着恶心。”
没了不良物件妨碍风化,北辰风云终于放行,三人走到门外,不一会,李夫人就从里走出,眼睛肿如核桃,她流泪道:“姚玥,大恩人,能不能把我们也带到北辰堡长住,就当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全家,你们走后,他们肯定还会找麻烦的。”
李夫人话中意思,姚玥懂,无非是想受庇北辰家族,她淡然道:“我在北辰堡也只是个客人,如何能带上你们一家。”
“不行么!”她喃喃道:“那为何要救我们,你还杀了人,木家事后反扑会更厉害,到时如何是好!”
“带到北辰堡长住是不可能,不过我可以将你们带离罗天国,带离水木宗管辖范围,在另一个国家,只要你们低调行事,安身立命不是件难事。”
出手时,姚玥已想好,东荒有十八个国家之多,撇开水木宗名下两个国家,还十六个国家可供选择,隐姓埋名更换国籍并非是件难事,这里不是华夏,没那么多条条框框限制。
“真的,太好了,我去把大海跟月武唤回来,你们等等,他们就在东大街摆摊帮人写信。”怕对方后悔,李夫人跑得很快,转身没了影儿。
堂堂一任府尹沦落到帮人写信为生,何等悲哀。
天儿在下雪,这种天气哪有生意上门,回眸顶无寸瓦的可笑布帘屋,他们怕是贪图人家屋檐下一缕温暖。
潇潇寒风迷飞雪,富贵到头一场空!
怨兮,叹兮,花开花落一场梦!
摸摸眉心,姚玥再次警告自己,墨玉身份绝对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至少在她能够自保之前,它都只需当条宠物蛇,还有墨黑也同样。
等待中,木家堡上空,迎来一位瘟神,他手中拎着一个光溜溜的大男人高声喝道:“木姓的,来个活人收垃圾。”
声音远播,除了手头有事
的,几乎都跑到门外看究竟,正院大门砰地一下打开,从中飞出一个青衫老头,他冷声道:“守武,旧事已说开,此番闹上门是为何故,莫非真当我木氏一族好惹?”
奉命揭开木氏家族直欲隐藏的真相,守武扬长而去,至于消息走光后,水木宗会不会因这事起矛盾,他管不着,也懒得管。
一干人坐着飞舟回到天荡山,姚玥把李家父子交由水叔安排,带着李老太和李夫人来到山顶北辰无悔住所。
果然不出守文所料,北辰无悔仅出手帮她接续断筋,他道:“断筋已接上,丹田那条裂缝恕老夫无以为力。”
李夫人习惯主宰,闻言抢声道:“娘什么时候可以醒来?不是说只是冻晕么,怎么还昏迷不醒?先要听听我娘是怎么个说法。”
李老太是先是重伤后被冻晕,守文先起喂下那枚益元丹在路上已起作用,李老太神智早已清醒,北辰无悔略施几针,人就睁开双眼。
她睁眼后,昏浊的眼珠转动,当看到姚玥时,流泪道:“玥儿,我的心肝宝贝,奶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近来可好,有没有受委屈?”
显然一副慈祥老太惦记孙女模样,守文守武同时扭头,脸上满是嘲讽,姚玥目光变冷,她平静道:“李老太可是想起李月娥姑娘了?我不是她,我叫姚玥,莫认错人。”
博取同情的哭声嘎然而止,李老太脸上闪过一丝窘然,耳根臊热心底羞得慌,她女儿适时插话道:“妈,北辰无悔的意思是只接好断脉,不治丹田,这样的话,以后只能使出一半修为的功力,你看……”
她对这些一窍不能,身为曾经官太太,大小宴会去得多,察颜观色成为日常所需,从几人明里暗里眼神中晓出,对方并未尽全力,语气夹带几分不满。
然而她没想过,李老太就算知道那又怎样,修复丹田的药材有多珍贵,身为修士,岂能不知晓,如果姚玥是她孙女,无悔说不定会忍痛出血,问题是人家不认这个奶。
“能接好断筋就很好了,无悔前辈,小女不懂事,还望你莫要跟她计较,老身在此谢过。”
北辰无悔岂会跟一个无知愚妇计较,他道:“谢就不必了,接下来三个月最好不要大动,听玥儿说她曾在贵府住了五年,算是欠下不大不小的人情,答应带你们离开罗天国,守文,看李家父子吃好饭没,吃好带上来,让他们商量下准备去哪个国家。”
这些人,北辰无悔不想继续跟他们共室,看着恶心,其他人也深有同感,留下水婶夫妻陪守院中,其它人返回山腰院落。
路上,北辰风云跳起来戳姚玥脑门,不爽道:“看看你,滥好心,都捡回些什么垃圾,一群喂骨头还嫌上面肉少的白眼狼。”
“人心总是歪的,嫁入北辰府一事不怪他们的话,总觉得欠他们一份情,当年李老太收留教导我五年,不帮他们过这一关,我会有心魔。”
手中银鞭一路闷闷甩飞不少野草败叶,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残不忍睹,谁都看出她心情欠佳。
“怎么啦,从看到这根鞭
子后,你一直怪怪的,不喜欢就扔了,不就一件把玩法器。”
北辰风云夺走鞭子,姚玥没抢回。
“你说月语落为什么不愿将功法传承后辈?”
想了许久,也没猜透她的用意,既然不愿留下,为何又要通过那样的方式传承,姚玥曾经希望每一个见过月语落画像的月族子弟,都得到一份相同的口诀,然而理智告诉自己,根本不可能。
她真的适合修学鞭法吗?
“因为没遇到合适的传人,很多人死后都不愿将核心传承留下,后辈能不能得到,只能看机缘,以后见多就不奇怪了。”
闻言一怔,姚玥霽���古怪表情,小跑回院子躲进房间,北辰风云紧随其后。
守文守武双双耸肩摊手,在北辰无悔的追问下,一个说好朋友光临,一个说大姨妈来了,说完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姚玥那症状,可不就是每个月那几天,心情非常差,总做些自己都觉得蠢的事情么,就连北辰风云也是这么想的,他手按在她腰腹间柔声道:“很不舒服吧,躺下我帮你揉揉。”
“什么呀,你才不舒服别哩。”姚玥听得莫名其妙,但很快就悟出话中意思,她拍掉那只作怪的小手嗔道:“少瞎猜,我是在想,月语落干嘛传给我一篇研究不透的口诀,我真适合学鞭法吗?”
北辰风云眼珠倏地瞪圆,他双手握上姚玥肩膀,失声道:“你得到传承了?是不是叫葬花诀。”
很少看他这般失态,做什么事好像都事先算计好一般,姚玥点点头,烦恼道:“得到有什么用,都看不懂。”
“我的蠢猪猪。”
北辰风云扶额低吟,拉着她的手来到厨房,指着高高垒起的柴薪道:“喏,这堆柴就好比月语落的鞭法,现在她把这个交给你,要把它放到同样高度,应该怎么做?”
他拿起最顶端那根递到她怀中,姚玥想也不想,掐诀用灵力稳稳将它托在空中。
上方一群乌鸦飞过,北辰风云喃喃道:“真搞不懂,月语落在上古集智慧美貌于一体,挑传人的眼光,为什么这么差,更可悲的是,那人名字跟我老婆同名同性,哎,上天果然是平等的,完美无缺的人在某些时候,眼光总是会出现误差。”
姚玥把木柴另一端指向北辰风云脖子,恶狠狠道:“说,你想怎么死,清蒸还是油炸?”
本就心气不顺,又被心上人暗讽,火焰又炽热几分。
“我有说错吗?你就不会动脑想想我为什么提这个问题,以什么为参照物么?”
她转过身子不理睬,打定主意今晚不许他进门,那六阶阵盘不是归自己所有嘛,偶尔用来防防狼也不错。
小人儿转转眼珠,北辰风云就猜到她想什么,六阶阵盘凭他的实力,不是破不了,只是那动静忒大了点,况且把那玩意毁了,日后玥儿用什么防身?
他举手投降道:“小生有错,请夫人原谅,这就告诉你答案,不要生气好不好?要是你听了不满意,晚上用小鞭子揍我好了,为夫绝不反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