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恨有这样的母亲

画面停在了这里,等他醒来,随着他体内的淫毒解去,这份记忆却被完全封存,记不起丝毫。

这是他前世的记忆。

如果不是被群尸袭击,刺激到那封存数万年的记忆,或许这份被封存的记忆,永远都不会被解开。

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玷污了一个于他有恩的姑娘。

命宿司说他这些年过得太过清闲,闲到连起码的人情事故都已经忘记。

他只是笑笑,很是无所谓,虽然不曾动过情,但活得太久,世间百态已经看得麻木,哪里还会在意那些。

那些年,命宿司最喜欢八卦玉帝的第五房小妾,就连玉帝的这个小妾嫁给玉帝前,与人偷生了个私生女,嫁期到了,把女儿丢给了一条比那私生女大不了多少的黑虺抚养,那私生女与小黑虺在乌山过的委实艰辛可怜,这种小事都要翻来说上一阵。

那时的他,只觉得玉帝的小妾不守妇道,又狠心弃女,十分可憎,至于那个幼女和小黑虺虽然可怜,但天地间可怜人多不胜数,他听了后确实隐隐不忍,本欲将那幼女和黑虺接到宫中抚养,但命宿司却说那条小黑虺是天皇的遗弃的幼子。

他与天皇的关系及其恶劣,你死我活都拼过好几回,如今虽然不再打打杀杀,却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是天皇丢掉的一只猫,他或许会去捡来养着,但那是天皇的儿子。

血脉相连,谁知道天皇哪天又想通了,把这小东西捡了回去,他辛苦一?癫皇前锬侨搜?

他没吃多了撑着。

既然是天皇的儿子,他就更不耐烦听了。

偏偏命宿星却跟上了瘾一样,没完没有了。

不是玉帝的第五房小妾,就是乌山的那双弃儿。

他听得十分不耐烦。常常棋下到一半,就把命宿司轰了出去。

今天轰了他走,他过上三五天,又抱着棋盘过来。

然棋下不到一刻钟,他又开始唠叨,真是烦不甚烦。

命宿司说他还欠了一场劫难,问他何时还上。

在他看来天数到了,该还的时候。自然也就会还上。

经不得命宿司唠叨,索性到凡间逛逛,沾染上点所谓的人情世故,省得命宿司每每与他下棋时。总在耳边念叨个不断,下盘棋都难得清静。

如果他命宿司所说,他当真还欠着劫未了,如果遇上,就一并了了。

难道这一趟正好带上了他的劫难?

而记忆中那个姑娘的模样与月娘一般无二。

难道因为那段封存的记忆,他才对月娘如此无法割舍?

他无光的眼,猛地睁开,已经盲了的眼,突然间重见天日。即便是伸手难见五指的地洞,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群尸在他睁眼的刹那间,如同见鬼一般弃了他争先恐后地逃窜离去。

青衣和月娘不敢惊动前头舔食血迹的丧尸,悄悄后退,直到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才敢加快步伐,向前急奔。

到了尽头却是死路。青衣靠着尽头的石壁,绝望地滑坐下去。

此路不通,剩下的只有另一条路可试。

但她不能确定,那些丧尸会不会离开,如果不会离开,那么她和母亲根本没有有机会通向另一条路。

而且就算运气好,溜了过去,那条路或许也和这条路一样。是条死路。

月娘挨青衣身边坐下,将她揽进怀里,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三年不见,她比三年前越加清瘦,可见这些年过得也很辛苦。一阵辛酸,"你没有和肖华一起?"

不提肖华倒还好,提起肖华,青衣心里越加的不好过。

之前一直希望寻到母亲,看看肖华体内的盅到底能不能解。

可是见到母亲却是在这样的处境,到底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成问题,至于解盅,真有些奢望了,"有母亲精心设计,我与他又怎么能在一起?"她丝毫不掩讥诮的口气。

月娘神色微僵,深吸了口气,"我也是为了你好。"

"呵……"青衣轻声低笑,声音却透着寒心的冷,"娘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是那些都不过是娘亲自以为的好。"

月娘脸色发白,"我知道你怨我,也知道你恨我,可是……"

青衣深吸了口气,"过了的事,不说也罢。"

她不想再听什么解释,再也不想听母亲的那些所谓的为她好的借口,她已经听得太多,如今就要命丧于此,再不想听这歇丽的虚伪借口。

"平安,娘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想念,但你可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他会死,他死了以后,你就连一点想头都没有了。只要他活着,你就会存着希望,希望有一天可以解去他体内的盅毒,你们就可以在一起。有这个想头,你就会坚强地活下去。一个女人一旦没有了想头,就再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娘是希望能给你保存一点想念,活下去的想念。"

青衣冷笑,抬头直视向母亲,"不错,娘是给了我一个活下去想头,即便是痛心彻骨,也会活下去。可是,他呢?他是何其无辜,却要跟着我忍受这些痛苦,甚至比我更痛苦千万倍。"

щщщ▪ttκǎ n▪¢O 月娘环抱在青衣肩膀上的手僵住。

青衣自嘲地笑了一下,"姬家为了弄死我,让娘死心,在我身上下盅,他傻瓜一样去弄了朔月来解去我体内的盅,让我活了下来,可是代价是他体内种下了朔月雄盅。这些娘不会不知。"

"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月娘心里愧疚。

"是没有想到,可是既然知道他体内有那盅,娘离开,为什么不把我掐死,却把我丢给了他?"

月娘哽了一下,哭出了声,"有哪个母亲舍得掐死自己的孩子。"

"你不舍得我死,难道他就该死?难道他就没有爹娘生?"

"我以为他只是一条寻常的虺,不会有男女之情。"

青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这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平安。"

"难道不是?寻常的虺能察觉我体内的盅毒?能寻得朔月来救我?"寻常的虺?这得有多灵性的寻常虺?

"平安,那时娘亲只想你能活着,至于其他真的没有用心多想,娘对不住他……"

"你确实对不住他,既然你知道他动了情,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让他彻底死了这心?"

月娘蒙了脸,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

"娘不忍心是因为,我是你和那个人的私生女,我是你和那个人唯一的联系。是么?"

月娘浑身一震,哭声嘎然而止。

青衣气得脸色发青,"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自私的娘亲,又怎么会有那么一些无情无义,只知道自身利益的娘家亲人?"

月娘埋下头,无言以对。

青衣仰面,咽下涌上来的泪,"娘可知道,我这两世。最恨什么?"

"什么?"月娘情不自禁地问。

"我恨自己是你的女儿。"

月娘脸色惨白,往后跌坐下去。

青衣大口呼吸,不让自己窒息,不再看母亲,站起身。

如今她陷身于此,已无生路,她一死。他体内的雄盅自然也就死去,有无解法,都已经不重要。

月娘扑上前,拽住她的手,"那盅并非无解……"

青衣虽然已经存了死念,那盅有无解法,已经不在意,但听了母亲的话。仍是站?赝饭?想知道,这盅如何解。

月娘在昏暗光线中对上青衣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只是那东西难得。"

"什么东西?"青衣心脏突然漏跳了一下,明明未必能活着出去,却仍象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月娘却摇了摇头,"你得不到那东西的。"

"什么东西?"青衣不认为天下有得不到东西,只要自己不肯放弃,总有机会。

月娘正要答话,身后的那堵石壁缓缓滑开,露出一条青石台阶,两旁石壁上镶着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里头传来滴水的声音。

青衣给母亲递了个眼色,耳朵贴近石壁,却听不见里头有任何异样的声音。

而来路却传来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

青衣眉头微蹙,舔干净血迹的丧尸四处乱逛,却往这边逛了过来。

来路堵死,虽然突然出现一道门户太过诡异,但她们没有选择,只能往里探一探。

有生路就挣了,如果是死路,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

拉了母亲迈下台阶,石门无声地关拢。

又进了一道门,里面竟是一间石屋,屋里镶着数百颗明珠,香烟缭缭,布置得极尽奢华。

但青衣无心欣赏,因为她们一进门,便有一条血红的触角向她闪电般地袭来。

这触角正是她在雾竹林中见过的那种,陡然一惊,将母亲往旁边一推,往一旁闪避,手中赤水剑,向触角削去。

那根触角在她头顶处被赤水剑削断,但另一根触角却以更快的速度向她袭来。

任她身手再快,却也快不过那条血红触角,在月娘的尖叫声中,尖利的触角眨眼间就要刺穿她的咽喉。

"小鳗,别伤了我的爱人。"屋里传来一个妩媚诱惑的声音。

315 自坠为魔

这个声音,青衣和月娘都不陌生。

赤红触角尖从她咽喉处滑开,却将她的颈项缠住,紧接着又有四条触角飞出,将她的手脚紧紧缠住。

青衣用力挣了挣,却无法从那些触角里挣脱出身来,脸色微微一变,额头上渗出细密冷汗。

“平安。”月娘脸色煞白地扑上来,不顾死活地去拽那些触角。

“五娘,别费力了,这东西,你不会不认得,既然认得,就该知道,这东西只听主人的话,如果我不让它放开,你是弄不开它们的。”

月娘知道无能为力,却仍不肯放弃,用力地抠着缠在青衣身上的蛇鳗。

青衣轻叹了口气,“娘,别折腾了。”

月娘两眼噙着泪,用力摇头,仍去拖拽那些赤红触角。

青衣心里微痛,抬头向屋里看去。

只见白玉台阶上,放置着一张金镶玉的贵妃榻,榻上铺着厚厚的雪狐皮。

蛇侯松披了件浅紫软袍,衣襟微敝,露出胸脯上一片莹玉肌肤,他一手支额,慵懒得斜依在圆枕上,虚抬着狭长紫眸,流光回转,望着站在门边上的青衣勾魂一笑,“你来迟了,让我好等。”

那口气象是与青衣约好的。

月娘见是他,不自觉得抓紧青衣的手。

青衣看见蛇侯,反而静下心来,“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

蛇侯‘哧’地一笑,睨着她的眼神越加魅惑勾人,“只要我想,你就会来。”

青衣半眯了眼,“这些怪物是你弄来的?”

蛇侯笑笑,不否认。

青衣脸色冷如玄冰,“你把驻守增城的官兵全变成了丧尸?”

蛇侯手指百无聊赖地卷着垂落在枕边的一缕发把玩,“增城里还剩了几个守城的。”

青衣虽然已经猜到,但听他坦然承认。仍是脸色微微一变,看向左右,这屋里除了蛇侯,只有她母女二人,“北疆王呢?”

蛇侯无辜地眨了眨眼,“不知呢,或许逃了,或许……呵呵……”

“他是你亲哥哥。来这里是为了给你擦屁股。”青衣脸色发表,这人真是丧心病狂。

为了引诱她们入局,竟连一以为他的兄长也利用,甚至任其沦为尸食。

“那又如何?不过是凡尘一世。过了这一世,谁知道他是什么?”他声音柔媚,但说出的话却让寒入骨子。

月娘惊得一声低叫,“你……你妖化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自坠为魔,难道你就不怕你父亲……”

蛇侯冷哼了一声,打断月娘的话,“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月娘忙咬了唇,不敢再说下去。

青衣听到‘妖’字。朝他袍下看去,他懒懒垂在床下的银紫蛇尾反射着明珠的光华,绚丽夺目,惊人的美。

蛇侯见青衣向他袍下看来,细细的尾巴尖摇了摇,“想找这个么?”

青衣忙转开视线。

他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媚笑了声。“原来你好这口。”尾巴尖慢慢向她探来,伸进她的里裙,绕上她的小腿,

青衣呼吸一紧,很想再狠狠地踩他一脚,可惜脚踝被蛇鳗紧紧缠住,动弹不得,竖起眉头。“把你那臭东西拿开。”

尾巴尖不但不退开,反而缠着她,轻轻摩挲起来。

青衣倒抽了口冷气,干脆当是被条蛇缠上,不去理会。

整理着纷乱的头绪。

丧尸是他弄出来的,从他屋里的蛇鳗可以断定。拦住她们去路的蛇鳗也是他布下的。

他利用蛇鳗改变她的路线,将她逼往这个方向。

她甚至开始怀疑小桃坠落这山洞,也是他所为,“你对小桃做了什么?”

“我不过是施了个幻术,让她产生幻觉,听见她丈夫的声音从这洞里传出……”

青衣手攥成拳,“你把小桃从燕京掳来,就是为了利用她来引丧尸围堵我们?”小桃产生幻觉,听见丈夫的声音,就算她不相信,她的丈夫会在这里,也会情不自禁地向洞里张望,而山石边缘,大多长有青苔,因而她踩在青苔上,自然容易跌进山洞。

小桃不会武功,这么高摔下去,哪能不伤,她破皮出血,自然引来丧尸,将她们赶向这边方向。

青衣身边的人,只有小桃和母亲不会武功,也只有小桃跌进这个山洞,无法自己爬上来。

同样知道,如果小桃出事,她不会舍弃小桃。

她去拱救小桃的时间,足够山谷外闻到血腥味的尸群赶来。

这个人处处算计,连人命和人性都算计,可怜小桃最终因她而死。

“我们之间的账,又可以再加上一笔。”

“那又如何?”蛇侯略换了个姿式,靠得更舒服些,“横竖,你今天来了,也就再不能离开,你喜欢怎么跟我算这些账,我就陪着你慢慢地算,算上一辈子。”

“丧心病狂。”

蛇侯不以为然,“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你,其他人,我何需在意?”

月娘听到这里,身子一震,拖拽着蛇鳗的手停下,突然转身,向屋里跪下去,“我求求你,放过她吧。”

“五娘,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这么辛苦才让她来到我的身边,我当然要好好地宠她,爱她,我会让她每天都过得舒舒服服地,快活过神仙,何来放过之说?”

月娘向前爬出两步,“太子,你会逼死她的……”

“五娘,你死了,我能让你活转来。就算她死了,我同样可以让她活转来,不是么?”蛇侯紫眸微斜瞟了门前蛇鳗一眼,“小鳗比那些男人,可有用多了。它永远不知道累,永远亢奋,它们会服侍得五娘很好。”

青衣不懂蛇侯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不是好事,看向母亲,只见母亲面如死灰,“娘,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娘张了张嘴,但那不堪之事,如何能说得出口。

蛇侯道:“我可以把你的魂和你娘的系在一块,只要她一直保持兴奋,你就不会死,就算你用千百种办法自残,也死不了。而小鳗足以让你娘时时刻刻享受欲-生-欲-死的滋味,她这么兴奋,你自然是死不了的。”

“下流。”青衣气得小脸发青,“娘,起来。我就算死,也不愿你求这种畜牲。”声音冷如碎冰。

“就算我是畜牲,你也是我的,你只能在这里为我颠鸾倒凤,生儿育女。”蛇侯缓缓起身,欺进青衣,细长的手指抚上青衣瓷细的面颊,一点点抚下,滑过她修长的颈项,抚上她精致的锁骨。

这具美丽的身体,他想了太久,也忍了太久,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地品尝,“真脏,可得好好洗洗。”

他打了个响指,蛇鳗将青衣丢进一旁清潭。

白衣湿水,变成半透明的,紧贴在身上,丰润饱满的胸,纤细的腰身,挺翘的臀,无处可藏,身子妙曼得如同一条美人蛇,胸前隐约可见的两粒红雷更是诱人。

蛇侯半眯着眼,看了一阵,浑身热血沸腾,腹中邪火乱窜,哪里还忍得了,就在潭边宽衣解带,软袍滑下,露出他半人半蛇的妖娆身体。

青衣握紧手中赤水剑,他伸手过来,在她手腕处一弹,青衣手上一麻,不觉得松手,赤水剑已经薄到他的手中,他邪媚地斜睨着她,红艳的舌尖从口中伸出,轻轻舔过剑身,随手一抛,那剑直没入石壁。

“床上用不着这个。”

青衣冷冷地看着他,“你会付出代价。”

他取了潭边干净软巾,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揉捏,煽情地一点一点往上抹拭清洗。

“能让肖华看见你快活于我身下,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

“疯子。”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疯了,心里就再没有了自己,只有你,可惜你心里却只装着那个呆小子,我哪里不比他好?”

“他哪里都比你好。”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他不过是比我早认识你罢了,不过不要紧,等你知道了我的好,就再不会想他。”

“做梦。”青衣咬破了舌,向他吐去,血沫子喷了他一脸。

他动作顿时僵住,下一瞬,忽地手钳住她的下巴,唇向她压覆下去,手上用力,捏开她的下巴,滑腻的舌滑入她口,尝到她口中的血腥味,同时也尝到她口中的芳香。

“太子,你就不怕体内的千年蛇鳗尝到女人的味道,再不受你控制?”月娘柔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吻咬着她的动作停下,偏头过来,斜睨向月娘,“我小看了你,你果然知道的不少。”

青衣突然看见他身体内象是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接着看见有鲜红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探了出来,向她缠来,那东西与蛇鳗形态差不多,但艳色更艳红得象是要滴出血来,越加的诡异。

忽地想到母亲刚才说的话,“妖化”。

原来母亲所说的“妖化”,并非是他的半人半蛇之身,而是他体内藏着一条千年的蛇鳗。

月娘看着向青衣缠去的妖鳗触角,脸越来越白,强迫自己镇定,道:“你将逃命的妖鳗压入自己体内,借它之力,脱离第六道轮回。”

“原来五娘竟有如此见识,有趣。”蛇侯放开青衣,坐起身。

316 死也要护着

月娘接着道:“妖鳗当年正在与母鳗交配时,被黄帝寻到妖鳗舍了母鳗逃走,但妖鳗在交合之时最为虚弱,交合时被黄帝打散,更是大伤元气,才让你有机可乘。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妖鳗躲过了黄帝的追杀,而母鳗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黄帝所杀。”

“那又如何?”蛇侯体内又有触角从体内探出,在青衣身上留连。

月娘道:“太子这些年,美人环绕,却只享受美人们口和手服务,却从来不当真与那些美人行欢,太子真当月娘不知为何?”

蛇侯细挑的眉,微微一扬,“说来听听。”

“因为你与妖鳗共用一个身体妖鳗不采阴补阳,就不能恢复元气,就得乖乖地被太子所用。可是如果它尝到美人的味道,只怕就不会再这么听话。”

蛇侯看了月娘一阵,才慢慢开口,“这些,你从哪里得知?”

月娘道:“太子忘了,姬家懂得最多的就是奇门异术,虽然未必自己会,但这点见识,却是有的。”

蛇侯又看了她一阵,忽地点头,“你说的都不错,不过你忘了一点,青衣是白虎,至阴至寒,我体内鳗儿就算与我一同分享了她,它不过是同我一起舒服一回,至于其他,它就奢望不到了。”

月娘慢慢走到蛇侯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未必。”

蛇侯对月娘的话,并不相信,但仍下意识地分神沉思。

月娘揪准时机,突然飞快地抱住蛇侯。

蛇侯吃了一惊,正要摔开月娘,突然身上的千年蛇鳗飞快地缠向月娘,紧得令他无法将她推开,大声呵斥,“放开。”

妖鳗对蛇侯的话不理不顾·不受蛇侯控制地撕去月娘身下褥裤,向她腿间探去。

蛇侯大怒,瞪了月娘与青衣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一会儿,冷哼了一声·“淫妇,想要么,我就成全你,就算让你们母女二人服侍我,我也受得起。”

猛地将月娘压抵上身边石壁。

青衣被母亲的举动惊得呆了,直到见蛇侯欲对母亲不轨,才醒过神来·偏偏手脚被缚,无法动弹,急得眼泪在眼里打转,“禽兽,放开我娘。”

蛇侯听见青衣的声音,即时清醒,将月娘一推,狠狠地煽了月娘一耳光·“险些上了你这淫妇的当。”

如果他要了月娘,就算能强迫青衣承欢于他身上,但她的心·他却再也得不到。

他对男女之事极为随性,但他不能忍受青衣与他离心。

月娘嘴角渗出血丝,却笑了,苦涩中却有一丝将看到胜利的喜悦。

蛇侯皱了皱眉,喝令妖鳗抽身,但不知为何,那妖鳗沾了月娘的身,却完全不再听他的话,反而将月娘缠紧,直直撞进她的身子。

蛇侯这才察觉不妙-·掀起月娘裙子,只见另有两条娇小的触角与妖鳗抵死缠绵,很快交合在一起。

他脸色大变,飞快地掐住月娘的喉咙,“你哪来的母鳗?”

月娘平静地看着蛇侯,笑而不语·任体内的母鳗与蛇侯体内妖鳗交

这些年,蛇侯就算失败,也只是镇定地隐退,从来没有过害怕,等寻到机会,再做第二次出击。

但这一刹,他妖异的眸子里掩不住慌乱,挥掌断去妖鳗触角,但妖鳗随斩随长,怎么也继不去,仍与母鳗纠缠不清。

吸食到毒鳗的精血,被压制着的妖鳗极快的速度成长,快到蛇侯无法控制,用力掐住月娘的喉咙,“你疯了,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月娘平静微笑道:“不过是月娘和太子同归于尽。”

妖鳗可以采阴补阳来恢复,她体内的千年雌鳗不但能一夜间让妖鳗恢复,更能让它比以前更强上百倍,等它吸饱喝足,就会反噬令蛇侯魂飞魄散。

孽是她做下的,也就由她来做个了结。

蛇侯倒抽了口冷气,这妇人当真疯了,森森道:“你是想姬家陪你一起葬送?”

世间所有一切都逃不出乾坤镜,父君自会从乾坤镜中得知一切,他死了,父君岂能放过姬家。

“姬家?”月娘盯着蛇侯看了一会儿,突然扬声笑了起来,声音带着浓浓得嘲讽,“我这姬家舍弃了自己的爱情,舍弃了女儿,为了姬家,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昧良以的事,只求我死后,姬家能看在我为姬家做了这许多的份上,给平安一个容身之地,可是姬家如何对我们母女?为了让我嫁你父君为妾,迫我坠去腹中孩儿,我以死相逼,才允我藏于乌山之中生下孩子。我真为以他们就此放过了我腹中胎儿,他们竟丧心病狂地给我种下盅毒,让我的孩子就算生下,也无法存活,从此断了我所有想头。”

这些,蛇侯不知,微微在蹙眉,“你生下来就注定将会我父君的姬妾,你不守妇道,与他人怀上孩子,就凭着这欺君一条,也是受不起,这么对你,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月娘嘴角嘲讽又浓了几分,泪在月娘眼里滑下,“哪个女子不该有自己的爱情,不能自己爱慕的男子,为什么要打娘胎生下来,就得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为妾,而且那个男人老过自己的爷爷。如果太子想追求自己的情爱,为何不肯认同你爹娘为你定下的婚事,非要揪着青衣不放?”

蛇侯冷哼,放开卡在月娘喉咙上的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从来不会可怜谁。

他为一个‘情,字坠身为魔,月娘又何尝不是为了个‘情,字变成如今这般。

青衣幽幽开口,“我爹是谁?”声音很轻,但足以让月娘听见。

月娘对生死,对天地间不公的嘲讽笑声嘎然而止,过了会儿才道:“我不知道他是谁。”

青衣淡淡道:“娘是怕玉帝知道他是谁,去为难他,所以不肯让所有人知道,他是谁,是么?”

月娘笑得涨红的脸·瞬间转白。

青衣叹了口气道:“我做女儿的,难道也不能知道我爹是谁?他做为人父,难道就不该有点担当?如果他不敢,或都不愿担当·你何必如此?”软弱到一个躲在人后,让一个女人单薄的肩膀承担一切的男人,不值得母亲如此。

泪又再涌上月娘的眼,用力摇气,“平安,你不能这样说你爹,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是······是……是娘乘他身中媚毒,人事不知道的时候勾引了他,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娘俩的存在,你要恨,就恨娘吧,都是娘不好……是娘对不起你和肖华……”

青衣深吸了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不知什么样的男人·能让母亲死也要护着。

门口传来一声叹息,“痴人,这是何苦?”

外头尸群横行·居然会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三人同时吃了一惊,向门口看去,而那声音入耳,月娘更是浑身一震。

楚国公衣衫褴褛的单薄人影在门口现身,一身半旧袍子血迹斑斑。

“爹!”青衣惊叫出声,父亲不是应该随着人马前往燕京,而且外头群尸横行,他父亲眼睛不好,怎么能避开群尸寻到这里?

目光落在父亲肩膀上·衣裳被撕破一大块,露出里头皮包骨的肩膀,肩膀上咬痕清晰可见,而身上其他地方破衫处,也能看见多处抓痕与咬痕。

心头堵痛,泪瞬间涌上·滚滚落下,“爹爹。”

月娘与他离别不过是三年光景,他健壮的身份竟瘦成这般,头白尽白,老了不止十岁。

但不知为什么,这苍老瘦弱的身体,竟象是隐藏着一股将要破茧而出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将军······”月娘喉间哽涩,随即想到自己衣衫不整,从她身体里探出的雌鳗还与蛇侯身上妖鳗抵死相缠,脸色骤变,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虽然爱慕着那个人,但那个人高高在上,她只能深深隐藏在以底最深处,即便是被他淫污,都不敢认为是他玷污了自己,而是自己配不上他,甚至连那一夜的刺以缠绵,都不敢回想,觉得就是想想,都是对那人的不敬。

为了保存与他的骨肉,她可以不惜一切,可以对不起所有人,哪怕是被世人唾弃。

过去,她打算,等要嫁玉帝的日子到了,就寻个机会死去,那样姬家不会被她所累,而她也不用嫁一个不爱的人。

但有了青衣,她为了保全青衣,只能乖乖得嫁过去,安安分分地做好一个姬妾的职责。

后来玉帝太子爱上青衣,虽然他被家族定下太子妃,但他向她承诺,封青衣为平妃,不要后宫三千,只要青衣一个,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肖华的家族容不下青衣,而肖华体内朔月注定不能与青衣完满,肖华一但被朔月反噬,天族更不会放过青衣,她明知这么做,会伤了肖华,但也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女儿。

玉帝太子虽然放荡不羁,但她知道那是他心里无人,他一但爱了,就即便是天地动,他的心也不会动摇,青衣有他护着宠着,定能一生太平,所以她答应了。

317 父亲

她一生都为了那个而活,为保全那个的骨肉而谋算,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只有到了这凡间,在楚国公身边,尝到了一个女人被人爱着宠着的滋味,但她仍是为了保全青衣,而负了他,她对楚国公有愧。

何况她将雌鳗植入体内,她已经成妖,哪还有脸面见他。

一声‘将军,出口,就再说不出其他,甚至不敢去看楚国公此时的神情。

楚国公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面色羞愧的月娘,那张看似极柔弱的脸庞与记忆中的那个姑娘迅速重合,心头五味杂陈,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被束绑着不能动弹的青衣。

眸子里更是潮起潮涌,难以平复,他在九重天,一生未娶,更没有子嗣,没有想竟有这样的一个女儿。

天皇世子肖华为个女子反天宫,斩玉帝太子,将玉帝太子打落第六道轮回的事,早传遍了九重天,他又岂能没有耳闻?

他初初听到时,只笑叹了一声,红颜祸水。

命宿司听了他的评价后,竟难得地怒了,拉了他去乾坤镜前一看终究。

那丫头小小年纪就无爹娘养育,跟着条山虺遍山瞎混渡日。

那山虺倒也懂事,虽然大不了那丫头多少,却识得寻些书籍与小丫头看,那丫头无师自通,却出落得知书达礼,委实难得。

她与山虺不离不弃,等山虺化作应龙,二人终结成夫妻。

本是一段好姻缘,却被从来不曾来看过她一眼的娘家长辈生生拆散。

她不忍夫君被朔月之盅毁去,又不舍得离他远去,竟纵身铸剑炉,散去魂魄,化成剑灵,与他人在剑在剑在魂在,永世相依。

她从不去招惹什么,只求伴在夫君身边,携手到老。

如果非要说她错只不过是错生在那样无情又自私的人家,错在她生来就有的那张绝色容颜。

然这些所谓的错,与她又有何干?

要恨的,也该恨那些伪善脸嘴后的贪念。

命宿司在身边怒气冲天,吹鼻子瞪眼,“这样的姑娘如果是我的女儿,我捧在手心里都疼不过来可惜,她命苦,遇上那样一双不是东西的爹娘。

他在乾坤镜中看完种种,也后悔自己不明所以就开口而出的‘祸水,二字。

只是一直没有品味出,‘不是东西,四个字也有他的一份。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她那不是东西的爹。

这一世,他仍是对不住她,累她与肖华落得夫离子散。

想着这些年青衣为了他这个父亲牺牲与肖华感情,放弃万人之上,又是万宠于一身的后位陪着他这么个老头子,四处颠簸,寄人篱下,所受的那些苦,抬手重生地打自己脸颊上,“果然不是东西。”

这一巴掌惊住了月娘和青衣,蛇侯也是满脑子浆糊,不知这老头子抽了什么疯。

抬步要往里走,青衣叫道:“爹,不要进来。”

月娘清醒过来这时候,哪里是惭愧的时候,急道:“将军,快走。”只要迈进石屋,蛇鳗就会攻击人,他一介凡人哪里奈何得了这等妖物。

楚国公不理不顾门旁蛇鳗伸出触角,飞快地向他头顶刺去。

“找死。”楚国公手中竹杖突然化成数十片,一半向门内蛇鳗飞射而去,蛇鳗发出一声惨叫,触角抽疯般地ll-摇一阵,跌落地上,再不动弹。

另一半向束缚着青衣的蛇鳗飞去,正中蛇鳗命门。

蛇鳗一颤,将青衣抛出,触角一阵抽搐,也跌落地上死去。

月娘目瞪口呆,蛇侯也倒抽了口冷气。

这两只蛇鳗虽为幼鳗,但也有二三百年的修为,绝不是凡人一击就可以灭去。

直直地瞪着楚国公,“你是什么人?”

楚国公对他不理不睬,把被抛在半空中的青衣接下,轻声道:“孩子,爹来了,不要怕。”

青衣眼里蒙着泪,看不清父亲的面庞,抖着手去摸他的眼,“爹,你的眼睛。”

楚国公笑笑道:“爹又能看见了。”

青衣鼻子一酸,堆在眼里的泪流了下来,将他抱住,再说不出一句话。

虽然她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能看见,但这些都不再重要。

手指摸向父亲被咬过的肩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楚国公笑道:“如果那些畜牲不咬一咬我,我还醒不过来。”

青衣迷茫。

月娘听了这句话,却若有所思,“将军…···”

楚国公把青衣放下,手一挥,一道光华闪过,月娘和蛇侯同时一声惨叫,身体各自向后飞跌出去,与他们身体相连的妖鳗化成千万段,血雨飞溅。

蛇侯重重跌落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怒瞪向楚国公,“你到底是谁?”

楚国公接下白色惨白如纸的月娘,横抱在怀中,冷睨向蛇侯,“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问。你身为玉帝太子,往日所为,就算坠入第六道轮回,也不算过份,你不安心反思,反而纵妖伤人,你以为自坠为魔,就可以逃脱天罚?”侯冷笑,“不管你是谁,这些都不是你该管的。”

楚国公扬声笑了,声音洪亮自带一股迫人的威压,“我还真有资格管上一管。”

月娘听到这个笑声,身子陡然一震,“你······你是······”她以前偷偷远观黄帝,虽然不曾听过他说话,但这笑声却是听过的。

楚国公淡瞥了她一眼,仍看向蛇侯,眸子闪着森寒冷意,“我送你一程。”一团赤红光团向蛇侯袭去,蛇侯只觉得那团光团炙热无比,大吃一惊,往向旁边一滚,但那团光却象活的,追随而来,将他罩住,光团一闪·连着蛇侯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蛇侯虽然被肖华打打入第六道轮回,但他吸收了千年妖鳗在体力,也就有了妖鳗上千的修为,虽然远不如他过去的真身·但也不是寻常小仙小神能够对付的。

青衣看到这里,也感觉得到,父亲只怕是另有身份,只是想不出,他是哪路高人,能一抬就制服妖化的蛇侯。

‘咦,了一声,“爹爹把它送去了哪里

楚国公道:“去了第九层天。”

九重天的第九层天·相当于人间各国的最高执法机构,天地间不管哪路神仙,被送到第九层天,就算天皇老子犯了事,也难逃天罚。

青衣默然,当年肖华就是在第九层天受了一千八百道天雷后,封去仙身,贬入人间。

蛇侯纵妖行凶·此去自是难逃天罚。

月娘怔怔地看着面前楚国公,相貌仍然是她这一世的丈夫,但那双眼却不再相同·亮得灼人,“你是……”

楚国公叹了一口气,将她放下,“让你受苦了,我对不住你们母女。等回了,我自会去向玉帝请罪,娶你过门。”

月娘脚一软,跌坐在地,脸色比纸还白,“真是你······”捂了脸·再不敢看他,她有什么脸面见他?

青衣怔怔地看着爹娘,若有所悟,却不敢多嘴。

楚国公在她身边蹲下,轻抚她的头,“孩子·你有一个不是东西的爹,苦了你了。”

青衣呆呆地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难道这就是母亲宁肯死,也不要藏着的父亲?

楚国公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爹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是爹的错,你娘是怕毁我名誉,才不肯告诉你,让你受了这许多委屈,你别怨你娘,要怨就怨我吧。”

青衣用力吸了吸鼻子,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轻摇了摇头。

楚国公想着在乾坤镜中所见,她曾受的那些苦,心里痛得一抽,“爹与肖华他老子打了一辈子,已经打得不想再打,如今为了你,还得与他再打上一打,我的女儿岂能由着他们白白欺负?”

青衣心脏猛地一紧,立刻摇头,“肖华他······”心里更是迷惑,不知自己这个父亲是何方神圣,竟能和天皇大帝打一辈子,而没有被天皇大帝打死。

楚国公重哼了一声,“肖华小子,连自己的老头子都搞不定,实在没用,他搞不定天皇老儿,也休想登我的门。我的女儿要嫁,求亲的人能排把九重天排上三圈,我们慢慢挑,挑个比肖华小子好一百倍,一千倍的。”

青衣急了,“爹,女儿已嫁……”

“嫁了可以休,咱把他休了便是。”楚国公哼哼,“谁要他没本事?”

青衣急得小脸发青,“我不会再嫁他人。”

月娘知道青衣的性子有多倔强,她以死相逼,也只能让逼得她与肖化分开,要另嫁他人,根本不可能,她怕他们父女刚刚相认,就反了脸,小心地拽了拽楚国公的袖子,“将……帝······帝君······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

乾坤镜中,肖华与青衣相依为命,他看得明明白白,哪里当真会拆散青衣和肖华,这样说,只是想激一激青衣,再就是心疼青衣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同时也恼天皇大帝狗眼看人。

见青衣小脸发白,心里一痛,这孩子对肖华当真是死心塌地,扯着衣袖,拭去她眼里的泪,叹了口气,“如果爹能过得此劫,定与你作主。”

提前祝姑娘们端午快乐!

318 不惜一切代价

青衣儿时,自从母亲离去,就只是和肖华相依为命,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人为也作主,这时虽然有了父亲,但心里仍没有这份奢望。

楚国公放开女儿,慢慢起身,“罢了,由我生出来的孽,就由我来做个了结。”

他说着转头深深看向月娘,在他确认月娘就是记忆中的那个姑娘后,就明白,他确实是欠了一劫,欠了一场情劫。

因他做下的孽而生成的劫难。

至于肖华,玉帝太子和青衣之间种种,都是因为他做下的孽,而产生的果。

让这场孽,源于他,也始于他。

月娘突然意识到什么,顾不得自卑,扑上前,抓住他的衣角,“帝君,这事与你无关,全是民妇一手造成,所有一切,自该由民妇承担。”

楚国公望着她笑了,那笑是只有在这一世时,才会有的温柔笑意,“傻瓜,你做的够多了,剩下的也该由我来做。”她现在只是一个凡体妇人,就算妖化冲开一些封禁,却奈何不了群尸。

“你也是在这里长大,知道该如何出去,等一切结束了,你带青衣去吧。”

月娘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放。

楚国公拉开月娘的手,向外走去。

青衣从楚国公一招杀死妖鳗,能够猜到父亲这举动是为了外头群尸。

她不知道父亲真身到底是谁,有多大的能耐,但从母亲的神情可以看出,此去十分危险。

“爹……”

楚国公回头。

青衣不舍地望着父亲,更多的却是信任,“小心。”

如果放任群尸不顾,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父亲要去做,那么就有他的办法,虽然危险,但她不能阻止父亲。而且就算她出言阻止,父亲也不会听她的。

她能做的,只是相信自己的父亲。

楚国公笑着轻点了点头,不愧是他的女儿,关键的时候,没有那些婆婆妈妈。

月娘看着走出门口的楚国公,反而冷静下来。

突然捡了青衣跌落在地上的赤水剑,在手腕上一割。等青衣发现,想要阻止,她已经割破手腕。

“娘,你这是做什么。爹未必会……”青衣撕下衣衫一角,要去包扎母亲手腕伤口,却见一条指甲盖大小的幼小蛇鳗从她伤口处游出。

月娘抓住那条小蛇鳗,平静地看向青衣,“你真的很想化去肖华体内的朔月?”

青衣一怵,按住母亲手腕上的伤口,这样的问题根本无需回答。

“朔月可解,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月娘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女儿。

她知道女儿为了肖华,甚至可以魂飞魄散。但魂飞魄散后,无知无觉,并非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却永远不能靠近。

“怎么解?”青衣抬头看向母亲,她不在意任何代价。

月娘将手中幼小的蛇鳗放在手心上,“这是千年妖鳗结下的幼鳗。种下它,它可以吞食你体内的‘妾’盅,以后就算你站在他面前,也引不起他体内的雄盅萌动,只要一年时间,失去妾的雄盅,就会枯死在他体内。”

青衣心脏砰地一跳,向母亲手中抓去。

月娘手一合。将那条幼鳗攥进掌心,眼里是浓浓的心痛,她竟连什么代价都不问一问。

青衣抬眼看向母亲,“娘应该知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即便是与他从此天地之别,也可以?”月娘攥着幼鳗不放。

青衣长睫微微一颤。“可以。”他体内雄盅早晚反噬,等他再压制不住雄盅,他们又何尝不是永世之别?

月娘深吸了口气,“它进了你的身体,从此与就你共用一个身体,也就是说,你从此为妖。它吸食了男人精阳,就会成长,等它长大,你压制不住它,被它控制意念,便会噬血成性,坠身为魔。蛇鳗只奈何不了修成元阳的男子,但天地间,也只得紫微大帝修成了元阳。”

青衣蓦地一笑,那笑未到眼里,就已经消失,原来是另一条朔月,不同的是将他体内的朔月移到了她的体内,改名为蛇鳗……

娘说的太过委婉,她说天地间只有紫微大帝修成元阳,肖华自然不能,既然不能,他们也就不能在一起。

除非她愿意吸取他的精阳,可都坠身为魔……

否则,他们只能如同彼岸花,花和叶永不相见。

但这对青衣而言,已经足够,起码他不会再被朔月反噬。

刀光闪过,割破手腕血管,伸到母亲面前,“如果有一天女儿坠身为魔,娘别舍不得取我性命。”

月娘眼里泪光闪过,笑了笑,“只怕娘帮不到你了。”摊开手掌,幼鳗在瞬间钻入青衣血管。

青衣轻抿了唇。

月娘慢慢给青衣包扎着伤口,柔声道:“如果你爹是真身,这些妖孽自是伤不到他丝毫,但他下到凡间,定是要封去仙魂,禁去仙术。我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将封忌冲开,但娘看得出,他冲开的不过是封忌一角,这许许多多的丧尸,他不可能一一杀去,要想结束这场灾难,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自爆真元,与尸群同归于尽,运气好,魂魄冲出这凡胎,倒可以重回九重天,如果灵力不够,冲不出去,只能魂飞魄散,从此化在八荒之中。”

青衣脸色微青,娘宁肯死也要维护父亲的名誉,可见父亲在她心里何等重要,父亲活着,她还有些想头,父亲如果没有了,她自然不会再有活下去的念头。

“娘是想随爹去?”

“你小看你娘了,我去助你爹返回九重天。以后娘,就不能再在这里陪着你了。”

青衣松了口气,如果娘能和父亲一起重回九重天,倒是好事一桩。

月娘平静把雾竹林所有出路说了一遍,看着女儿额头角慢慢漫出一朵赤红色的蛇鳗花图腾,让青衣清秀的面庞凭了几分媚骨的妖娆。

伸手轻轻抚上那朵妖娆的图腾,“蛇鳗很快会在你体内醒来,在它还没有适应你的身体以前,你浑身血脉会有所闭塞,在这段时间里,你会比寻常人更柔弱,在它适应你的身体前,找个安全地方,保护好自己。”

她欠女儿太多,多得无法向她恳求原谅,叹了口气,起身向楚国公离开的方向急追下去。

青衣忽地觉得额角一阵跳痛,那痛很快地从额角蔓延向全身,浑身的血脉如同针扎一般。

她知道蛇鳗将要苏醒,她不知会变得如何柔弱,但清楚地明白,她必须在变得柔弱前离开。

跃身而起,向洞外奔去。

出了门,见外头曾追赶她们的尸群已经尸横遍地,不难猜到,是父亲的手段。

她飞奔到三叉路口,上头洞外,也没有再听见尸群的声音,她小心地攀上石台,见父亲悬浮在半空中,双手合十,身体被一圈光团包裹,突然一声巨响,那团光团化成血红雨雾向四面八方炸开,同时一个身影向血雾飞扑过去。

耀眼的光华刺得青衣睁不开眼,等她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已经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的身影,雷声滚滚,密密麻麻的电光从天空砸了下来,所过之所,丧尸支离破碎,血水搅着雨水流淌开去。

“爹,娘……”青衣苍白的唇微微哆嗦,飞奔向前,入眼尽是丧尸的残肢碎肉,哪里有爹娘的身影。

“平安,快离开。”月娘虚弱的声音传来。

“娘。”青衣向声音传来处寻去,见竹稍上母亲的身影淡得象是被风一吹就能散去,她手中托着一缕若隐若现的光华。

月娘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几乎难以辩认,“平安,娘要去了,你保重。”她说完,向青衣微微一笑,看向手中光华,眼里满满地柔情,是青衣从来不曾见过的幸福笑容。

青衣突然意识到,那团光华是父亲的魂魄。

月娘在光华上轻轻一吻,将光华往天上抛去,光华向天空慢慢飘去,而月娘的身影在空中淡去,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衣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下涌上来的泪意,毅然往山谷深处而去。

她不知道母亲是否还能重回九重天,是否能与父亲在天上团聚,但她知道,母亲的心愿己了。

山容深处虽然是条死路,但照母亲的说法,可以顺着树藤爬上陡壁。

母亲说过,她时间不多,虽然雾竹林有许多出口,但她不知道其他道路上的尸群是否已经清除,她不敢冒这个险,而这条路是最近的,也是她目前知道最安全的道路,她动作快些,应该能在身体变化前离开这里。

她很快知道母亲所说的柔弱是如何的柔弱法。

浑身的力气,如同流水一般泄去,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攀上石壁,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挪上这一步。

她回头望了望身下陡壁,头一阵晕眩,苦笑了笑。

看来,她终究是逃不过粉身碎骨的结局。

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手再抓不住藤条,一点点地滑开,她绝望地闭上眼。

也罢,这下真要一了百了了。

肖华,或许这真的是最好的结局。

突然手腕一紧,被人紧紧抓住。

她睁开眼,入眼是一张绝色的美人面庞,美人望着她的眼,如冰一样的冷。

319 急(一)

楚国公让幼天赶来报信,说要慢半拍的密码还没有输入,通道石门就缓缓滑开,肖华幽黑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

夜察觉肖华神色有异,问道:“怎么?”

“你带人出去,我去寻国公。”肖华丢下一句话,人已经如飞地向来路而去。

去接楚国公的幼天神色慌乱地去而复返,见着肖华,还没有开口,径直跪了下去,“属下该死……”

肖华面色一凛,“出了什么事?”

“国公不见了。”

“不见了?”肖华心头的那份不瞬间得到印证。

“我回去接国公,可是找遍了整个山洞都没有人。我开始以为国公同兄弟们一起,可是二虎子说国公累了,靠墙休息,等我去接,并没有同他们一道。我也挨个地看过,队伍里确实没有人。”

幼天丢掉的是楚国公,是皇上的老丈人,死的心都有。

“你先别哭,把经过细细地说一遍。”肖华第一反应就是楚国公撇下他,自己去寻青衣了。

来路入口外头这时候已经被尸群包围,那道门一旦打开,尸群就会蜂涌而入,以楚国公一人之力,无法抵拦。

所以楚国公不可能从那道门出去。

楚国公故意支开他和幼天,说明这洞里另有路口。

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楚国公在什么地方不见的,然后再以那里为中心点,扩散开去寻找其他出口。

幼天跟着肖华也有一些日子,知道肖华心细如发,在寻常人眼中毫无线索的事,到了他那里也能看出点蛛丝马迹。

当下将前后经过细细地说了一遍。

肖华听得很认真,特别是二虎子见楚国公靠增休息,提出过背他前行,被他拒绝的那一段,更是问得极为详细·不漏掉一点细节。

“你可记得楚国公停下休息的地方?”

幼天摇头,“二虎子也说不清具体的位置,不过我按着他和楚国公开的时间大概算了下,虽然不能精确到国公坐下的位置·但大致地方是不会错的,我来回寻了几遍,都不见国公的人影。

“你走到头没有?”肖华虽然认定国公不会从进来的门户出去,为了保险仍问了一句。

“到头了。”

“可有异样?”

“没有异样,但通过石门,能隐约听见外头尸群的咆哮声,不知外头到底堆了多少行尸。”幼天光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肖华听完,更加确认这山道里另有道路,让幼天先行离开告知夜,他自己带了火把往回寻去。

他照着幼天所说的,来到楚国公与队伍他开的地方。

徘徊一阵,视线落墙边的一处地面上,地面上滴着几点松油,松油上粘着一点散落的尘石粉沫。

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些松油,在指尖上搓了搓,是从火把上滴下的松油。

幼天说过·他离开时,把手中火把交给了楚国公。

山洞中湿冷,石壁上一般不会掉落石粉。

飞快起身,举起火把往墙上照去。

看了一阵,用手摸向墙面上突起的一处,左右转了转,手中石头微微一动,他呼吸不由得微微一窒。

他精通奇门异术,略试了一会儿,就寻到门道·将那石块取下,露出里面的凹坑,仲手进去摸索一阵,身旁果然无声地滑开一道矮门。

肖华不再有任何犹豫,闪身进门。

到了三岔路口,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丧尸·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噪子眼上。

看了看两边道路,跃上头顶平台。

放眼望去,平台下堆满了尸身,他的心脏开始止不住地狂跳。

他不能确定这些丧尸是谁杀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被尸群围在了这洞里。

肖华深吸了口气,仍跃回山洞。

在其中一条通道的尽头,看见那间布置奢华的石屋,他拨出蛇鳗向上的竹片,眼皮轻轻一跳。

轻抿了薄唇,认准一个方向寻去,尸堆下露出一支戴着玉镯子的女人手。

他脸色微变,这玉镯子,他见过。

在他十岁那年,楚国公的一个结义兄弟大寿,他陪楚国公和青衣到永城祝寿。

在他们进入永城时,他看见一个瘦骨如柴的少年,正蹲在街边看着一只狗吃食,吃的是一个发霉的馒头。

馒头发了霉,又泡了水,那狗啃了两口就走开了,那少年满脸欢喜地飞扑上去,抓起那个霉馒头,三口两口地塞进口中。

青衣与他同车,他看见了,趴在车窗上看风景的青衣自然也看见了。

他觉得那少年很可怜,但这世上可怜人实在太多,他一个一个地帮,又能帮得了几个,要想不再有这样的可怜人,只有一个办法,国狸民富。

正想放下帘子,却见那狗看见少年捡了馒头吃,又回头来抢,少年害怕被狗咬,慌不择路,撞到他和青衣所乘的马车前。

护卫提鞭要打。

只得五岁的青衣奶声奶气地叫道:“住手。”

但那一鞭已经落在了少年肩膀上,顿时衣破肉裂,渗出血来。

青衣铁青了小脸,叫道:“停车。”她人小,声音也还带着奶气,但怒喝起来,自有一股威严。

她是楚国公府的嫡小姐,又是极受楚国公宠爱的,她叫停,车夫哪里敢不停。

小青衣从车里包了包点心,跳下车,把点心递了给小叫化,“吃这个吧。”

小叫化见她头上梳了个小小的坠马髻,髻上串着两颗龙眼大的珠子,他再没有见过好东西,也看得出那两颗珠子不是寻常小姐能戴得起的,当时青衣穿着一件碎花小袄,领头镶着一圈白狐毛,将她粉雕玉琢的小脸更衬得如同粉堆出来的,就连他们这里最有钱家的小姐也没有她可爱。

再看侯在道上的家丁以及全身武装的护军,知道是大官家的小姐,吓得白了脸,哪里敢接。

青衣见他吓得傻了,扁了扁小嘴,把点心塞在他怀里。

小叫化饿得没有力气,竟被推得往后一个踉跄,拉动伤口,痛得哎哟一声,伤口处渗出了更多的血。

青衣看见,越加恼怒,回身抢了刚才抽打小叫化的护卫的马鞭,没头没脑地往那护卫头脸上一阵乱抽。

她年幼力小,但自幼随楚国公学武练功,这么一顿乱打,仍把那护卫打得一脸红肿。

青衣终究年纪小,抽了十几鞭子,就没了力气,前头楚国公的亲兵跑来问为什么停下,见小姐正在打人,而路边立着个叫化,也猜到是什么回事,瞪了小叫化一眼。

小叫化吓得脸儿发青,向后跌坐在地。

青衣看见,大怒,握了手中鞭子要打亲兵。

肖华揭了帘子抓住青衣握着鞭子的手,阻止她再打下去,淡道:“国公在等,走吧。”

青衣瞪他,脆生生道:“这帮奴才欺负人,难道你还要护着他们?”

他叹了口气,她这会儿替小叫化出头,这些亲兵护卫平日是嚣张惯了的,哪受得了这个气,他们不敢对青衣怎么,难免不拿小叫化出。

等青衣走了,这小叫化当真会遭殃,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等住下了,再出来买东西给他吃,可好?”他声音不大,却足经让亲兵听见。

青衣小脸上的怒气顿时消了,“他伤了,你给他治了伤,再走。”肖华那时虽然年仅十岁,但医术已经不容人小看。

亲兵见前头楚国公的副官往这边望来,暗暗着急,低声下气道:“小姐,国公在等。”

青衣小脸一沉,又要发作。

肖华取出一瓶金创药,抛给小叫化,“一日涂抹三次。”

小叫化被人欺负惯了的,这次冲撞了大官的马车,以为会被活活打死,没想到,不但没有被打死,他们还给他伤药,一时间不敢相信,愣在路边,连谢都忘了。

青衣这才作罢上车。

肖华扫了眼左右,道:“谁也不许多事。”他语气淡然,但挨打的护卫以及楚国公的亲兵心里却是一颤,打消了回头寻这小叫化麻烦的念

小姐年幼好欺,等回头过来寻这小叫化麻烦,小姐也不会知道,但公子不同,公子虽然年仅十岁,才干已经让楚国公和老太太极为看重,回头教训小叫化事小,万一被他知道,只消在小姐面前提上一言半句,小姐就能闹到楚国公面前去,到时他们可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青衣那时年幼,是闲不住的性子,又记挂着给小叫化买东西吃的事,到了地方安置下来,就拉了他上街,他只有跟着。

到了街上,见当地的一个土豪子弟手中捏着这个镯子。

他的一群爪牙正在往死里踢打一个快要饿死的小叫化。

那小叫化正是进城时碰到的那个。

小叫化一边躲着往他身上招呼的腿脚,一边拼命要想从小霸王手中抢回这只镯子。

小霸王哪肯给他,“你一个穷叫化子,不知去哪里偷来的东西,我不揪你见官,已经是便宜你了,还想要回去,真是不知死活。”

小叫化急道:“我没有偷,那是我娘给我的,还给我。”

小霸王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就是你娘偷来的,你娘是贼,你也是贼。”

明天端午节,带宝宝去看爷爷奶奶去,也祝姑娘们节日快乐。

320 急(二)

小叫化见他侮辱母亲,大怒,顿时如同疯了般,不再理会小混混们的踢打,向霸王扑去。

小霸王一脚向小叫化心口踢去,小霸王比小叫化大好几岁,好一脚踢得他顿时跌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其他小混混没有就此放过他,扑上前,往死里地踢打小叫化。

肖华看得眉头一皱。

小青衣气青了小脸,冲上前,喝道:“住手。”

混混们听见喝声,停了下来,回头见是一个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姑娘,虽见她是富贵人家地打扮,却也不以为然,又再踢打小叫化。

小青衣忍无可忍,令护卫把小霸王以及那些混混尽数打了,夺回玉镯子。

肖华冷眼旁观,心里想的却是永城真没有小叫化的容身之处了,乘给小叫化疗伤的空档,悄悄给了他一个牌子和一些碎银,让他连夜离开永城,前往燕京。

小叫化带着那镯子离开了永城,当真去了燕京,靠那牌子寻到凌风,小叫化念及肖华的恩情,也格外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成为凌风身边的一员猛将,也就是后来的张阅。

肖华从那只已经没了皮肉的手骨上取下玉镯,深吸了口气,心里一阵揪紧,压抑着的焦虑瞬间膨胀。

张阅宁肯吃狗都不肯吃的霉馒头,也不肯拿出去换钱的镯子出现在这里,这个女人只可能是张阅的妻子,也就是青衣的过去的侍女小桃。

青衣为了小桃才会和初八他们分开,如今小桃死在了这里,那青衣……

肖华冰冷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身子都僵在那里,仅是一瞬,他飞快起身,举高火把,向四周看去。但入眼尽是重重叠叠的丧尸尸体。

夜找到肖华时,他正一手举着火把照明,雪衣染满污血,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就这么毫无避讳地拖拽着丧尸尸体,一具一具在清理开去,对他的到来也是无知无觉。

夜同样看见戴着玉镯的那只手,静看了面白如鬼的肖华一眼。一言不发地去搬抬洞中丧尸。

他知道肖华对青衣的感情,却没有想到青衣对他而言,竟重要到这一步,他不敢想象。如果在这里发现了青衣的尸身,肖华会变成什么样子。

直到洞中丧尸完全堆放在了山洞一角,仍没有看见另一具女子尸骨,夜才闭上眼长松了一口气,等他睁眼,肖华已经从来路返回,跃出山洞,向雾竹林而去。

他怕肖华失了理智,做出极端的事情。忙快步追了出去。

入眼满满的丧尸碎肢,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头。

风吹竹叶,四处一片死寂,随风拂来的竟是腥臭难闻的味道,没有一点生机。

肖华半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地颤抖,抬起手向前。象是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慢慢地又重新垂落。

他从小就少年老成,稳重淡定,这样失态无措,夜还是头一回看见,深吸了口气,不忍心再看。只盼那丫头能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看向左右,却哪里能看到生人的影子,认为她躲在什么地方,根本是自欺欺人,夜长出了口气,却无法将心里的那口闷气呼出。心里堵得难受。

肖华身为应龙时,一生杀伐,心石如冷石,这时瞧到满林子的残骼,却心慌意乱,不知该看向何处,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的一小块破碎的布片上。

呼吸在这一瞬间屏住,飞跃过去,抓起那块布片,是楚国公的外袍碎片,他飞快地看向左右,有风吹过,卷起数片碎布扬向半空。

刹时间明白了这片残尸碎骼是怎么回事。

仿佛看见楚国公自爆与这些尸群同归于尽的场面。

他的心径直坠进了一汪冰潭。

紧攥着那片布片,嘶声喊出青衣的名字,震飞了林中飞鸟,噪声被风声割裂,他一声接一声地喊,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嘶哑的噪音最终弱了下来,仰头望向天空,只觉得天旋地转,明明是晴空万里,在他看来却是无比的灰暗无光。

明知来去不过是一世,心底却只剩下绝望。

虽然不知道楚国公是哪种仙尊转世,可以将这场让人类灭绝的灾难化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青衣还活在雾竹林,楚国公一定不会采用如此极端的方式。

夜从他身后握住他的肩膀,“或许她已经离开了。”

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但只要没有见着尸体,总存着一份侥幸。

“或许。”肖华喉结滑动一下,声音是不自信的渺茫。

接下来几天,一车一车残尸从雾竹林运走,送到远离增城十里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挖出数个巨大的深坑,把残尸抛入坑中,浇上油,一把火烧去,再撒上石灰,深深掩埋。

这几天,肖华一直站在雾竹林,盯着收尸的将士,不放过运出雾竹林的任何一块残尸碎片。

第四天,贾亮匆匆而来,望着静立在竹下,四天四夜不曾合眼的肖华,欲言又止。

肖华过了半晌,才注意到站在身侧的贾亮,缓缓开口,“有事?”声音破哑得难以辩认。

贾亮不敢看肖华布满血丝的眼,鼓起勇气,道:“山谷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肖华呼吸一窒,耳朵里‘嗡’地一下,突然间鸣响不断,只看见贾亮唇动,却听不见他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听见人声,“在哪儿?”

贾亮怔了一下,将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肖华已经如飞而去,只看见一抹白影在林中闪过,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贾亮拧了拧眉头拔腿追了下去。

肖华的身影在四日前出来的那个山洞前y然停住,脚底象灌了铅一般,无比沉重,重得象是迈不开步子。

他在雾竹林苦守了四天四夜,如果能看到属于她的一片残骼,他可以就此死心。

但他真正害怕的却是当真看见她。

如果翻遍了所有尸骼,也没有她在,那么他心里还能存下一点希望。

如果寻到了她,就连心底的那一星半点的希望都没有了。

虽然明知贾亮所说的女尸未必是她,但他心底的那点希望却已经在渐渐熄去。

333和睦一家亲290 说服276 媚药295 心如毒蝎305 礼物(加更)番外二 郁闷的青虺313 重返雾竹林331 凡事有我326 气死人不赔命314 恨有这样的母亲283 再次联手329 意外相见298 撒手312 生路281 谈买卖321 节外生枝299 他要的太多310 代价326 气死人不赔命314 恨有这样的母亲278 欢歌中的孤独(二更)323 感应329 意外相见233 我已大婚(加更求粉红票)276 媚药290 说服278 欢歌中的孤独(二更)321 节外生枝312 生路番外一 不要当宠物326 气死人不赔命312 生路233 我已大婚(加更求粉红票)306 步步惊心300 喂它也是喂我322 任性胡为312 生路280 谁是东家(二更)297 妄想症306 步步惊心307 魔物(二更)332夫妻同心332夫妻同心282 久不见的故人296 好狗好小人279 因果(一更)286 怎么教的儿子?287 想做我爹的叔叔有很多329 意外相见289 算账328 无情的肖华276 媚药280 谁是东家(二更)308 绝境278 欢歌中的孤独(二更)298 撒手332夫妻同心312 生路279 因果(一更)297 妄想症328 无情的肖华314 恨有这样的母亲311 绝境329 意外相见322 任性胡为314 恨有这样的母亲333和睦一家亲328 无情的肖华番外一 不要当宠物313 重返雾竹林298 撒手283 再次联手298 撒手276 媚药302 不和女人一般见识299 他要的太多307 魔物(二更)285 恶毒308 绝境279 因果(一更)331 凡事有我277 剪不断的思念314 恨有这样的母亲279 因果(一更)331 凡事有我289 算账312 生路290 说服300 喂它也是喂我289 算账280 谁是东家(二更)276 媚药278 欢歌中的孤独(二更)308 绝境297 妄想症295 心如毒蝎331 凡事有我304 良心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