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痛彻心扉的感觉令人窒息,他感觉到,自己恐怕再也抓不住那份失却的寄托了~
突然,苏蓦然的身后被炮弹波及,将仅用手撑着的他猛地摁翻在了冰冷的回廊断口处,灼热的金属刺进了他的体内,一股甘咸的血液涌上了喉间,无力感骤然袭来!
他终于支撑不住了,那拖拉着一个人重量的手,曾经拥有开山裂地之力的手臂,如今却连自己亲密之人也保护不住...
女孩从他的手下坠进了那滩腐臭的绿液中,狰狞的金属刺将她的腹部完全贯穿,使她整个人都串在之上,慢慢往池内滑落。
她如火般散漫的长发和着鲜红的血混杂一起,在荧绿的池子内绽放开来,宛若枯萎黯淡的玫瑰...
难以言喻的绝望与愤怒充斥在苏蓦然的心中,他向着池子遥遥伸手,血和着泪流在他咬牙切齿的表情上,似乎下一秒便要爆发出来!
於忽间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窥见了自己的脸,竟是如那女孩一般模糊不清,与那张常常在镜子面前看到的脸是截然不同的~
“不——!!!”
他在心中怒吼道。
苏蓦然一个激灵,猛地从桌位上弹起身子,却发现政.治老师就站在他的跟前,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的同学正颇(兴)为(灾)关(乐)心
(祸)地望着自己,还不住地偷笑着,同桌也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来,难怪刚才的撞击感如此强烈,原来是现实中真有人在摇晃~
这么说,刚刚那是自己在做梦咯?!
可稍动心思来回想梦中的情节时,却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他脑中胡思乱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政.治外教见到他不仅不思悔改,还立在原地装傻充愣,不禁怒火中烧,厉声道:“这位同学,你似乎已经不止一次在我的课上睡觉了,你说你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政.治外教用普瑞斯通用语说教,表情严肃,手中的教尺跃跃欲试。
苏蓦然低着头,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是错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多嘴,老老实实地挨骂。
他昨夜又看书到深夜,其他课上还要听讲,自然没有心思听他啰嗦。
“哼,讲不出话来了吧,像你这种人,以后就只能当社会的蛀虫!要么啃老,要么混吃等死,要么一辈子做廉价苦力,你有什么用?你......(以下省略5000+字)”
政.治老师口若悬河,一泻千里,滔滔不绝,絮絮叨叨,过足了一番口舌之利。
苏蓦然当然知道,不努力意味着什么,即使在未来,社会也同样残酷,尤其是在别的联邦的殖民下的社会中,更是弱肉强食。
没有一定的文凭也便找不到“正常”的工作,没有工作也就很难组成家庭,更不会有人看上自己“包养”他了,他长相普通除了有一米八的身高外没有丝毫出色之处,迫不得已时也适合做苦力活。
但如果一直做苦力也便难以翻身,没有丝毫的退休保险金,那一辈子恐怕也就只能这样窝囊地活过去了,就算他家是一个有“良好(相当于小康)”收入的家庭也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他一直在暗暗努力着,以求改变未来,虽然他的天赋不佳,努力的收益也没有别人的大,但是他一直都在尽可能地学习着,唯独对于这政.治很是不感冒。
他当然也会如同龄人一般幻想,幻想成为英雄,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建功立业,兼济天下,让别人刮目相看,可现实却让他升不出反抗的念头。
他这点成绩,在真正的文凭中,可谓是微不足道的,这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职员,在他人的脸色下行事,掀不起什么风浪。
苏蓦然就是这样想的,无论是他自己想还是外人看来,都是如此。
除非有什么“意外”发生,比如中彩票或者是贵人相助,再者是别的什么奇遇,否则便是顺理成章地照此发展...
苏蓦然被他说教一通,有些不耐烦了,这政.治老师说得虽然是事实但也太过于难听,不给人丝毫台阶下,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若非他性格沉稳,早便对着顶嘴了。
他比这外教高上一个头,在气势上是远高于其的。
可他知道如今时事不同往日了,普瑞斯联邦ZF可没有像旧赤禹国的未成年人保护法,你干了一切违反秩序的事情都要记过判刑,当然这一政策只局限于平民,尤其是被殖民的赤禹国百姓!
而且ZF在关于政.治,历史这一方面的“教(洗)育(脑)”工作可是相当关注的,固而这一类的教师也享有一定的优利之处,若是因为图一时痛快而得罪了他,被他添油加醋地上报给记上一过那便得不偿失了~
苏蓦然选择了隐忍,继续沉默不语,可那老师骂了半年后依旧不依不饶,似乎还不过瘾,正想给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时,放学的铃声响了。
这平常无奇的铃声在苏蓦然的耳中不异于天籁之音,他如释负重,不由地松了一口气,饶是他脸皮子厚实,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训斥也是觉得颜面无光,额头直冒汗。
政.治外教不甘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用赤禹国的通用语说道:“胆敢有下次,让我见到你这幅软蛋样,你就给我滚回家去,别想留在学校了!”
说罢他便收起平板教案,夺门而出,口中还不屑地暗念道:“一个赤禹国的黄皮猴子而已,真是卑劣...”
苏蓦然垂头丧气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几个同学喜闻乐见地嘲笑了他一番,对此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骑上脚踏车或是机动车归巢,还一边欢声笑语地谈论着新款即时战略游戏的套路,很是热闹。
苏蓦然也想加入进去,可他却没有时间接触什么游戏,自然也融入不了话题,更何况,他才转来这所学校不到半个月,与这些人都不怎么熟悉。
不久前,他因为父亲的工作升职原因,他们家搬到了这寸土寸金的“梦之都”来,租借房子生活,居住在赤禹国民区,远离市中心的偏僻位置就读,学校自然也极为普通。
他跨上一台“氢、电、水”混合动力的二手机动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进几年来,各个大国的科技发展迅速,宛若打了激素一般飞升,像这类混合动力的车子都要落伍了,电子脑以及人的身体义体化已经趋向普及,凡是上流层次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改造自己的身体,以图便利以及寿命的长久。
甚至有不少公司在招聘的要求上要求有“机械脑”的改造,也不知道这对于人类未来的进化方向产生什么影响。
除了少数排斥将身体义体化的保守人民群众,以及根本毫无指望与未来的人,大部分人都渴望在年过半百之前奋斗出一副“义体化”的身体,成为一代“新人类”。
义体化自然有颇多好处,它已经取代了机器人的大多数作用以更为便捷的形式来融入了人类的社会。改造能使人逃脱绝大多数疾病,除了脑部这一难以改造的地方外基本上不会受伤以及患病,即使有损伤也只是替换零件罢了。
再则便是人类长久以求的梦想,长生不老,脑部能使用多久,那么全身改造的义体者便能活多久,直到大脑硬化直至瘫痪,但这一过程通常能长达数百年甚至更长久,比起普通人类那最多寥寥百年的寿命来说,可谓是天差地别。
通常的义体改造,自然是比不上那些最为高端的“超级特工”的身体,可是泛用型的改造已经能够超越常人了,这给生活带来了无数的便利,光是体能方面便是效果卓越。
义体的改造虽然好处非常,可也有不少弊端,比如一种新型的绝症“大脑硬化”,便是人除身体衰竭后的再度终结。以及幻肢感,虽然以普瑞斯掌握的超级科技来说,改造得较为高端的义体不会出现幻肢感,可那些低于泛用型标准的义体却无法避免。
还有就是全身义体者因为味觉的衰退,无法品尝出食品的味道因此丧失了很多乐趣。只能靠代入的感官来回忆曾经的美味了。
全身的义体者还有着无法生育的缺点,所以通常人往往在生育下后代过后才会经受改造,或是以DNA来克隆,只有更高极的义体才会有生殖器官来用于**,可却无法拥有它们的生育功能。
总地来说,这些弊端在金钱的面前,都不是问题,在合法的标准下,你可以将义体改造得比以前的肉.体都更为舒服便利,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钱~
为了能够“进化”为新人类,人们抛弃了那些束缚着他们的伦理,抛弃了传统的概念,就如同抛弃了他们灵魂居住的肉.体一般不顾一切地同一向这方面发展,却是不可避免地步入了那随波逐流的浪潮当中。
可这样的现象对于地球的人口满溢进度来说是更加多了负担,联合国自然也有着对策,比如改造火星,月球的移民政策,还有以克隆技术恒定人口的计划,这个计划起初被很多人以伦理为由反对,尤其是赤禹国,可如今却得到了实践...
苏蓦然骑进机动车道后,他设计了路线,让车子自动驾驶,这机动车整体为扁平的圆柱形,下方有宽厚的轮子。
公路上车水马龙,顶方的高架桥上,悬浮轿车如一道道银色的流光飞速逝过,引来下方的人们一阵憧憬,悬浮车的造价极高,对于一般收入的家庭来说可谓是天文数字,像“良好”或“优异”收入的家庭都只能开得起“带轮车”,悬浮车,呵,不敢奢望,人家车上个漆保修一下都能够买几辆带轮车了!
这时,机动车上的导航终端屏幕上弹出了几行很久以前的“新闻”,他没有删过,也不常看,他心一动刚想将其通通回收,却被一则旧闻的头条标题吸引住了。
《械影团在赤禹国南方的分部被一网打尽》~
看了看时期,便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他粗略地浏览了一遍,上面说,旧赤禹国不服管束的成员所组成的****“械影团”的一干主力也就是一批强大的非法改造人被普瑞斯联邦查到了分部,一网打尽,当场击杀了近百人,还有人员被擒...
新闻通篇宣扬着普瑞斯帝国的强大,语句言辞都略显谄媚,似乎是特意写给普瑞斯ZF看的,呵,真是些随波逐流的家伙。
苏蓦然微微思索片刻,那个时间不正好是自己搬家的时候么?自己对于新闻什么的还真是消息不通呀,就生活跟在偏远地区的人一样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但又想起来自己在搬家的那段修业期间还趁此动过一场眼角膜手术,是为了让原本近视程度颇深的眼睛恢复到正常,大考将至他万一失利,也便好报个军校志愿,为此他还失明过一段时间呢。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才消息不通的吧~
但转念他又想到,这种事再怎样也扯不到他们这些平民身上来,便随手将旧闻拨进了回收站。
殊不知,他的命运,马上便要与这个组织扯上不明不白的关系了,而改变他未来的“意外”也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