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欧阳瑞你说这个院子的傲梅明年会不会开花,还有,你什么时候可以搬家,可以让我去店面里帮忙。”
站在房门外,我扭动着身躯舒活舒活筋骨,扭了扭酸痛的脖颈,做出巨大的弧度动作,反而,这些动作十分熟练,压压腿他便问我这是什么,我却随口就说了出来。比如说我大鹏展翅,金鸡立鹤,他都直直的摇摇头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注意形象然后就一直哆嗦个不停,就像街巷上七嘴八舌的秋娘,专门说人家的坏话,不怕雷劈,不怕被阎王割舍,有一套说一套,外面的牛几乎都被她吹死了,她的嘴都能塞过口技先生的绝招。
人吗?佛门曰: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淫欲,四不妄言,五不绮语,六不恶口,七不两舌,八不贪,九不嗔,十
不痴。
所以我大门不出,二步不迈,我怕的就是外面的是是非非,我这新婚燕尔不久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想去个店面学习一下都不行,呆在屋里略微闷了些,跟他娘亲又无法沟通交流,逼于无奈,我只能坐在说着上抚琴,作画。
“璃儿,跟我弹一曲。”欧阳瑞依旧坐在火炉子上看着兵书,冒然抬眸对我笑了笑道。
“好,我就给你弹首《风居住的街道》但是你们这里有二胡这种乐器吗?”这首曲子很熟悉,所以我就给解闷,显然我知道的事情过人常人,现在算不算是一层层揭开了秘密和身世,也不急,我相信会慢慢想起来的。
寒风微微吹拂着帘缦,火炉的烈火轻盈弯了下腰,垂落胸前的青丝也随风飞舞飘扬。
见他要把窗棂关上,我唤道:“不用关了,我不冷。”
说着,我走到书桌上优雅地抬起两手,白皙的指尖在琴弦上抚弄了下,感觉熟悉,可是双手触碰琴弦那一刻又很陌生。我对他笑了笑,眨了眨密黑的眼睫,黑溜溜的眸子转了转,在脑海里摸索着琴谱,之前弹的并非是古筝,如今修改一下应该照常通畅吧!
想着,我尝试了一下,指尖轻轻勾了下琴弦,接着又跳动到下一条,慢慢地就熟练起来了。
力道不轻不重,恰能把握得好,美妙的音律仿佛幽幽淡淡的回荡在波澜壮阔的大海里,感觉像是远在天边却又咫尺天涯的浮动,一个音符都洋洋盈耳。
清爽明朗的空中,雪花六角,散乱到处飞扬,在琴声配合,雪花纷飞得格外幽美。
一曲作罢,他鼓掌叫好,勾魂的凤眸泛起一波波涟漪。
“好听吗?”明知故问,我就是想听听他的甜言蜜语,溺死在蜜罐里感觉不错哦!
“好,琴声动人心扉,旋律徐徐入耳。”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略微挂着一抹笑靥。
“想不到你家的娘子,我,有此等的厉害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我样样精通,武功想必我高你一筹,行医且罢略知皮毛,用毒我可比谁都高超。”
见他眼神满是疑问,我辩解道:“不是我自卖自夸,从我口中的狂言却是句句所实,你不信吗?告诉你,娶了我你可以捡了个宝,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虽然我将那诗改版,不过效果倒是不错 ,想着,我暗地里贼贼一笑。
两人从闷中作乐,想必有个安慰也不错,起码很有默契。
“我相信,我知道,我是捡了个宝,而且是活宝胜过千金万银。”他一手撑着下巴,绚丽的眉目一挑,夸赞道。
“看你说的,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是这么好啊!比如说,我生气的时候我对谁都会置之不理,拒人千里之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谁惹我生气我就想把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不断这好像有点歹毒,换种手法也可以。”说完,我龄牙咧齿一笑。
“果真独特”他不畏不惧的回了句,又瞧了兵书上文字。
“当然啦!我是女强人吗?”我厚着脸皮回他句,得意洋洋的勾了勾琴弦。
“璃儿还是需要我的保护”他低声喃喃了一句,又看回书。
霎时听见他的话,我应了声,“喂!昨晚还是我保护你了,不然,你就春光乍泄。”
他不语。唇角间挂着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可下一秒又渐渐消散。
两人无语,他不多话,我也不想说,口水多过茶无聊至极,沉默许久,我说:“夫君,不妨带我去店面看一看,你也跟我一起去,好吗?”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终究放下手中的兵书,披上大衣点头赞同。
跟娘亲打声招呼,我们两人便出了门,我乐滋滋的拽着他的手蹦蹦跳跳,一点都没有淑女形象,他却又要唠叨我。
停止跳动,我牵着他的手一起走,望着雪白宽长的街道,我问:“这条街道有尽头吗?”
我问的同时也算是在问我跟他的爱情,能一直走下去吗?只不过拐弯抹角,话里带话而已。
“有,可是我们的爱不会有尽头,除非我们白发苍苍,面临生离死别,可是,死我们也要一起死,好吗?”他直视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清楚,仿
佛生怕我听错。
“好感人的肺腑之言,来,亲爱的,亲一个。”突来的冲动,我在大街上蛮横捧着他的脸在他冰凉的脸颊上吻了下。
“璃儿”他羞了脸,颊间浮起两朵小浮云。
我咧齿一笑,“别害羞,这不,我们是夫妻。”
他点了点头,很宠溺的捏着我的脸蛋。
“城东,城西,城南,城北,我去那了个店面呢!”我举起十指算了算,满脸疑惑的问道。
“城西位于西门,离府上比较近,况且今日那里比较热闹,我们就去那里,顺便给璃儿和娘亲买套新衣裳,明儿就除夕了,今夜欧府定会喜气洋洋。”
“好,我们就去那里。”
半响,走了不到几步路程,我在大老远处就方能见到人来人往的街道,地摊众多,五花八门的红灯笼和年贴,大过年的东西都应有尽有,居住在街道上的大户人家也开始挂灯笼,愕然,我见地摊上有一些木偶和花簪,感到好奇地蹲了下去挑了挑,抬眸,问:“夫君有带银两吗?”
“有,喜欢就买吧!”
见他站在我身后,我扯了扯他的裤脚示意他蹲下,问:“这个好看吗?”
他蹲了下来,柔和道:“璃儿喜欢就好”
敢情上,我是出来溜达不是去店面学习的,不过,这事情有始有终,总不能一步登天吧!
“这个好看,我帮你戴上。”他捡起一直镶有蝴蝶的铜簪插上我的发髻上,扬嘴笑着,一脸满意的神情。
“那就买这个吧!”我照旧捏捏他的脸颊,可是摊主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我们俩,我柳眉一瞥,沉下脸冷哼了声拽起他转身离开。
街巷内,我战战勊勊的跟上他的步伐,生怕一不小心又被那白衣男子拐走,而他很宠溺的紧抓我的手,和我并肩走着,一路下来他可迷倒了不少芳龄妙女,而我却迎来了无数猥琐和狰狞的面孔,除了那些小生一副花痴的神情,其余的都是色性不改,可知,见我一旁他却又惭愧至极。
秒杀数多花痴并非我们的错,就算是天妒红颜我们也无罪,哪怕是背上一个祸水的臭名。
“哎呦!相公我走不动了。”见无数异样目光,我假装软塌在他的怀中,而他也知道我诡计多谋暗暗笑了笑打横的抱起我。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路人为我们开道,我在他耳朵轻轻地说:“欧阳瑞,我爱你一生一世。”
“璃儿,为夫也爱你。”他凑到我的耳边温柔的说,鼻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们的一举一动十分暧昧都让路人刮目相看,羡慕不己。
而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默契和感情又增加了一分。
街巷的中央正是他商庄的一家,开的是茶馆隔壁的酒楼也是他的地区,好奇的,见店面空空如野连苍蝇都每一只,我立即问:“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秦福”他对着里面一唤,拉着我到一旁坐下。
“呦!公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来,喝杯什么茶,我们这上等的天参茶...”
听着掌柜掐指数出茶名,我听得不耐烦的问:“有没有花茶”
“姑娘,你说的是什么茶。”掌柜竖起耳朵问了声,满脸好奇。
“去你的蛋,什么都不知道就你这样来做生意,老公,把他炒了。”我一掌甩在掌柜的脸上,一副老板娘的神情审问着他,严厉的说出一排排上好的茶,而他却没听过。
“璃儿,老公是?”欧阳瑞宛如好奇宝宝般伸长脖子问着我,而掌柜却在一旁嚷嚷呼风唤雨般叫来人马。
“老公就跟相公,夫君的意思一样,而炒了他就是马上叫他滚人,由你家老婆大人我来接手。”
“璃儿,小心。”他把我拥入怀中,身后却有一名壮汉手持菜刀猛撞的扑来,欧阳瑞抬脚再一伸,壮汉的膝盖一弯整个人都扑倒在地。
欧阳瑞冷哼,拿出一块檀木做的牌子举在掌柜的眼前,掌柜的眼睛一眨,跪地求饶道:“是东家,东家,住手,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掌柜慌慌张张的跪地求饶,生怕丢失这份苦工,仅此,我从他身上站直身子揪着掌柜的耳朵问:“你看清楚了没有,你姑奶奶我是老板娘,就你这种态度姑奶奶开在多家店那还不倒闭,就你个熊样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做不好,休怪我相公把你给炒了。”
站直身子,我挺直背脊道:“起来,把我刚刚说的茶全部记下了,然后我在叫你方子把茶泡得香浓便可。”
“是是是,姑奶奶。”胖乎乎的掌柜立马站直身子从柜台拿出纸张墨砚笔坐到椅子上飞速记下茶单,墨砚没了,却用毛笔舔舔舌头,再次记下。
我与欧阳瑞相视一笑,我继续念叨:“龙井茶,铁观音,普洱茶,茉.莉花茶,红茶....”
“姑奶奶,都记好了。”掌柜抖抖身子移步到我的身边,我放下茶杯瞄了眼,点了点头。
“接下来了,你就把这些方子记下把这些茶
料订来,我再教你秘方,快去快回,不然,你,立马滚人。”严厉的警告了声,柳眉一挑,掌柜纷纷滚出门外。
见人走了,我“噗哧”一笑问:“夫君想喝什么茶,我给你泡去,绝对是香浓四溢的好茶。”
“璃儿做的,我都喜欢。”
“看你把我宠的,宠坏了怎么办?你负责哦!”我对他眨了眨眼。
“好”他却邪魅一笑。
“我说不好,因为我家相公还有一件大事没办?”想起村子里的风俗,欧阳瑞还没给爹爹磕头,这礼定是不能少,不然我就枉费嫁给他。
“何事?”
“当日你娶我,裳淋说大户人家有风俗成婚当日不能见新娘不然会短命三年,而潇湘村也有个风俗,你想要娶我第一先过村子那关送上聘金,第二就是过我爹爹那关,给他老人家口三个响头方才能娶我,那时,裳淋说这叩头婚后补上也不算迟,纵然如此,我答应过爹爹陪他老人家回去过个新年,所以明儿你要陪我回去叩三个响头,探望一下我爹爹,同意吗?”
深呼吸,吐气。我一口气把话说完,难免会气喘乎乎,我怕的就是他会赖皮。
半响,他喝了口茶直爽道:“好,只要璃儿开心便可。”
“亲爱的,你真好。”突来的热血澎湃我间接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在他的诱人的薄唇上吻了下,甜汁汁的味道很醇正,罢了,我放开了他,舔舔唇角遗留的气息。
“璃儿三番四次偷袭为夫可是要补偿回来的,你看外面多少闺女都被你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将视线移出门外,笑道。
纳闷,我沉暗着脸,凝见门外的闺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神情我的额间霎时布满黑线,想着,这不是我的错。
干笑几声,对着门外警告道:“你们看什么看,这是本姑奶奶的相公,在多看一眼我就把你们的眼珠给挖出来丢去喂狗。”
“这女人真歹毒,快走,快走。”一位胖乎乎的拽起自家闺女的手咒骂了声,连忙走开。
“璃儿,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爱,是占有,是霸道的。”
“爱?”我惚恍才懂得,“我爱上你了”
摸索许久,我才发现了这个严重性的问题,好像我之前说了爱他一生一世,惊愕,我淡定地坐在一旁喝茶。
不久老掌柜领来一群人,门外便开始热闹哄哄,“把这些放下,都放下。”
我抬头一瞧,这掌柜办事还真快,这外面寒风刺骨而他却满头大汗,足以见得他还真怕丢失这份苦工,不过,见他也胆小如鼠之辈也不是个做大事的人,何况他连小事都做不好,且是大事,看来改日可要好好招聘个吃苦耐劳的人方可,不然,欧阳瑞这富商就会连连倒闭,成为一个落入街头吃风的乞丐。
“姑奶奶,小的把茶料领来了,你过目。”掌柜笑嘻嘻的将单子放到桌面,用宽袖一把抹去额间的汗水。
“叫我姑奶奶,我有那么老吗?叫老板娘。”我睁大水灵灵的眼珠子恶煞的瞪向他,严厉吼了声。
“是是是,老板娘....”
“夫君,你可否老帮我的忙。”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我对着他温柔似水,甜甜的笑着。
就如欧阳瑞说的,这是占有,对别人我可以很凶很歹毒,可是对自己心爱的人我且是温柔,体贴,纵容,理解,不管走到那里,这片土地只有我们的世界,爱的世界,别有人能干扰,天王老子也不行。
“好”他喜欢与我的眸子对视,用眼神交流,特别是那抹隐形的笑靥,别人可看不见,因为,只有我才能察觉到他唇角挂着的笑靥,这抹笑靥就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很灿烂,很明媚,宛如炎夏里的轮日,炙热如火,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温暖了我的心,融化了我的寒冷,为我遮风挡雨。
这就是爱的奇迹吗?爱的力量吗?
他牵过我的手,起身走到茶坊内,我先泡制一种普洱茶给他们尝试一下,先免费送茶,然后在收费。
贼贼一笑,我对他说出了我的想法,而他也点头说好,夸我聪明才智,美貌双全。
我贬他尖牙利嘴,喜欢骗我这种小女孩。
结果,两人拌嘴下来还是他赢了,他说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可把我气的。
不过这一气可听到不少甜言蜜语,我良久才想起大娘说,男人喜欢骗女人,女人喜欢被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者才能从中产生情感,我问大娘这是什么逻辑,大娘只是笑了笑走开了。
爱本来就是盲目的,那怕傻了点,也愿意爱下去。
秘制茶叶,我站在一旁教导着掌柜的,见他胖乎乎的下巴带着婴儿肥我就与欧阳瑞相视一笑,笑他傻乎乎的。
见他的密汗直落三千尺,我严苛道:“喂!胖子,你有点文明行不行,注意卫生,把你的汗水擦一擦,不要掉落到茶水里面不然谁敢喝,你这就是为茶水添加点材料啦!”
“是是是...老板娘方才骂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