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妮蹲下身子,双手捂脸,耳边一直萦绕着那句' 我房间就在你隔壁,你先去等我一下 '
她吸气又呼气,心里直提醒自己冷静冷静。
丫的,只要一想到小澈澈那妖孽的脸,蛊惑人心的声音,我就停不下来怎么办??
啊啊啊,要疯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虽然说是说着无心听着无意,换作平常其他人,我绝对是不会有一丝波动的,甚至不悦。
可这话从小澈澈口里说出来,为什么我就忍不住的心脏狂跳,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她之前确实是因为小澈澈,追了那破书两年,也很喜欢这个人物角色,可亲眼看见的第一眼,就莫名的更心动了。
简直不要太妖孽,气质身长相性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长在了她喜欢的点上!
凌澈看着关着的门,扯了扯嘴角,敲了敲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还是第一次,敲自己房间的门……
伽蓝瞥了眼蹲在地上的女子,见她紧捂着脸,耳尖跟脖子上的红,也一直没有褪下去。
心下一狠,便开门,便佯装紧张的语气,急急道“等等!”
凌澈刚踏进一只脚,听到这话一脸懵,他见开门就进来了,现在这女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收到眼神暗示,他疑惑的走进看去,女子双手捂脸蹲在在墙边,白皙的肌肤一片通红,正抬头愣愣的看着他。
“主子,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推门进来,没拦住”伽蓝愧疚的低头,随即怕拆穿,连忙端过男人手中的木盘。
将他往前推了推,勾腿关上门,急急道“既然你看见了,那便赶紧帮我家主子看看吧,快看看是不是又生什么病了”
凌澈再蠢也知道了是什么回事,他这明显就是被算计了,明明就是自己担心棠妮。
结果说是他冒失进来,没有拦住。
凌澈不悦的瞪了伽蓝一眼,抿了下唇,朝女子走了两步蹲下身子。
“我才没病,我不看,滚”
见人靠近,棠妮下意识的就侧开了几步,紧紧将双手死死的护住,闷着自己的脸,佯装讨厌看病的模样低吼。
这要是被把脉了,那看出来她并不是其他原因脸红,那就怎么也都解释不清了。
该死的伽蓝,这点事都做不好!
本来都在暗暗压抑情绪的了,结果小澈澈这突然进来,看着那张想到那句话,心又开始狂跳了起来。
凌澈见她这般抗拒看病,眉头紧蹙了起来,心里疾病这么严重,这么多毛病?
他无奈的回头看向伽蓝,抿唇问“她以前也是这样?”
伽蓝扯了扯嘴角,思索着点了下头“醒着的时候,给她喂药,主子都会生气的砸了”
“……有何原因?”
“从小便是这般,谁来也不管用”伽蓝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棠妮愤愤的瞪去,怎么感觉把她当精神病来讨论?想到什么,她抿了下唇再次将头捂在了臂弯里。
她讨厌喝药是有原因的,而原主似乎还真是没有一点原因,从小讨厌到极致,跟她一般,只要活着就坚决不喝药。
她从小便是孤儿,不喜跟人说话,性子孤僻常被人欺负,很多来孤儿院领养的都看不上她,她永远都是孤零零的。
直到有一天,一位和蔼慈祥的老奶奶来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说带她回家。
满是皱褶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苍老的声音就像是救赎一般,将她拉出了深渊,照亮了她凄凉的心。
奶奶是个孤寡老人,老伴刚过世,便想着养个孙女,也确实是把她当孙女,心肝的疼爱,不管她做错什么,都不会说一句粗话。
还给入了户口,跟着奶奶姓,棠妮,海棠花里的女孩儿这是奶奶当时说的寓意,也就成了她时常挂在嘴边的介绍。
明明当时奶奶见到她的时候,她孤零零的蹲在角落,一身是伤,偏偏奶奶就是一眼相中了她。
不顾孤儿院劝阻,说只要她,还说希望她永远开心的活下去,自由自在的往后也能一直被人疼爱。
就像海棠花海拥簇着的小女孩一样,能一直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她本以为她不再是一个人,暗中学习武功,只为能保护好那个眼里心里全是她的奶奶。
结果,好景不长,在两年后奶奶便生了重病,她把家里的所有东西斗给卖了,只为让奶奶去最好的医院救治。
可医生说是年纪大了的一些老毛病,需要长期住院治疗,可医疗费高昂。
她痛哭流涕的求医生一定要治好奶奶,并说一定会交付医疗费的,此后年仅七岁的她不要命的练武,干过许多奶奶叮嘱她不许做的事情。
打劫抢财,一次被某个组织头目撞见,给了她一大笔钱,暗中培训她,让她做尽杀人事情。
不过好在都是一些作恶多端的坏人,好几次是善良的人,她拒绝了任务,便被严行毒打遍体鳞伤。
因为她不想丧失自己的良心,不想成为奶奶最恨的人。
而每次她都是把自己包裹严实,看得见的地方不敢有一丝伤痕,再去看望奶奶。
跟奶奶撒谎说在有钱人家做伴读,赚钱,而奶奶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即便再疲惫都会笑着抚摸她的头,让她别累着,说自己拖累了她。
后来,奶奶苏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全身都是仪器,手上也有了越来越多的针孔,喝着越来越苦的中药。
可即便苦的脸都全皱在了一起,也还是会和蔼的笑看着她,跟她说' 妮妮不哭,妮妮喂的药都是甜的 '。
再后来,奶奶一醒来,便是要喝一碗又一碗黑乎乎的药,好多次她前去看望,奶奶都是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样子。
她看得心都要碎了,更是不要命的去做任务赚钱,直到三年后,她十岁那年,她端着药喂奶奶喝。
奶奶颤抖着捧着她的手,笑着准备喝,却渐渐的双垂了下去,不小心打翻了药,雪白的被子上漆黑一片。
如同她的心境一般,突然就暗沉了下来,一丝光亮也感受不到了,她抱着奶奶的身子哭的撕心裂肺。
可仪器传来的滴滴声,时刻提醒着她最不愿接受的事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遍又一遍的在她心上凌迟。
后来,她踩着一具又一句具的尸体变强,即便伤得再重也都不喝药了,除非是濒临死亡。
若是知晓会是这个结果,她就不会在奶奶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也强迫着让奶奶喝药了。
因为她觉得,喝药奶奶就会好,就能痊愈,就能继续陪着她了。
即便奶奶一次又一次的叹气,说不想喝药,想跟她多说说话,可她当时就像听不见一般,只想着让奶奶喝药好起来。
她每每想起,就后悔得想狠狠的抽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多跟奶奶说说话,还要逼着奶奶喝那闻着就极苦的药。
最后的最后,她手上染血无数,拼出一条血路,站在了杀手界的巅峰,最年轻的首席冷鸢。
鸢,天空中自由自在,不束缚的老鹰,孤冷羁傲,俯视众生。
成为首席之后,她成脱离组织,恢复了平淡的生活,家产无数,接不接任务只看心情,且只接上亿的单子。
慢慢的,她活成了奶奶希望的样子,无忧无虑,开心欢笑,却总觉得心空了一块,幸福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