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一百八十四、这一夜
王文丽不敢动,其他的人则询问:“老大,你这是干什么?”
“老大,就是要背她也不能劳驾您老人家啊,让我来吧。龙腾小说网提供”
“上来!”阿牛不理会周围的七嘴八舌,再次吼道,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
王文丽看出他是真的,不敢违拗,试探着往他背上爬,才挨到,就被阿牛反手一把箍住了腰,强劲的铁臂将她严丝合逢地固定在了那宽阔如岩石的脊背上,随后阿牛没怎么费力地站了起来,闪出众人围着的圈子,面容冷峻地往前走去。
走没几步,他停下来,往上抖了两抖,双手托着王文丽的臀部,这样背的舒适些。背上的人几乎没什么份量,看起来她这些天仳她未孕前应该还轻很多。
王文丽的腿还在抽筋,为了保持平衡,她只能双手抱住阿牛的脖颈,对这个她十分惧怕的人,此时王文丽心中升起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
阿牛的步子快了很多,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总算绕过了这片山头,到达了两山头相交的一片略宽阔平坦的地带,天已经黑尽,乌云密布,没有月亮,阿牛吩咐只能在这里歇一晚上,等天明再说。
他们一行只带了一顶帐蓬,还是小帐蓬那种,阿牛带着王文丽住,其他人自行寻找合适的歇息地方。
阿牛有特权众人不说什么,但王文丽也有特权,这就令他们很不服,来来往往总不免递给她几个白眼和威胁,王文丽受的惊吓已经不止这一点,也只能装看不见,不然还能怎样。
在众人的帮助下,帐蓬很快在中间平地上支起,地上也铺了一层带来的毛毯。
折腾了一阵,有人看手机,已经是八点了,大家都肚子饿了,于是集中在一起把带来的干粮拿出来吃。他们在帐蓬外的草地上坐成一圈,王文丽的小腿也不再痉挛。
阿牛接过两张大饼,递给王文丽一个,再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王文丽接过冰凉的大饼,皱着眉看了它约有一分钟,终于受不了阿牛的目光压力抿了抿唇咬了下去。
看到王文丽吃了,阿牛这才眉头放松了一点,大口咬着他手里的饼子。
王文丽又小口地咬了几次,极力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突然她胃里一阵恶心翻涌,知道不好,一下子跳了起来,手里的饼子也掉了下去,她跑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弯着腰吐得天翻地覆。
有个本来就一肚子气的随从霍地站了起来,掏出枪对准王文丽的后背。
阿牛跟着站了起来,铁腕将他的枪头按向照下,怒视着他低喝:“你干什么!”
那个人胸脯剧烈起伏着,不甘心地与他对视:“老大,我觉得你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么危险,我们自己都难以顾全,你还要带上这个累赘,置弟兄们的危险于不顾。你不想想,今天如果没有她,咱们该可以走到前面的村落了吧?怎么也不会落天过夜!你要是看上她呢,我们还可以理解,我们也会玩命支持你。偏你又没看上她,那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手指着那个呕吐不休的女人,众人目光向那女人汇集而去。王文丽已经颤微微地转了过来,备受惊吓地望着他们,尤其是望着那支枪口朝地的枪。
阿牛再转回来,眼里的神情不容置移:“难到你不知道我受不了孕妇受罪吗?只要我还是老大,你们谁都不准伤她!听明白没有!”落地有声的决定,老大特有的威力,挡住了手下所有人的怨气,那人慢慢屈服了,垂下了头,把枪收了起来。
“不早了,大家找地方休息去吧!”阿牛冰冷的声音一落,就几步跨过去拉住王文丽,搀着她的胳膊走进了帐篷,他可以感觉得到这单薄的身子的颤抖,心里总是那么别扭。
进了帐篷,阿牛打开了手机的灯光,从自己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袋无花果及一个奶酪塞到了王文丽的手里,王文丽询问而感激地望着他,他有些尴尬地揉揉鼻子,调开了目光,若无其事地说:“我听说,无花果能健胃润肠,还能催乳,奶酪不仅含有钙等微量营养万分,里边的乳酸菌还有利于肠胃对营养的吸收。你很久没怎么进食了,吃点这些吧,看看是不是有些胃口。”
王文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昏暗中高大的汉子,不相信这种事情是他做出来的,她再看看手里的食物,又抬头辨别地观察阿牛,阿牛把背对着他,威严的声音传过来:“还看什么?你再不强壮点,别说我,兄弟们都容不下你了!”
这威胁颇有威力,王文丽立即坐在地毯上,打开无花果袋子狂吃起来,好多天以来,难得的一次很有胃口,肚子也分外感觉到饿。王文丽甜在嘴里,暖在心里。多ㄖ的惊吓,今ㄖ终于有了点缓和。
阿牛也坐了下来,他偷眼看着王文丽畅快的吃相,嘴角也露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
她就是手机的光亮,几分钟内就如风卷残云般吞到了所有的吃食,然后坐在那里发呆,精神稍好了点。
阿牛躺了下来,漫条斯理地说:“睡吧,明天一早还赶路呢。”
王文丽瞅瞅这空空的帐篷,不知如何睡法,没有床,没有被褥,所以还是坐着发呆。
阿牛抬起了头,很有深意地望着她:“大小姐,你还等着别人给人送床送被子啊?你当是在总统套房吗?”不算恶意的调侃让王文丽红了脸,她只得皱眉侧躺在地毯上。
阿牛关上了手机,四外顿时黑暗一片,耳中听闻山间山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远处的流水潺潺声及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声,还有身边虽看不见却感觉得到有微弱体温暖热了空气的同类生物。
王文丽不习惯,身上发冷,她缩作一团,两手环肩,久久无法入睡。
偶尔传来似狼嚎的声音,更吓得她心惊胆战,也不知是冷是怕,总是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阿牛似乎也没有睡着,因为没有听到熟睡时那种均匀略沉的呼吸声。王文丽大睁着双眼,望着帐篷的空隙间外界的一点点微光,好像有萤火虫在飞。
风大了起来,吹得帐篷摇晃欲倒,王文丽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抱着膝流泪。外边的天空也感而落泪,帐篷上开始听到点点滴滴的落雨声,那声音越来越密集,寒气也越来越重,王文丽连牙齿都抖了起来。她是被劫持出来的,除了那天买的几件衣服,她没有多余的御寒服装,想想以前的锦衣玉食,怎不伤心难过!
夜晚的树木总是带着诡异的气息,雨打叶子的沙沙声让王文丽心里直发毛。这世界末ㄖ似的环境,她不知道自己今晚能不能挺得过去。
身体和精神都已极度疲劳的她终于支持不住而倒下。贴着冰冷的毛毯,凉意渐渐侵蚀每个神经。四周全是黑的,无法分辨眼睛睁着还是闭着。
眼珠转动间,从帐篷没有关严的缝隙看到,在漫天雨水的映衬下,昏黑中的一切显得愈发缥缈而虚幻。
雨势渐渐增大,树杈似的闪电延伸在灰蒙蒙的天际。
似乎感觉到了这边的响动,阿牛又把手机用来照亮,发现王文丽坐着哭,他拧眉低问:“为什么还不睡?又哭,你怎么就那么爱哭呢?”
“冷,怕。”王文丽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阿牛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嘀咕着:“女人真是麻烦。”他坐起来,挪到王文丽身边,关上手机,伸双臂抱住了她。
王文丽身体一抖,本能地就要躲开。阿牛箍紧了她,低喝:“你不是又冷又怕吗?那就不要动,我帮你取暖。怎么了?你放心,我阿牛对孕妇没兴趣,别不知好歹,惹恼了我,你可能活不过天明。”
王文丽又打了两个喷嚏,不敢再动。在他的怀里抖了一会儿,果然安稳了好多,不再害怕,也不那么冷了。她对阿牛的防范渐渐松了,阿牛真的是对她没兴趣,就那么单纯地抱着,没有一点异动。又过了不知多久,她居然靠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