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就是缘,不必解释,能解释的就不是缘。
是你的就是你的,转过八十八次弯,来回九十九次折,属于你的最终还是会归你。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放到你的手中,揽入你的怀,不属于你的最终还是会飞走。
写于2010年6月13日
苏怡史借给孩子断奶的机会,5月1日来北大看我。她原本打算在我硕士毕业后一起到北京旅游,然后回家,我决定过一年再考博,考清华大学的经济学。
一个多月,苏怡史与天才、JIN都有很多的接触,听了许多关于我的故事,她每天都问我一些别人没有说清楚的事情让我补充,或者要与我对证一下,她们讲的是不是真实的。
昨天,也就是星期六,我带她上了万寿山,坐在山上的一块石头上,苏怡史说:“云飞,你这八年的事,我已经基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月,更重要的是这半个月,我想的事很多。现在我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和张柏金是天生的一对。我觉得你还是和张柏金结婚是最好最好的。”
我不清楚为什么苏怡史突然这样说,但是这一段时间,我发现有变化,说得少,想得多。我对苏怡史说:“我们都已经结婚了,现在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了,已经都过去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再说,你是知道的,我梦中唯一的情人是楚水萍,不是JIN,不是张柏金。”
苏怡史嫣然一笑,说:“你知道吗?尽管我八年没有正常过日子,但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别人帮着我补上了八年的人生课。我清楚你对待我的来龙去脉,也清楚你和张柏金之间的动人的故事。我和张柏金聊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你知道吗?她就是楚水萍。”她停了片刻,观察我的反应,又说:“所以我说你们是天生的一对,是命中注定的,珠联璧合的一对。”
她讲的内容太神秘,我问:“为什么?”
苏怡史详细地说:“有一件事,张柏金没来得及对你提起。她的本名就是叫楚水萍。”她把三个字讲得很重,生怕我听错似的,“她的生父就是姓楚,给她取的名字叫水萍。她有三个亲姐姐,她是老四,因为她是超生的,他父母还想生个弟弟,就把她送到了一家特别有钱的人家,就是她现在的养父家里。她养父叫张宝林。她过去也不知道这事,她知道这件事是今年的春节。因为她的生父母年长了,特别的想念最小的女儿,春节的时候找到了她现在的家里,见到了她,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我被她讲的故事愣住了,慢慢地回想,我也有些奇怪,神秘地告诉说:“我自从遇到张柏金之后,再也没有梦见过楚水萍了。真的好奇怪。我梦见的都是JIN。”
苏怡史宣布说:“云飞,我们离婚吧?”
“离婚?”我惊诧了,“你疯癫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你,你现在恢复了,对我来说,是多大的幸福呀!有那么容易离婚。”
苏怡史开朗地一笑,说:“我不是说着玩的,是真的。从认识到现在,你从来不爱我,我也清楚你为什么要与我结婚,我也理解你为什么要与我结婚。我现在完全可以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孩子,你也可以放心,我会把你的孩子看好。你为我付出得太多太多。我不能再委屈你,也不能委屈张柏金,她最需要你,你也最需要她。我能想通,离婚我会过得很好,你们也会过得很好。请你相信,我的决定一点也不糊涂。”
我觉得苏怡史是真心诚意的,她把话说到这个份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叹息道:“这两年张柏金的身体状况一直没有好转。大概也是为了我们的事。她差点为了我而死,后来在天才的劝导下,又为我而活着。我欠她一辈子。”
苏怡史点一点头,说:“天才是这样说,我相信。我已经反复问过JIN,”她补充道:“我也和你们一样有时候也叫她JIN,好听。”她继续说:“我告诉她,我打算和你离婚,让她与你结婚。张柏金非常地感谢我,我就告诉她,‘云飞本来就是你的,没有你默许,我也得不到他,现在,我不过是将他归还给你。’本来就是这样,如果当时,她执意地扭住你。那有今天,我依旧疯疯癫癫地过日子。”
我告诉苏怡史:“我伤害的女人太多太多。这是为什么呢?我错在哪里?我应该向JIN一样,与女人绝缘。但已经过来了,没有回头路可走,时间是线性的,不可逆的,人生是单程,没有回头路可走。”
夜里,在梦里。
我发现自己在一座无名的山上逃避着别人追赶,后面不断地响起枪声,后来我逃脱了。我到了学校,躲在西门的狮身后面。赵三泉问我:“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问赵三泉:“你不是毕业了吗?怎么没有上班去?”
赵三泉说:“我是回家取东西的,我还有些东西在学校。”
这时,天才急急忙忙跑过来,说:“JIN要死了。快去。”
我急得飞了起来,向JIN的宿舍楼飞去,到了宿舍楼,楼长不让我进去。我飞上了宿舍,从窗口进到了JIN的宿舍。穿着一身白衣服,笔挻地躺在床上。我走上前看,她的脸色变得白而发绿,和鬼一样。我被吓得心惊胆战,想逃跑,但没有了,我壮着胆子摸她的脉搏,脉搏已经停止,她确实已经死了。我放声大哭起来,去掀开她被子,她已经溃烂,全身流着水。
我惊醒了,已经是早晨八点多。我惊魂未定,没有与苏怡史说,就去找张柏金。我在她的寝室里找到她。
张柏金正在坐在椅子上做十字绣。她瘦了很多,虽然有几分病态,但更显得漂亮。这个样子真有些与我梦里的楚水萍相像。
“云飞,今天有空来看我。”
我还在刚才的梦里,没有回过神来,问:“你感觉舒服一点吗?”
她轻轻地咳嗽两声,“两年了,一直是这个样子,今生还会好吗?你坐吧,别站着。”
我搬过另一把椅子,在她的身边坐下。我想起了昨天苏怡史的话,大胆地对她说:“JIN,苏怡史愿意与我离婚,离婚后,我向你求婚,你还接受我吗?”
JIN放下了手中的十字绣,问:“你决定好了吗?”
我点点头,说:“决定好,离婚。她同意带着孩子。”
JIN定神地看着我,突然拿起剪刀,把十字绣全部剪碎。找出了打火机,点着,掉了。她说:“以后,我没有必要在我寂寞的时候,用它来作伴了。”
我说:“苏怡史昨天把话说得清清楚楚,她离开我,也会过得很,我们才是一对的。”
JIN猛地将我搂住,在我的耳根后,轻轻地说:“我需要你。”我感觉到她已经流泪。
“萍妹妹,”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她推开我,双手捧着我的脸,我说:“今生注定,我们可以在一起。”
“谁告诉你,我原名就叫楚水萍了的?”
我回答:“苏怡史告诉我的。她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了,真的好神秘。”
“苏怡史也告诉了我,你经常做楚水萍的梦,你的梦中情人就是我。”她突然开心起来,脸色也变得鲜亮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我说:“你现在十分地像我梦里的那个楚水萍,真的,太像了。”
她和我面对着面说:“我就是楚水萍,一点都没有错过,我还去过你家,我们原本是老乡,只是养父带我来了北京。”
“真的。”我半信半疑。
她认认真真地讲起来:“我有四人亲姐姐,一个弟。大姐叫楚晨、二姐叫楚练、三姐叫楚青萍,我叫楚水萍,弟弟叫楚圆梦。养父在我四岁那一年带我回过一次家,我见过大姐和二姐。三姐也被爸爸妈妈送给富贵人家了,没有见到。我记得我是到过你家里的,养父和你爸爸是一起做生意的同道。这些都是我春节的时候知道的。”
“我记起来了,”我被她的提醒勾出记忆,我惊叫着说:“那年的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我和你玩得好开心,你走的时候,我牵着你的手,不让你走。你硬是要走了,我才放你走,从此再也没有见面。我父亲告诉我,你叫楚水萍。”
“对,对,”JIN也惊叫起来。
我俩兴奋得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时,门开了,苏怡史走了进来,天才紧跟在了后面,还有她们寝室的其它人。苏怡史第一个高兴地鼓掌庆祝,她们也跟着鼓起掌来。
欢笑声在寝室和楼道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