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巧月的反应让他们知道,此事已经没有谈的余地,索性不再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
两人一改先前的模样,怒不可遏:“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吃下我们,你也得崩碎几颗牙下来。”
“抱歉,本人牙口一向很好,至于能不能吃得下,拭目以待!”杨巧月说完,没再跟他们多费唇舌,沉声道,“阿秋,送客!”
管秋立即叫来护卫,随时准备将他们轰出去。
陆坑和贾愚碰了一鼻子灰,属实天真了,只得抬上他们的银子离开。硬气话说完,可心里完全没有底气,不然今日也不会拉下脸出现在杨家。
他们离开杨家,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背后的势力。
陆坑找上三皇子府,现在齐家还被楚叶晨派人守着,自然顾不上他。
三皇子府对此爱莫能助,花鹫给他的结论是,陆贾两家撑不过年关,这是他们注定的结局。
楚天河还把陆家抬来敲门砖的一万两收走了……。
www•ttκā n•¢O
陆坑两手空空从三皇子府出来,一脸颓败之色,瞬间老了十几岁。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贾家,楚叶晨在京师,又有安王府的警告,朝局动荡不安,这时候王公公哪敢插手,他背后的四皇子同样让他别冒头。
两家成了权贵弃儿,让他们自己面对。
陆家和贾家成也权力,败也权力。
杨巧月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他们拜访而停下,反而加快了动作。
陆家的盐路在柳夏明和府衙的改制出来之后,杨巧月入局,将市场压到陆家怎么做都是赔本。
现在面临两条路,要么放弃生意减少损失,要么继续竞争,血本无归。
陆坑选择了后者,他就不信自己堂堂第一富贾会亏不过杨巧月。
殊不知杨巧月有增产五成的制盐办法,她并没有在做亏本生意,只是少赚。
陆坑坚持了一个月,家底几近亏空,而杨巧月却还在不断扩张,已经彻底稳住京师府市场。
朝廷看到如此效果,已经决定全国实行新的盐制。
管增准备一个月,直接向外扩张,苏州、丹州的市场直接拿下,连外面的市场都没了,陆家的基本盘终于崩塌。
前两个月还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京师第一富贾,如今开始售卖店铺遣散伙计和下人,狼狈不堪。
贾家的情形比屠家还惨,在被楚叶晨碰瓷假货之后,信誉尽失,损失惨重,怎么可能是屠家和杨巧月的对手,彻底覆灭是迟早的事。
贾愚比陆坑聪明的一点是提早放弃挣扎,保留了一些资本,起码养老不是问题。
随着两家的溃败,京师府无人不为之惊叹,两个月前,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初入京师府的杨家竟然会掀起如此腥风血雨。
变化的又何止这两家。
楚叶晨这段时间表面放松了对齐家的追击,大理寺的人撤走了,齐浩惩罚了银子和杖刑之后也放了。
因为他从张仲昏口中得到了张老爷留下的证据,证据在丹州张家。
今日,胡三已经拿到证据,从丹州赶回京师府。
御雪南庄
杨巧月欣赏着院子冬日的傲雪红梅,漫山遍野一片鲜红,终于知道为何当初连皇帝老儿都耿耿于怀。
实在是太美了,令人痴醉。
管秋还有四个大掌柜刚刚给她汇报了近期的情况,等待杨巧月进一步的安排。
“大姑娘!”管秋唤了一声。
杨巧月回过神,“嗯,彻底击溃吧,他们不用再撑过这个年关了。”
“是大姑娘。”四大掌柜齐声应道。
他们退下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子,白裘衣,鬼面具,来人正是楚叶晨。
杨巧月面色顿时柔和,“阿秋,你先下去吧。”
管秋应声退下,警惕看了眼楚叶晨。
玫瑰亭只剩下他们两人,杨巧月扬了扬手中剪裁的花束,笑道:“这束玫瑰漂亮吗?”
“漂亮。”楚叶晨随手摘下面具,柔声回道。
“送你了!”
楚叶晨接过花束,折下一支最漂亮的随手戴在杨巧月耳边的发髻上;“有美人兮,思之如狂。”
杨巧月浅笑,没有拿下那朵玫瑰:“才几日不见,就思之如狂了,上次不是说张仲昏的证据在丹州张家,拿到了吗?”
楚叶晨收起脸上的笑容,微微点头:“拿到了!”
杨巧月手中的动作慢了一拍,对于差点死在对方手中,做不到情绪毫无波澜。
楚叶晨知道她心中的愤怒,没等她问,继续说道:“贺家与汉中王的来信确实有几封是真实的,但是关键那封是张家找一个教书匠模仿的笔记,那个教书匠已经被夜锦卫拿。”
“张家竟然没杀人灭口?”
“并非,而是教书匠察觉,提前跑了,躲在乡下。”
杨巧月微微点头:“关于齐家的呢?”
“齐家和张家密谋,引发丹州瘟疫,齐浩身上背着数条女子的命案,被刑部压下,那几户人家的老人被张家暗自保下,也已经找到,护送入京师。”楚叶晨回道。
杨巧月面色闪过阴冷,这次看齐贵妃还怎么护,宣德帝就是再宠爱,也不能当着证据的面前罔顾事实。
“王爷打算怎么做?”
楚叶晨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自然是除恶务尽,杀人偿命,这是公事,也是私怨!他们敢伤你一次,就要做好付出生命的准备。”
杨巧月笑着点点头,朝中之事不是她擅长的,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
次日,一向神秘的夜锦卫副指挥使带着几个愤怒的农妇亲上朝殿,当着朝臣指控齐家数罪,震惊朝野。
齐浩牵连数起命案,有证人指证,张家和张仲昏佐证,齐咸庄脑子一片空白,连辩解都无从开口。
宣德帝震怒,被气得上期不接下气,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他们,当即命令都察院和夜锦卫重新将齐浩拿下,重查丹州瘟疫,贺家案,新上来没两年的刑部尚书也直接被拿下。
宣德帝发怒的是楚叶晨当众落了他的脸面,并非认为这些事有多重要。
楚叶晨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说出这些事。
下朝之后,这件事立即传遍京师府,越传越悬乎。
陆、贾两家原本还想着齐浩放了出来,等过了风口还能东山再起,如今的希望彻底没了。
杨巧月听到朝堂上的事情,情绪并没有波澜,事情可还没有因为齐家就简单结束了。
她现在的重点是要把陆、贾两家收拾了,将不会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半月之后,临近年关。
正如花鹫对他们下的结论,两家都没能撑过这个年关,双双破产,所有店铺关门大吉,市场份额被杨家和屠家吃下。
京师府的新势力形成,杨家在年关前,朝廷税课司公布,杨巧月成了楚朝最大的交税人,一跃成为京师第一富贾,屠家第二,而第三则是冉冉升起的苏州吕家。
光是这个简单变化,便知这一年的局势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