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都市?”杨啸无心听她说什么兄弟争王位的故事,倒是对这个城市的名字挺感兴趣,“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呀?”
“主要是因为这里的地势极高,人们要翻山越岭,越爬越高,才会到达,因此,把这里的城市叫做天上的都市,意思是离天非常近了。”云罗浅笑着解释道。
“哦……这个当哥哥的,把天上的都市都给了弟弟,应该算是对他不错了吧?”杨啸大步前行,远远地果然看到了一座修建得并不豪华的都市,其实,说不豪华算是太抬举它了,这个所谓的天都,基本上就是用石头砌成的一座简单的城市,远远地看过去,约有二十里方圆,还真的不算大,在城市的周围,有许多绿色植物,这就是这里有城市的原因吧。
“哼……”云罗冷俏的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恰恰相反,这里虽然号称天上的都市,可是,事实上是喀喇国最贫瘠之处,这个小城的牧民很少,城主的收入也就很少,往来的客商也不多,因为它并没有处于交通要道上,因此,这座天都,只是虚有其名罢了。”
“那……毕尔其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弟弟给杀了算了?放到这里来干什么?”杨啸对于王窒中的兄弟倾轧早已经司空见惯,对于这位毕尔其居然容得下他的弟弟,反而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毕尔斯有一项特殊的本事,就是善于训练赤虎神兵,把毕林斯放到这里,就是要他为喀喇国训练这种凶残的赤虎神兵,一旦用于战斗,可是能够直到非常好的效果哦,当然,每年毕尔其都会派使者过来,把毕林斯训练的赤虎神兵给接收回去,然后送来新的未经训练的赤虎。”云罗看来对这事倒是非常清楚。
她想了想又道:“我觉得吧,这当然是一个不杀毕林斯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应该是……毕尔其要显示自己是一个仁慈的国王,给亲兄弟毕林斯封这么一座城市,也算是对得起他了,算是全了兄弟之义。”
“嗯,呵呵,王族中的兄弟之义,最是淡薄了。”杨啸深有感触地摇摇头,“这么说来,这个毕林斯对毕尔其的怨气肯定非常地大,把他弄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屡的地方,还要为哥哥出力训练赤虎,自己又什么也得不到……”
“这个……要看情况再说了,我们还是进城吧。”杨啸和云罗两人打扮成了一对商人夫妇,杨啸倒是装得挺象,衣服也比较烂,可云罗就不同了,她那种天生的如仙子一般的气质,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无法掩饰,杨啸只好在她脸上涂了一把泥土,弄得成了大花脸,云罗自然是极力反对,可是杨啸说如果给她把脸弄干净,会立刻就暴露身份的,云罗也只能强自忍着。
方圆二十里的小城,最多相当于一个小县城,只有四条东西方向的街道,南北方向的路也不多,杨啸和云罗进城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严格的审查手续,倒是省了不少的事。
杨啸身上背着一个牦牛,非常地引人注目,他走过了几十米的街道,大家就都看着他,许多人在议论:“咦?这种野生的牦牛可是很难捉到的,看……这个人竟然背着一只活的。”
云罗连忙拉着杨啸走进一家客栈,杨啸看了看那破败的门脸和里面遍布着的灰尘,真是难以相信,这里竟然是一家客栈!看来这客栈的主人也是够邋遢的,连桌椅都不收拾一下。
“喂?有人吗?来客人了,怎么也不来接一下啊?”杨啸大声叫道,云罗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哎……来了来了。”从客栈里转出来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在个天都小城,四十余岁的人,已经算是老人,因为这里的人平均寿命比较低,低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恶劣的生活条件和低劣的生活水平。
“咦?客官,您……你自己捉到了一头牦牛吗?”这位掌柜的立刻瞪大了一双小眼睛,褐色的脸皮上,肌肉抖动了一下,小眼睛里放出了光,“哎呀,这头牦牛……真是挺肥的呀。”他稀疏的牙齿露出了出来,嘴里似乎还流出了口水。
“哎……肥是挺肥的,掌柜的就帮我们宰杀一下吧,我们只要肉,皮毛骨头都归你了,一会儿我自己煮肉吃。”杨啸心想,看这掌柜的那一身穿着,简直是衣不蔽体,如果让他帮着煮肉的话,估计煮出来的很难下咽。
“好好,我马上宰杀。”掌柜的当然高兴了,牦牛不说全身是宝吧,至少皮毛还是挺值钱的,骨头也不错,宰下来这一头牦牛,掌柜的可以赚到他自己半年的生活费了,他颠颠地跑过来,招呼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把这头肥美的牦牛拖到了他的院子里,立刻开始宰杀。
“远方的客人,你们要在这里住下吗?”一个机灵的小伙子睁大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杨啸和云罗,看来他胆子不小,杨啸觉得他应该有十六七岁,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体格倒还健壮。
“是呀,你叫什么名字呀?”杨啸用最亲切的笑容朝他笑了笑,其实心里正郁闷着呢,这掌柜的看到了牦牛,就根本不顾自己和云罗两人了。
“我叫巴桑,你们跟我来吧。”小巴桑的头发乱糟糟的,上面有许多灰土,看来至少有五年没洗过澡吧,全身都散发着一种腥骚的味道,特别难闻,云罗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虽然不好做出捂鼻子的动作,可也降了降鼻。
来到客栈的房间的时候,杨啸和云朵都呆住了:这房间也叫房间?!是石头做的房子,可这里简直是灰尘遍布!就算是那套床铺上,也是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这只能证明一点:这里基本上没有客人来住!当然,客观上也表明,这座天上的都市里,几乎没有什么客商过来,这里的闭塞与偏僻,可想而知。
“坐啊。”见两人都站着,小巴桑帮两人搬过来两个类似凳子的木头疙瘩,上面也是脏兮兮的,小巴桑闻不到自身带着的那种怪味,却能够闻到杨啸和云朵身上带着的香气,还特意吸了吸鼻子,他只以为杨啸两人带了什么香囊之类的东西。
“呃……巴桑,你先出去吧,我们收拾一下这个房间。”杨啸只好让他出去,巴桑不明白要收拾什么,也转身出去看父亲宰杀牦牛去了。
“呵呵,这条件确实够差的,在这种城市里,那位毕林斯大人呆了多少年了?”杨啸一边说着话,一边亲自收拾着房间,打扫着房间里的灰尘,云罗爱干净,可她并没有亲自打扫房间的经历,对于杨啸这样打扫房间,觉得甚是奇怪,可要她来做,她也做不了,呆在房间里吧,又是漫天的灰尘,简直难以忍受。
云罗只好一边回答,一边充满歉意地退出了房间:“毕林斯十岁来到天都,在这里已经住了九年了。”
“啊?你是说,他才十几岁?”杨啸有些意外,房间里的灰尘弥漫着,他手上依然不停。
“是十九岁!”云罗强调道,“可毕林斯天资聪明,受过苦难的亲王,跟一般生活在蜜罐里的亲王,可是更加不一样地。”
“这倒是有道理。”杨啸觉得打扫得也差不多了,拍拍手来到房间外面,“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毕林斯把喀喇国抢在自己手中的非常强烈?”
“应该是吧,不过,我们需要认真观察一下,才能下结论。”云罗当然不是莽撞人,对于这种事情更是马虎不得,如果万一失败,两人即使有绝顶武功,能够逃出这个天上的都市,可是,喀喇之行,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晚饭由杨啸煮了牦牛肉,还在没有煮好的时候,小巴桑已经流着口水到厨房看了好几遍,那飘出了香味,简直能够传出半里地去,杨啸煮肉的手艺自然不差,可这个喀喇国的百姓煮肉的本事就差得太多了,这种味道的牦牛肉,也只有杨啸能够煮出来。
“巴桑,把你们全家都叫出来,今晚一起吃牛肉!”杨啸尝了尝味道,觉得差不多了,吩咐巴桑道。
“哎,哎。”巴桑兴奋地跳起来,大声叫着:“爹,娘,快来吃牛肉呀,快来呀!”一路飞奔出去。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吼:“掌柜的!你们家在煮肉吗?好香啊!”这一声叫喊,如同炸雷,杨啸听了也不由震得隔膜嗡嗡直响,抬眼望去,见一个高大的虬髯汉子走进了客栈门,他身上穿的是一身花花绿绿的军服,花式有些象是少数民族的服装,衣服非常地整洁,雕饰着许多精致的花纹,下身还穿着类似战裙的裙子,上面还镶嵌着金属的东西,亮闪闪的。
这个人进来后,循着香味就来到厨房,看到杨啸时愣了一下,仍然用他如打雷般的声音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道尔奇的客栈里?”
“哎呀,是布林丰大人啊,您来到我的客栈,可是让我们蓬壁生辉啊。”掌柜的走过来,恭敬地向那位虬髯汉子行礼道。从两人的对话中,杨啸才弄明白,原来这个掌柜的名字叫做道尔奇。
“这人是谁?”布林丰仍然用他炸雷般的嗓门大声问道,杨啸听得出,他修练的是一种类似喇嘛教的功夫,目前他练到了相当高的功力,看来这小小的天都,也是藏龙卧虎呢。
“回布林丰大人,这是新来的一个客商,他们路过咱们天都,在我这里暂住,这头牦牛,还是这位客人自己带来的。”道尔奇连忙解释道。
“哦?”布林丰的大眼睛里露出了审视的光,“客人贵姓高名?来自哪里?到哪里去?”说话间显得颇为文雅,其实布林丰刚才是路过这家小客栈,闻到这足以令和尚跳墙的牦牛肉的香味,顿时被吸引了进来,当然是想一尝为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