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烛影斧声

就听赵光义又说:“现在我问你,你是喜欢明歌郡主,还是喜欢秀宁公主?我希望你讲真话。”

杨啸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当然喜欢郡主,我与明歌郡主一见钟情,两心相许,日月可鉴。”

杨啸说这话,确实是肺腑之言,在他心中,秀宁公主虽然贵为天子之女,但是是不能与明歌郡主相媲美的。

赵光义点点头,“杨啸,你这样说,我感到很欣慰,你放心,我就算丢官弃职,也要成全你和郡主。”

杨啸吃了一惊,问道:“晋王,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光义说:“昨天晚上,我见到皇上和皇后对你的热情,就猜到他们想将秀宁公主许配给你,因为最近朝纲混乱,我朝所有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权旁落,都被皇上一个人集中起来,他不相信我们大家了。但是,还需要有人站出来替他平定天下,而今,最值得信任的就是你们杨家将了,皇上招你做驸马也是无可厚非,大势所趋。但是,我饱受柴世宗恩德,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女儿,杨啸……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也只有你才能给郡主幸福啊。”

杨啸点点头,“晋王,我答应过郡主,今生今世绝不负她。谢谢你为我们做主,可是你这样做是不是得罪了皇上?”

赵光义点点头,“是啊,昨天晚上我就直接找到他寝宫,与皇上理论,结果闹得很不愉快,皇上还埋怨我北方治军不力,让我将北疆兵权交出来,另派大臣管理,哼分明是打算拿我开刀了,他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信不过了,还能信任谁?”

杨啸叹道:“晋王,你受屈了,皇上一定是老糊涂了,他怎么会连你也不信任了?”

赵光义说:“这是我意料之中,即使没有你与郡主这件事,皇上也会一点点慢慢削弱我的兵权,最让我气愤的是,我对他说,如果你将秀宁公主许配给杨啸的话,将会导致我们朝廷与程世杰之间的误会。我已经答应将秀宁公主许配给程家二公子,程世杰这才放心投诚大宋,并且助我大宋消灭了北汉。现在,皇上这样一搞,将是不讲信用,我担心程世杰会因此在背叛朝廷,转投大辽。”

杨啸点点头,“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程世杰手下有二十万兵马,真要是因为投诚大辽,对我们十分不利啊。”

赵光义说:“所以我请皇上收回成命,以国家大事为重,暂时稳住程世杰那边,接过我们兄弟俩就闹翻了,他甚至抽出龙泉宝剑,难道还想像对待汝南王一样?杀了我不成?”

杨啸道:“父王与皇上乃是一奶同胞,皇上估计是一时气愤。”

赵光义点点头,说:“今天是他与杨贵妃的大喜之日,我不打扰他,明日我还要跟他说清楚这件事。”

尽管心中一百了不乐意,杨啸还得去皇宫给赵匡胤和梦萝的婚礼道贺,在晋王府小睡了一个时辰,听到皇宫那边鼓乐齐鸣,爬起来一看,已经到了午时了,穿戴一新之后,晋王和经王妃已经在等候他了。杨啸推说自己想去街上给梦萝买一件小礼品,让晋王和晋王妃先走。

杨啸心不在焉地走在大街上,目的是迟去一会儿,她不愿意看到梦萝身穿大红嫁妆与赵匡胤站在一起的情景,可是那个幻觉却时常浮现在脑海中。“大爷,你要点什么?”

杨啸低头一看,那是一个贩卖各种精致小兵器的小贩在跟自己说话,杨啸眼前一亮,目光马上被那摊位上一柄银光闪闪的小斧头吸引住了,一个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萦绕:“烛影斧声。”

“这柄斧头多少钱?”

“大爷,三两银子,这世上好的玄铁打制,你要吗?”

杨啸扔了一定银子,将小斧头藏到衣袖中,刚好暴露不出来,自己是新上任的五城兵马司,又是当今皇上的小舅子,谁会怀疑自己在衣袖中暗藏凶器?赵匡胤老贼,今天晚上,你要是敢动我梦萝,我就要你付出血的代价。“礼炮声又响了,我该进宫去了。”

皇宫内花团锦簇、热闹非凡,乃是赵匡胤登基后最隆重的一次。嘉正殿的三重殿堂款待王公权贵、各省官员,皇后则在华清宫宫内招呼太妃、诰命夫人等女眷,整个皇城内都洋溢着欢声笑语。除却宫内的盛大宴席外,还有一场场小型的各类游戏竞技比赛,彩台搭在皇宫内北角的皇家马场内,以供嫔妃大臣家眷观赏娱乐。

马场内设立好几处项目,武将们性格粗犷豪放,或蹴鞠、或打马球、或射猎,文臣们则要斯文雅致许多,如围棋、曲水流觞、猜谜等等,都是消耗时间费脑子的项目。另外还有给年轻宫嫔们设有小游戏,扑蝶、斗花斗草、樗蒲、藏钩。

翠微宫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杨啸看到梦萝一身凤冠霞披,满面忧愁地等候在那里,他心中不是滋味,独自找了个冷僻的地方喝闷酒,一直到张灯时分。天黑后,皇宫大内更加热闹,四台大戏同时唱响,欢声笑语洋溢满整个皇宫。

待赵匡胤御辇行到翠云宫时,夜色已经浓黑的犹如一碗墨汁,新月愈发明亮起来,满天繁星更好似一望无尽的宝石碎片,璀璨夺目、迷乱人眼。翠云宫正门的小太监见是御驾,欢喜非常,早有人飞奔似的去给里面通报杨贵妃。一身凤冠霞披的杨梦萝迎上来“臣妾杨氏,给皇上请安。”

“免礼,进去说话罢。”赵匡胤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杨梦萝垂首随后,进到灯火辉煌的内殿,宫人们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赵匡胤于正中入座,问道:“爱妃,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我们一定要珍惜啊。”说着一把抓住杨梦萝的两只玉手。

杨梦萝身子一凛,情不自禁地将双手缩回去,“皇上……”

赵匡胤见她这般矜持,还当是她从未给任何男子这样亲近过,一定是初次和男性亲近而感到十分羞涩,不由得心中欢喜,道:“爱妃,你进宫之前,我不是让东方老师教给你宫中礼仪了吗?还有,从今以后你就是真的爱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人的贵妃娘娘。朕也是戎马出身,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种美貌若仙且有能够统兵征战的女中巾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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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梦萝却是心乱如麻,她一直低着头,此刻虽然稍微坐正身子,却仍然不敢与赵匡胤的目光直视,轻启朱唇道:“谢谢皇上夸奖,臣妾愧不敢当。”

“嗯,爱妃不必谦虚,来,我们喝了交杯酒,就上床安歇。”赵匡胤又拉住了杨梦萝的手。

杨梦萝迫不得已,跟着赵匡胤来到那一桌丰盛的喜宴面前,赵匡胤亲手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杨梦萝,“爱妃,我们……”

“禀皇上,杨将军求见!”

赵匡胤愣了一下,心中有所不悦,心道:“杨六郎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朕与杨贵妃的良宵之夜,都这般时候了,你还来做什么?”不过当着新宠爱妃的面子,又不好教训杨啸。只好说:“宣他进来。”

杨啸不慌不忙的进来,看看姐姐,又看看赵匡胤,躬身施礼道:“臣恭贺万岁和贵妃娘娘。”

赵匡胤脸上挂出笑容:“杨啸,平身吧,今日是我和你姐姐的大喜之日,你今天也够累的,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复休息吧。”

杨啸道:“今日是万岁和我梦萝的好日子,臣敬皇上一杯。”说着,倒了一杯酒,递给赵匡胤。

赵匡胤不出声,一口喝了。

杨啸又倒了一杯,“这一杯,祝皇上早日平定下下。”

赵匡胤点点头,强忍着心中的烦怨,又喝了第二杯。

不等他放下杯子,杨啸又说:“这第三杯酒,祝万岁爷长命百岁。”

赵匡胤不高兴地说:“爱卿,这是最后一杯了。”说罢,一口喝下去。

杨啸却不识抬举地倒上第四杯酒,“这杯酒,祝大宋朝国泰民安。”

赵匡胤再也忍不住,袖子一弹,“混账,你是不是喝醉了?还不赶快退下?”

杨啸心中的恼火早已经按耐不住,将酒杯冲赵匡胤一下子泼过去,“你才是混账,居然霸占我梦萝,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六爷的厉害。”

赵匡胤被杨啸的举止吓懵了,“你……你居然骂朕?你……你胆大包天?”

杨啸眼中凶光毕露,手一抬,一柄银光闪闪的斧头露出来,“狗皇帝,抢我的女人就是这下场!”一斧头劈过去,正好劈中赵匡胤面门,赵匡胤一点准备也没有,顿时被这一记重击将头颅劈开,死尸枯通倒在地上。那斧头居然深深嵌在了他的脑门中三寸余深。

杨啸居然亲手杀了当今天子?杨梦萝也被杨啸的暴行吓傻了,“杨啸,你……你居然杀了他,他可是皇上啊,杨啸,你快跑吧……”

杨啸不慌不忙哼了一声,走过来将惊慌失措的梦萝抱住,仔细端量着她绝美的脸庞,“梦萝,今天的你真美。狗皇帝将你装扮的这样漂亮,这个婚礼我就当是他为你我准备的吧。”杨啸深深地吻了过去。

远处宫院的明炽灯盏零星明灭,夜空中的满穹繁星亦交互闪烁,星光璀璨、灯火闪耀,二者相互辉映着,使得翠云宫宫殿楼阁都被笼上一层氤氲之气。椒香殿台角堆放着数十盆月白茉莉花,一阵清爽的夜风拂过,如烟似雾的淡雅幽香便随之飘散,似一双无限温柔的美人之手,轻轻撩拨着月下人儿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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