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能做什么?一个凡人能做什么?
月娘嘴角带着无所谓的笑容,慢慢靠近了她,贴在了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翻话。
她脸色古怪,看了一眼月娘,却并没有什么否定的架势,反而很肯定月娘的做法。
“只要姑娘给月娘一个机会,月娘一定不负所托。”
月娘掩唇轻笑,如斯美人,可惜被命运活生生摧残成这般模样。
她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突然数道:“纪纲和沈家的婚约定在哪天?”
“就在后天。”
月娘了然,柔声接道。
若是一般人遭遇了这般对待早就寻短见了,然而月娘不管如何都活的好好。就算命运作弄,得了这风流病不得不死,她却是觉得有几分可惜了。若是早点遇到月娘,将月娘带走,或许月娘就不会遭遇到这些。
可惜,人生什么都可能有,就是不可能有如果。
两日眨眼间到,邺城不了解沈轻狂的人都在猜测,那个被抢走婚约的沈轻狂,若是有点自尊,估计都坐不住了。
于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今日,不少人都暗搓搓的希望她出现,将这两大世家的联姻搅合成一团乱。
“爱卿,你看看这沈家和纪家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豪华轿子内,身穿龙袍的人脸色有些阴郁。
跟在车队旁边慢慢走的男人,正是药师月合。
月合看了一眼皇帝,淡淡接道:“虽然这话说的有些大不敬了,但是皇上……您在沈家和纪家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
皇帝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声笑了起来。末了有些恶狠狠地说道:“朕资质不差,偏偏生在皇家,不然哪有沈轻狂什么事,这纪家和沈家早就被朕连锅端了!”
皇帝掀开轿帘,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沈轻狂人,不满的说道:“那丫头闯皇城倒是敢,怎么这会儿不敢出现了?”
“鸿门宴,不参加也算是一种处理方法。”月合接话道,却也用着他人不容易察觉的视线,在人海当中寻找着沈轻狂的身影。
但是不论他们怎么着,也是找不到的。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以客人的身份来到沈家。
沈家办喜事,人手不够,特地花高价招来散攻。而沈轻狂遮掩掉自己身上的气息,和月娘一起潜入了纪家。
她正了正脑袋上的帽子,月娘心智极深,根本用不着她担心。月娘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什么时间做什么。
管家趾高气昂指挥着她去做杂货,她低声应了一声,抱着一堆礼品,走到了新人房内。将礼品放在地上的时候,她突然哎哟一声跌倒在了地上,一堆礼品倒了下来。
丫鬟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没用,气恼地扣掉她所有的工资,让她
把这里收拾掉才能走。
待到丫鬟离开之后,她扶着腰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看了看这房间的格局,觉得比起君非耀的那间房间都要大了一些,这夫妻俩可真会享受。
慢悠悠地打量完了之后,她一脚踹飞了地上的礼盒,张手就是好几张细小得根本不像是符纸得符,手指一弹,几张符飞进了这间房间里最隐蔽的地方。
还更有着那礼盒里送的好礼物,她这才拍拍手,站起来将房间好好收拾了一番。
低调走出房间里时,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手脚。
十里红妆,盛娶沈轻月。沈轻月一身喜服,被纪纲背进来。
纪纲步伐走得稳稳地,脸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笑容。
他将来是纪家家主,又娶了沈家大小姐,甚至已经在想纪家沈家都站在他的一边,帮助他成就大业,纪纲看着身边的沈轻月的神情就越发柔和。
沈轻月拽住了他的手,有些用力,丝毫不肯放松。
她藏在人群当中冷冷一笑,岂能让你们这么安全的洞房花烛夜?
手指头轻轻一弹,这一个多月锻炼出来的指劲从指间弹射了出去,用力敲在了纪纲膝盖的软骨处。
若是她这一击打在其他地方都好说,但是却是在纪纲最脆弱的地方,纪纲当场双腿一软,身子不和谐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而新娘子沈轻月居然被摔了出去,若不是沈轻月身手敏捷,恐怕模样更加糗。
众人哄堂大笑,纪纲起身瞪了他们一眼,声音骤然消失。
纪纲黑着脸,假装方才的事情没有出现,背着沈轻月再来一次。
这次他小心翼翼防着,但是那个下黑手的人却没有再动。
纪纲有些疑惑,与他有仇的也就是沈轻狂一人了。他还满心激动地想要把她捉出来呢,谁料就仅仅是出了一次手,居然就再也没出过手。
一直到最后,纪纲都提防着她的突然出手,反倒是忽略了一边如花的娇妻,沈如玉面色有些难看,但毕竟是新婚之夜,被人送到新房里去,不见纪纲那张脸,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
纪纲痛快地喝酒,反正修士怎么喝都喝不醉。
她躲在一帮奴仆当中,月娘也是好手段,她只能混在杂役当中,而月娘居然和那些一等丫鬟有说有笑的,真是好一朵交际花。
纪纲心里挂念着沈轻月,没喝了多少就回房间。
众人大声起哄,道:“纪家少爷修行上天资过人,今日又抱了我们国家最美的美人儿,这几杯酒还不陪着哥几个喝了?”
纪纲无奈抬起酒杯,但是双眸却有些恍惚。
第一美人?曾经是……但是如果给沈轻狂几年时间,恐怕就不是了。
沈轻狂不知道纪纲在想什么,但就是直觉觉得纪纲那眼神让她十分地不舒服。
被人拍了马匹,就算纪纲是修士,也被灌得连撸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摇摇晃晃走向了新人房,身后众人猥琐地跟着。就算纪纲“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那些人还趴在门上偷听,个个表
情好像采花大盗一样的淫荡。
只听得微弱的喘息声,男人和女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用脚趾头都在想这两个人在做些什么。
更何况在做的都是修士,比凡人的耳力好多了,有些人眼中只有羡慕,艳羡纪纲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大多人脸色通红地听着,但是听着听着,突然一声怨童厉鬼一般的尖叫声音响起,生生冲散了喜悦暧昧的气氛。
“什么鬼东西?”纪纲骂了一句,看也没看,蓄着全部力量的一掌向着发声的地方拍了过去。
这不拍还好,只剩一声,这一拍好像开启了什么开关,房间角落里到处都是这种可怕的声音,凄厉得尖叫着。
就算是再坚挺,此时此刻也得软。
纪纲黑着脸爬起来,拿起剑四处搜查着扰人春梦的罪魁祸首。
而沈轻月则是一眼就找到了那东西在哪里,纤纤玉手指向了如小山一般高的礼物堆,脸色黑如锅底。
原本收到礼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尤其礼物还这么高,之前纪纲还在为此开心,没想到现在就想要哭了。
“呜啊啊啊啊!”如同小孩子怨灵一般的哭泣声音另外面的人纷纷变色,都忍不住在猜想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里面二人久久不出来开门,外面的人脸色一变再变,终于肯定了一件事情……
难怪沈轻月和纪纲这么匆忙就成亲了,难怪沈轻月连自己妹妹的婚事都要抢,难怪沈轻狂一回来就被沈家追杀,这原因很明显了。
沈轻月和纪纲珠胎暗结,早就有了孩子!
为了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清誉,沈轻月才会想要杀了沈轻狂的,独占纪纲。
沈轻狂她就是个可怜的倒霉鬼,碰到了这两个极品。
众人摇头晃脑的感叹着,从那些人八卦的眼神当中,她以及看到了明日的邺城将多么的热闹。
而房内二人却扛着低气压,一边用力撕扯着礼物的带子,就像和那礼盒有什么杀父之仇一般。
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沈轻月和纪纲正经事没做,居然坐在床上拆了一晚上的礼物!
终于把发生的源泉捉住,那源泉是一张符。
沈轻月握紧了手中的符纸,狠狠捏碎,咬牙切齿地说道:“沈轻狂!”
而沈轻狂则脱掉了一身的奴仆装,假装是客人混了进去投酒喝!
吃吃吃,喝喝喝,那叫一个畅快,完全就是饿死鬼投胎。
这些天尽是吃野味了,好不容易吃到了正常人做的饭菜,她感动得泪流满面,十分感慨。
而房里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冷冷笑了一声,抬头一看,天已经微微亮了。
洞房花烛夜?花烛都燃尽成泪了,新人也没洞房!
这要是说出去了,得是多大的一个耻辱啊。
她跟随者客流走了出去,而月娘却作为丫鬟留了下来。
月娘隐晦地对她微微一笑,娇媚的容颜,只要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心动。
更何况……又是一个忍了一晚上欲火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