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知道?”
“想。”
“人家偏偏不告诉你。”娇笑一声,燕水媚放在秦正泽胸膛的手慢慢朝下滑去,“除非你今日留在这里过夜,不然我才不要告诉你……”
凉凉的素手像是蛇一般,慢慢的滑过秦正泽健硕的胸膛,蜻蜓点水一般的掠过他的腹肌……
“自重一点。”一只手紧握住燕水媚的手腕,秦正泽一脸的冰冷。
“孤男寡女的要怎么自重,太自重了就没了乐趣了不是吗?”
秦正泽沉默不语。
燕水媚直起身子,声音突地变得清脆起来,惟妙惟肖的模仿着沈清墨的声音说道,“难道你是希望我变成这个样子?我知道你还是旧情难忘,不过没关系,若是你喜欢这样的女人,我也可以为你改变的。让我想想,你究竟是喜欢沈清墨的欲拒还迎,还是喜欢她天真中透着风骚的模样呢?对了,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前凸后翘的身材,却偏偏喜欢那种干扁扁的?其实女人都一样,或者我将房中的灯给熄了可好……”
越说越不堪,秦正泽忍无可忍之下冷然喝道,“够了,闭嘴!”
“闭嘴最好了,我们只做不说可好?”燕水媚说着又要来拉秦正泽的手,却被秦正泽狠狠甩开。
“抱歉,你让我觉得恶心。”说罢,秦正泽拂袖离开。
若不是她还有王牌在手上,他一定会狠狠的将她斩杀!什么狗屁的好男不跟女斗,哼!
冷寂的冬夜,只有雪花扑簌的落下,只有冰冷的夜风在吹着。
秦正泽手拿着一瓶烈酒,边走边往口中倒。
醇香的美酒在寂寥的冬夜之中,仿佛平添几分醉意。
一口一口喝了许久,秦正泽再往口中倒去的时候,瓶子几乎被竖着拿在手上,可是酒再也倒不出来了,他不甘心的拍了拍瓶底,发现再也流不出一滴酒来,这才恼怒的将酒瓶狠狠掷在地上。
该死的,他心里的痛可还没消停!
不知不觉走到地牢附近,秦正泽恍惚之间突地想起也是一个冬夜,他和沈清墨拷问完郭正,沈清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担心极了,他唯恐她心情不好,又怕她着凉,便解开身上的披风将娇小的她裹了起来。
她巴掌大的脸从斗篷的绒毛中露出来,看上去可怜可爱得很,那一双清澈的杏眸就像是夜空中的寒星一般,总是冷清的神色,可唯独对着他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却是狡黠的,爱笑的,暖意融融的。
只是,这一切眼下都属于另外一个男人吗?
她回了京城,却住进了纪府。
纪礼渊之前就对她生了情意,作为一个男人,他清楚得很!
心蓦地一痛,秦正泽痛苦的捂住胸口,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
回忆是甜蜜的,可是对比眼下的狼狈,却让人无法忍受。
“清墨,清墨……”
秦正泽低声的,轻轻的呢喃,仿佛生怕声音提高一点就惊扰了此地的回忆一般。
现在他只敢这么怀念她,怀念她的美好,她的一切。
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应该已经忘记他给她带去的痛苦了吧?
天知道,那一晚他多么想将她抱入怀中,告诉她,他也是被逼无奈。娶她,是他盼了许久的事情,怎么舍得就那么轻易放弃了呢?
可是这个世间除了男女之情,还有亲情需要兼顾。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陷入失望之中不能自拔,他不能看着哥哥跪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委屈自己,委屈她。
还好,还好她身边有了一个人。
纪礼渊,他是个翩翩君子,一定会对她好的吧。
一阵天旋地转,秦正泽终于醉倒在雪地上。
秦正泽一离开,燕水媚脸上的妩媚之色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冷厉。
“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吗?真是废物!”
秦正泽的离开并没有败坏燕水媚的兴致,她扭着水蛇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痴迷的看着镜中人美貌如花的容颜,伸出手缓缓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充满了惊艳。
“这张脸还真是不错,怎么看都怎么不厌倦,年轻啊,可是真好,比起年老色衰真是好太多了……你说呢?”
听到她的问话,铜镜的镜面如水面一般突地一阵波动,里面映照的人影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镜子里像是有另外一个平行世界一般,里面的燕水媚拥有着不同的灵魂。
“你个毒妇,把我的身体还给我!这是我的,我的!”镜子里面的燕水媚声音凄厉,像是被幽禁在深渊之下的厉鬼一般,听上去渗人无比。
“我既然已经得到了这具身体,你以为我会将身体还给你吗?我的好姐姐,我还真的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想方设法弄走了我的魂魄,还残忍的妄想将我炼化壮大你的灵魂来修炼,我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不是吗?”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你个无知的凡人,只有寻仙问道才是我辈中人的追求,情情爱爱不过是过眼浮云,你执迷于此必定惨淡收场!”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喜欢修炼,我喜欢男人,既然我们彼此不理解也没必要理解,反正,你也永远无法干涉到我了,不是吗?”燕水媚得意的看向镜子,掩口笑道,“总有一天我会得到那个男人,到时候你若是能感觉到那快乐,便也感受感受吧……”
“不行,你绝对不能破了处子之身,不然功法会……”
“够了!”燕水媚猛地起身,打断了镜中人的话,转瞬不知道到想到了什么,面上又换上了得意的神色,笑着说道,“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置喙,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我封印了起来,永生永世都只能被幽禁在我体内了,哈哈……”
得意的大笑了几声,燕水媚拿起一旁的锦缎,盖在了铜镜之上。
一切蓦然安静。
涂着大红丹蔻的纤纤素手缓缓在铜镜上滑过,轻柔无比,可看上去却那么的诡异而阴森。
镜中人在她盖上锦缎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铜镜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一般。
燕水媚低声喃喃自语,“你说你好好的为何要炼化我呢?不仅想要炼化我,居然还将我最重要的人炼制成
了傀儡,你这么狠毒居然还说我狠毒,你这么无知却还说我无知,真正是可笑,真正是可笑……”
燕水媚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角滑落了几滴晶莹。
连日的雪天之后,又一连出了好几日的太阳。
路上的积雪都被暖阳融化,温度也升高了不少。
寒冷的冬日很快就要过去,初春的气息已经慢慢沾染到了万物身上。
沈清墨坐在马车上,从河畔走过,她撩起车帘看到河畔的垂柳枝条上抽出了淡淡的绿芽,眼中浮起一丝笑意。
“礼渊,春日快要来了呢。”她转头看向车内的另外一人。
纪礼渊挺坐在马车上,手持着一卷书看得正入迷,突然听到沈清墨的声音便下意识的回道,“唔……是啊,快要来了。”
“柳条也抽芽了。”
“唔,是啊,抽芽了。”
“太阳也出来了。”
“嗯,出来了。”
他目光一直停在纸面上,可是隔了这么久,也不见他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扫动扫动,只是凝视着一点而已。
沈清墨起了促狭的心思,伸手在纪礼渊眼皮子底下挥了挥,又恶意的凑到他耳边提高了声音喊道,“纪礼渊,你想什么呐?”
叫他总是吓她,还总是说她心虚,她倒要他被吓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纪礼渊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笑意,然后装作惊讶似的猛地转过头。
因为两个人隔得极尽,沈清墨又是虚虚起身凑到纪礼渊耳边的,纪礼渊蓦然朝她看来,一张俊朗的容颜在她眼中倏地放大,近得她几乎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更要命的是……他,他们的唇居然擦到一起了!
天,这简直是一个让人惊恐的意外!
数万分之一的念头从沈清墨的脑海中闪过,她连忙想要坐回远处,可是腰间蓦地多了一双手,男人强而有力的臂膀不由分说的将她揽过,紧紧的圈在怀中。
“怎么,勾引了我就想跑?”深邃的眸光直视着她一双惊慌的眼睛,纪礼渊淡淡问道。
“不,不是。”有些紧张,沈清墨结巴起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吓吓你,这,呵呵……纯属意外,真的!”为了加强自己说话的真实性,沈清墨还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柔顺如水的发丝倾泻在纪礼渊的手臂间,像是一匹墨色锦缎华丽无双,冰凉丝滑的触感非常好,此刻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发尾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纪礼渊的手背上滑来滑去,让他感觉像是无数只蚂蚁从他的手背钻进了血管之中,慢慢的,慢慢的,顺着血管的脉络,通通都爬进了他的心里。
这不是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是说明他有些心痒难耐罢了。
冷冽的眸光泛上一丝暖色,纪礼渊冷峻的脸蓦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当然知道这是意外。”他凑到沈清墨耳畔轻轻说道,“但不管是意外,还是故意,你都惹到了我,而惹到我的人我永远都是双倍反击回去的。”
“那你想怎么样?”沈清墨紧张反问,一双盈盈漾漾的瞳孔中倒影着纪礼渊的身影。
“如你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