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没,咱们摄政王被人碰瓷了?”
“听说那女人在衣服里揣了个枕头,就这么当场甩给摄政王了?”
“那可不!这种女人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活了那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摄政王竟然被她给忽悠了,还和侯府小姐退了婚,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摄政王在大婚那天被女人耍了的消息,迅速成了京城最热议的八卦,从街头走到街尾,这种话简直能听一箩筐。
当然,人们在讨论八卦的时候还不忘关注一下故事的后续。
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有志一同地认为,敢用枕头耍摄政王的女人,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就在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被认定下场凄惨的夏九歌正坐在摄政王府的新房里,表情相当郁闷。
确切地说,这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新房,应该说是旧房才对,当初她嫁入摄政王府时,住的就是这间屋子,只是现在,它又重新被装饰一新了,让夏九歌怎么看怎么别扭。
装饰的这么喜庆,摆明了是为了沈鸾准备的,那现在她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儿?
咬了咬嘴唇,夏九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走过去拉开了门。
和之前的七八次尝试一样,她看到了两个坚定不移的后脑勺,对于她开门的动作,连回头看一眼的好奇心都没有,这两个侍卫就这么直挺挺地杵在门口,和窗口的那两个一模一样。
夏九歌已经懒得问他们了,反正得到的回答总是那一句:“王爷吩咐过,在他回来之前您不能离开。”
这个杀千刀的傅子恪,在她把枕头甩过去后,只是盯着那枕头看了半天,甚至还笑了。
然后,他就非常无良地把她给扛到了这里,然后连停都没停半秒就走了,据说是送傅琰回宫去了,直到现在,几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没有回来。
他人是没回来,但她也被困在这里走不了,就连青阳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傅子恪这厮故意给拐带走了。
就这么一间屋子外面,至少有十几个侍卫看守,夏九歌简直怀疑他们手拉手都能绕屋子两圈了。
说实在的,她还相当怀疑,傅子恪是不是在房顶上也安排了侍卫,不过,鉴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并不打算上房揭瓦来探个究竟。
正想重重地关上门,不远处的一抹烟气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烟气是从王府的西南角升起的,据她所知,那里并不是厨房,所以这烟气是……
“着火了!”一声惊叫划破了王府的寂静。
外面的侍卫迅速分了几人去准备水源,以免火头烧到这里,其余人则更加警惕地拔剑站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夏九歌皱眉质问其中为首的一个侍卫:“你们王爷到底去做什么了?”
那侍卫的目光牢牢投向起火的方向,沉声答道:“王妃请进屋暂避,等王爷回来后自然会对您解释清楚。”
听到这句话,夏九歌的脸色陡然一沉。
虽然这侍卫什么都没有透露,但他严峻的表情和语气已经说明了问题,傅子恪一定是在做很重要的事,很有可能是在打一场硬仗。
所以,他才会派了这么
多人看着她。
夏九歌握紧了拳头,对这个动不动就走极端的男人满心不爽。
wωω ▪тт kan ▪c o 他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不是想方设法地要气走她,就是要把她当成囚犯一样关在这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保护方式好不好?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门口的侍卫,琢磨着自己大概用几招能放倒他们。
当然,在动手之前,她悄悄摸了一下肚子,希望那小家伙能乖乖的不要乱动,等她做完正事再折腾。
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触碰一样,她才刚摸了一把,肚子里的小东西就不安分地动了动,不知道是在怂恿她出去冒一把险,还是在劝她留下来。
他这么一动弹,夏九歌不免犹豫了。
当初在忘川时,她曾撕心裂肺地想着,只要能留下这个孩子,让她做什么都愿意,现在如果她再贸贸然冲出去找傅子恪的话,是不是充分印证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道理?
正在犹豫的时候,之前被派去准备水的侍卫中,已经有一个折了回来。
刚才还好端端的侍卫,如今已周身浴血,显然是从一场恶战中杀出来的。
“王府遇袭,敌人很多,而且水井被做了手脚,越是浇水火势就越猛,很快就要烧过来了。”那人按住肩上伤口,一口气将情况汇报了个完整。
听他描述了严峻的形势,夏九歌瞬间就不纠结了。
敌人都挑衅到家门口来了,那还纠结个屁啊,她根本不用考虑出去还是不出去了,对方肯定会不遗余力地逼她出去,都火烧摄政王府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傅子恪留下的侍卫显然不这么想,为首那人急急转身:“王妃,请您先进地道暂避,属下去解决他们。”
夏九歌挑了挑眉毛:“地道能走多远?我怀疑,没等我走出去,就要被烤干了。”
她并不是危言耸听,不过这片刻的工夫,西南角的烟气已经越发浓烈,视线所及范围内几乎都被占据了。
普通的火,哪里能烧的这么旺盛?
而且,对方的攻势如此迅猛,连水井也能暗中做了手脚,本事可着实不小,恐怕不等她有机会钻进地道,敌人就会现身了吧。
她心念方动,门外就出现了一个纤细的影子。
看到有人出现,那些侍卫顿时紧张起来,十几把长剑齐齐对准了来人的方向,哪怕是在看到来人是女人之后,他们也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对于沈鸾的出现,夏九歌倒是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有种你特么终于来了还挺沉得住气的感觉。
夏九歌此刻脸上的面纱已经拿掉了,毕竟在屋子里憋了那么久,还戴着面纱的话,闷都要闷出痘痘来了,所以她现在是以真实容貌出现在人前的。
当然,沈鸾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讶异,显然之前就认出她来了。
“退下。”沈鸾沉声道,那群侍卫却没有丝毫反应,仍然持剑对着她。
见自己的话没有丝毫效果,沈鸾眉心微拢,语声更冷了几分:“放着正经主子的命令不听,反而去保护一个天生晦气的灾星,你们就是这样效忠大燕的?”
傅子恪这次留下的侍卫,在心直口快方面一看就知道是许成调教出来的,简直是如
出一辙的诚实:“属下只听从王爷的号令,沈姑娘请回。”
沈鸾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出威胁的话来,已经被夏九歌悠悠打断。
“从什么时候开始,区区一个侯爷的女儿也这么关心起国事来了,口口声声大燕大燕,听上去还真是让人……”夏九歌皱皱鼻子,“觉得有种熟悉的恶心。”
她抬起澄澈眼眸直视沈鸾的脸,语气转冷:“沈素樱,连自己的堂妹都下手,你还真是没什么底线。”
沈鸾……或者说是借用了沈鸾身体的沈素樱也跟着冷笑一声:“你还不算太傻。”
夏九歌冲她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和她说话了。
难不成沈素樱还以为自己演技很好,演沈鸾演的很像么?估计也就能蒙一蒙沈昌逸这样的蠢蛋了,眼前这女人除了外表之外,哪里和沈鸾像了?
从在喜堂上,她第一次开口说话时结巴了一下,夏九歌就起了疑心了。
沈鸾虽然是出身豪门贵族之女,但毕竟没什么头衔,而且从前的几次碰面中,她也完全没有自称本姑娘本小姐之类的习惯,但是在喜堂上,她一开口却是本王妃,而且在说出王妃这两个字之前,还着实地结巴了一下。
因为她习惯于说的根本就不是本王妃,而是本宫。
之后的事情就更明显了,她叫出傅子恪名字时的语气,那种正常人都不会有的执拗,最明显的就是她祭出短剑时,剑锋闪烁的幽蓝色光泽了。
每个人的灵力散发出的光泽都可能不同,而这纯正的幽蓝色灵力,她只在沈素樱那里见过,所以……这证据简直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对方就差拿个凿子在额头上凿上我是沈素樱这几个字了,要是再看不出来,只能说明智商有问题。
敢情沈素樱一直觉得她智商有问题?
嗯,那沈素樱的智商八成是有点问题了,总是把别人想的太傻,自己想的太聪明。
“有话说有屁放,想打架老娘也奉陪!”夏九歌捋了捋袖子,语速飞快且惜字如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沈素樱说。
说完后,她还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老娘带着娃儿和你打,二打一,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肚子里那小家伙十分理解母亲的心声,跟着运动了几下,似乎也在跃跃欲试地想打架。
沈素樱冷笑:“你信不信,我根本就不需要动手,你就会跪地求饶?”
夏九歌的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你特么别光嘴架了行么?”
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打都不打就求饶……呵呵,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
沈素樱冷笑的越发猖狂,将手里的一个布包丢在了地上。
布包被摔的散开来,露出了几样熟悉的东西,一朵金色的莲花,一支艳红的珊瑚笛子,还有……两根包裹在血污中的手指。
沈素樱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再不求饶的话,还会见到更多的手指,接下来就是手脚四肢,难道你想把他们两个一块块拼起来?”
说着,她已经高傲地扬起了下巴,似乎是在等着夏九歌跪地求饶。
夏九歌的目光在那两根手指上停留了一瞬,眼眸微眯。
沈素樱这意思……是拿人质来威胁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