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听简钰这样说,便没有勉强,当即拉着锦娘子对着两人施了一个礼,然后才在两人的下首坐下。
简钰知夜澜的性子,便也由得他去。
锦娘今日着了一身精致的锦衣,衬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明丽照人,一双剪水瞳里透着无尽的温柔,和往日有些区别。
兰晴萱看到这样的锦娘嘴角微勾,眼里的笑意浓了些,笑道:“你们如今已经成亲了,我心里好生开心,我此时有些明白你们之前为何总急我是否有孕之事。如今看到锦娘的样子,我也想要摧上一句,你们要多加努力,锦娘早些有孕。”
夜澜嘻嘻一笑道:“这事王妃不用太操心,我知锦娘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不能再拖了,而我也想早日做上父亲!”
简钰拍了拍夜澜的肩道:“有这觉悟,相当不错。”
兰晴萱和简钰对视了一眼,兰晴萱微笑道:“昨日里人多,有些乱,你又喝多了,所以我们没将送你们的新婚礼物给你们。”
夜澜笑道:“这事是王爷之前就允了我和锦娘的,不管王爷和妃送多重的礼,我和锦娘都会笑着受了。”
锦娘听他的话说得有些没大没小,当即拧了他一下,他轻笑一声道:“不要拧我,今日我们是真的不需要跟王爷和王妃客气。”
锦娘有些无语,兰晴萱抿唇笑道:“对啊,锦娘,你不需要跟我们客气的,再说你们才新婚,在这个时候,你们是最大的。”
她说完轻轻拍了一下手,倾诗拿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上面盖着了块红布,她将红布揭开后,上面放着的是一套蓝宝石的头面。
居中的那颗蓝宝石足有手指头那么大,一个看就价值不扉。
这一套头面锦娘认得,是之前简钰送给兰晴萱的,之前锦娘替兰晴萱收那套头面的时候,她因为极喜欢蓝宝石,所以当时在收的时候细细摸过,还多看了几眼,想来是她当时的细微动作引起兰晴萱的注意,所以兰晴萱才会将那套头面送给她。
锦娘还知道,这套头是宫里顶级的工匠花了很长时间精能打磨而成,上面的图案做得甚是讲究,精美绝伦,在这个世上,这样的头面只此一套。
锦娘有些吃惊地看着兰晴萱,兰晴萱浅笑道:“夜澜,替锦娘带上,看看好不好看。”
夜澜也是识货的,知这一套头面不说价值连城,那也是珍品里的珍品。
他看了锦娘一肯,锦娘急道:“王妃,这套头面实在是太珍贵了,我能要!”
兰晴萱淡淡一笑道:“上次南下的时候,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数次为我挺身而出,锦娘,上次若没有你,我必定不能平安找到王爷,在我的心里,你的地位无比重要。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情份,不是用这东西就能体现的,我将这一套头面送给你,只是觉得它很配你。”
锦娘轻声道:“王妃言重了,那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事情。”兰晴萱轻声道:“我知你的心思,你也当知我的心思,就不要再推迟了。”
锦娘的眼里有了一抹泪光,她觉得她真的是无比幸运这才会遇到兰晴萱这个主子。
兰晴萱又道:“你和夜澜成亲,我是发自内心的替你们开心。”
锦娘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夜澜轻声道:“多谢王妃。”
他说完取出那套头替锦娘戴上,锦娘极衬蓝色,这一套头面一戴上,整个人顿时华贵了不少。
“真好看。”夜澜由衷赞道。
锦娘的脸微微泛红,兰晴萱看到两人的样子微微一笑。
简钰在旁道:“晴萱已经送了东西了,现在轮到本王了。”
夜澜原本就觉得那一套头面已经很贵重了,简钰和兰晴萱送了这一套也就可以了,没料到简钰还有东西相送,他愣了一下道:“王爷还有东西送?”
“废话!”简钰白了他一眼道:“本王之前说过要送你一个大礼的,若是不给你,往后还不得落个话柄,天天被你说。”
“不敢。”夜澜笑道:“王妃送的东西已经很贵重了。”
他说的是心理话,主要是锦娘很喜欢,那一套头面里又有兰晴萱对锦娘的姐妹之情,在他看来已经够了。他那天在简钰那里虽然开玩笑说要个大红包,但是他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得到那套东西他已经相当知足了,觉得不能再让简钰夫妇为他们破费了。
简钰笑道:“那是晴萱送给锦娘的,现在是本王送给你的。”
他说完打了一记响指,吕萼儿从一旁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简钰将上面的红布揭开之后,下面放的是一叠银票并一些文书。
简钰先拿起银票递给夜澜道:“男子汉大丈夫,在家里要有地位除了自身的能力和夫妻和睦之外,还少不了银钱。这些银票不算太多,便是若只是简单过日子的话,这一生也差不多够用了。”
夜澜失笑道:“王爷,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实在。”
简钰的嘴角微勾道:“那是因为本王了解你。”
夜澜也不跟他客气,拿起银票塞到锦娘的手里道:“以后家里由你来管,所以银票也全给你。”
他如此坦荡的行为,倒让锦娘有些不好意思。
兰晴萱看到这光景轻笑一笑,发自内心觉得两人无比的般配,夜澜会是个相当不错的相公,锦娘嫁给夜澜也当真是有福气的。
简钰笑了笑,从托盘里又拿出一张纸递给夜澜道:“虽然你们决定婚后住在王府里,但是你们终究需要有自己的私产,这是一间三进三出的宅子,往后你们若是不想在王府里住了,就可以直接搬出去住。”
在京中一间三进三出的宅子值不少的银子。
夜澜愣了一下,在旁看热闹的战杀无比羡慕地道:“王爷,我也想要一间三进三出的宅子。”
“等你成亲之后,本王也送你一套。”简钰大方地道。
这些年来他立下不少的战功,皇帝赏了他不少的银子,再加上他之前曾数次大败敌军,从对方那里剿获了很多的金银珠宝,再加上他亲王的优俸碌,这些年来累积了巨大的财富。
再加上他这些年来也没有给哪个朝臣送礼,出项不多,进项却源源不断。
战杀当即欢喜地道:“真的吗?就算是为了王爷送的宅子,我也要早些成亲!”
他说完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倾诗道:“要不你嫁给我吧?”
倾诗原本就觉得他有时候有些呆,有些犯二,对他的印象算不得太好,她才听到战杀之前说要娶吕萼儿,此时又说要娶她,如此行径,实在太轻浮了!
她当即瞪了他一眼道:“滚一边去!不嫁!”
战杀扁了扁嘴道:“不嫁就不嫁,那么凶做什么。”
倾诗扭过头懒得理他。
众人看到这光景都笑了起来,夜澜笑道:“战杀,你若是这副样子的话,只怕这一辈子也娶不到媳妇。”
战杀闻言顿时满是沮丧。
简钰笑了笑后又从托盘里取出最后一样东西递到夜澜的面前道:“这封信是本王花了些心思才得到的,我相信这信里的内容会解开你的心结。原本想着以后再给你,但是细细一想,这东西对你来讲可能比钱财还要重要得多。”
夜澜的眼里有几分不解,简钰示意他将信拆开。
夜澜的眸光深了些,将信展开之后,一看到上面的字迹眼里就有了几分吃惊,原本淡定的神情也有了极大的变化,变得慎重起来。
他将信看完之后眼里已经有了泪光,锦娘看到这光景眼里有些吃惊,不知道那封信里到底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吃惊。
夜澜看完之后起身对着简钰行了一个大礼道:“这封信对我的确是太重要了,多谢王爷!王爷送我的新婚礼物当真是无比贵重!”
原来夜澜早年他的生母将他遗弃,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结,也因为这件事情他之前对于成亲这件事情潜意识里有属于他的恐惧,虽然他娶了锦娘,也一心想着好好待锦娘,但是那件事情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简钰的这封信里是他的生母亲笔写下的关于当年为什么遗弃他的原因,原来不是他的生母不爱他,而是当年有一得已经的苦衷,在他母亲的心里,也一直为那件事情后悔。
这件心事,有一次在他和简钰遇到强敌的时候,他以为他会死时,曾在简钰的面前提过一回,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起过,却没料到简钰竟已经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竟派人在找寻他的母亲。
这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是却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这一封信,对夜澜而言极为重要,胜过简钰送他的银票和宅子。
简钰笑了笑:“往后你再不用去想那件事情了,往后你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夜澜的眼里有了一抹泪光,简钰待他的这分情,他必将永生永世放在心里,在他的心里,简钰已不是主子,而是至亲的亲人。
锦娘看到夜澜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她虽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替夜澜开心。
夜澜看着简钰道:“王爷,固兰关有强敌入侵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王爷其实没有必要将那件事情推出去,我愿意替王爷出征。”
这是他的心理话。
因为他最清楚凤姬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清楚凤姬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知道若是这一战胜了,大秦的兵权将有大部分落在凤姬天的手里。
也是昨夜是他的新婚夜,所以没有人去打扰他,去跟他说固兰关的事情。
等他今日醒来之后,他才知固兰关出事,简钰又进了宫。
简钰淡淡一笑道:“这一次西莽来势汹汹,他们和凤姬天之间也不见得有多和,所以先让他们折腾一番再说。你和锦娘才刚刚成亲,眼下这亲的光景,我若是让你去固兰关,那也太过无情了些。所以这一次你就安心陪在锦娘的身边,然后多多努力,早日生个胖小子出来。”
夜澜听他说得轻松,只是他跟在简钰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这中间的种种,也就明白那件事情牵扯有多大,往后会有多么可怕的结果。
他轻声道:“可是,王爷……”
“没有什么可是。”简钰的嘴角微勾道:“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也需要明白一件事情,兵权这事看起来牵扯甚大,但是在这个世上,不是谁拿到了兵权就一定能生出事情来。”
夜澜闻言眼前一亮,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轻笑道:“听王爷的口气,似乎是早有所备?”
“没有。”简钰淡声道:“这一次的事情完全是临时起意。”
夜澜的眼里顿时又有了几分担心,简钰淡淡一笑道:“不过就算是临时起意,我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凤姬天虽然有些手段,但是细算起来,他只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当年他做的那些事情朝中虽然没有太多人敢明言,但是个知道的却不在少数,而军中的将士更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他大胜而归,结果却是未定的。”
夜澜听出了一些其中的门道,他的眸光微转后道:“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没其他的意思。”简钰笑道:“你一个新郎官,不想着你的新娘子,却在想着那些打仗的事情,这样杀不杀风景?”
夜澜看了锦娘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
锦娘轻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倒是极欣赏夜澜这样的行事。王爷和王妃若有什么事情吩咐的话,不管什么时候,不用顾虑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兰晴萱素知她是个知进退,难得稳重的一个人,此时闻言轻笑道:“眼下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难不成你以为我王爷还跟你和夜澜客气?”
她这般一问,几人倒都笑了起来。
夜澜此时却在想其他的事情,他对简钰是极了解的,知道他的这位王爷常能料敌千里之外,想事情更是难得的周全,这一次敢让凤姬天领兵打仗,那么必定已经将最坏的打算想好。
往后就算是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简钰必定也是有法子应对的。
夜澜这么一想,心里就顿时就安定了下来。
简钰和凤姬天在王府前大打出手的事情很快就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在外人看来,简钰是真真切切地被凤姬天打了,而且打得还很严重,因为很多人都看到凤姬天把简钰打得口吐鲜血,也有很多人看到王府的暗卫围杀凤姬天,更多的人看到兰晴萱因为凤姬天打伤了简钰,而和凤姬天断绝了父女关系。
原本对于这一次凤姬天去固兰关的事情,朝中的大臣们都要有自己的猜想,朝堂之上,看起来好像是简钰在皇帝的面前提议让凤姬天去固兰关的。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朝臣们细想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顿时就明白凤姬天和简钰只怕是不和的,而真正在皇帝面前提出让凤姬去固兰关的人似乎是简义。
如此一来,整个朝庭的格局又有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众大臣是都知道简钰和凤姬天早年是有很大的过结的,只是因为之前简钰娶了兰晴萱,所以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改进了不少,但是如今看来,这件事情似乎和他们想像的不太一样。
朝臣们在暗处都在议论,凤姬天似乎和简义走在了一起。
对于这两人走在一起的事情,不同的大臣们有不同的想法,但是不管他们有哪样的想法,凤姬天投靠了简义的事情了是极为明显的。
众人的心里对凤姬天一时间极为不屑,不管怎么说,简钰都算是凤姬天的女婿,可是此时,凤姬天却选择帮助其他的皇子,而不帮助简钰,这事很能体现凤姬天的性格。
在他们看来,凤姬天之所以选择帮助简义,不过是因为简钰的旧伤复发,身体差到极致,在皇帝的眼里,简钰病重了,自然也就不可能继承皇位。
众人又想起凤姬天在简钰和兰晴萱新婚之时,他和简钰走得极近的光景,一时间都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卑鄙无耻的小人。
为了利益,他可以舍弃自己的女儿女婿。
为了利益,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用尽心机,甚至还当街打伤简钰。
而做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凤姬天,心里同样是极度恼火的,他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
所以他此时站在皇帝的面前时,也不清楚皇帝会如何想这件事情。
到了此时,他已经隐隐明白他是走进了简钰为他设好的圈套里了。
只是就算他明白了,此时也没有用了,原因很简单,他是真的将简钰打伤了。
凤姬天的头微微低头,皇帝见他的面前不好,问道:“伤得可重?”
“回皇上的话,只是皮外伤。”凤姬天答道。
其实在昨夜他初听到固兰关失守的事情,他就觉得这是一个极好夺得兵权的机会,所以昨夜他听到皇帝让简钰的人上战场时,他的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他心里是盼着这事有些转机,却没有料到那个转机来得如此之快。
只是这个转机却偏偏又是以陷阱的形式落在他的面前,他是把握不是,不把握也不是,各种不甘心和纠结在心里纠缠。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王府的那些暗卫们也真是没大没小了,竟这样伤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简钰的岳丈,他也不拘着一点下面的暗卫。”
凤姬天听出皇帝这句责备的话里其实满是对他的试探,他轻声道:“这件事情不关王府暗卫的事情,是臣失手打伤了王爷,他们护主心切,这心情臣也能理解。再则这些伤也只是皮肉之伤,并不妨事,只需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如今身负重任,容不得一点闪失。”皇帝叹了口气道:“迟些朕会多派几个太医随军,让他们好生照顾你。”
凤姬天忙谢了恩,皇帝叹道:“也是这一次固兰关的事情紧急,否则的话,朕一定让你养好伤再去固兰关,你现在这副样子,让朕很是担心。”
“臣惶恐。”凤姬天忙跪在地上道:“是臣不好,让皇上担忧了。”
皇帝看到这样的凤姬天倒想起简钰的好来,简钰的性子比凤姬天要硬得多,每次出和征前,也会让皇帝更有安全感,更加放心。
眼前的凤姬天却是一副奴才的样子,这样的人皇帝都不知道他要如何打败西莽人。
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你在朕的面前也不用那么拘礼。”
凤姬天缓缓起身,皇帝又道:“你也是的,好端端地怎么就和洛王动解起手来呢?你明知道他正病着,也不知道让他一点。”
“臣该死。”凤姬天轻声道:“臣一时失手伤了洛王,还请皇上治罪。”
皇帝轻轻摇了一下头,又问道:“朕还听说你和洛王妃还在洛王府的门口大吵了一架?”
凤姬天轻声道:“臣和洛王妃有些误会,所以……”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又道:“是臣以前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所以到如今,她要如何怨我都是我咎由自取。”
皇帝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眸光幽深如海。
他淡声道:“你也的确是很不容易,不过她如今有孕在身,又亲眼看到你伤了洛王,她心里难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等这一次征战完毕之后,你回来再好好哄哄她,想来就能化解你们父女之间的心结了。”
凤姬天轻声道:“皇上说的是。”
皇帝看了他一眼,又问道:“这一次贤王力保你出征固兰关,所以朕才允了这件事情,你觉得贤王如何?”
凤姬天听他问得如此明白,心里也很烦,却还是耐着性子道:“贤王和洛王兄弟情深,知洛王身体不好,所以想让臣为洛王分担一些,这是贤王的一番好意。臣觉得贤王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他这话答得不可谓不小心,不可谓不用心。
凤姬天知道出了他打伤简钰的事情之后,不管他在皇帝帝的面前怎么解释,皇帝都会觉得他和简钰之间的关系极差,他已经站到简义这一边了。
这件事情既然木已成舟,那么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干脆将话说白。
皇帝听到他的话后微微点了一下头,却又淡声道:“贤王有贤王之名,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他这些年来的确行事很是妥当,也很合朕的心意。”
凤姬天暗暗松了一口气,轻声道:“皇上有贤王这样的皇子相助,往后想来会更轻松不少。”
皇帝笑了笑道:“可不是嘛,朕的这个五皇儿很是贴心,行事也甚和朕的心意,朕年纪也大了,有些时候也觉得精力不济,皇子们也都年长了,能替朕解忧了。”
凤姬天闻言心里一喜,自从皇帝废掉简仁之后,就一直没有过立太子的心思,这一大堆的皇子中,皇帝除了对简钰和简义有过好的脸色外,其他的都很少理会。
如今他听到皇帝的这句话,基本上可以认为皇帝起了立简义为储君的心思,而他和简义之间也是有合作的协议的,往后若是简义成为君主,那么他也会跟着受益。
他微笑道:“皇上如今春秋正盛,又哪里会有精力不济的时候。”
皇帝笑了笑,没有接话,只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凤姬天听到皇帝的这一声叹气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知道方才必定是皇帝为他挖的陷阱,所有的一切必定是皇帝的试探,而他答错了其中的某个问题。
皇帝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后淡笑道:“姬天,你是朕的老臣了,自朕登基后,你就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在朕的心里,对你是无比放心的,因为朕知道你是难得的妥贴之人。”
“谢皇上信任!”凤姬天忙道。
皇帝微微一笑道:“在这么多的大臣中间,朕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所以这一次固兰关之战,你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放心!”凤姬天朗声道:“臣必定竭尽全力杀敌,定将固兰关夺回来!”
皇帝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皇帝说完让太监倒了两杯酒过来,他似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以前你每次出征的时候,朕都会敬你一杯酒,今日也不例外!”
他说完拿起酒盏一饮而尽道:“朕祝你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凤姬天自然记得,以前每次出征之前,皇帝的确会赐他一杯酒,他知道此时的皇帝,也的确需要他去固兰关,所以在这个时候,皇帝是不会在酒里动手脚的。
对于皇帝的这些心思,凤姬天心里虽然是烦的,但是皇帝终究是皇帝,他就算是再烦也得忍着。
他不但忍住了,还一副极受恩宠的样子,拿起酒盏一饮而尽道:“皇上尽管放心!臣必不会让皇上失望!”
皇帝微微一笑,轻点了一下头,凤姬天行了一个大礼之后就走大步离开了。
凤姬天走后,皇帝的眼里渗出淡淡冰冷。
他之前就是因为对凤姬天不放心,所以才会培养简钰,让简钰从凤姬天的手里将兵权夺回来。
可是等到简钰的能力变强,手握重兵之后,皇帝又防着简钰,当时很长一段时间,皇帝都用凤姬天和简钰相互制约着,那样的情况让皇帝更加放心。
只是那样的放心只是相对的放心,皇帝总疑心两人会生出异心来,所以当初简钰要娶兰晴萱的时候,皇帝的心里是极度不安的。
他当时虽然答应了这桩婚事,却又借皇后的手给简钰和兰晴萱施了压,更介玉妃的手对凤姬天旁敲侧击,且当时也拧不过简钰的性子。
简钰和兰晴萱成亲之后,皇帝有一段时间一直睡不好,他怕两人联手生事,而后听说简钰和凤姬天两人并不和时,皇帝才算是又放心了一些。
今日皇帝听到简钰和凤姬天大打出手的事情,他心里最初是开心的,只是开心完之后,他又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身边再没有人能的制衡凤姬天了,如果凤姬天生出异心来的话,只怕后果难料。
在这一刻,皇帝又发自内心盼着简钰快些好起来。
因为皇帝的心里有那样的想法,所以他才会在凤姬天的面前露出立简义为诸的心思,一方面是为了试探凤姬天,另一方面也是让凤姬天安心。
而凤姬天的表现让他知道凤姬天的确是和他心里想的一样,他的心不但没有安定下来,反倒更生出了一分恼怒。
这分恼怒是针对简义的,在他看来,简义背着他和凤姬天走得如此之近实是不该。
这两人走得如此之近,也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
简义看似仁厚,只怕心里还毒得紧。
皇帝的心里有了这分想法后,自然对简义满是防备,只是这心思他却不能对人说。
疏影此时就在偏殿伺候,凤姬天来的时候,她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对这两人的行事手段和风格极度不屑,这两人除了装还是装,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
她发自内心觉得简钰和兰晴萱这一步走得相当不错,成功的把所有的问题全抛成了简义和凤姬天,两人彻底从这件事情里摘了出来。
只是一个皇帝,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如此不信任,又岂能指望他会相信外人?
她虽然不懂打战的事情,却觉得当一个多疑的皇帝遇到一个阴毒的将军,再遇到复杂难理清的政局,以及大秦如今已经算不得一点强盛的国力,这样的战,打起来只怕没有太多的赢面。
她发自内心觉得皇帝是个不折不后的昏君,能将朝局折腾成这样,却还自我感觉良好,这样的一个皇帝也当真是让人极度无语。
只是她也知道,这事就算是她明白了,其他的朝臣们都看明白了,却也不能在皇帝的面前说,因为这些事情说到底是皇帝的逆鳞。
话一旦说白,极可能惹怒皇帝,到时候反倒招来杀身之祸。
皇帝却已经在喊她:“疏影,过来,陪朕说说话。”
疏影现在相当讨厌和皇帝说话,却还是含笑走了出来,再温顺无比的替他倒了一盏茶。
皇帝轻声道:“今日洛王被凤姬天打伤的事情,朕总归需要表示一二,否则的话,只怕洛王府那边会对朕有意见,而凤姬天马上就要出征,朕现也也不能罚他,你觉得这件事情朕怎么处置比较妥当?”
疏影浅笑道:“皇上英明,洛王和洛王妃也是大气之人,想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皇上的气。”
“你是不了解朕的那个儿子。”皇帝轻叹道:“他平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其实性子倔到极致。”
疏影的眸光深了些,却浅笑道:“皇上若是觉得有必要的话,不如亲自去看看洛王?”
皇帝想了想后道:“这个提议是不错,只是朕平素事忙,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不如这样好了,你代朕去看看洛王吧,你和洛王妃相熟,如今洛王府又是洛王妃在主事,你们也能好好说说话。”
疏影知道此时皇帝不愿意去看简钰是因为皇帝自己的心情无比复杂,只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简钰。
她浅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身体重要,臣妾想这事臣妾一个人去怕也是不妥,不知能不能把贤妃姐姐一起叫上,让她陪着臣妾一起去,这样会不会更好一点?”
“贤妃前些日子还在朕的面前说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洛王了,她是洛王的母妃,有她陪着你去,朕也就更加放心。”皇帝也觉得疏影的这个提议不错,所以当即就同意了。
疏影浅浅一笑道:“谢皇上。”
当天下午,凤姬天包扎完伤口之后就准备出发,他出发前,简义来给他送行。
他看到简义后轻笑道:“多谢王爷相送!”
两人虽然有协议,很多事情也达成了共识,但是平素见面的时候,两人还是显得很是陌生,很是客气。
简义浅笑道:“侯爷客气,是父皇让我来送侯爷的!侯爷英勇无敌,这一次想来会重创造西莽,夺回固兰关!”
凤姬天听到他来是皇帝的意思后倒了一口气,他轻笑道:“借王爷吉言,我必定会全力迎敌。”
两人又说了好些场面话,左右不过是送别的那些套路。
如此说了好一会之后,一个副将过来道:“侯爷,可以出发了!”
凤姬天微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简义的神色知他还有话要单独对他说,于是便将左右全部摒退。
简义轻声道:“侯爷,这一次本王可就全靠你了,父皇已知我们走得近,你这一次若能旗开得胜,往后我也就能在朝堂中站稳脚了。”
凤姬天觉得简义还是把皇帝的心思想得太过简单了些,他略一迟疑还是轻声提了一个醒道:“王爷,皇恩难测,我固然需要努力,王爷也需要多加小心,洛王虽然病重,却依旧是一只猛虎,半点马虎不得。”
简义笑道:“侯爷不必担心,这些事情表我心里都有数,且我现在手里有一张对付简钰最厉害的牌,若让我寻到机会,我必能一次将简钰除去。”
凤姬天听他说得无比自信,心里有些好奇,只是时间紧迫,此时也不能细问,他轻声道:“我出发前见到皇上的时候,他露出了要立王爷为储的心思,王爷近段时间在京城,万不可操之过急,静侯我的佳音便是。”
简义听到他的这句话顿时喜上眉梢,他欢喜地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凤姬天轻声道:“这话是我亲耳听皇上说的,自然不会有假。”
简义顿时开心至极,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了敛不住了,他笑道:“那我就在京城等侯爷凯旋归来!”
凤姬天微一点头,然后向他行了个礼,这一跃上马背,带着一众兵士出发。
简义看着凤姬天离开的样子,眼里的和笑意浓了些,他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其实今日他见到皇帝时候,皇帝也隐约露出了这一层意思,这在他看来,那就是极好的。
他原本心里还有些不安,在听到凤姬天的话后,他的心里就彻底放了下来。
他此时心里甚至还有打算,若是兵权握在他的手里后,他定不会像简钰那样被动,被皇帝百般为难,百般压着。
他单手负在身后,眼里满是开心,他觉得,属于他的时代即将来临。
只要他重权再握,就再不用怕简钰,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夹着尾巴做人了。
他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大好。
他微微抬头,今日天上云彩甚重,此时秋风刮来,将天上的云彩刮得飞快的在他的眼前飞过。
他觉得,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笑看风云。
他的嘴角微扬,微微张唇,无声地道:“大秦,你总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我总有一天,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第二日疏影和贤妃带着一众的侍卫和宫女去了洛王府。
两人到达时,简钰躺在床上不动,贤妃看到简钰的样子直抹泪道:“凤姬天那个混帐,竟将你伤成这副样子。也是你如今旧疾复发,否则的话就算是十个凤姬天必定都不能伤你一根毫毛!”
贤妃虽然没有生过简钰,但是也是看着简钰长大的,对于这个早慧的儿子,她的心情其实一直都有些复杂。
只是如今看到简钰这副样子,那些复杂的情绪倾刻间已经化做浓郁的母爱。
兰晴萱见她是真的关心简钰,真的为简钰难过,心里也感到很是安慰,简钰的生母去得早,还有贤妃这样真心待他的,也是他的福气。
她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将简钰假病的事情告诉贤妃,只是她细细一想,就又将这个想法打消了。
简钰装病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多了反而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了,若是无意中透露出了什么消息的话,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于是她轻声劝道:“母妃不用担心,王爷虽然病重,但是暂时并无性命之忧。”
贤妃轻声道:“就算如此,我的心里也依旧极为难受,凤姬天那个小人,当真是太可恶了!”
兰晴萱没有接话,贤妃又道:“只是这件事情也让你受委屈了,你如今有孕在身,却还需要照顾钰儿,还有凤姬天,他终究担了你名义上的父亲的名头。”
兰晴萱淡声道:“我与凤姬天原本就没有太多的父女之情。”
贤妃看了她一眼,她轻笑道:“因为没有情份,所以也不觉得难过,之前总觉得他行事太过功利,心里虽然有些恼,却还得接受他是我父亲的事实,这一次断绝了父女之情,我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了,往后再不用去想这些事情了。”
贤妃见她的眉眼里虽然满是温柔,但是一双眼睛里却透着倔强。
“孩子,苦了你了。”贤妃柔声道。
兰晴萱淡淡一笑道:“照顾王爷我并不觉得苦,只要能守在他的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够了,眼下王爷无事一身轻,现在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我相信以我的医术,是能将王爷治好的。再过个一两年,王爷也许就能大好。”
贤妃听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担忧,只是她这副样子看在贤妃的眼里,终究还是觉得是兰晴萱在安慰她。
她轻轻抹了一把泪道:“我知你是个聪明又坚强的好孩子,往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差人到宫里找我。”
兰晴萱轻轻点了一下头,贤妃看了一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道:“你快要生了吧?”
“差不多还有半个多月的样子吧!”兰晴萱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小腹。
贤妃点了一下头,问道:“要不要我调几个可靠的人过来侍侯你?”
“不用麻烦母妃了。”兰晴萱轻声道:“我近来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如果没有太特别的状况,应该能应付的过来。”
“女人生孩子是头等大事,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半点马虎不得,王府里的这些人我知道他们都是极为合用的,但是还是要小心一些。”贤妃的眼里满是担心。
兰晴萱自然是知道在这个朝代女子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而她这一胎是又是双胞胎,自然也就更危险一些。
只是这种事情和她自己身体和胎位的关系比较大,只要没有人捣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她的身体一直算不得很好,这些日子她虽然尽力在调整,但是效果却并不算很好。
再加上她的孕期一直不是太太平,在初期的时候,还曾九死一生过。
她之前替自己把脉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只是这事她现在也不能对其他人说,说了只会让更多的人担心。
于是她轻笑道:“母妃放心,稳婆和太医都是长公主替我的找的,都是再稳妥不过的人,等快生的时候,长公主还会住到王府里来照顾我。”
贤妃轻声道:“有长公主在,那我就放心了。”
她说到这里有些愧疚地道:“我是你的母妃,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应该要守在你的身边,昨夜我到皇上那里探了一下口风,皇上似乎不是太愿意放我出宫来照顾你,好孩子,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情生我的气。”
兰晴萱之前就知道皇帝不太喜欢她,此时她听到贤妃的这句话时心里微凉,却轻笑道:“母妃这样说的话,就有些见外了,我有王府里的人照顾我,还有长公主照顾我,本已经是万全的,又哪里再让母妃来操这心?”
贤妃叹了口气道:“你父皇的心思,如今是越来越难琢磨了,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眼下只能对你说,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如今这整个洛王府全靠你了!”
她之前一直担心简钰出事,洛王府会乱成了一团,今日她过来的时候,见洛王府和往常一样井然有序,并无一分乱像,她的心里也要安定一些。
兰晴萱轻轻点了一下头,虽然她觉得贤王的话有些罗嗦,但是还是觉得温暖,因为关心,所以才会多说几句,因为关心,所以才会在乎。
疏影在旁道:“姐姐也不用太过担心,晴萱是个聪明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到她。”
贤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加心疼她。”
这是她的心里话,她一直都知道皇帝不喜欢简钰,所以做简钰的正妃会比其他皇子的正妃要辛苦得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兰晴萱去操心。
兰晴萱笑了笑,疏影也轻笑道:“姐姐也是个操心的命,我原本以为九皇子的婚事已经够让姐姐忙一回的,如今看来还是不够。”
贤妃轻笑道:“单儿的婚事不过是一些例行的事情,平素多想一下就能做好的,又哪里像钰儿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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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又有些难过:“我就这两个儿子,自然希望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如今我也算是想明白了,那些所谓的功名利碌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身体好好的,活得好好的,那就够了。”
兰晴萱喜欢贤妃的这番话,她轻声道:“母妃说的是。”
几人又商议了一下简钰的病情,贤妃又重复的问好几回兰晴生何时生孩子等一系列的事情,这般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简钰实在是装不住了,眼睛微微动了一下,贤妃欢喜地道:“钰儿,你醒呢?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简钰轻声道:“母妃怎么来呢?”
贤妃的眼睛当即就红了,简钰轻声道:“晴萱,我想和母妃说说话。”
兰晴萱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有些想笑,也是知道他的病情,否则的话,只怕就算是她也得被他给骗了。
她对疏影道:“娘娘,我们出去说话吧!”
疏影也有话对兰晴萱说,当即就点了一下头。
两人出去之后,疏影问兰晴萱:“当真是凤姬天伤的王爷?”
“自然是。”兰晴萱长叹一口气道:“难不成在这件事情上还能做假?”
“那倒不是。”疏影淡声道:“我只是觉得王爷在这个时候被凤姬天打伤实在是妙得紧,而凤姬天平素也不像是那么蠢的人,这一次做下了这样的蠢事,我有一点意外。”
兰晴萱扭头朝她看去,她眨了一下眼道:“我想皇上也会觉得有些意外,只是这事到了他那里,可能就又有其他的心思了。”
兰晴萱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问道:“哦?怎么说?”
疏影将昨日凤姬天和皇帝的对话大致告诉了兰晴萱,兰晴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淡声道:“看来皇上对凤姬天比对王爷还不放心。”
“可不是嘛!”疏影笑了笑道:“我听说皇上这一次还给凤姬天调配了好几个副将,那几个副将平素和凤姬天的关系并不好,有两个还是王爷一手提拔出来的。”
兰晴萱对于皇帝的做法实在是无法苟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像皇帝这样用个人却千方百计的防着,她觉得没有一人会对皇帝真的忠心,反而会让所有人累得不轻。
她轻声道:“王爷的人都是分得清轻重的,我相信他们会全力配合凤姬天夺回固兰关,守卫整个大秦的疆土,只是凤姬天只怕会信不过他们,这中间难保不会再生出变动来。”
“可不是嘛!”疏影轻笑道:“我这个完全不懂打仗的闺中女子都觉得这样不太妥当,皇上却完全没有察觉,这大秦的江山再被皇上这么玩上几次,怕是都会玩完。”
她的语气很是轻松,兰晴萱却不自觉地看了她一眼,她轻笑道:“不要这亲看着我,对我来讲,我已经体会过什么是亡国之痛了,有一回是经验,两回就习惯了。”
兰晴萱闻言有些无语,若亡国之事也算是经验的话,那是多么惨痛的经验,那种风雨飘摇和无依无靠的感觉,没有人会想感受第二遍。
疏影却又笑道:“但是你和王爷都是没有经验的,所以如果哪一天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话,你们只怕会极为难受。”
兰晴萱还是第一次见人把亡国这样的大事当做玩笑来开,顿时明白疏影是真的不在乎这件事情,所以才能如此轻松的应对这件事情。
她淡声道:“只要有王爷在,大秦就不会亡国。”
她的语气很是坚定,透着极为浓郁的信心,疏影不由得看了她一眼道:“其实我有些时候真的替你们感到不值!”
兰晴萱淡一笑,疏影也笑道:“不过我虽然有过一次亡国的经历,却也不想再体会一回,还是那句话,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全力助你们。大秦的江山和我没有太多的关系,但是我的儿子也是大秦的皇子,且在大秦,我还有你这个朋友。”
兰晴萱的眼里透出了暖意,疏影的眸子里也透出了暖意,她又道:“晴萱,我尝过一次失去至亲的痛,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亲人,有些时候如果实在是没有法子,那就用最狠的法子。”
兰晴萱知道她嘴里所谓的最狠的法子便逼宫,让皇帝将皇位让出来,由简钰来掌握大秦的江山。
她的眸光微敛,拉着疏影的手道:“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走到那一步。”
疏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和王爷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这前朝后宫那么多的阴谋划诡计和陷阱,而你们都没有迷失其中,还保持着初心,这原就是极为难得事情,我也盼着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
兰晴萱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只是眸子里有了几分无可奈何。
疏影又道:“近来宫里有不少关于废后的传言,看起来她似乎还想在这动乱的朝局中再搅上一搅,废后恨你们入骨,我怕她会再生出事情来,你们也要小心一些。”
兰晴萱之前听简钰说过废后的事情,知道她近来并不消停,疏影此时会这样提醒,必定是听到了一些什么事情。
她问道:“废后都有哪些动作?”
“现在看到她的动作都是在扮可怜,希望后宫里的妃嫔能同情她,帮她一把,只是这些年来她行事手段极为厉害,宫里吃了她亏的人不少,却很少有人受过她的恩,再加上后宫原本就是个极为冰冷的地方,简仁又被发配了出去,光凭她一个人只怕是生不出太大的浪澜来。”疏影答道。
兰晴萱轻声道:“就怕她熟知后宫众妃嫔的心思,然后对症下药,用一些手段引她们上当。我们如今都不便进宫,宫里的事情还需要你多加操心。”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疏影的嘴角微扬道:“当初她打入冷宫,我也是参与其中的,对我,她必定也是恨到极致的。”
兰晴萱眸光深了些道:“废后手段一向狠毒,你也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疏影淡声道:“所以我现在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用些手段将她弄死了拉倒,也省得后续生出一些麻烦来。”
兰晴萱看了疏影一眼,却见眼前的女子明丽无双,整个人娇柔秀丽,媚色无双,就算是在说着这件狠绝的事情,也依旧是那么的从容淡定。
她一直都知道疏影是有手段的,此时听疏影用那么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件事情,她的心里又是另一种感觉,她轻声道:“万事小心。”
疏影笑了笑道:“我知道。”
两人相对一笑,却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担心。
贤妃和简钰说完话出来,也不知简钰对贤妃说了什么,贤妃出来的时候眼睛红成一片。
兰晴萱迎上去问道:“母妃,怎么呢?”
“没事。”贤妃轻声道:“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心里有些难过。”
兰晴萱还未发问,贤妃又长叹一口气道:“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钰儿,晴萱,往后这洛王府就全靠你了。”
这话贤妃方才已经对兰晴萱说过一遍了,兰晴萱轻声点了一下头,还是宽慰了一句:“母妃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王爷的。”
贤妃见她虽然怀着身孕,但是整个人却还是很纤瘦,只是肚子那里长大了一点,看到她这副样子,贤妃又是一阵难受。
疏影看这光景,轻声道:“我们出宫已久,如今也该回去了。”
兰晴萱有孕在身,她们也不让兰晴萱相送,直接就离开了洛王府。
兰晴萱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暗暗发呆,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何滋味。
她静静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肩上道:“天凉了,小心着凉。”
此时秋风起,卷起地上的落叶,飞起又落下。
兰晴萱扭头一看,简钰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他的眸光平静,望着她的眸光满是温柔。
兰晴萱问道:“自你病后,好像父皇一次都没有到王府来看你吧?”
“是啊!”简钰答得淡定:“可能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好面对我,又或者是在他的心里,我这个儿子活着是个麻烦,死了会更好吧!”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没有一分的不甘和怒气。
兰晴萱长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他今日让疏影和母妃来看你,算是在安抚你吗?”
“应该是的。”简钰的眼睛眨了一下道:“他这是在告诉我,他心里还有我的,就算是这一次我没有上战场,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兰晴萱闻言失笑,简钰又道:“不过,我觉得他这样的行事还是太假了些。”
兰晴萱点头同意:“不管他是什么心思,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便好。”
简钰笑了笑,看着她的眸子里清是歉意道:“让我跟我受苦了。”
兰晴萱柔声道:“能陪在你的身边便是最大的幸福。”
简钰的眸光顿时满是浓浓的暖意,轻声道:“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兰晴萱的嘴角微勾,望着碧蓝的天空,却觉得四周风起云涌,一副大事将起的样子。
凤姬天离开京城之后,一切似乎就平静了下来,但是所有的平静都太过短暂,就在第二天,皇宫里就传出一件大事,那就是现在最得宠的丽贵妃毒杀的废后未遂,这事当即闹得满宫皆知,前朝和后宫一脉相连,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前朝也立即人尽皆知。
兰晴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昨日疏影才对她说想对废后下手,今日就出了这件事情,她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古怪。
依她对疏影的了解,疏影是极了妥贴的性子,做起事情来滴水不漏,断然不会留这么大的把柄给人,更不可能对废后下手却没有得手。
所以她几乎是一听到这件事情,便觉得这事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她之前还在想废后近来频频有大的动作到底是想做什么,她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合适的答案,此时一听到疏影出事,她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废后给后宫里所有的妃嫔写信示弱求救,说到底就是在众人的心里刷存在感,她自己应该是知道她当年的行事风格,注定了她在冷宫里不会有人会救她。
所以废后并没有指望任何人救她,而是告诉所有的人,她现在很无助,现在很脆弱,想要对她下手的可以出手了。
且废后来自关进冷宫之后,皇帝就再也没有看过她,已经证明她不可能会再得宠,再加上简仁的被废,废后也不可能再做回原来的皇后。
基于此种种,那些对皇后有仇恨的妃子,自然就会下手。
皇后之前曾让疏影小产,这是明面上的事情,所以疏影会在此时动作,在所有的人看来也都是合情合理的,毕竟现在以疏影的位置,想要弄死皇后实在是太容易了,只需一点小手段就好。
可是疏影却失手了,还被废后发现了。
兰晴萱冷冷一笑,废后的手段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将人心的把握也是极准的。
废后就算是废后,那也是曾经的皇后,若有人要谋害她的话那就是一件大事。
兰晴萱问传消息进来的暗卫:“丽贵妃毒杀废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被现的?”
“这事说来也巧。”暗卫答道:“今日玉妃和淑妃在冷宫附近散步,忽听得里面传来争执声,两人感到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见到丽贵妃的人正在往废后的嘴里灌药,当时废后拼命挣扎,废后唯一的宫女锦秀在拼命的拉扯,然后玉妃和淑妃过去制止了,于是这件事情就闹将起来。恰好今日良妃的父亲苏御史在后宫里的探望良妃,于是这件事情被被告到了御前。”
兰晴萱听到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觉得有些好笑:“丽贵妃要能废后下毒的话需要用那样的手段吗?有那么多悄无声息的手段她不用,偏用那样激烈的手段?”
喑卫躬身道:“这件事情就属下看来,那也是颇多破绽,但是这件事情已经闹大,所以皇上也会处置这件事情。”
兰晴萱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暗卫离开后兰晴萱叹道:“这一切都太巧了些,摆明是有人处心积虑设的局,疏影如今在皇宫里最得宠,看不习惯她的人极多。只是我也没有料到,废后处于那般境地了,竟还以能生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倒是我们以前小看她了。”
“你说得很多,这就是一个处心积虑设的局。”简钰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道:“只是这个局要破解却并不是一件易事,如今可以说是人证物证都有。”
兰晴萱轻轻按了一下太阳穴,轻声道:“疏影不能有事。”
“我知道。”简钰轻声道:“但是那是后宫里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插手。”
兰晴萱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她咬着牙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也许不仅仅是针对疏影的,很可能还是针对我们的。”
“有道理。”简钰微一沉思后道:“这一次下手的是玉妃和淑妃,这两人一个是崔氏的亲妹妹,另一个是简义的母妃,这一次凤姬天出征,父皇有诸多事情都需要依赖他,这对她们两人而言,那就是靠山,选在这个时候对疏影下手,时间点选得当真是好。”
兰晴萱有些担心地道:“眼下人证物证都在,皇上为了给凤姬天和简义一个交待,必定会重罚疏影。”
“这个结果是可以预料的。”简钰轻声道:“只是眼下父皇的心思只怕又和他们想的有些不同。”
“怎么说?”兰晴萱有些好奇地问道。
“父皇并不是傻子。”简钰淡声道国:“这些年来,后宫里的女人在他的面前玩的那些手段,他必定早就见识过了,这样的手段,他看一眼应该就能明白。”
“话虽如此,但是这一次牵扯到的人很多,且证据极为充分,就算是父后再宠疏影,也要以大局为重。”兰晴萱轻声道。
“他的确会以大局为重。”简钰缓缓地道:“但是父皇却会尽力保疏影,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看出来这是一个局,所以他会觉得凤姬天才一受命,简义就开始对付他的宠妃,这件事情是他不能容忍的。所以在这个时候若有人站出来为疏影说话,那么他必定是喜闻乐见的。”
兰晴萱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简钰又道:“只是这是后宫里的事情,你我都不便插手。”
兰晴萱的眸光微转道:“娘亲和母妃!”
简钰点头道:“没错,母妃是后宫里的人,替丽贵妃求情很正常,而姑姑做为长公主,丽贵妃如今的位置已经是后宫之首,她过问这件事情也再正常不过。”
兰晴萱的眼里先是一喜,继而担心道:“若只是做保的话,会不会显得力度太轻,然后玉妃和淑妃那边若是咬着不松口,只怕还是不行。”
简钰淡声道:“姑姑在父皇那里还是有些声望的,且楚府在朝中的威望也极高,此时站出来便代表着和简义撕破脸了,对父皇那种喜欢平衡各种局势的人而言,必定会将姑姑的位置捧得极高,所以父皇必定会在这中间选个折衷的法子来处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兰晴萱问道。
简钰轻笑道:“只不过因为是母妃和姑姑联手,她们俩人一个是我的母妃,一个是你的娘亲,依着父皇多疑的性子,肯定又得将这件事情往我们的身上安,所以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
兰晴萱轻声道:“左右父皇天天不是怀疑这个就是怀疑那个,多这一件事情不多,少这一件事情也不少,由得他去吧!”
简钰的眸光微微深了些道:“也是,反正不管怎么做,父皇他要怀疑人的时候,怎么做都挡不住他的怀疑。而这一次简义行事也的确是太性急了些,所以他这一次注定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兰晴萱听他说得笃定,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一般情况下,出了这样的事情,疏影的贵妃之位必定是保不住的,且疏影是昨日才来见她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依着皇帝的性子搞不好还得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这中间七曲八折的心思,她想一想都觉得头大,而皇帝对这件事情却乐此不疲。
她轻声道:“我如今只盼着这件事情不要连累疏影才好。”
简钰笑了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废了疏影的贵妃之位,贬成宫里最低等的妃子,但是你放心好了,不管疏影在宫里是什么份位,她都必定是最得宠的那个妃子。”
兰晴萱听到他这句话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正在此时,四周传来清脆的金铃声。
简钰的面色微变,兰晴萱问道:“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
“有人闯进王府了。”简钰淡声道:“已经和暗卫交上手了。”
兰晴萱是知道王府里暗卫们的本事,她嫁给简钰后,在去年的大年夜里遇过刺,然后在夜澜和锦娘的新婚夜里看到过一个黑影,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闯进来。
像这样大白天堂而皇之闯王府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片刻的光景,金铃声已经消失,很快夜澜过来道:“王爷,方才有人把这个东西送进来了。”
“人呢?”简钰问道。
夜澜答道:“那人似乎对王府极为熟悉,是从侧门守卫最脆弱的地方闯进来的,他进来之后就被暗哨发现了,当即就示了警。然后那人将这包东西留下之后就走了,我已经派暗卫去追了。”
他说到这里轻声道:“根据那人的行事,我觉得他进来是专门送东西来的。”
简钰微微点头,简钰看了一眼夜澜手里的那个盒子,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木盒,看不出一丝特别之处,他欲将盖子揭开。
夜澜拦着他道:“王爷,还是我来吧!”
他怕里面有机关,若是伤到简钰那就是他的失职。
简钰轻轻点了一下头,拉着兰晴萱往后退了一丈多的距离,那么小的盒子,一般都装不了大的机关,小机关的射程都不远,有这一丈多远的距离就够了。
兰晴萱对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也有些好奇,所以睁大眼睛看着夜澜将盒子放在地上,然后用长剑挑开。
盒子挑开后,里面并没有设任何机关,没有任何动静。
夜澜过去之后再用银针试了里面的东西,确定没有毒之后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里面放着一盒上的胭脂和一封信。
夜澜检查了一下胭脂盒,也确定里面没有信之后,这才将胭脂打开,那是一盒品质极高的胭脂,平素民间是没有的,只有后宫才有。
且后宫里寻常的妃嫔也不会有,只有高阶的妃嫔才可能拥有。
夜澜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太明白那人费那么大的周折送一盒胭脂进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简钰已经将那封信打开,里面只有一行字:“废后阴谋。”
简钰看到那行字眉毛微微一挑,他淡声道:“今日闯进王府的人是曲绾心。”
夜澜和兰晴萱同时愣了一下,简钰将那封信扬了扬道:“曲绾心的字。”
夜澜轻声道:“曲绾心费那么大的周折送一盒胭脂和四个字进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钰的眸光深了些,兰晴萱轻声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简钰的淡声道:“如何看这件事情首先得看看曲绾心的心里是如何在想这件事情。”
兰晴萱的眸光深了些,夜澜有些担心地道:“曲绾心素来诡计多端,这件事情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应该不是会是陷阱。”简钰缓缓地道:“以我对曲绾心的了解,她的心机虽然很深,但是却并不算是丧尽天良之辈,上次的事情她应该会有所醒悟。”
“我倒觉得曲绾心就是个丧尽天良的。”夜澜轻声道:“上次她险些就害到了王爷。”
简钰知夜澜对上次曲绾心设计害他们的事情耿耿于怀,而那件事情曲绾心也确实做得极为过份,夜澜此时有这样的怀疑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他淡声道:“她这一次若是想要害我们的话,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劲潜进王府里来,可以直接行动。”
“也有可能是她上次在我们的手里吃了大亏,所以这一次改变了法子。”夜澜小声道。
简钰点头道:“不错,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眼下我们要更加小心的来处理这件事情。将这事情展开来说,如果曲绾心要害我们,那么这两样东西将如何害到我们?”
他这么一问,夜澜和兰晴萱都愣了一下。
的确,这两件东西,曲绾心用这样的手段送进来,除了王府里的人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王府里的人简钰是有信心的,不可能再出同叛徒,他们对简钰是绝对的忠心,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外泄,从而也就阻断了这件事情的传播,若是没有了传播的途径,她就算是想害他们也无从害起。
兰晴萱轻声道:“若她是想帮我们的话,那么她又打算如何帮起?”
“这事暂时也没有眉目。”简钰轻声道:“眼下凭着那句话应该能确定是和这一次疏影毒害废后的事情有关,而这盒胭脂应该是中间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兰晴萱看了简钰一眼道:“说到这里,我倒又觉得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一次废后的事情也是曲绾心设计的,然后想这一次的事情达到某些目的。因为是她设计的事情,所以对于那边的事情她也就格外清楚,这盒胭脂也许就有了极大的用处。”
她这么一说,立即得到好简钰和夜澜的赞同。
其实此时简钰对曲绾心的心思也还有些吃不准,不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虽然盼着曲绾心能够醒悟,但是人心多变,就算那天的曲绾心看起来多么的后悔,后续难保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简钰的眸光深了些,又将那张纸摊开来看了好一会,而那一行字只是简单的一行字,不管他怎么看也看不出太多的端倪来。
而那一行字写得很是潦草,看起来像是匆忙间写成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问兰晴萱:“这盒胭脂有什么问题吗?”
兰晴萱细细地查看一番后道:“除了来源可以确定是宫里高阶妃嫔用的东西之外,其他的看不出什么来,胭脂已经用了一小部分,看得出来用的人很是小心,也很珍惜。这底下有细小的字,看起来有些像是日期,却不知是不是。”
兰晴萱再看了看后道:“里面并没有添加任何有毒的东西,所以这盒胭脂看不出太多的事情来。”
简钰的眸光深了些,拿起那盒胭脂仔细看了看后道:“的确看不出太多的所以然来,所以此时我们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兰晴萱轻轻点了一下头,她也不太明白曲绾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送一盒胭脂过来,不是她小气想要猜疑曲绾心什么,而是曲绾心实在是有太多让人怀疑的地方,所以此时她不得不防。
她轻声道:“眼下我们既然已经能确定这件事情和废后的事情有关系,好么眼下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梳理清楚,看看整个事情哪个环节会和胭脂挂勾。”
简钰笑了笑道:“算了,左右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想好了处理的法子,所以眼下其他的事情也都不重要了,你有孕在身,就不要为这件事情发愁了。”
兰晴萱轻轻点了一下头,将那盒胭脂拿在手上把玩了一番道:“若是实在是没有用处的,我就当做是捡了一盒胭脂,好替王爷省下一笔买胭脂的银子。”
简钰笑道:“本王虽然穷了点,但是买盒胭脂的银子还是有的。”
两人这般打趣,不过是为了放松彼此的心情。
正在此时,门房匆匆奔进来道:“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要请王妃进宫。”
“请我进宫?”兰晴萱也颇有些意外:“这个时候请我进宫,这是要将洛王府和丽贵妃谋害废后的案子绑在一起吗?”
简钰冷着声道:“父皇也真是胡闹,你有孕在身,即将临盆,却让你在此时进宫,实在是太过诡异。”
他对门房道:“你就说王妃身体不舒服,不能进宫。”
门房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兰晴萱大声道:“慢着。”
她看了一眼简钰道:“这件事情虽然四处都是阴谋的味道,也透着皇上的不讲理和猜疑,我此时若是不去的话,还不知道父皇的心里会怎么想,所以今日就算后宫里龙潭虎穴,我也要去这一趟。”
简钰的眼里满是担心,当即就要阻止,她却抢在他之前又道:“再则这一次是父皇派来的人,我若是不去,那也是间接抗旨。再则这一次疏影的事情我们也分析过了父皇的心思,我倒觉得我此时能进宫,也许还能帮到疏影。”
简钰的眉头皱成一团道:“你现在大着肚子哪里能到处走,我陪你一起进宫。”
“你不是才被告凤姬天打成重伤吗?”兰晴萱轻轻一笑道:“你重伤躺在床上不醒,此时若是陪我进宫的话,不觉得太过奇怪吗?”
简钰轻轻叹了一口气,兰晴萱宽慰道:“从王府进宫的距离也不算远,我去去就回,你不用太过担心。再则我会将萼儿和锦娘带上,只要不出太大的问题,我应该都能应付的过来。”
简钰近来装太久的病,很多事情都能用他病了来解释,可是此时他生病的事情也成了双刃剑。
他的眼里依旧还是不放心,扭头对夜澜道:“你也随王妃入宫,你熟悉宫里的布置,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你就调用宫里的暗线,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确保王妃的安全。”
夜澜答道:“王爷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必定会保王妃平安。”
简钰听到夜澜的这句话才算是微微安心了些。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到此时,他倒有些明白之前他进宫时兰晴萱为何会满脸担心的表情了,原来这种感觉竟是这样的。
兰晴萱看到他的样子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简钰点了一下头,扭头对战杀道:“你去一趟楚府,将这边的事情粗粗跟长公主说一声,请她无论如何也要进一趟宫。”
战杀点了一下头,直接从侧门出去请长公主去了。
兰晴萱看到简钰的样子轻轻一笑,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然后再用手捏了捏道:“简钰,你要相信我。”
简钰轻轻一笑,只是眼里的担心却还是无论如何也掩不去。
他知道原本以兰晴萱的身份,进宫是极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如今被皇帝折腾了那么几回后,他已经觉得每次进宫都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道:“晴萱,你说再过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就开始大好好不好?”
兰晴萱点了点头道:“嗯,好,你决定就好。”
简钰失笑,眼里多了一分宠溺。
兰晴萱缓缓走了出去,在花厅,皇帝身边得宠的太监正在那里侯着,见她过来后轻施了一个礼,她拿起一锭金子塞到那太监的手里问道:“敢问公公,父皇这一次诏我进宫有什么事情?”
太监并没推脱,他将银子收下后轻声道:“宫里出了些事情,皇上只是想请王妃去替丽贵妃做个证,证明她并无害废后的心思。”
兰晴萱面上露出惊讶道:“啊!这是怎么回事?”
太监将之前暗卫告诉兰晴萱的事情大致说一遍,然后轻声道:“这件事情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能看明白一些,皇上的心里自然是极明白的。丽贵妃虽然圣龙正浓,但是她毕竟没有母族,王妃于她有过救命之恩,在她的心里,王妃等同于她的母族。”
兰晴萱从太监的话里听出了太多的信息,皇帝明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在给疏影找靠山,但是细算起来,却又是将洛王府和疏影绑在一起,也就是从侧面的告诉简义,他不允许任何人动疏影。
她想到这里,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之后,心里反倒更加安心了。
她轻声道:“多谢公公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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