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美人

邪王的神医宠妃 安置美人

夜重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暗,他还真没见过欧阳舞如何回报他呢,只是他十分不喜与云殇说这种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了?”

夜重华稍稍停下笔,抬头看着云殇淡淡道:“那日你走后,舞儿说她最近又研制了新药,或许你有兴趣一试?”

云殇这回却是被一口水呛的厉害了,欧阳舞这个丫头虽然看着斯斯文文的,有时候研制出来的药可是毒的不得了,夜重华说一不二,他才不想成为药人呢。想到这里,他忙站起了身:“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过是一晃,云殇已经窜到门口,然后消失不见。夜重华无奈一笑,继续忙于公务,最近南部发生了旱灾,并不太平,他又一大堆的要处理,有时候忙起来,一天一夜都见不到欧阳舞,只能在欧阳舞睡着之后才有空来看看她。

欧阳舞倒从来不是个会寂寞,会空虚的人,她有的是办法让自己娱乐,宁王很大,特别是园中有个乘凉遮阴的凉亭,她搬了张贵妃椅,从书房里拿了几本有关这个大陆的书籍慢慢的翻看。正看的津津有味,便听见脑海里出现小麒麟埋怨的声音:“主人,不要看这些无聊的书啦,来陪我玩嘛!”欧阳舞才不理他,任由他撒娇打滚,只专注着手中的书籍。小麒麟却不依不饶:“主人~主人~主人!主人!”欧阳舞终于是逼得烦躁了,放下书籍,默念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本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麒麟见欧阳舞终于理它了,便一下子蹦跶起来,伸出爪子,兴奋道:“我们玩石头剪刀布!”

说着把它拿个爪子稍稍伸缩了下。欧阳舞淡淡的瞥了眼小麒麟的爪子,道:“你告诉我,你的石头、剪刀、布有什么区别?”小麒麟将自己的爪子放到眼前,逐个试了试,石头……爪子,剪刀……爪子,布……爪子……小麒麟看着自己的爪子很是沮丧,耷拉着脑袋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小帐篷里面去了。欧阳舞看着小麒麟的模样,不由对着它的背影道:“小麒麟,我跟你玩,不管如何我都是赢的。”

“主人你讨厌死了!”小麒麟遥遥地朝着欧阳舞喊了一声,就快速地摇摆跑回去了。

欧阳舞的心情一时大好,原来欺负小麒麟也是这么好玩的事。欧阳舞的唇角还轻扬起,突然便觉身后有人将自己轻轻的环在了怀中:“什么这么好笑呢?”欧阳舞微微抬头,便见夜重华正低头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睛似是一团漩涡,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被吸附进去。夜重华看着欧阳舞难得的略显呆滞的神情,觉得很是好笑,便不由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欧阳舞的脸庞,只觉光滑细腻,又仔细看了看欧阳舞,满意的点了点头。欧阳舞被夜重华的动作弄的一头雾水,稍稍往后仰了仰头,不明所以道:“你干什么呢这是?”夜重华走到欧阳舞的身前,笑道:“近两日舞儿似乎看起来更美了,想必血燕的功效不错,不过还是太瘦了些。”

欧阳舞鄙视的看了看夜重华,傲声道:“什么血燕?本小姐天生丽质与血燕有何相干?”

夜重华闻言本来满是笑意的脸瞬时有些阴沉,看着欧阳舞道:“你近日没有服过血燕?”欧阳舞一脸茫然:“不知道啊,不过木耳莲子羹倒是吃了好几次。”

欧阳舞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夜重华阴沉着脸转身走了出去,步伐又急又重。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背影,细细沉思,心中已经有了结果,想必是夜重华指人给给她送的血燕被偷食了呢。

厨房的一角,一个砂锅上正袅袅的冒着热气,一个丫鬟正蹲在锅前仔细的看着火候,不时的掀开锅盖看看是否已经好了。大学是过了半个时辰,锅中的燕窝已经炖好,她便将炉中的火熄灭,将砂锅端下放于一旁,取过一碗,从中舀了一碗。

她抬头见门开着,便放下手中的碗,迅速的走至门前,朝门外看了看,回身将门关上。丫鬟端起刚刚搁下的碗,取了汤勺,舀了一口慢慢的放至口中,微一咀嚼,眯起眼样子很是享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放下碗勺,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看了看,脸上很是满意,看完便将镜子收回怀中,端起碗勺继续吞食。正吃的起劲,便听一声音问道:“味道如何?”丫鬟被这声音一惊,手中的碗勺一个不稳嘭的掉落在地,惊诧的抬头便见门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开,门便正站在一个人,脸藏在阴影中,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冽。丫鬟看着眼前的人,刚刚的那一声已是明白眼前何人,惊慌之下立刻下跪,喊道:“王爷!”夜重华看着地上散落的血燕,唇边愈是阴冷,低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从旁出来一黑衣劲装男子,立在一侧。夜重华看着丫鬟,道:“不是想吃吗?去,喂她吃干净。”黑衣男子闻言一个闪身便到了丫鬟跟前,抓起她的头发便直直的将她往地上按,地上碎裂的瓷片片片或扎进了她的手中,身上,或划过脸庞,脸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夜重华身着一身黑衣站在她的面前,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没有想到我宁王府里居然也有这等手脚不干净之人,还私自服用王妃的血燕。”

“拉出去重打一百大板!”一百大板,宁王府里的一百大板何其严厉,估计还没有打满一百大板,命就归西了呢。

丫头的脸色铁青,因为恐慌,她浑身都剧烈的发着抖,她顾不上自己脸上手上的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夜重华冷声道:“拉下去!”

“饶命啊王爷,饶命啊王爷,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命我这么做的!”

夜重华凤眸一眯,似是越发恼怒道:“休得胡说!皇后娘娘怎会管到我宁王府的事!”

“是真的,是真的!”丫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像是在保证什么,“皇后娘娘让奴婢在血燕里下药……”

“然后呢?”

“然后奴婢、奴婢也偷偷地尝了口血燕,觉得好吃……就吃光了,奴婢,奴婢救了王妃一命啊,求王爷饶恕了奴婢吧。”

“真是个满口谎言的丫鬟,居然随意编排皇后!”夜重华看着地上狼狈的丫鬟,皇后居然想要对舞儿下药,还敢收买他府里的丫鬟,他凉凉一笑,眼中有说不出的阴柔邪魅:“叫古老大来,告诉他,燕窝是什么形状的,就把她给我弄成什么形状。让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去看着。”

古老大!

先前是屠牛出身,片肉的刀工一流,是行刑的一把好手,他行刑的时候动作优雅而专注,可被行刑的人却能被逼到最绝望的地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片一片被削下来。

丫鬟自然也是知道古老大的,一听到这个名字,双唇灰白,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弹,然后终于忍不住了,便晕了过去。

这件事并没有传到欧阳舞的耳中,只是欧阳舞最近发现府里的下人看着她的眼神很是畏惧,她不由好奇,看了竹绿一眼,却见她欲言又止。

竹绿用牙签给欧阳舞插了一块黄桃,欧阳舞接过来慢慢品尝着,果香溢满了整个空腔,她道:“竹绿,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竹绿见欧阳舞主动询问,犹豫了下,便道:“王妃,前些日子府里的一个丫鬟因为偷吃了您的燕窝,还栽赃是皇后娘娘指使的,王爷一怒,就让古老大出手把她给削成丝了。

王爷还让我们所有的人在底下看着,所以现在大家都很害怕做错事惹怒了王妃。”

竹绿说着便打了个冷颤,似是有些后怕不已。欧阳舞闻言,淡淡出声:“古老大?”竹绿迅速的解释道:“古老大是王爷请来府里专门用来处罚一些做错事的人的。”“哦。”欧阳舞淡淡点头,不过她能想到的是,一个丫鬟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定是有人指使,而指使的这个人,是皇后她可一点都不好奇。

不过她的一个探子就这样被夜重华干掉了,她铁定是不会甘心的呢。果不其然,很快地皇后就来请她了。竹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见欧阳舞便急急道:“王妃,宫里来了懿旨,要您马上去宫里一趟呢!”“哦?”她的唇瓣微微勾起:“那便备轿吧。”

皇后的宫殿。

皇后的美目里爆出慑人的厉光,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几乎是撕裂了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容,那镶着宝石的护甲卡擦卡擦地划在桌上,这个蠢货,临死前还要拉上自己!现在倒好,给了夜重华借口把她片成丝,好,很好!这样残忍的手法,可不就是做给自己看的。

皇后啪地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扔到桌上,气愤之极:“恶毒至极!”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下人禀报:“娘娘,二王妃到了。”

皇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这抹阴霾很快便消失无踪,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皇后示意一旁的丫鬟退下,冷声道:“让她进来。”欧阳舞缓缓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皇后正坐在前面拿着茶杯自顾自的喝茶。欧阳舞唇边勾起轻浅的弧度,缓缓上前,微一躬身,轻启唇角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掀开杯盖,轻轻的对着茶杯吹了一口气,对着杯边抿了一口,才慢慢的将茶杯放于桌上,将手微微抬起,边打量着涂了豆蔻的指甲,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这女人啊,嫁了人之后,就应该贤惠持家,相夫教子,若是惹得家里鸡犬不宁,你说这样的女人该如何自处呢?”

欧阳舞闻言脸上并无一丝动容,她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看着皇后缓缓道:“舞儿年纪尚浅,刚刚嫁作新妇,并不知晓。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高见?”

皇后心头努力压抑着的那股恼怒油然而生,她今日招了欧阳舞进宫就是为了震慑她,打压她。可如今欧阳舞神色淡然,并无半点的恐惧,皇后的眼中不由带起杀意,这样的女人她不好控制,甚至会不停地给自己惹麻烦。

皇后冷笑道:“做女人的要本分,克己守礼,别为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便尽出些狠戾毒辣的手段,如此蛇蝎心肠实在让人寒心呢。”

欧阳舞知道皇后是在敲打自己,并不做声,欧阳舞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脑海里的小麒麟嘿嘿地笑:“主人,这个老太婆好讨厌啊,好多话哦!”

欧阳舞用意念道:“我也这么觉得,讨厌死了!”

欧阳舞已经做好了继续被精神虐待的准备,此时听到门外有人禀报:“娘娘,四皇妃求见。”

皇后一听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对外道:“宣。”

不一会儿,身着浅黄色长衫的李芸菲便从外面缓步而来,她摇曳生姿,连裙摆都没有飘起一点。李芸菲一进来看到欧阳舞立在皇后的跟前,唇边勾了抹讥讽的笑意。不过李芸菲对欧阳舞恨极,并不理会她,只做是没看见,在皇后面前福,上前对着皇后轻轻柔柔的道:“见过母后。”皇后马上伸手将李芸菲扶起,温柔地笑道:“芸菲今日怎的想起要来看母后了?”李芸菲就着皇后的手缓缓的站起,仿佛在撒娇般:“芸菲想母后了嘛。”

“非熙呢?”

“本来要和非熙一起过来的,不过非熙忙着帮皇上处理政务呢。”皇后听罢满脸笑意,想着自己的儿子,眼角带了些得意。她轻抚李芸菲的手,说道:“难为你了,新婚燕尔也不能让非熙多陪陪你。”

“母后怎么这样说?非熙心系国家大事,怎么能一直纠结在儿女情长之上?他能够抽空陪陪芸菲,吃些芸菲做得点心,芸菲就心满意足了。”李芸菲乖乖巧巧地说着,眉眼带笑,她很懂得如何讨皇后的欢心。

果然皇后的脸上都是喜色,握着芸菲的手连连点头:“芸菲真是贴心,非熙能娶到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说着看了一眼欧阳舞,脸色稍稍阴冷,继续道:“这女人啊,就应该像芸菲这样,大方得体,温柔稳重,而且最重要的是会持家,会体贴丈夫。而不是一味地挑拨离间,打啊杀啊的……”

李芸菲听着皇后的夸赞,脸上很是羞涩,道:“谢谢母后夸奖。”

说完便抬头望向一边一直站立着的欧阳舞,神色很是得意。

欧阳舞听着皇后和李芸菲这一唱一和,心里自是明白,看着皇后鄙睨的眼神,李芸菲得意的神色,只作不知,脸上淡定无波。

皇后拉着李芸菲转身入座,看着两人似是思索了好一会儿,道:“正好今日你二人都在,前些日子从东边进贡了一些美人,几位皇子身边都没几个贴心的人,现在就由我做主,给各位皇子带回去两位吧。”

欧阳舞眼眸一冷,先不说皇后之前派个丫鬟在她身边,现在甚至管起她的家务事儿来了。她朝着皇后福了福身闻:“谢谢皇后的美意,不过这事要重华做主才行。”

皇后微微皱眉,声音越发冷厉尖锐:“敢情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话都白说了?女人要为男人着想,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女人切不可做妒妇。这女人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男人怎能为了这些事烦心。况且,每位皇子府上都有,他又有什么不同意的?”

李芸菲闻言,脸色微微一白,她与夜非熙成亲已有几日,夜非熙总冷言冷语地嘲讽她心里有了别人,两人的感情并不是很好。若现在又有女人入住王府,指不定他们的之间的裂缝要如何修补,她想要拒绝,可抬头对上皇后希翼的神色,那些拒绝的话终是不敢说出口。

她咬了咬牙,对着皇后一躬身,道:“芸菲替非熙谢谢母后。”

皇后的唇角勾起,毫无瑕疵的妆容上带了浓浓的笑意,她点了点头:“这才是贤惠妻子的典范。”

东边进贡的这些美女令皇后很头疼,她生怕这些女人抢夺了皇上的疼爱,可如今这个难题可是迎刃而解了。不管欧阳舞今日肯也不肯,这些美人是一定要送到她手里的,欧阳舞要是不肯,她就把各个名头压在她的身上。

皇后眼波淡淡:“二王妃,现在觉得如何?”

欧阳舞低头,掩去唇角的一丝讽刺,声音淡漠:“既然是皇后赐予,舞儿带回去便是。”

只是带回去会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皇后看着这样的欧阳舞,脸上露出得胜般的神色。

自欧阳舞来到西陵国,风波不断,搅得她都没空伸出手来对付夜重华,之前的探子被削成丝了,现在她就送两个美人进去。

欧阳舞一直在皇后宫用过晚膳才离开,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受不了了。她想皇后一定是常年不受宠,过于寂寞了,见着个人就念个不停。欧阳舞吃了晚膳终于得到皇后的口令可以离去了,她的耳朵才备受清静。她想着这三月之约一结束,她一定要跑路,别的不说,再见皇后几次,耳朵都要长出茧子了。

竹绿在宫门外焦急的等着,一直探听着,只怕欧阳舞出了什么意外,她要马上找夜重华来营救。直至午时,日头正晒这,她才终于看到欧阳舞从里面走出,身后跟着两个衣炔飘飘的女子,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是上等的美人。美人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一个穿着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罗衣裙,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另外一个身着一袭紫罗兰长裙,裙子上绣着白梅,身姿若柳,带着娇怯之色。

竹绿看着两名美人跟在欧阳舞身后款款而来,不由地有几分疑惑,便用力地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看见竹绿,只是随意一笑:“走吧。”

竹绿闻言便抬手示意不远处的轿子走近,欧阳舞却在此时出声道:“不必了,本宫突然想散散步,不如一起吧。”

欧阳舞转身看了身后两位美人:“两位妹妹不介意吧?”

两位美人面面相觑,神色惶恐:“民女不敢!”

竹绿抬头看了看毒辣辣的日子,虽是疑惑却也吩咐轿子先行回去,她怕欧阳舞晒伤,忙从拿了扇子挡在欧阳舞的上方,替她挡了日头。

欧阳舞往前走去,身后的两位美人神情却很是错愕,但见欧阳舞已然走远,便也只能无奈跟上。

皇宫离宁王府的路程并不是太远,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就到了。可欧阳舞故意绕了远路,愣是过了一个半时辰都还没有到。欧阳舞是有武功的,步伐矫捷如飞,可两位美人往日里只不过弹弹琴跳跳舞,脚十分娇嫩,从未走过这样远的路,欧阳舞走得快,她们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欧阳舞,走了好些时间,脚都磨破了,疼得紧,脸上也都是汗水,脸色不由地有些苍白。

竹绿有些气喘跟走欧阳舞身旁,看着欧阳舞一脸的神清气爽低声道:“王妃,您是故意的吧?”

“哦?”欧阳舞似笑非喜地看了一眼竹绿。

竹绿嘿嘿笑道:“王妃,其实她们两人现在发髻凌乱,妆容模糊,要不我们回府吧?”

“是因为你走不动了吧?”

“唔,奴婢不敢。要不我们再绕更远的路吧?”

“不必了,回去吧。”欧阳舞脸带笑意地回了府。再回头,便见两位美人,正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神色很是狼狈。

竹绿看着两位美人哪儿还有先前看到的那般风姿?嗯,王妃啊,可真是厉害!

欧阳舞走了些路,倒也口渴了。见到远处石桌上摆放着壶茶水,便走过去替自己斟了一杯。再抬起头来,便不期然地对上夜重华那双湛亮得眼睛,他似是也刚回来,身上的暗黑色的朝服还没有脱下来,更显得整个人狂傲不羁,不过他对上她的眼睛之后,唇边勾起了轻浅的弧度。

欧阳舞见到他之后,便莫名地有些生气,这种生气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放下杯子,扭头就走,夜重华一脸莫名其妙,他本想与她好好说会儿话,她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夜重华可不是让人无视的,他伸手拦住了欧阳舞,顺势把便把她带入怀中,笑道:“这是谁惹舞儿生气了?”欧阳舞想着院子里还有好些人在,他这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她用力把他推开,故意露出灿烂的笑容,对夜重华道:“喏,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你的美人,让你好好珍惜。”

两位美人见自己即将要伺候的宁王站在眼前,比想象中更加的俊朗,特别是刚刚唇角勾起的那丝邪笑更是醉人心扉。她们先前是穷人家的女儿,凭着姿色才被献给皇室,如今看到宁王殿下如此英俊,整颗心都陷入了甜蜜之中。她们迅速的整了整衣裳,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有些娇羞的看着夜重华,柔媚的喊了声:“王爷。”

“民女花巧。”

“民女潇潇,见过王爷。”声音甜美之极,又带了几分娇笑。夜重华这才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名陌生的女子,他明明还在笑,可眼珠子淡漠无比。紧接着一层比冰霜更冷的神色爬上他的脸颊,一张如玉的脸庞显得张狂而阴戾。他这个样子是极恐怖的,两名美人一时也僵住了,面部显得扭曲而可笑。夜重华唇角略弯,冷笑道:“倒真是两位美人,我们府里也正好缺两名美人呢。”

欧阳舞的脚步一顿,一股酸涩的味道弥漫着整颗心脏。

两位美人在听到夜重华的评价时脸上现出欣喜,却不想夜重华漫不经心道:“我们宁王府的护卫忠心耿耿,倒是至今还未娶妻,嗯,本王倒觉得你们极为合适。”

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两位美人听到夜重华的话后,脸色霎时变得灰白,穿着紫罗兰衣裙的女子当下抓住欧阳舞的裙摆:“王妃,皇后娘娘是让我们来伺候王爷的。我们不求名分,只求……”

欧阳舞心中暗道,想要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说话的方式果然都是一个套路的,她还没有说话便听到夜重华道:“怎么?敢至于本王的决定?是觉得嫁给本王的护卫委屈你们了?”

“若是不愿意,本王便送你们去庄子里去。”

两位美人从没听过庄子是在哪儿,可听到夜重华这等阴森可怖的语气,也不敢再造次,咬牙道:“民女自然是愿意的。”

“哦?自然愿意便起来吧。”夜重华派人招了门口的两位护卫来,当场替他们赐了婚,门口的两位护卫听到夜重华的话,仿佛是不可置信般,他们是一对双生子,因为相貌丑陋,至今尚未娶妻,此刻他们脸上充满了惊喜,齐齐跪下,朗声道:“谢王爷!”

声音洪亮,训练有素。

两位美人若是来之前心里还存了几分希望,此时却是已经绝望了,她们软了双腿坐在地上,神色呆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欧阳舞慢慢走着,身后夜重华的话她刚刚已然听到,心里莫名的舒坦了几分。夜重华交代完两名美人,追至身侧,仿佛是不经意地说道:“舞儿,今日有没有觉得有股味道极酸?”

欧阳舞哼了一声,看向别处:“没有,想必是王爷的鼻子突然出现问题了。”

夜重华低低地笑了起来,半环住她的身体:“怎么?舞儿还不满意本王的决定?”

欧阳舞打趣道:“做宁王府的护卫还真是幸福,有如此美人相伴如斯。”

夜重华笑的愈加厉害,半晌道:“确是,父皇皇后隔三差五地赏赐美人,恰好本王这府中的护卫都未婚配,这不正好?”

欧阳舞转过身来,亦是笑道:“怪不得府中的护卫对你是这么的衷心呢!”

夜重华只能看着欧阳舞无奈地笑,陪着欧阳舞缓缓的走在小路上。

“哎,若是到时候连府里的护卫都婚配完毕,你又如何处理这些美人?”

“这样好不好?本王专门建一个群芳阁,把她们都关起来?”

“然后好好享用么?”

夜重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对面地着看着欧阳舞,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望着她的眼睛:“舞儿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本王现在只想享用你一个,你愿意不愿意?”

欧阳舞一脸无语,享用,享用你妹啊!她的脸色慢慢地红起来,想要后退,夜重华却不许,双手像是铁钳一般箍住她的腰,令她紧紧地贴向自己。

欧阳舞动了动,低声地叹了一口气,你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该有多好。

皇后本以为这两个美人会在宁王府闹出风波,可什么都没有,仿佛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就在此时,李恭却进宫了:“皇后娘娘!”

“怎么了?恭儿?”皇后往日里很喜欢这个侄子,对他也和颜悦色,声音不疾不徐。

李恭本来找皇后是为了替李芸菲讨回公道,之前皇后娘娘赏赐了夜非熙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在府邸掀风鼓浪,令李芸菲这个正牌皇妃受了好些委屈,现在被气得回到娘家去了。他本想让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可一想,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为了让欧阳舞吃闷亏。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欧阳舞惹得祸!

他的眉头蹙起:“皇后娘娘,芸菲这几日身体不适,没办法来与皇后娘娘请安。”

“哎,芸菲这个孩子身体不适,我等会儿派太医去瞧瞧她。”

李恭咬牙:“都是被欧阳舞气的!”

“哦?”

“恭儿这里正有一计,必能让欧阳舞声名扫地!”

皇后看到李恭坚定的模样,眼睛顿时一亮!

欧阳舞收到了李家的请帖,李显耀五十大寿,要宴请宾客。欧阳舞看了一眼帖子,随意地扔到一旁,宴会什么的,可是最讨厌了呢。

夜重华正好忙完过来,就见到欧阳舞懒懒地靠在美人榻上,旁边是一封烫金的请帖,他瞥了一眼,笑道:“怎么,不想去?”

“不想去。”欧阳舞实话实说,“麻烦。”

夜重华无所谓道:“不想去那便不去吧。”

欧阳舞懒懒地掀开眼皮:“哪儿能说不去就不去啊,皇后娘娘都亲自到场呢,若是我不去不是不给皇后脸么。”

“你高兴就好,有我在。”夜重华望着她的眼睛带着宠溺。

欧阳舞不免叹了一口气:“听说李府豪华气派,吃食用度精致无比,我去见识见识好了。”

“我陪着你去。”

“哎,又要见到好多讨厌的人了呢。”

李显耀是皇后的嫡亲兄长,他身居高位,五十大寿这日,前来拜访的人无数,几乎踏破了李家的门槛,不过今日皇后娘娘主持大局,也不是谁都允许进来的。

欧阳舞如今是皇家的媳妇,她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因此来之前也刻意打扮了一番,为了夜重华也为了自己。因为男客和女客分开的缘故,所以一进李府,两人都分了开来。夜重华把她耳旁的头发撩到她的耳后:“无聊了就让竹绿来找我,我带你回去。”

“好。”夜重华的冰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滑过了欧阳舞的脸庞,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打扮后的欧阳舞越发惊艳,她身着一袭粉白色修身长裙,腰间系了一条镶着宝石的红色绸带,更显得她清纯雅致。她朱唇淡红,嫣红的樱唇微微地抿着,唇上透着莹润如蜜的光泽,凤眼清若秋水,灿若朗星,整个人淡雅的伫立在地,宛若从墙上走出来的画中仙,刹那之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欧阳舞耳清目明,隐约听到有人说道:“这个就是宁王妃么?怎么与传说中的不一样?长相极美啊!”

“那是自然,要不然宁王怎么会用六座城池来求娶啊。”

“宁王妃必是有过人之处吧,否则宁王怎么会舍弃瑶华公主求娶宁王妃,听说那瑶华公主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呐,容颜绝美,犹如天上的嫡仙下凡呢。”

“小声点,宁王妃看过来了!”

欧阳舞唇角微勾,如今无论她走到哪儿,都有许许多多的八卦等着她呢。

欧阳舞还未入座,李芸菲就已经迎了过来。欧阳舞隐隐地也听到最近夜非熙和李芸菲关系有些恶劣,主要原因在于皇后娘娘送的那两名女子,听说李芸菲因此气得回到了李府。

不知道这算不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呢,欧阳舞脸上的笑容也灿烂起来,不过现在见李芸菲打扮得妩媚动手,一双眼眸顾盼生辉,气色看起来也不错,想必是已经从这个阴霾中出来了,李芸菲对着自己笑脸盈盈,欧阳舞也以笑回应。

“二嫂,您坐到这里来吧。”在人前,李芸菲假装与欧阳舞极其熟稔,她挽着欧阳舞的手臂,把她带到自己的那桌上来。

坐在堂上的众人看到这场面,面上都露出几分了然,想必李家的三小姐与欧阳舞关系极好,在同一天出嫁,如今又亲热宛如姐妹。李芸菲替欧阳舞斟了茶,含笑道:“听说二嫂近日身子疲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既然你要演戏,我就陪你一起演,欧阳舞握住李芸菲的手,声音柔和:“我与妹妹如此有缘,今日是李大人的五十大寿,我又怎能不来?”

李芸菲甜甜地笑起来:“宁王送来的玉观音,父亲可是很喜欢呢。质地纯净,玉色温润,包浆丰厚,先不说这模子,单单是这样精湛的雕琢、有力的刻法,娴熟的刀功,便是世间难有!”

“是啊,这可是之前皇上赏赐的东西,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宁王知道李大人喜玉,特地禀报了皇上,把玉赠予李大人呢。”欧阳舞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回答得滴水不漏,这东西可是皇上间接赠送的,即便你们做了什么手脚,也与我们无关呢,无论做什么事前,可都要把自己摘干净。

午膳开始,丫鬟们鱼贯而入,端了净手的水给大家净了手,又轻手轻脚地开始布菜。不愧为李府,吃的东西都是极为精致的,味道也很好,不过欧阳舞吃得味如嚼蜡。坐在身边的几个夫人似是有意巴结她,不停地与欧阳舞搭话,欧阳舞小心应对,吃得并不多,只希望这场宴会早些结束。

午膳快要结束了,竹绿小声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在欧阳舞耳旁道:“王妃,王爷喝醉了,请您快点过去呢?”

“哦?是么?”欧阳舞只觉这里无聊透顶,想着夜重华这个主意极好,便站了起来道,“我去去就来。”

欧阳舞被竹绿带着通往西苑的别院小筑,沿途经过的花园十分美丽,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只是此处十分静谧,一个人也没有,欧阳舞不免古怪,皱着眉头道:“竹绿,是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是李府的一个丫头,她说王爷喝醉了,不省人事,请您快点过去一趟。”

欧阳舞看着竹绿一脸焦急的模样,不由失笑,她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傻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啊?”

“想必我们是落入别人的圈套了。”欧阳舞看着竹绿瞬间惊慌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只是淡淡,她开口问道,“以王爷的性子,会是那种会喝醉的人吗?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够逼他喝醉。”

“啊!对哦!”竹绿瞪大了眼睛,“刚刚那个丫头过来说得很严重,说王爷发酒疯,跑到这边去了,所以我才会……王妃,我们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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