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姐,您让去试探云月汐深浅的几个人全都困在阵法里了,一步也靠近不了入画庭。”暗卫低着头说道:“而且阵法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时不时便传来人的惨叫声。”
浓妆女子唤作红丽,在红字阁排行第三。
其实红鸢和红袖离开后,第一二把交椅便空了出来,红丽几次跟红怜提起此事,红怜带回来的消息都是主子不同意,久而久之,红丽便认为红怜根本在主子面前不得宠,所以自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今个儿她派人来说待会所有人都要到入画庭去,等她派人去打听,原来是云月汐来了。
这对于红丽来说简直就是非常好笑的事情。
一个殿下说不定哪天就玩腻了的女人,竟然敢插手红字阁的事,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的确,在红丽的传言下,云月汐分明就是个一无是处,毫无本事,还处处连累轩王的废物,所以既然她今个儿来了,那红丽自然是派人去告诉了那几个自己比较要好的人,安排他们再多等两个时辰之后过去,可没想到现在他们是想过去结果完全被困住了!
“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吗?”这一次,说话的是白衣似雪,容貌出众的逍遥楼美人阁的头牌,轻音。
“从外头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不妥,但是人只要进去便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咱们的人已经折了十几个了。”暗卫似乎觉得十分丢脸,先前不过是为了奇怪为什么只见人进去不见人出来,所以便派人进去查探,结果最后发现进去的人再也不出来了。
直到这一刻,藏在暗处的他们才察觉到不对,于是连忙派人来禀告此事。
“红丽妹妹,看样这位云姑娘并不是你说的那么好对付呢!”轻音拿起帕子,轻笑几声,看到红丽的脸色微臣,这才缓缓起身说道:“走吧,姐姐陪你一起去看看。”
“对啊,我怎么忘了,姐姐也懂些阵法的,这次倒是要劳烦姐姐了!”红丽听到轻音愿意出面,顿时来了精神,主子之前经常来轻音这里听曲,对轻易也是十分关照,如今有了轻音撑腰,想必主子定然不会怪罪于自己的!
“丽姐,您看,就在那里!”暗卫带着两个人走到入画庭门前的院子里,指着里面说到:“这院子里现在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可只有人走进去才会发现完全是另一种场景。”
轻音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倒是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云月汐竟然这么厉害,竟然会如此复杂的阵法!
“轻音姐姐,您看这……”红丽在红字阁待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能学会阵法的人,基本上都是师从那位神秘的老先生,就连轻音,不过是老先生随意丢下了一本小册子学了点皮毛,都已经足够让人忌惮了,更何况这么复杂的阵法?
也就是说,那个云月汐竟然是老先生的徒弟?
红丽在这一刻,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可等到她仔细想一想自己最开始为什么会对云月汐产生敌意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为什么了……
就在云月汐整顿红字阁的时候,京城的街道上已经乱做了一团。
先是李远刚因为发现假药案的关键证据结果被梁家暗中派人掳走的消息在京城迅速蔓延开来,百姓群情激奋,很多受害的百姓围堵在梁家门口,要求梁家放了李远刚,本来梁家闭门不开百姓也无可奈何,却不想李远雷的娶亲队伍正好要从梁家门口经过,李家的家丁看到路被堵了,自然要上前驱散那些百姓。
百姓误以为这些来驱散自己的是梁家的家丁,于是双方发生了冲突,而混战的时候李远雷正好走到这里,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了李远雷,突然大喊一句说道:“李二公子,你哥哥都被抓走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娶公主!你究竟有没有心?”
这样一来,众人对梁家的憎恶瞬间转移到了不顾亲哥哥死活的李远雷身上,一时间鸡蛋菜叶全都朝着李远雷身上招呼,李远雷哪里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般模样,一时间控制不住受惊的马,踩伤了不少人。
冲突顿时加剧,护送新娘的队伍被冲散,而坐在轿子里的新娘一时不察被冲过来的马撞翻了轿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红盖头也飘落下来,混乱中又有人发现这新娘子根本不是悠然公主!
而梁家听闻元国公府迎娶公主的人被百姓冲散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梁家的家丁也冲了出来保护公主,却被百姓误会对方是要杀人灭口,于是场面彻底混乱了。
而这场闹剧,直到闻冠宇带着大批禁卫军赶到才宣告结束。
只不过,随着这场闹剧而来的,元国公府、梁家和悠然公主被调包一事全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皇上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怒气冲冲地直接奔向了太后的寝殿,可没等他走到地方,便看到关押悠然的偏殿燃起熊熊大火,当下一瞪眼睛,怒吼道:“刘公公,立刻让人救人!”
刘公公被皇上的怒气惊得一个哆嗦,立刻踉踉跄跄地喊人去救火,而皇上看着那熊熊大火狠狠攥紧拳头,走路都带风地一般大步朝着太后的寝殿走去,一脚踹开守在门口要跟自己行礼的小太监,皇上踏进宫殿便看到太后正闭着眼睛侧躺在贵妃榻上,而云曼柔跪在一旁替她轻轻地敲着腿。
“太后还真是好兴致!”皇上看着一脸悠闲的太后,压着火气冷哼一声说道:“所有人都给朕滚出去!”
皇上发了话,谁还敢留在这里?
所以,众人连忙匆匆退了出去,就连云曼柔也是大气不敢喘的直接退了出去,唯恐皇上发现了什么不妥,毕竟那场火是她她做的,云语蝶也是她故意留在那里的,所以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想如何得到皇上的青睐了。
“皇上这是做什么?质问哀家吗?”太后缓缓地睁开眼睛,淡漠地说道:“若是哀家说,今日的事与哀家无关,皇上你会相信吗?”
“母后这是希望儿臣相信,还是希望儿臣不相信?”皇上的意思很显然是不相信的,毕竟从最开始太后就一直在反对留下欧阳悠然的事。
“皇上,悠然公主去了。”就在这个时候,刘公公还是不怕死的奔了进来,朝着皇上和太后行礼后说道:“那火是从悠然公主附近的帐幔燃起来的,所以等到奴才们救火的时候便发现悠然公主已经故去了。”
“你先下去!”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消息,皇上摆摆手,示意刘公公先下去,随后才转头看向太后说道:“你听到了?你又杀了朕的一个孩子。”
“皇上,你这句话说得还真是让哀家寒心。”太后唯一的一只眼睛闪过一丝不悦,冷哼一声说道:“哀家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你的江山社稷,你现在竟然这么对哀家?”
“江山社稷?”皇上冷哼一声,缓缓地开口问道:“那么云华呢?”
“你膝下公主不止云华和悠然,那些往事何必念念不忘?”太后听到皇上提起云华,顿时有些恼怒地说道:“而且云华当时是意外,并不是哀家做的,哀家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你做过的事你也不会承认不是么?”皇上冷漠地看了一眼太后,淡淡地说道:“当年你若不是有意纵容那些人欺负云华,她们又怎么敢对云华下手?说到底,你才是害死云华的罪魁祸首!”
“皇上,你已经不是三岁稚童了,如此感情有事怎么管好你的江山?”太后似乎并不想谈论云华的事,所以当下岔开话题说道:“悠然的事并非哀家所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哀家都是这么一句话,而且变成那副模样,死了也干净不是么?”
皇上没有说话,太后看着他长大,所以很了解他,同样,他也很了解太后。
太后如果做过的事,他问,她即便不认,也不会这么坚决,这就说明,这件事的确不是她做的。
可是,如果不是太后所为,谁又会算计悠然?
被皇后选为福女的闻家二小姐入宫遇袭,今日李家迎亲队伍被冲击,对方似乎是冲着皇后和太子来的,那么会是谁做的?
现在老三和老七在京城,唯一看上去不可能却最有可能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正在回京的老五!
而李远刚被牵扯进去是因为假药案,那么太后跟梁家一直关系匪浅,太后又在这里面做了多少事?
亦或者说,太后根本不希望老三查清楚假药案,是因为假药案背后其实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皇上突然心中一动,看来这假药案定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过,没等他说话,于公公却倏然出现在皇上面前,对着皇上行礼,随后附耳低声道:“轩王殿下昨晚在太后这里用了茶,现在毒发,还是轩王身边那位薛妙手救治及时才免于性命之忧。”
“什么?”皇上听完,方才打消的所有疑虑顿时再度浮现,起身看着太后,突然笑着说道:“母后还真是好算计,难道母后真的以为儿臣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相信的傀儡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