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现在在宫里如何?”李晓沉吟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问道:“她之前闹腾的太厉害,所以现在也指望不上她能成什么大器,就算是侥幸得了皇上的另眼相看也不可能像雪妃那样,毕竟她曾经是太子的女人。”
“是,柔儿能在宫里好好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些事就不要再让她插手了。”李氏微微叹口气,有些颓然地说道:“柔儿本应该有更好的出路,如今全被太子毁了,所以我才会假意想要投靠太子,然后在暗中帮五王爷。”
“你觉得五王爷能担当大任吗?”李晓皱着眉头,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容后再说,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大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抓李远刚?”李氏还不知道李远刚是女儿身,她只是不明白李晓抓到李远刚只是把她关起来,完全没有要拿去威胁云月汐的意思,这让她非常不解。
“太后被皇上禁足,这说明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假药案背后还有深意,所以定然会让苏王和闻冠宇继续深查此事,到时候梁家造银的事一旦败露,咱们李家只怕也要受到牵连。”
老谋深算的李晓冷冷一笑说道:“所以我打算把这件事栽赃到李远刚身上去,到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李远刚的话,皇上自然就不会在怀疑李家,毕竟李远刚可是元国公府的大公子,而且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可以代表元国公。”
“大哥,你这是要对付元国公府?”李氏瞪大眼睛,恍然大悟地说道:“你来京城是想要咱们这一支彻底取代元国公府?”
“为什么不能?”李晓转了转脖子,听到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才说道:“元国公府这些年可没少拿咱们的银子,可真正帮咱们做多少事?如果不是二弟这件事,我依旧相信他们,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根本不应该指望任何人,若是我取代了元国公府,你觉得云毅会这样欺负你吗?
京城,苏王府。
欧阳云苏在众人的目光下喝了药,云月汐才笑着说道:“你看,这么多人关心苏王殿下,所以你放心吧,这毒不是问题。”
“真的没事吗?”张珂听到云月汐这么说,微微松了口气,只要欧阳云苏没事就好。
“当然没事,不过今个儿那么大的阵势,定然有不少人已经知道我替你治病了,所以以后你的药一定要确定一个信任的人亲自煎药,至于用的药,让人去我府上拿,这样就基本上能避免有人动手脚了。”云月汐叮嘱了几句,又转头说道:“苏王喝了药,估摸着一会就要歇着了,咱们也回去吧。”
“好啊,我正好找你有事情。”楚楚听到云月汐说要走,立刻拍手笑道:“你快些跟我来。”
“到底什么事?”没等云月汐跟张珂再多说一句话,楚楚已经拉着她跑了出去。
欧阳灏轩微微一笑,朝着欧阳云苏点点头,也迈步跟了过去。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书房顿时只剩下了欧阳云苏和张珂,而张珂看着那已经空了的药碗,连忙开口道:“云苏哥哥,以后你的药我会亲自看着煎,你放心吧。”
“这样的事让虾饺去办就好了。”欧阳云苏此时已经平复了心情,所以依旧是挂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道:“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碰了,烟熏火燎的,太辛苦了。”
“没事的,我自己看着也放心,就这么决定了。”张珂说完,也不等欧阳云苏在反驳,一溜烟的便跑掉了,惹得欧阳云苏不禁轻笑出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没有因为云月汐的离开而感到心灰意冷。
“汐儿,李家大公子在你府上,我本来想去你府里找你,可没成想正巧碰到了他,只不过你门口好像有人在监视,我就把他扮作我的丫头带了进去。”马车上,楚楚紧张得说道:“李远刚来找你是不是真的发现假药的证据了?”
“你傻不傻?”云月汐看了楚楚一眼,笑着说道:“什么证据啊,李远刚是被李晓给抓走了,那些都是我故意迷惑李晓的消息。”
“什么?”楚楚瞪大眼睛,许久才惊讶地开口道:“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散出去的消息,京城都乱作一团了!”
“我知道啊,太后都被关起来了。”云月汐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反正假药案也没有进展,我扔出去个消息,无非是想让他们自乱阵脚而已,灏轩,之前抓到去我药堂闹事的那个家伙招认了吗?”
“招认了,的确是有人拿了银子让他去破坏你药堂的名声,因为你一直没提这件事,所以就一直关着他了。”欧阳灏轩放下手里的书,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梁宗似乎在找人。”
“找人?找谁?”云月汐一愣,随后问道:“现在这个时候,他难道不应该去毁掉造假银的地方吗?”
“方真。”欧阳灏轩看了云月汐一眼,“方真似乎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里?”云月汐冷哼一声说道:“上次他派人袭击闻家二小姐失败了,跑了以后似乎没有动静了,我就一直特别不解,他到底是被谁救走了。”
“不管是谁,现在都不是咱们要考虑的问题。”欧阳灏轩看着云月汐,有些犹豫地问道:“汐儿,欧阳云苏的毒是不是不容易解?”
“是啊……”云月汐听到欧阳灏轩这么问,不禁有些颓然地靠在马车上,有些担忧的说道:“他和秦信不同,秦信虽然也是自幼就被下了毒,可他的毒只有一种,所以只需要花点时间,其他的倒不是难事,可欧阳云苏身上至少有七种毒,而且现在根本没办法确定哪一种在先哪一种在后,也不确定他性格的变化究竟是哪一种毒的影响,真是愁人啊。”
“方才那个虾饺问你欧阳云苏好久没有发作了,你好像也没有回答他,既然你解不了,那他为何还没有毒发?”楚楚听到欧阳云苏的毒竟然如此麻烦,不禁有些头痛的问道。
“因为小珂的墨玉在他身上。”云月汐捏着眉心说道:“我从一开始就告诉小珂了,把那墨玉丢给欧阳云苏,而小珂很信任他,所以自然毫不迟疑,灏轩你应该知道,墨玉有定心安神的作用,跟我的冥玉坠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冥玉坠安魂,墨玉安神。”
“原来你把小珂送到他身边还有这个原因。”楚楚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刚才任凭虾饺怎么问你,你都不肯告诉他,你是怕他知道小珂的身份?”
“你看那苏王府上对小珂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们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农家少女,这说明欧阳云苏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是灏轩上次也说了,帝师曾经欣慰苏王终于带女子回府这件事,那么就说明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岳家,”云月汐并不瞒着楚楚,所以自然给她解释清楚,“小珂曾经跟我说,欧阳云苏在她来的那一日罚过虾饺,不明原因。”
“你的意思是虾饺把这件事告诉了岳家,若是虾饺知道了小珂的身份,只怕仍旧会把这件大事告诉帝师。”楚楚有些不解地说道:“可是虾饺不是苏王的人吗?作为一个下人,连忠心都做不到,苏王还会留着他?”
“因为虾饺救过欧阳云苏六次。”欧阳灏轩很显然十分了解这其中的原因,替她们二人解释道:“虾饺其实是药人。”
“什么?”楚楚瞪大眼睛,脑海中浮出虾饺那瘦弱的模样,不禁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是岳家为了救苏王而培养的药人?”
“正是。”欧阳灏轩点点头说道:“当年帝师发现欧阳云苏自幼便身子比较弱,于是就请了名医问诊,当时对方告诉帝师欧阳云苏只怕活不过十六岁,除非有人愿意成为药人,以心血为引,方能保住他的性命。”
欧阳灏轩看她们俩听得认真,于是继续说道:“后来帝师就在岳家的分支挑了一个身子最为合适的庶子成为药人,也就是现在的虾饺,而欧阳云苏这些年每次毒发危及生命的时候,虾饺便要用刀划开胸膛,取心头血为药引,他的胸口有好几处疤痕,我见过。”
“难怪这么多年,欧阳云苏始终对虾饺这么好。”楚楚摇摇头,颇为唏嘘地说道:“可这也不能成为虾饺把这些事告诉帝师的理由啊,虽然他是岳家培养出来的药人,但是他现在的主子是欧阳云苏啊!”
欧阳灏轩其实也赞同楚楚的话,他一直觉得欧阳云苏其实有点纵容了虾饺,即便他于你有恩,但他这些年时不时就把他的事传到了帝师那里,换做是他,早就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哪里都不用跟着了。
“汐儿,你怎么了?”只不过,看到云月汐似乎有些出神,欧阳灏轩才有些诧异地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