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这次来是替人鸣冤的!”不等皇上问自己,欧阳世杰已经按耐不住兴奋,扬声道:“儿臣要替人状告户部尚书袁传扬贪污受贿!”
“皇上!微臣冤枉!”袁传扬听到欧阳世杰这么说,只觉得心里一突,连忙跪倒在地,大喊道:“微臣在朝为官一直本本分分,六皇子不知道听信了何人污蔑微臣,还请皇上明察!”
五皇子欧阳余韵听到袁传扬这么说,顿时暗道不好,要知道,他这个六弟,你要顺着他来说话的话,他还有可能怀疑自己被骗了,可你要是这么说,他铁定更认为自己是对的!
果不其然,没等五皇子替袁传扬说话,欧阳世杰就红着脸怒声道:“袁传扬,本皇子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冤枉你了,现在看来这件事绝对跟你有关系!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儿臣是有证据的!”
“呈上来。”皇上摆摆手,示意欧阳世杰将证据拿出来在说话,很显然是对于这件事的争执已经濒临暴的地边缘。
一时间,大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袁传扬的汗顺着额头往下流,他感觉皇上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不敢抬头,连眼神都不敢与五皇子有什么交流,难道他今日真的要命绝于此?
“父皇,这就是儿臣的证人!”欧阳世杰指着在小太监指引下走进来的瞎子说道:“他就是买下袁传扬祖宅的人,当他准备对这个宅子整修的时候,竟然在后院的池塘里发现了十箱金银珠宝!”
“十箱?”这下,除了欧阳灏轩没有什么反应之外,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十箱金银珠宝是什么概念!
若是这十箱落在自己手里,都能暗中培植一股势力了!
只不过太子欧阳乐枫和五皇子欧阳余韵都不是傻子,虽然心里对袁传扬恨得牙痒痒,对这十箱金银珠宝都觊觎不已,但是事已至此,而且还是在大殿之上,自然心知自己不能表露任何懊恼的情绪,否则定然会惹起皇上的疑心。
“袁传扬,你有什么话说?”看着陆陆续续抬上来的金银珠宝,皇上终于动了怒。
“皇上!当初买宅子的并不是这个瞎子,这定然是有人污蔑微臣啊!”事到如今,袁传扬只有死咬着这一点,如果他承认了,那可就是真的命数已尽啊!
所以当下他只能不停地磕头,痛哭流涕地说道:“而且这个人之前与微臣在府门前发生过争执,所以才会记恨微臣啊!”
袁传扬其实这个时候的确十分懊悔,因为那一日,他着急上朝,刚走出门口便碰到一个算命瞎子,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自己出来了,还没等自己上轿便高声道:“这位贵人命数已尽,若是多积福报,也许能够化险为夷!”
当时他听到这话,自然厌烦至极,二话不说便让人打了那瞎子一顿,还不忘冷嘲道:“你能算得出我的命数,怎么算不出你今日会挨打?”
随后,那个瞎子便不知所踪。
他以为那人是死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而且竟然上了金銮殿成为指认他的人!
若是早知道这瞎子能算出来自己祖宅的事,他肯定将这个瞎子当做座上宾啊!
“袁传扬!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世杰这下又不乐意了,不等皇上说话便大声指责道:“这些东西不是你的,难道是老子的不成?老子要是有那么多银子,至于拿来陷害你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
“你给朕闭嘴!”听到欧阳世杰口无遮拦,皇上不禁勃然大怒呵斥道:“堂堂一国皇子,张口闭口老子,你是谁的老子!”
欧阳世杰被皇上这一骂,顿时蔫了脑袋,不敢再多说一句,其实他之前被这个瞎子拦住的时候还有些不悦,可是在看到那十箱金银珠宝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把那个瞎子杀了,自己吞了。
只不过,那个瞎子……
欧阳世杰想起那个瞎子拦住自己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喝完花酒的欧阳世杰坐在轿子里还在哼着小调,结果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对于这样的事,生性跋扈的欧阳世杰当然是十分生气,所以当即掀开帘子怒骂道:“怎么回事?你们几个混蛋是不是活的不耐烦……”
只不过,当他看到自己的人全都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声息,而自己竟然身处乱坟岗的时候,顿时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
“六皇子,老夫今日来找你是为了给你一场富贵,你若是答应,那么老夫可以保证你封王,若是你不答应,那么今日便必死无疑。”
欧阳世杰抬眸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这个瞎子站在不远的地方,影影绰绰的如若鬼魅。
“老子凭什么答应你!”欧阳世杰到底是在京城混迹多年的恶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把戏就被吓破了胆,当即只是把这个瞎子当做了鬼,想起母亲说过得鬼怕恶人便立刻怒吼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告诉你,老子不怕你!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滚!”
“呵呵……”那瞎子只是阴冷地一笑,随后说道:“欧阳世杰,若是你的父皇知道当年云华公主意外落水那件事的真相,你说他会如何?”
“你到底是谁!”欧阳世杰听到他的话,只觉得一股冷气顺着脊梁骨直接爬了上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本皇子不懂!”
“六皇子,老夫空有一身算命的本事,如今只不过是求一场富贵,若是六皇子肯让老夫辅佐你,到时候不要说封王,就算是问鼎天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瞎子仿若在蛊惑欧阳世杰一般说道:“如果你今日应了这件事,那么老夫保证你三个月内必然封王!”
想到这里,欧阳世杰顿时回过神,不禁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地瞄了那瞎子一眼,低下头也没有多言,反正他答应那个瞎子的事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看那瞎子说的准不准了。
五皇子发现袁传扬竟然一直在欺骗他,自然也是怒火中烧,而且现在那些金银珠宝都已经被皇上知晓,那么他救不救袁传扬又有何意义,当下索性也是站在一旁不再说话,只不过怀疑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六皇子欧阳世杰身上。
至于太子,心思又转了好几圈,先不说一开始的确是他派人去算计袁传扬,可现在老六也不知道从哪里发现了这些,先是将自己的人打昏,然后冒充自己的人去威胁袁传扬,在挑拨自己跟老五在父皇面前互相指责,还真是好打算!
这会,太子也已经将目光转向了这个莫名其妙介入这件事的六皇子身上,而五皇子看到太子若有深意地看着六皇子,自然很快也想到了其中的可能,难不成老六现在也有心思要争夺储君之位?
欧阳灏轩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心思各异的众人,看到皇上龙颜大怒,他倒是不介意在浇点油,清朗地声音在大殿中缓缓响起,“父皇,儿臣之所以来这里,其实并非单纯为了您的召见,那是因为儿臣昨晚刚刚查清楚,袁传扬的家人被害一案其实另有蹊跷。”
五皇子身子一僵,心里不禁一沉,难不成老七查到了那件事,要借着老六的手除掉自己?
“还有此事?”皇上虽然生气,但还是看在说话的让是欧阳灏轩的份上压着火气问道:“说来听听。”
“父皇可记得,袁传扬家人被杀一案中,原户部侍郎陈明被定罪问斩,当时的案情是陈明因为多次与袁传扬发生口角,因此对袁传扬怀恨在心,故而杀其全家,罪无可赦。”欧阳灏轩从袖中掏出一沓信笺,随后交给了皇上身边的刘公公。
看到皇上翻看那些信笺,欧阳灏轩则继续说道:“陈明拒不认罪,在牢中忍受非人折磨,却始终不肯认罪,没多久,新城新修建的堤坝被洪水冲塌,此案暂时搁置一旁,至今未能定案。”
“袁传扬!”皇上突然将那些信笺全都扔在了袁传扬身上,又指着太子怒声道:“好一出贼喊做贼的戏码!新城的堤坝由太子你一手监工,为何会无缘无故垮塌!这些金银珠宝全都是国库拨出的赈灾银两!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父皇,儿臣冤枉!”太子没想到欧阳灏轩竟然拿会提及新城堤坝垮塌的事,顿时跪在地上请罪,沉声道:“儿臣当时将购置修建堤坝所需的材料都交给了户部去安排,袁传扬竟然从中克扣如此之多,儿臣真的是不知情,还请父皇恕罪!”
“父皇,袁传扬的家人是他串通贼人故意杀害,因为他在外房养了很多小妾,他嫉恨他的夫人处处管制于他,所以才会痛下杀手!”不等欧阳灏轩再开口,五皇子欧阳余韵立刻走了出来说道:“儿臣也是刚刚得知此事,还请父皇原谅儿臣失察之罪!”
“儿臣也没想到刑部那些人竟然敢对陈明用刑,想要屈打成招,之前儿臣只是体谅袁传扬全家身亡,没成想竟然被其蒙骗!”太子也立刻跟在五皇子后面解释道。
刑部是五皇子的人,这个时候太子还不忘落井下石,还真是让欧阳灏轩心中失笑,只不过……
欧阳灏轩也扫了那个瞎子一眼,一开始说的一箱,竟然被他直接交出来了十箱,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