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的这一刻,冷凤轻与凤嘉儿心中警钟大响!
可就在她们转身过来,正欲要朝那冰棺一看究竟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却是一阵白色迷雾!
“不好!”
“你,终于来了啊……”
就在冷凤轻拉着吓傻了的凤嘉儿后退之际,一道清幽,温润的男子音色,带着一种万古沧桑之感,幽幽传来。
明明音色不大,可在她们的耳际,却是如雷鸣一般轰隆震耳!
紧随之,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身形,便在冷凤轻与凤嘉儿那陡然紧缩的瞳孔下,自那一阵白色迷雾之中,慢慢显现而出。
“啊!鬼,鬼啊!”
冷凤轻目色发紧,冰冷地盯着这个乍然出现的中年男人,而身边的凤嘉儿,盯着这个中年男人,却是已经脸色惨白,控制不住地失声尖叫!
中年男人有着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庞,在那张温润如玉般的脸庞上,衔着一抹令人猜摸不透的笑容,他气质内敛,一对宛若暗夜般的星眸,深邃异常,剑眉微扬间,隐约渗透出来的那种睥睨天地般的霸道,却是叫人由心而起一种敬畏,光是站在那,可就已经让人忍不住对他臣服。
这是一个极具威严,也极具成熟魅力的男人!
凤嘉儿被冷凤轻暗地里掐了一把后,忍着痛噙着泪珠儿地闭嘴,再一次朝这男人看去的时候,她却神经粗大地在眼里,带起一道惊艳。
这个男人,好帅啊!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啊!”可帅归帅,她还没有忘记他什么来历。
中年男人温润地看着凤嘉儿,轻声道:“丫头,莫怕。”
“你不要吃我我就不怕了。”凤嘉儿揉着腰间的肉,嘟囔道。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目色一转,便落到不说话,始终谨慎盯着他的冷凤轻身上。
见她戒备颇深,不由得一笑,温声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的目光,就似在看自己的血脉晚辈一般,叫人很容易心起一种信任。
可冷凤轻却不是凤嘉儿那么好唬弄,她不掩戒备地盯着这个中年男人,冷色道:“你是什么人,又怎会在这!”
望着这个男人,在她那还算镇定的面容下,心里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如一只弱小的蝼蚁,而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座巍峨泰山,仿佛只需要他掉落下一根毛发,就能叫她死个上百回!
虽然不想露怯,可是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委实有着叫天地都为之一震的威严,在这种威严之下,饶是后背直挺如她,都忍不住要对他低头臣服!
这个男人,实在绝非等闲人士!
“小家伙,我就是建立这古墓的人,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中年男人看着她,温声道。
看着戒备的冷凤轻,在他那噙笑的目色中,还带着一抹淡不可见的赞识。
在他面前,哪怕是传奇境,都得颤抖臣服,这小家伙竟然还能够如此镇定自若地质问他。
果然!
一听他的回答,冷凤轻心里一沉。
“小家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人笑问道。
“龙灵儿!”冷凤轻才不会跟他说实话。
“不对。”中年男人却是轻轻摇头:“龙氏一族血性至阳,不会出现纯阴血脉之后代。”
冷凤轻一滞,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啊,龙姐姐,原来你不姓龙啊,那龙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凤嘉儿一脸‘龙姐姐你不厚道竟然还骗我’地道。
“冷凤轻!”冷凤轻看着中年男人,淡漠道。
“冷?”凤嘉儿黛眉一蹙,似是不满意她的这个姓氏,看向中年男人:“大叔,我龙姐姐这回有没有说谎?”
感情她这是把人家当成测谎仪了。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若把‘冷’字去了,那就对了。”
“把‘冷’字去了?那不就是凤轻?呀!”凤嘉儿眼中绽放出一道难掩的喜色,轻‘呀’了声,像是在确定什么一般,惊喜地看着冷凤轻:“龙姐姐,你跟嘉儿一样,也姓凤!”
“我不姓凤,嘉儿你别听他胡说!”冷凤轻皱眉道。
中年男人温润地看着冷凤轻,笑道:“小家伙,你身上的血脉,是最纯正的凤氏天阴血脉,你便是凤家的人,我怎会是胡说。”
“龙姐姐你听到没有,你是我凤家的人,你就是我凤家的人!嘉儿就说嘉儿不会认错的!”凤嘉儿喜不可掩!
冷凤轻望着这神秘中年男人,面色平淡,可其心里,却是再次泛起惊涛巨浪!
最纯正的凤氏天阴血脉?这怎么可能!
她爹是土生土长的龙翔国人,怎会跟北辽扯上边,而她这个女儿,更不是凤家的人了!
冷凤轻心里定了定,冷冷地望向中年男人:“你认错人了,我爹可不是凤家的人,我又怎会有凤家的血脉!”
“龙姐姐,你娘,你继承的,是你娘的血脉!”这回不用中年男人说话,凤嘉儿就主动解答了她。
“龙氏纯阳,凤氏天阴,小家伙,我虽不知你身世之谜,可你的血脉错不了。”中年男人慈祥地看着她。
冷凤轻深吸了口气,这怎么可能,她的纯阴体质,就是凤氏天阴血脉?
接着,她瞳孔陡然一缩,望向中年男人,不可置信道:“龙氏纯阳?”
君胤,他说过,他便是纯阳之身……
那君胤,他……?
念头一出,冷凤轻心头,便再度涌起一道滔天骇浪!
“这是自然,龙氏一族,本就是纯阳血脉。”中年男人说到这,眉眼之间,带着一种睥睨骄傲,旋即,他轻咦了声,那落在冷凤轻身上的深邃眸子,微微一眯,他袖子一挥,旁边的凤嘉儿就直接昏倒过去了。
冷凤轻一惊,见凤嘉儿只是昏睡过去,方才放心。
他让凤嘉儿先睡过去,只怕是后面的话,不能叫她知道吧?
中年男人看着她,直接发问:“小家伙,你的纯阴血脉中,怎会有我龙氏一族至纯至阳之气?而且还如此浓郁?”自从他那一代,两族关系明明已经断裂……
龙氏至纯至阳之气?她叔果然是……
接着,冷凤轻的脸就红了。
她的纯阴体质就是她叔激发的,她叔留在她体内的至纯至阳之气,自然浓郁了。
见她如此,中年男人只是微怔片刻,便似是明白过来了一般。
要说之前看冷凤轻,他是用一种看自己血脉后辈的目光的话,那现在,中年男人,就如在看自己最得意的,要为家族绵延子嗣的后代媳妇一般了。
冷凤轻被他那噙笑地目光,看地脸颊发红发烫!
“小家伙,还不见过你先祖?”中年男人看着她,温和地道。
“晚辈见过先祖!”冷凤轻不再迟疑了,直接便跪下去。
从这位先灵的话中,不难看出,他就是龙氏一族的人,而且,没准他生前,还是龙氏一族血脉纯正的纯阳之身!
家族血脉这一点,任谁都改变不了!这个男人,跟她叔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血脉关系!
单凭这一点,她这一跪,就是理所当然的!
“小家伙,起来吧。”中年男人温润一笑,袖子一拂,一股柔和的力,便将冷凤轻托起。
“先祖,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冷凤轻现在心里,有千万个不解需要他解答。
为什么这位先祖会把墓地建在这,为什么明明这位先祖他是那个神秘龙氏一族的人,她叔才是他的血脉后代,而且还是跟他一样都是纯阳之身,他不把他叔召唤过来吗?可却把她召唤过来?
“把你唤过来的,不是先祖,是先祖妻子留下的虚天鼎。”中年男人似是知道她心中的所想,温和笑道。
“先祖的妻子?”冷凤轻一怔。
中年男人目光中,带着一种悠长的追思:“是啊,先祖的妻子。”
那这位先祖妻子的虚天鼎,怎会要认她为主的?
“凉儿是凤家第一任圣女,你与她一般,都是最纯正的纯阴血脉,虚天鼎是凉儿的所有物,它会传出意念,欲要认你为主,是因为你是凉儿的血脉后代,而非因为先祖的缘故。”中年男人,慈祥地看着她道。
怪不得之前先祖会用那种追忆的目光看她,原来是因为他妻子,所以才会对她爱屋及乌。
冷凤轻恍惚明白过来了。
可是又疑惑道:“既然先祖的妻子是凤家圣女,那先祖怎还……”说到这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嘴。
凤家圣女一生,以守护凤家为己任,是不能与男子结合、脱离凤家的,而且凤家历代圣女,都会修炼一种特殊功法,绝情断爱,根本不可能会对男子动情,那这位龙族先祖,又是怎么跟凤家那位圣女先祖,结合的呢?
“小家伙,先祖是纯阳之身,凉儿的纯阴之体遇上先祖,哪怕她再阴再寒,先祖也能破开冰封,把她给捂热。”中年男人温和笑道。
听到这里,冷凤轻脸色一红!
怪不得她跟她叔在一起,她都那么不经事,没两下就被她叔给撩拨地全身发软,原来问题在这!
说白了,她们纯阴之体,天生就得被他们纯阳之身克制!
“是不是想到,你被我龙氏的小家伙给克制住的事了。”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中年男人温和一笑,英俊的脸庞上,说不出的风流与儒雅。
冷凤轻脸色发红,嘟囔道:“先祖,你可不能看你们都是纯阳之身就偏心他啊,那家伙坏得很!”
“哈哈!”中年男人开怀一笑,在他那笑意连连的目光中,带着久违的一种怀念。
这一幕,跟当年他与凉儿,实在是相似得紧啊。
“先祖,纯阳之身可克纯阴之体,难道纯阴之体,就不能克制纯阳之身吗?”冷凤轻脸红道。
农民都能翻身做主,她一遇上她叔,就自动软了,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起不了,这多丢脸啊,她可不想再被她叔压得死死的了,得反压回去!
而眼下又遇到一个纯阳之身,还是跟纯阴之体有过交集的,这机会多难得啊,怎能放过这种取经的机会呢?
中年男人慈和地看着她,含笑道:“阳可克阴,阴自然能克阳,天地阴阳,本就是相生相克,小家伙,你怎会有此一问?”
“先祖,我根本克制不了他呀,还总被他……”下面的话,冷凤轻就不好意思说了,总是被他三下五除二,就差点剥光衣服吃干抹净,这种话,怎能对第三者说的?
不过就算她不说,身为过来人的中年男人,也是一清二楚,笑道:“你的实力可比他弱?”
这是毋庸置疑的嘛,她要是敢放肆,她叔一下就能她按倒在地啪啪啪。不说还不知道,一说感觉真丢脸啊。
见她红着脸点头,中年男人便笑道:“你比他弱,他比你强,阳盛阴弱,你克制不了他,反而会被他所克制,这是理所当然的。当年凉儿,也与你这般。”说完,就哈哈笑了:“看来,我龙氏一族纯阳之身,就是为了克制你凤氏一族纯阴之体而诞生的啊。”
“先祖,你偏心!”冷凤轻红着脸。
就只会取笑她,怎么克制她叔纯阳之身的法子一点没教她啊。
“先祖没有偏心,你比他弱,自得被他克制的,要是你能以弱胜强,那倒是能反压他一筹。”中年男人含笑道。
“我就不信,当年先祖妻子,没能想出一套克制纯阳之身的功法来!”冷凤轻狐疑地看着他,道。
“咳……”中年男人闻言,干咳了声,脸色微微不自然。
冷凤轻见此,立刻哼道:“看吧,我就说先祖你偏心!”眼珠子一转,就道:“看来先祖应该在这先祖妻子这套功法下吃了不少闷亏吧,先祖这是怕了。”
“谁说的,凉儿那套功法,只克制了先祖三个月!”中年男人含笑道。
以三个月时间,就破了一套功法,这本事,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啊。
“我不信。”
冷凤轻一脸不信,心里却不禁为凤家那一任圣女点蜡,遇上这么一个武学奇才,也难怪会被他压得翻不了身啊!
“好了,你这小家伙就不必再激先祖了,待会先祖自会告诉你,凉儿一生所学,还有那套功法的下落。”中年男人笑道。
凉儿一生的所学,怎么能随便埋没?再说了,他当年都被克制了,硬生生熬了三个月才破解那套功法,才能碰凉儿,怎能叫这一代的纯阳之身,就那么快活呢?总该也叫他尝尝被纯阴之体勾魂夺魄,却只能看不能吃,甚至不能碰,那又是什么滋味吧!
冷凤轻瞧着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传她这套功法没安啥好心,这是自己被这套功法克制,他也想叫别人,也跟着没克制克制吧?
瞧这小心眼的。
不过,谁叫她想学呢!
于是,这俩家伙就心照不宣,准备坑某男了。
冷凤轻习成这套功法,某男被克制,对她只能看不能吃,连碰都不给碰之后,那叫一个挠心挠肺啊,就差点没杀过来找他这个罪魁祸首算账了。
此乃后话。
“既然有先祖你跟凤家一任圣女结成连理,那龙凤两氏应该和睦友谊才对,可为何晚辈听到的,却不是这样?”冷凤轻话机一转,便皱眉道。
龙凤两大氏,龙氏一族已经销声匿迹,外面虽也有些龙姓之人,可那些龙姓之人,却是龙氏最微末的支流,对于真正的龙氏一族来说,这根本就可有可无。
凤氏一族也好不到哪去,他们迁居北辽,最后在北辽落地生根,可是这些凤氏人,也同样是凤氏一族的微末血脉。
至于真正的凤氏一族到底哪去了,没人知道!
这些事虽然鲜有人知,可也算不得什么特大秘密,冷凤轻自然也是知晓一些的。
她也知道,龙翔国原本的皇帝,就是姓龙,所以才会取名为龙翔国!
而龙翔国与北辽国两国的关系,便是代表了龙氏与凤氏的关系,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
也是在龙翔国皇帝被灭,百里皇室登基即位,龙翔国统治者更替之后,龙翔国与北辽国的关系,方才有所缓和的。
不过迄今而止,整个北辽国内,依旧没有一户是姓龙的!
可想而知,龙凤两氏,那关系究竟是怎样的紧张了。
听到她的话,中年男人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追忆,便对冷凤轻述说当年的事:
龙凤两家本是世家交好的大族氏,每隔一百年,龙氏与凤氏,便会各自选出一位血脉最纯正的家族弟子。
这便是龙氏圣子,与凤氏圣女。
而他与凉儿,便是第一任圣子候选人与圣女候选人。
在选出龙氏圣子与凤氏圣女之前,众多圣子候选人,与圣女候选人,都得去经历磨炼,只有通过磨炼考验的候选人,那才会被赋予圣子与圣女的荣耀光环。
“我与凉儿,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中年男人幽幽地道,在其深邃如海的目色之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