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丫头出去,洛明月方胡乱吃了两口菜,别说这纳兰明易特意准备的这些个素材,入口清爽,回味无穷,好吃的很。
没一会那小丫头便将洛明月点的一干食物端了上来,洛明月摆摆手让她们下去了。
太阳将落山,此乃阴阳交替,昼夜更迭的大好时机。洛明月咬牙割了自己的手腕放了半碗血出来洒在了窗台前,又将那烧鸡蜂蜜炼乳等物放到门缝处,没一会,那蜜上便爬满了蝼蚁,烧鸡内也钻进了几条蜈蚣!
蟾蜍在窗外“咕咕”的叫着,洛明月拉开窗户,任那蟾蜍跳了进来。黄酒只留下一半,撒了半捧香炉屑,滴了一滴心头血,在将那蟾蜍蚯蚓蜈蚣蚂蚁等封了进去,在日头彻底落在之前,藏在了床下。
哦了!洛明月手腕上的伤缠缠好,喝了两口黄酒壮壮胆,这才命小丫头撤下残羹。
倚在窗前算着自己此举的把握有多大,候在门外的丫头却敲门道:“项王妃,我们王妃来看你了。”
蒋婵?此时她来的不是时候啊。洛明月吹灭烛灯道:“我已睡下了,告诉王妃,明月明日定亲去拜访。”
小丫头的身影在门外晃了晃,退去了。
洛明月将十个手指头挨个揪了一遍,双手合十道:弥勒佛在上,看在我洛明月经历如此多灾多难后却没有杀人放火,报复社会的份上。成全我一次吧!
夜过无声,清晨,洛明月不等丫头们叫门便自己爬了起来,钻到床榻下面摇了摇那酒罐,果然轻了许多,这才小心的探出手,将又黑又红的一条蜈蚣取了出来。
蜈蚣轻轻的晃动着身子,黑红的血液清晰可见,洛明月拔下它的一根触角捏在手里。
开了门传了早膳,洛明月向外张望了一番问:“司空玄呢?”
小丫头摇摇头,似并不认识司空玄这个人。
“不知项王妃换小人何事?”一侏儒样人从屋前桦树上翻腾而下,立在了洛明月身前,那小丫头又是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离开了。
洛明月背手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不知这十根手指数不数的来自己和司空侏儒间的恩怨呢?
“司空大人,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啊。想来你也知道晋王爷召你入府所谓是何。”洛明月风情无限的倚在门上,垂着眼皮看着那侏儒。
司空玄个子虽搓,气势却盛,哼了一哼道:“项王妃有何吩咐,说出来便是。”
“门口说话怪不方便的。”洛明月转身,“进来吧。”
司空玄权衡片刻,只得进去了。
进屋之后,洛明月慢慢悠悠的开始用早膳,她吃的十分投入,就这么把候在一旁的司空玄给忽视掉了。
司空玄坐不得,也走不得,眼巴巴的看着洛明月用完大餐,这才张口问,“项王妃,你究竟耍什么花样。”
洛明月极其不雅的打了个饱嗝,剜了他一眼道:“司空玄,你放松点,我只是给你个机会伺候旧主罢了,你应该感动才对。”话落,小丫头恰巧进屋送上吃
的茶,洛明月揭开那茶碗吹了吹,推在司空玄面前道:“喝了它。”
司空玄眯起眼睛,拒绝道:“不敢!”
“你作甚这么谨慎?我只是想让你帮我试试这茶里面有没有毒,我一个弱女子落在别人手中,难免诸事小心一些。”洛明月一脸天真无邪状。
司空玄向前挪了几步,揭开那盖子闻了闻,很是笃定,“无毒。”
洛明月挥挥手命小丫头关上门,“司空大人好厉害,单凭嗅觉便知这茶水有没有毒?”
“哼!”司空玄将茶碗放在桌上,歪头梗梗脖子道:“除了鬼面神医,我司空玄自问用毒天下第一。”
洛明月点头撇嘴,双手支着下巴笑问:“那见过识广的司空大人可知,有一种毒蛊,是靠气味所下呢?”
司空玄一惊,张口露出一嘴獠牙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已经中了你的毒?”
“恩呢!”洛明月将那茶碗端起,向外一洒,本立在屋外的桦树上的几只百灵鸟通体一红,炸成的朵朵棉絮。
洛明月伸出手,接住红絮一朵送至司空玄面前,他那本就布满血丝的眼变得更加血红,一把抓去了那红絮,红絮一入他手便“嗖”的没了影子,只留下一片红印。
司空玄倒退几步叫道:“这是什么毒!”
“嘘!”洛明月和不想被别人听见这屋子里的动静,“从来都是我们中你司空玄的毒,今日呢,权当礼尚往来。我给你五秒的时间考虑,要不交出红鸢身上的毒的解药,要不,等着变成一团红絮,一、二……”不等司空玄考虑,洛明月已经开始数了。
“且慢!”司空玄恶鬼转世般的面上抽了一抽。
“三、四……”
“拿去!”司空玄敢在“五”前,掷出了一颗黑色丸药。
洛明月接住那药丸,仰头笑笑,司空玄矮矮身子向前挪了两挪,“我身上的毒的解药呢?”
洛明月也扔出一粒黑丸,那司空玄接住吞了下去。
只有洛明月知道她给司空玄的那颗黑药丸是蓉儿让她随身带着的调理之药,作用类似于乌鸡白凤丸。
司空玄吞下乌鸡白凤丸,看上去轻松了些,他伸出手掌瞧了一瞧,指着那红印道:“项王妃!这毒分明未解!”
“毒是解了的。”洛明月飘飘然坐下,语重心长道:“你手上这道红印,是蛊留下的。”
“蛊?”司空玄鼓着一对红眼珠。
“对,蛊。许是司空大人上了些年岁,听力下降,我适才便说这是毒蛊,毒蛊毒蛊,毒是毒,蛊是蛊。你的毒解了,蛊未除。”洛明月解释的一清二楚,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坑他。
司空玄扬起巴掌,似欲击洛明月一掌,但看到手中红印,又忍下了。
“司空大人莫要生气。”洛明月揉着那解药道:“我哪里知不知道这解药是不是真的,只能在试了以后再来给司空大人解蛊了。”
司空玄恨得牙痒痒,摩拳擦掌威胁道:“洛明月
,别以为你会点小小蛊术便能奈我何!”
“若想解蛊,留下你的指甲头发。若不想,等着随时见阎王。”洛明月摊出黄纸一张。
司空玄一双红眼珠晃来晃去,这才折断了五根指甲,劈下一缕头发放在了那黄纸上,“洛明月,你若玩什么花样,我定要你,要纳兰弘轩死的很难看!”
洛明月将帕子盖在那黄纸上,笑得温婉动人,“提醒你一句,那蛊上被我下了咒,若是你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半分,定横尸当场。”
“你!”司空玄竖眉良久,方从窗外跳了出去。
“别走太远啊,没准一会有事吩咐司空大人去做呢!”洛明月站起来用那黄纸将司空玄身上之物包好,以明火点燃,在千蛊堂时,她曾言绝不用蛊做伤人性命之事,今日,她要破例了!
别了司空玄,洛明月忙换上了纳兰明易送给自己的那身紫裙,命小丫头好好装扮了自己一番,美美的转了几个圈后便前去拜见蒋婵了。
蒋婵所住的苑子内皆种着黑白两色花卉,很是丧气,被摆在最中央的几株正是什么从蜀地求回来的“黑寡妇”黑花黑叶的立在那里,孤芳自赏。
蒋婵一身青色襦裙,脖子上带着一花珀吊坠,正歪在榻上看书,见洛明月进来了,便合上书,专心致志的看着她。
洛明月不等她让,便在其对面的崖柏禅椅上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来。
“项王妃,你不请自来,所为何事?”蒋婵的声音一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洛明月捏了个樱桃入口,边吃边道:“晋王妃前去寻我,不是有事么?今日明月得空,便主动来了。”
蒋婵合了合眼皮,手上翻着那书页,懒散的像只猫,“那一日是因项王妃话说一半未免扫兴,便想去问上一问。而现在我已对那事不感兴趣了,这便请项王妃去吧。”
“噢。”洛明月将樱桃核吐在地上,蒋婵的眼眸亦随那核沉了沉。
“那日话未说完,是因明月不想说,今日来是因为我又想说了。”
蒋婵蔑视的白了她一眼,“笑话,你想说我却不想听,你区区一个质子,以为自己的话很重要么?”
话中又有怒意,怒了好,怒了好。
洛明月似无限怅然又无限惋惜的叹了一声道:“哎,这晋王府四季如春如世外桃源真是个好地方,可是谁若想做这王府的女主人,必须是护国公的女儿啊。蒋婵,你可真令人羡慕,生在护国公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蒋婵露出怒意,“我与王爷鹣鲽情重,情投意合。你在这里揣测什么?”
洛明月站了起来,端了碗茶笑盈盈的走到她身前,“晋王妃莫急,来喝碗茶顺顺气。”洛明月说罢,掀了茶盖。
“走开,走”蒋婵吸了吸气,整个人蒙住了一般,不动了。
洛明月坐在榻上,按住蒋婵的肩膀,对视这她的眼眸,一字一顿道:“乖,从现在起,你我心意相通,我想什么,你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