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夏婉如和陆平早早进了房间,林客生将我拉至一旁,神色紧张道:“不若还是由我和陆平一间房,你一人一间。”
“大哥。”我好笑道,我这个大哥生的衣服俊俏高朗的模样,怎么心底住着一位老妈子,“我没事的,这几天你一直在赶马车,想来也很累了,我和小陆整日便是在马车内坐着,两个人挤挤没事的。”
说完,我转过身推门进了房间,见陆平还在桌边坐着,似是在等我。
我合上门,笑着走近,“你怎么还坐着,是有话对我说?”
“你先坐下。”陆平拍了拍身旁的卧榻。
我看着陆平的神色颇为凝重,等我坐下,陆平便开口说道:“我想起了一个戏本子,里面的故事很是曲折,令人神伤,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戏本子里的可不能当真,你且说说,虽不能一定为你解惑,但我一定知无不言。”
“一男子身负血仇,却独独爱上了血仇的女儿,男子便做尽了伤人之事,终究还是斩断了情缘,待一梦醒来,男子恍悟,对这份诚挚的感情追悔莫及,相求得女子的原谅,你说,这女子该原谅他吗?”
我听了故事,微微皱眉,“结局怎么样?”
陆平躲闪了我的眼神,欲言又止,“我戏半离场,没看到最后,只是对戏本子里的纠葛,有了颇深的感悟。”
“看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莫不是你也做了戏本子中男子那般的蠢事?”我好笑看着陆平,接着道:“看着你,也不像这般的人,不过你怎么忽然对一个戏本子有了兴致?”
“十一,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那女子是否该原谅男子。”陆平认真道。
“照我看呢,绝不原谅,便是海枯石烂了也不成。”
陆平见我如此说,竟是着急了些,忙问道:“为何?”
“古人说什么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那都是屁话,羊都没了要间牢房做什么,圈着自己,时时刻刻警醒自己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在我面前,可我不懂得珍惜,如今,悔之晚矣?”说到这里,我忽然有了种感同身受的滋味儿,这戏本子虽与那狐狸与我之间的故事有些出入,大约便是我与他这般,不过,他似是只利用我,喜欢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如此一想我便觉得自己刚才的回答十分在理。
“可曾经他们俩人是真心相爱。”陆平喃喃道,我听着心间竟不识滋味儿,不过是一本戏本子,竟勾起了我们俩人的伤心事。
“你也说了,俩人是曾经相爱,男子幡然醒悟是他的事儿,可没道理要人女孩子等着他啊,世间好男儿那么多,何必独守一株草呢?”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好笑,广袤的草原的确比一株小草引人得多,“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我忽然想起了曾经独自偷跑下山,看了一出能让我哭上三天三夜的戏。
对上陆平狐疑的目光,我缓缓开口,神情悲恸道:“我曾像上天祈祷,只要你能喜欢我,我愿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现在,我快死了,可上天告诉我,你一直都很喜欢我。”
陆平身子一怔,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好笑捶了捶陆平的肩,“你听傻了,不过一句戏本子的话,不过说起来,这话我可哭了好些日子。”我歪头想了一阵,那时候几位师姐都笑话了我半天。
现在想来,当初哭只是为着两人的感情很是感人,历经磨难却曲终人散,两颗心明明如此相近,却还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以天人两隔剧终,现下山,经历了些俗事,想法到是大不相同了,有些事,是注定会发生的,有些人,也是注定无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