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一夜间,她变了
手里握着寒月刀,七七蹲了下去,本来是打算蹲着,但却因为真的太累,只好微微撑了下自己的身子,两脚一弯,竟直直往地上坐去。
早意识到她企图的无名在她落座之前,已脱下自己的衣袍,往地上一摊,七七坐下的时候,便正好坐在他的衣袍上。
她没有道谢,有些话根本无需多说,坐下之后,整个人便轻松多了。
她探出长指,落在黑衣女子身上,右手手腕一挑,寒月刀刀光一闪,那女子的衣裳已经被她一分为二。
寒月刀割得这么彻底,就连女子胸前和肚子上也被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但因为使刀之人无意取她性命,那伤口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但这一刀下去之后,女子身上的衣裳便彻底外敞了,站在周围的几个男子,包括秦风和无名,以及站在不远处的萧然,全都立马别过脸,不打算去看。
七七抬头看了乌雅司晴一眼,乌雅司晴立即明了,走到黑衣女子身旁蹲了下去,大掌落在她被划开的衣裳上,用力一扯。
女子身上的黑色衣袍顿时被她扯了去,上半身彻彻底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黑衣女子虽然眼底有点不安和羞涩,但愤怒的成分居多,怒目瞪着坐在一旁、脸色不怎么好的白衣女子,气道:“你要做什么?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能将我羞辱?”
她冷冷一哼,笑得不屑:“哪怕你将我脱光,我也不会在意,雕虫小技,还敢在我面前摆弄,有本事你就一刀杀了我。”
七七没有说话,只是薄唇微微勾了勾,寒月刀在她手里慢慢探出,这次竟是探向女子的手臂。
这人不怕死,她早就看出来了,刚才一刀下去,她连眼都没有眨过。
她在这里早已存了必死之心,只怕是清楚哪怕自己活着,回头落在自己人手里,也许比死还要可怕。
面对一个不怕死的人,杀她不过是便宜了她。
所以,她根本没想到要取她性命。
寒月刀落下,忽然嘶的一声,皮肉分离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块血肉就这样被她割了下来。
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周围倏地响起,无名心头一紧,只因为怕七七有事才回头,却不想回头的时候,竟看到她捏着那块皮肉随手扔在地上。
纤纤玉指已经沾满了血迹,可她面容淡若,眼底无波,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地上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嘶吼了起来,差点被这种皮肉分离的痛,痛得昏死了过去。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脸上不断溢出,她紧咬着牙,两排牙齿因为剧痛,不断在打颤:“你……你这个恶魔,有本事就……就杀了我。”
七七依然面不改色,淡淡看着她平静道:“他们刚才问你的话,答不答?”
黑衣女子用力咬着牙,声音已经哑了,却依然怒道:“休想要我屈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七七依然轻抿薄唇,眼神淡淡的,寒月刀又随着她的右手探了出去。
黑衣女子用力咬着牙,眼底却始终勉强淌过一点惧怕。
寒月刀落在她的手臂上,除了沐心如和乌雅司晴还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均别过脸,不忍细看。
无名的目光紧锁在七七的脸上,这一次醒来,忽然就觉得她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了,比起过去竟多了几分冷漠,也多了几分自控的能力。
可他知道,做着这么残忍的事情,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哪怕她脸上表现得那么淡漠,可她的心一定在滴血,她本性善良,又如何做得来这种事?
大掌紧了又紧,再一次听到女子又一声哀嚎响起,又瞥见七七随手将那块皮肉扔下的时候,他冲动地想要过去从她手中把寒月刀夺过来,替她去完成这看似简单、实则却极度折磨人心的活儿。
可是,地上那人却是个女子,如今还赤诚诚躺在那里……让他杀她倒是容易,可让他看着她的身躯,一刀一刀落下去,他真的做不来。
大掌比刚才握得更紧了,只是盯着七七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心里一片苦涩。
黑衣女子这会痛得连意识都有几分模糊了,她甚至开始有点犹豫了起来,若是对方再问她,也许她真的会说。
可七七居然就不问了,寒月刀又探出,这次竟向着她的胸口而来。
黑衣女子睁大了惊恐的眼眸,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白洁温婉的姑娘,身体深处竟藏着一颗如此残忍的心。
刀尖落在她胸口上,正要往她脆弱的地方扎进去,黑衣女子立马大叫了起来:“我说,我什么都说,别碰那里!”
她不是羞涩,而是真的觉得恐惧,若是这女子真的把她那处给一刀割下来……
她无法多想,感觉到刀尖往皮肉里扎近几分,她心头一抖,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惊得直直昏死了过去。
乌雅司晴看了女子胸口一眼,又看着七七,深吸了一口气,才平静道:“姑娘稍等,我先弄醒她。”
“我来。”七七不用她动手,寒月刀刀尖从女子的皮肉里抽出,随手一划,竟直直在她人中的地方割下了一刀。
昏睡中的黑衣女子痛得尖叫了一声,转眼间便清醒了过来。
这下就连乌雅司晴和沐心如都有几分不忍去看了,她们所认识的慕容七七从来都是那么善良,哪怕偶尔会有点恶作剧,必要的时候也会出手伤人,但如此干净利落下狠手,简直有点超出她们的想象。
若是不认识她,单凭她今夜的举动,“心狠手辣”这四个字一定已经深深烙印在她身上。
七七却似1097一夜间,她变了
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薄凉的唇勾起,盈着笑意的视线落在女子身上:“说吗?或者,再来一刀?”
笑得如此温柔也是好看,让她一张红润中依然透着点点苍白的脸,胜过万般景色。
可看在黑衣女子眼里,那样的笑意,那样一双眼眸,却比地狱里的修罗还要恐怖。
她畏惧自己的主人,可这一刻,她居然觉得眼前这女子,比起她的主人还要恐怖万分。
颤抖着薄唇,连牙齿都在不断磕磕碰碰,她哑着声音,惊恐未定地道:“公子……公子的脸已毁,没有那张脸,主人……主人不会再喜欢他。可她是主人的人,主人哪怕不喜欢,也绝不会让旁人去碰,所以……所以她才会出手……”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七七冷冷一笑。
虽然,她才刚醒来,对他们这两日遇到的事情知道得还不多,可刚才在车厢里醒来之后,趁着恢复力气、运功调息之际,已经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盯着女子惊恐不安的脸,她淡淡问道:“你们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藏身的地方在何处?你们组织里有多少人?武功如何?我那两位夫君是不是被你的主人带回去了?她想让他们做什么?”
原来她知道楚玄迟和沐初的事情……
乌雅司晴和沐心如也不由得互视了一眼,心下都在叹息着。
无名紧握的大掌慢慢放松了来,唇角淌着点点苦涩。
怪不得她会在一夜间变成这样,原来不是她变了,只是,她心里在焦急,在害怕。
楚玄迟和沐初对她来说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这两个人出事,比起让她去死,对她来说更为可怕,所以她才会这般。
原来如此,原来,全因这样……
七七却始终不看其他人,不见黑衣女子作答,寒月刀的刀尖又回到她胸口上,慢慢从皮肉扎进去,动作足够的缓慢。
这么慢,足以让黑衣女子更为清晰地感受到刀尖的移动,以及身上越来越大的痛楚。
她不断在喘气,眼底惊得完全没了半点光泽:“我说,我都说,别再折磨我,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手臂上猩红的血依然不断在滑落,刀尖也在她胸口上扎出一道血口,哪怕伤口不大,鲜血也流了一地。
七七却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寒月刀没有继续扎进去,却也没有抽出:“说。”
“主人是风族的人,是风族其中一位长老……”
“哪位长老?”沐心如立即问道。
黑衣女子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说到这地步,只能和盘托出。
原来当初风族在黑木林逃离之后,因为族长一脉全都丧命于梦弑月之手,风族已经没有领导人,仅存的三大族长便再无心继续呆在风族里。
风族四分五裂,他们就是那个时候跟着莫长老来到这片山脉的。
为了躲避梦弑月的追杀,他们装成了贼寇,和这附近的山贼一样长居在深山里,这一住便是五六年。
本来风族的异能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哪怕能学会,御风的能力也不强。
可莫长老却不知道在哪里修得了一种方法,居然可以带着大家一起来修炼,而这御风术也是和风族的御风术不一样,御风术里带着一点邪魅的气息。
每个人在修炼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时常会被那股无法控制的邪恶力量所左右。
明知道继续修炼,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为了活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努力熬。
弱肉强食的年代,你不强悍,就只能被踩在地上,总有一日,都会死在梦弑月的手中。
这么多年来,梦弑月只怕依然在寻找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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