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云揪在一起的眉心才总算缓缓松了些,回头看了沐初一眼,他依然面容淡若,只是眼底完全没有半点光亮。
她也不想一直看他这样,她喜欢他,是真的喜欢,而且是越来越喜欢,她希望看到这张脸上有笑容,希望他可以真心实意留在她身边。
半响她的目光才又落在沐如画身上,淡言道:“若你能让他开心起来,三姐并不反对你来寻他,不过,你要记住他是你三姐的男人,其他男宠你可以随意拿去,三姐不在意,但他不行。”
“我说了只把他当朋友,自从输给慕容七七之后我就不再肖想了,三姐该知道我的脾性。”沐如画极力藏住自己心里的喜悦,迎上她的目光,认真道:“我绝对不会碰他,我用我的性命起誓,三姐,我只是想看到他安好,也算是对慕容七七的弥补。”
“别再提那个女人。”沐如云脸色一沉。
“我把她当朋友,只要小初初过得好,我就当着不欠她什么了。”沐如画盯着她,眼底透着真诚和坚定的光芒。
沐如云也回视着她,她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的性情她还是清楚的,她既然起誓说过不会碰沐初,那就一定能做得到。
终于她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沐如画才重重吐了一口气,再深深看了沐初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内堂,走到外堂里把房门打开,举步朝门外迈出。
直到房门被关上,听着她的脚步声越传越远,沐如云才又回到床边,想要伸手去碰沐初,沐初的身子却微微一错,躲了去。
“你总是那么招人喜欢,你瞧瞧,连我的妹妹都对你如此放不下,你说我能安心吗?”她还是伸手握上他的掌,哪怕很清楚在自己握上他的那一刻,他的掌变得更加冰冷,但她完全不在意:“我是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为何不能敞开心怀接受我?”
沐初还是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看着她的衣角,这些日子以来,沐如云已经习惯了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是自言自语那般,她也不恼。
是自己把他变成这样的,他体内始终有她下的蛊毒,还有那****催动蛊毒,让沉香对他催眠的时候,伤了他的心脉,让蛊毒侵入到他的血脉里,他还能保持住自己的自主意识已经很不容易。
对他,她有足够的耐性,以后,他终归会好起来。
今夜本想要他的,她忍了那么多天早已忍不住,但被沐如画这一打搅,冲动全都没了。
安抚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等他睡去之后,她才又回到长椅上斜斜躺了下去。
只要一侧头就能看到床上的人,看到他,心里的郁气便也能消散了。
从来没想到像她这么尊贵的人,居然也有一日为了一个男子,如此委屈自己,男人在她眼底从来就是玩物,可是沐初不一样。
她已经从刚开始那份欣赏到喜欢,直到现在说不出对他是什么感情了,她只知道,她现在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因为之前楚玄迟给东方溟修书一封,将他们正在往大军赶来的消息送了过来,东方溟特地让大军放慢的步伐,再加上后方的人一直在赶路,五日之后,双方距离已经不远了。
“大概再过一日,我们就能追上前方四皇兄的大军。”那日上午,依然走在队伍前头的楚定北对身旁的七七道。
七七下意识回头,往队伍后方那辆遥远的马车看了眼,眼底不知淌过些什么,再回头时,竟注意到一旁的楚定北一直盯着她。
“做什么?”她一挑眉,虽然声音故作冷漠,但,眼底一丝心虚还是没有逃过楚定北的眼。
“舍不得?”那依依不舍的一眼,他看得清楚,心里不知哪根弦被触动了下,平日里粗声粗气的人,竟放柔了声音,破天荒地劝道:“早晚……会再见的,放心。”
七七心底被“早晚”这两个字扎了下,猛地想起和楚玄迟相处的时间真的很短很短,过去不是误会就是针锋相对,从未与他好好厮守,如今,他受了重伤,她不顾一切前来寻他,两人才有了短短十来日厮守的日子。
但,这样的好日子,眼见也不多了。
“明日真的就能追上大军了么?”她淡淡问道,低垂眉眼看着座下的望夕,伸手在它马鬃上轻轻抚了过去,心情,越来越沉重。
希望早日追上大军,又怕追上之日,便是她和楚玄迟分开的一天,心情矛盾得很,一口闷气堵在胸臆间,出不得,也咽不下去,好闷。
楚定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或许也知道,她根本不需要他的答案。
抬头往天际望了眼,就连他也似被沾染了她的落寞,眼底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无奈。
不仅是她,他也是一样,离别,始终是最不喜面对的。
明日一别,和四皇兄何时才能再见?生在帝王家,是不是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不能像寻常人家那般,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四皇兄回到北方边城,他也要回皇城了,回去之后,也不知道何时会回西南自己的属地,到时候想再与兄弟们一见,更难。
大掌不自觉往腰间探去,那里还有一只他离开皇城之前,父皇交给他的锦囊。
锦囊里究竟有些什么?为何父皇命他一定要到了军营再看?
但因为心情有几分沉重,这事情也被他放在一边了,反正是到了军营之后才需要做的事情,没到之前,多想无益。
回头望了眼,队伍中央的那辆马车依然不疾不徐在前行,四皇兄就在那里,但,自从他师父来了之后,不仅是七七无法和四皇兄亲近,就连他自己也难得有机会与他聊聊天说说话。
不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红衣绿影甚至赤炼长老全都死守在马车之外,只有四皇兄和他师父两人一直待在车里。
这两日四皇兄脸色看起来不差,或许,他师父一直在给他运功疗伤吧。
七七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安安静静走在队伍前,偶尔注意一下附近是不是有敌人,更多的时候,是在想些莫名奇妙的事情。
一日的工夫,依然在赶路中度过。
黄昏时兄弟依然找了一处平地扎营安顿,用过晚膳,入夜之后,七七去了一套衣裳,悄悄离开人群,回到后方他们今日经过的那条小河边,仔细宁听过,知道四下无人,才褪去衣裳仅着肚蔸短里裤,一步跨入河中。
九月底,河水冰冷,进去的时候她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好不容易才适应了河水的凉意,慢慢往一块卵石上坐了下去。
一开始人还是瞒警惕的,毕竟是在这种地方洗澡,幕天席地的,连个遮挡之物也没有。
但后来洗得兴起了,竟慢慢就放松了防备,以至在她越洗越兴奋,甚至还忍不住哼哼唧唧唱起曲儿的时候,有人靠近了也不知道。
他倚在树边,安静看着河中的芙蓉仙子。
那件薄薄的肚蔸被沾湿后,根本盖不住她一身的好风光,妙曼有致,曲线柔和,这具小身板,比起两个月之前,似乎更为可观了。
她长大了,哪怕仅仅只是两个人的时间,却在这种急速成长的岁月中,变化惊人。
从前的不盈一握,现在,几乎可以满足他的掌,他甚至在等待着有一天,自己的掌都握不住……
邪魅的笑意从眼底掠过,在她唱得犹自沉醉之际,他随手扔下自己的衣裳,提了一口气,迅速跨了过去。
等七七反应过来,惊觉有人在靠近而迅速提掌挥去的时候,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她背门后,七七那一掌在看清他的面容后立即收回,但依然为时已晚,残余的掌风向他胸膛上压下。
她吓得面容失色,依他现在这情况,如何能承受得了她这么一掌?
“快躲……”
她的话还没说完,奇迹般地,那股掌风竟在他胸膛上忽然消失了。
掌风……消失了!
七七睁大一双云眸,还没有从这份震撼中回过神,身后的男人已经将她圈入怀中,用力压了过去……
七七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月朗星稀,她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脑袋瓜还是没能灵活运转起来。
他什么时候恢复的功力?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强悍?
或许是多日以来习惯了他病弱的一面,忽然寻回过去的厉害,让她一下子有点承受不来。
她明明已经变得比过去强太多,却还是被折腾得可怜兮兮。
“如何?现在,还想不想欺负我?”楚玄迟唇角那点笑意虽然若有似无,但,还是逃不过她的目光:“还敢再让我扮女人么?嗯?”
忽然用力压下,七七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天地顿时开始旋转了起来。
她下意识攀上他肌肉纠结的长臂,低叫了两声,才气喘吁吁道:“不……不敢了,玄……王爷……饶命。”
她真的不敢了,早知道等他好了一定被报仇雪耻,她也早想好了,在他好起来之前,得要赶紧开溜,等将来他彻底忘记这事才见面。
看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有了他师父每日给他运功疗伤,再加上他原本就足够的强悍,这短短几日的工夫,他居然恢复得如此神速。
这男人,有时候真的可怕得像头猛兽一样!
“啊……我真的……不敢了……”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声音已经在刚才的尖叫中完全沙哑了下来:“不要……不要了,玄迟,我错了,今晚……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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