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煞妃078不同的劝慰,一方赴死,一方求生
如云咯噔一声,小腿处没胆儿的颤抖了下,直觉就想要反驳,可头却反而垂得更低了些,不敢对上王爷的双目,难得的有些支吾。
他哪能说自己这是犯了何罪啊?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如影却一改平色,喜上眉梢,难得的再次向他投了个感激的神色,如果不是如云打断他的话,估计现在遭殃的可就是他如影了。但他也不是个见死不救之人,这剧情急转,他当仁不让的便将自己再次推到了如云的前面,替他挡下这一遭。
“王爷,如云说得极是,这惜月公子在重要也当没有王爷王妃的大事重要,更何况此时摆在我们面前的还有凤府,皇宫等迫切之事,请王爷三思。”
东宫皓月看向如影,总感觉今日这两人是有事瞒着他,这左右而言他的话若是平日他们是断然不会说的。
“你们有何事瞒着本王?”
“属下不敢。”
如云如影两人双手作揖,离东宫皓月两小步远小心的跟着,不敢在多说,王爷一向都是敏感之人,只怕会越说越错。
如若真被王爷知道今日黑狼那几人所做的事,那将是整个黑狼面临的一次惩罚。
东宫皓月脚步未停,说话间的同时三人也来到了密室边缘,东宫皓月正要细问他们对他瞒着的所谓何事,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影子立在密室门口,似乎正打算敲门的样子,东宫皓月眼里诧异一闪而逝,他今日早间可是下了特令,不让人来打扰,那么丰元年怎么会这时候找上他?
如影如云两人自然也看到了丰元年,顿时感到热泪盈眶,正需要他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才是雪中送炭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
丰元年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在东宫皓月等人走近自己后方不远处他便感觉到了,王爷的气息向来是独一无二的,很容易分辨,当下便收回了手直接转身迎上东宫皓月等人,也没惊讶他身后的如影如云。
王府的影子回报,王妃的事情由如云如影两人接手去办了,他也放心不少,等走到王爷身侧直接忽略围绕他们的那股异样气氛,两手作揖恭敬的唤着。
“参见王爷。”
话题被打断的东宫皓月也没恼,只是低声从咽喉处发出一个单音字,“这么晚了找本王有何事?”
丰元年看了眼如云如影两人,笑着回道,“回王爷,这大喜时辰到了,属下接王爷前去沐浴更衣。”
东宫皓月转头看了眼如云,好一会后才转身往王府前院方向走去,让丰元年跟上,“走吧。”
“是,王爷。”
如云呼的松了一口气,在丰元年的取笑中黑了脸庞,在如影要跟上两人身后的同时一把拽过他的后领直接往后院里拖去,怒不可遏道,“你还想跟着王爷?在跟下去篓子就捅大了,还不赶快去将那几个家伙给藏起来,暂时别让他们出现在王爷面前,否则就不是你我两人遭殃的问题了,那可是关系到整个黑狼。”
如影身子一僵,忍了一天的怒气一遭被释放出来,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这笔账,迟早要算回来。”
“等你找到惜月公子在来说这话。”如云对他的话表示嗤之以鼻,今日他和如影两人可是被惜月公子的人耍着白白绕了东浩皇朝半圈才反应过来的啊。
更不用提及在赌坊里被剥光了丢出后门的那几个,还不算今晚去怡红楼里的那几个…一想到这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明日王爷大婚,相信惜月公子的人定然也会来凑凑热闹,届时新仇旧恨一起算。”如云抓着不情不愿跟着他走的如影,话也说得恶狠狠的颇有股盛怒的气势。
如影也被他气势所感染,双手也揣得紧紧的,仿佛跟未曾蒙面的惜月公子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你说明日王爷大婚,他会来捣乱?”
如云笑了,带着讥讽和高深莫测,“他会不会来捣乱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明日注定是热闹的日子,就东宫史阑,东宫左颜和皇上而言,二王府一直都是个用来当战场的好地方。”相信他惜月公子断然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的。
如影不明所以的看向如云,“皇上也在其中?”
如云冷笑,“何止是皇上,就连凤府这一小小的府邸,也敢不将王府放在眼里,其他人又岂会对二王府有所忌惮?”
不要说是皇上,只怕是就连外来臣史也对二王府有了一番算计。
如影沉默了,他向来以王爷为尊,对其他事情一项都只是听完就过,没放在心上,就算是二王府中的事情也一样,王爷常年不在王府,他对二王府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也就少些,更何况王爷也说得对,他的性子也不适合在这些勾心斗角的阴谋里生存。
如云当然也知道他的心思,也没将二王府如今的形势彻底解释清楚,一阵沉默后两人走进后院就看到房门前某个左右行走的身影,那焦急的脚步显示这主人的耐心早已到了瓶颈。
如云暗中叹息一声,还好今日没将如随带在身边,要是有如随在,今日跟惜月公子的人周旋只怕会更激烈些,只怕会出更多让人谛笑皆非的故事,黑狼的脸会丢得更加彻底些。
在一旁跺步走来走去的如随不经意抬头一看到如云如影两人,又是惊喜又是愤怒的奔到他们面前,拽过如云就是一阵劈头盖脸。
“你们这一整天都去哪了?为什么要丢下我?你们可知道这一整日我找你们找得有多辛苦?”
如影目不斜视,直接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他要好好整理整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整个脑袋乱轰轰的,一团糟;如云更是直接二话不说撇开他的手推开房门,在如随错愕的表情下直接走进屋,留给他一个华丽丽的背影,反手砰的一声再次将房门关上,也彻底将那带着怒气震惊的表情给隔绝在了房门外。
等周遭环境一切都安静下来后,如随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了,几步窜到如云的房门前,砰砰砰的大声敲着门板,怒吼。
“云,你开门,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天不见人就罢了,两人回来一声不吭就将我隔在门外,你出来,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出来,听到没有。”
“如云,我叫你呢,你给我出来…说清楚,在不出来我可直接踹门了。”
如随被关在门外,右手用力拍打着门板,那叫一个仇视的啊,完全是一副典型的跟这房门杠上了的气势。在外吼了几嗓子,最后直接用上了脚,二话不说便开踹。他的脸色黑沉,带起的愤怒可谓是能将这瓦房都给揭了,今日一天他都憋足了火气了。
等了这两人一天了,回来还将他一人谅在一边,真正可谓是可恶,踹了半天房门也没反应,这下直接将他给惹得炸毛了。
“好,你狠,门快掀了都不出来,你等着…今晚你要能睡个安稳觉,我跟我哥去姓去。”
门内的如云听到后面被气得笑了,跟你哥还不是一个姓?也没理会门外的人直接扑到大床上,拉过被子一角盖上头顶,双眼一闭,呼呼的开始睡起大觉来。
这头,丰元年领着东宫皓月来到浴池,是在王府最里侧,接近竹院后方的一个小假山后,四周假山围绕,走过假山,是一片雾气萦绕看着犹如仙境般的境地,隐隐还有水滴石穿般的细脆音色传来,左手边是一片竹园,右手边却是一片翠绿园,只有最中间是一个寒潭,潭口上方正冒着雾气和寒气,水声正是潭口最里侧传出来的,忽缓忽急,声声脆耳。
这是一个泉水源头,王府里的水都是从这条泉水里分析流出来的,一部分流到这个寒潭里,另一部分,便是经由其他分叉水路流到王府各个角落,当然,这水路也是当初东宫皓月命人挖掘的。
丰元年恭敬沉稳的站在东宫皓月身后,手里捧着的是大红龙凤喜鸾的新郎服饰,这是一早便等候在这的家丁准备好的,等他们来了后便直接将新郎服饰交到丰元年手中,随后便退下了。
“王爷,子时已过,可以开始沐浴了。”
东宫皓月点头,直接动手解开身上的束缚,今夜他本就打算就寝的,被如影叫出去后,直接披了件外衣就跟了出去,此刻倒也方便了不少,三两下便将身上所有的束缚给脱了个干净,露出精壮的上身,古麦色的健康肤色,完美的倒三角,笔直修长的大腿,丰满又精致的臀部,墨色的长发垂下到了即腰部分,让整个倒三角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或许是常年处在苛刻的环境中,远远的便能看到背上或大或小的一些伤痕,有的早已结巴成了深红色,蜿蜒狰狞着。
而有些看上去,却鲜嫩如丝,周围是血红色的,不像刀疤的痕迹,也不像是剑气所伤,看着令人心惊。
东宫皓月毫不在意的用手挽起发丝,用翠色的发簪固定好发丝,往寒潭走去,这里的寒潭本就是个秘密地锁在,又是常年处在阴暗中,清澈又冰寒,除了东宫皓月在这沐浴外,在无第二个人胆敢进入寒潭沐浴,不用说沐浴了,就是用这水来梳洗手脚脸庞,那都是如同处在冰天里的感受,刺激得让人遍体生寒,直打哆嗦。
那是让人从骨子里透着敬畏的害怕。
丰元年看到王爷的伤口很自然的皱起了眉头,自黑狼成熟以来,王爷便在没受过伤,哪怕是割破手指的小伤都不曾,那这新伤口又是从何而来?
如影跟在王爷身旁,都是怎么保护王爷的?
等他回过神来后,东宫皓月已经没入深潭中,只露出一个黑色头颅,在雾气和寒气的萦绕中,让人看着不太真确。
“王爷,您又受伤了?”
“无碍,要不了本王的命。”
丰元年怔愣,王爷向来不把这些伤口当一回事,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只是王爷比谁都惜命,虽然总是带着邪气和煞气,透着股生人勿扰的气息,让人望而止步,但,也是因为这些,让王爷内心深处总是透着股不甘,有些事看似不在乎,其实不尽然,王爷想要的,向来没有得不到的,即便是不择手段。
“是溜毒?”
东宫皓月闭眼将头靠在寒潭一侧,很享受那种让人敬畏到骨子里的寒气,温热的身子在他脚底接触到潭面的那刻,便消失殆尽,不留一丝余温,冷得刺骨。
迎面滑动,身下的波纹往潭中心荡漾而去,一圈圈波纹由小变大,在到深潭四周,随即旋转迎面返回,最后在回到东宫皓月手脚边,身子也在微动的水面影影绰绰,影子动荡折叠着。
或许是这寒水让他眉宇间的疲惫清洗殆尽,再次听到溜毒这两个几乎将他折磨了快二十余年的毒瘤,他心中既然也只是平静如海,没有丝毫的反感,也或许此刻他在寒潭中,没有了太多的杂念,舒服一阵接着一阵的往胸口袭来,让他轻轻的仰起了面容,偶有寒风吹来,让本就没有温度的脸庞更加冰冷了些,面色犹若白纸,头顶是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的亮光,这里是死角,有树叶和竹叶,还有假山的掩护,彻底和外界隔绝,就连阳光也月光也映射不进来,还好的是,他在‘御寒洞’待的时间较长,即便是这深潭里的水在寒冷,那比‘御寒洞’也是略逊一筹的。
“元年,交给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丰元年一愣,没想到王爷会直接转移话题,想来如影说得不错,王爷的毒确实是全好了,要不然他话里也不会这般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的调侃。
心口石头放下的同时也微微笑起,“王爷放心,等王爷大婚过后,元年自会亲自动手,绝不放过任何一人。”
“嗯。本王相信你有分寸。”
“让王爷挂心了。”
“无碍,你跟在本王身边也有十余年,也算是自己人,更何况这些都只是些小事,本王只希望你记住,如今你的身份是什么这就够了。”东宫皓月的声音听着有些飘渺,有些恍惚不太真切。让丰元年再次怔住,王爷从来都是强势不容反抗,说一不二,更不是一个轻易将关心话语放在嘴边的人,如何今日会亲口对他说这番话?
这让他很费解?
难道这真的是即将要成家的男子的通病?就连王爷心系都变了?
可不对啊,要说真是因为王爷大婚的原因那也是他们对王爷苦口婆心,而今日这角色怎么有点调过来的意味?
“王爷?打从元年决定跟在王爷身边的那刻,元年便已经是王爷的人了。”
这话回得有些歧义,但对于东宫皓月来说,完全没考虑到其他层次的意思,只有说这话的本人在回过神来时想要纠正想了想还是罢了。
“本王记得,除了你仇家这件事外,你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丰元年拿着新服的手一抖,嘴角也颤抖了下,在东宫皓月看不到的角落里暗自吸了口气,点点头,“是的,王爷。这些年来属下总觉得心中像是缺少了一块不完整似的,总觉得自己似乎还忘了一些事情,脑袋里也总是会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只是每当属下想要努力去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画面时,头却刺痛起来。”
东宫皓月将脸埋进潭水里,咕咚咕咚好一会后才从水里出来,用手在脸上一抹,在甩了甩发丝上的水珠,这才接着他的话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家除了你外,还有其他尚存活的人呢?”
其他存活的人?
丰元年疑惑的看向东宫皓月的方向,虽然那头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东宫皓月的影子,凭着直觉的本能,视线还是落到了那方,“谁?”
不知为什么?听到王爷的话他没有反驳,即便是在他的意识里,在那场大火中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但他的心尖还是跳了跳,一股难言的欣喜猛地窜到了大脑,似乎就像王爷所说的一样,在这世上,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同他身上流着一样血液的人存活在这世间,只是,他还没找到他摆了…
“你弟弟。”东宫皓月眼神有些发散,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神的瞬间,还不忘加了一句,“和你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丰元年瞪大双眼,手中的新郎服饰差点就被他丢到了地上,如果不是他这几年来早将自己训练成了这沉稳的个性,只怕在王爷话出口的同时他便不管不顾的飞奔到了他身边,直接急切的问着那是真是假了。
既然决定告诉他,那东宫皓月也不在有所隐瞒,会告诉丰元年他还有弟弟这件事,也只是让他有个念想,他不想他去送死,能杀他一家而逃离这么多年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如今他的武功修为虽然说已经到了一个境界,但,如果他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而去报这家仇的话,那么就算是武功再高又如何,他依然会死在对方的剑下…
告诉他他还有亲人有牵挂,那他又怎么舍得去死,就像现在他仅仅只是听到他还有一个亲弟弟,那沉稳的气息便已经改变了…
“当年你是背着比你小一岁的弟弟晕倒在黑狼山的,浑身破烂,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脸上沾满了血腥,根本看不到原来的面容,恰巧被犯了过错的如影看到,他不忍心看到你们两个生命就这么流失,便不顾自己是惩罚之身,带着你们两个上山来求本王收留你们。”
“本王本来不愿意,因为你们伤得太重,要救活你们两个需要耗费本王太大的时间,和功力,然而却在本王准备让人将你和你弟弟丢出黑狼山时你却醒了,你求本王收下你弟弟,因为你弟弟伤得比你轻,要救他很容易,那时的黑狼还很薄弱,缺的正是人手,所以本王答应了,而你本来想要直接丢到黑狼山下任你自生自灭的,可你弟弟拽着你的手,无论如影用了多大的力气也不能将你们两个相握的手分开…”
“最后还是如影看不过去,将你们两个一同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那时候你确实伤得很重,外伤还好,可内伤却伤及了五脏六腑,还好的心脉能得以保住,你弟弟醒来的时间比你早两天,那两天一直守在你身边,因为他听如影说,你只要一个不注意极有可能会撒手人间,所以就算是在夜里他也是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你的,直到两天后他听到了本王和如影的谈话,知道有药可以救活你,他便开始来求本王…”
“本王看他哭得鼻涕流得一塌糊涂,真的很难看,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答应了他,并且告诉他,如果你要救你哥哥,那么你哥哥醒来后就会将你彻底忘记,不记得你是他亲弟弟,只当你是个陌生人,你还要本王救吗?他很肯定的说,要。当时本王有些愣住,因为本王从他眼里能看到他很喜欢很在意你这个哥哥,可也没想到当他知道你会忘了他时他居然答应得那么爽快,甚至是迫切的…”
或许是回忆到一些不太好的记忆,这让东宫皓月微微蹙起了眉头,连带这看着这寒潭都有着一股不舒服感觉,但他扔没有收音,还是将那段回忆一一呈现在丰元年的眼前。
“等你的病情彻底稳住后,本王曾经问过你弟弟,为何当时他会回答得那么毫不犹豫,他只是想了想便说道,因为在这世界上,他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他已经没有爹爹娘亲了,他不想在没有哥哥。”
是啊,如随那么小都懂,他没有了爹爹娘亲,但他还有一个哥哥,那么他呢?父皇母妃将他丢弃了,可他不是还有师傅师娘吗?他们不一样疼爱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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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他胸中那股怒不可遏,彻骨恨意就是在那时候减轻的吧?
东宫皓月有些闪神,记忆被打开就犹如红潮猛兽般一咕噜的往脑海里倒,不管是开心的,幸福的,痛苦的,还是悲哀的,一样都不曾拉下。
在他被东宫刑丢弃在到他上黑狼山的那段时间,他胸中是装满恨意的,无论是对谁,就连面对一向特爱他的师父师娘,他也只是冷冰冰着一张笑脸,仿佛世人都是欠他一人似的,眼中只有权力势力,对待所有人都是仇视的,对手下更是没有友情可言,只有残忍…
直到如随的话…让他隐隐约约的想通了些,至此有意无意的也改变了些…
东宫皓月叹息,“元年,你有一个好弟弟。”
是的,这世间在没有一人能像如随一样了,即使是经历过痛苦,经历过洗涤,但他依然活得快快乐乐,性格还是那么的天真,胸中还是一片纯净。
试问,在这个乱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像如随一样,对所有事都一视同仁,把一切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从未觉得这世界是黑暗的。
即便如云老是逗他,说要是你哥哥一辈子都记不起你,你岂不是会很伤心很难过?亲哥哥明明就在眼前,可却眼在对面不相识?
他总说,伤心难过或许是在所难免的,因为不能正大光明的叫他一声哥哥,可是,他也是开心的,因为他可以看着他哥哥过得开心,那么他也就很开心。
说得众人一阵摇头,有时候甚至有将他扑倒猛揍一顿的冲动。
wωω ★ttκǎ n ★Сo 丰元年早就在一旁形如呆若木鸡,只是当听着东宫皓月的话,脑里竟隐隐有着模糊的影子在脑海盘旋不去,身子就像被人用力拉扯似的,有着冰火两重天的错觉。
就算是一向精明的脑袋又罢工的时候,但王爷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听得明明白白,嘴巴张了张,随着额头上往下滴的两滴汗水,有些艰难的启声。
“他是…如随?”
声音很轻,却也似乎异常坚定,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如随两个字,只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如随那可爱的影子自然的就窜入他的脑海,名字也只是脱口而出,恍若他和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认识的,虽然在他来二王府担任管家一职后,两人就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可每当看到他,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很熟悉,总是忍不住上前维护…
东宫皓月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亲情,血缘关系吧?无论你怎么忘,那骨子里的东西也是忘不了的,哪怕你的意识忘了,你的身体也忘不了。
他不知道这是可喜还是可悲。
就一如他,早些年明明对东宫刑是痛恨的,这些年恨意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少了些,可是,当他正的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心中一角还是会有所触动,哪怕那并不是你的本意…
“将衣服拿来吧。”
“是。”
丰元年一愣后忙上前,将喜服双手捧上,这王爷的思维转得太快了些,他如今脑海里一团乱,闹哄哄的,要跟上王爷的思维显然有些吃力,但也还算不怠慢。
东宫皓月的身子隐在黑暗中,丰元年要上前帮他宽衣,让他打发了,自小虽有黑狼里的人跟在身边,但他向来都是亲力亲为,内侍也只是个摆设,他不喜跟人有接触,哪怕是身边的人。
“如随很好,你吃了多少苦,他也跟着吃了多少苦。”
丰元年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脸色褐红,就连脖子都变得较平常的要粗些,梗直着没接话,认真的听着王爷的话,脑里也同时回忆着某些画面。
他一直都知道如随练功很刻苦,在黑狼里训练本就是个苦力活,王爷更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能尽情蹂躏的便不会手软,他的身子骨本来就较其他人的要羸弱,所以不得不比其他人多花一倍的时间来训练。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身边总是有个小小的身影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跑着,即使明明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样子,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即便他忍无可忍的朝他大吼,不让他跟着自己,可他总是一副委屈的表情让自己投降,只能硬着头皮让他跟…
“他…一直都知道我是他哥哥?”这话问得很苦涩,就连东宫皓月都觉得可笑。
“失去记忆的是你,不是他。”穿戴好后,东宫皓月便不再看丰元年,直接越过他往前厅走去。沐浴过了,那么接下来呢?要做什么?
隐隐的,他有些期待了。那个小丫头啊,如今可是正在他们的新床上躺着呢…
不对。
东宫皓月猛地收回脚步,双眼危险的眯起,泛着邪气的眸子带起了煞气。
她居然胆敢将其他的女人放在他们的新床上?东宫皓月的脸色变了又变,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往西苑方向走去,算了,明日趁早让如云将那新床重新布置下就好了。
今晚就给那小丫头面子,让她安心度过今晚把。
丰元年当然不知道东宫皓月的心思,跟在王爷身后当然也没看见东东宫皓月那精彩多变的颜色,一门心思全都纠结在了如随身上,浑身散发出一股低迷的气息。
他想不通,为何他能记得灭他家门的仇恨,却记不起他有个亲弟弟,还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这是不是说,在他心中对仇恨的执念大过于去寻找亲弟弟?
懊恼自责,更是心疼。
“王爷,如…如随。”
东宫皓月脚步一顿,一袭大红色,黑发垂下,影子在银色的月光下拉得比一般时刻要长些,转身看向丰元年,邪魅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那双透着伤痛和自责的双眼,冷声道,“如随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今日本王会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要让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有一个视你为生命的人时刻等着你回来,如果你就这么消失了,那么那个单纯的如随也就随着你消失了,人可以自私。
但,丰元年,你要记住,你欠他的东西太多,多到哪怕是你用这辈子、下辈子,也无法弥补他为你牺牲的一切。你要去做的事,本王不会拦着你,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本王也不希望手下的人都是不忠不义之人,如果你打算一去不回,那么不仅对不起本王的用心,更重要的是,对不起如随。”
东宫皓月说完直接甩手往前厅走去,哪里张灯结彩,点亮了所有喜庆的红灯,家丁们已开始一阵忙碌,这大婚准备时间本就比较紧凑,如今众人更是恨不得多了一副手脚,好将所有事都安排妥当了。
留下丰元年震惊的看着王爷挺直的背影,一副被雷劈了的摸样,原来王爷今晚破天荒地更他说了这么多,全是因为他早已将他的动机洞察得一清二楚了,却也只是用着委婉也是唯一能让他改变初衷的方式劝说着…
丰元年动了动喉结,一个大老爷们却感到鼻子有些发酸,咽喉处更是如同有块狗骨头掐着般难受…
王爷,我丰元年何德何能能让王爷如此费心?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东宫皓月这头任由众家丁摆忙着,后院,如云始终是受不了如随那破音公,只能怒着脸从床上翻身而起,给某个呆子开门,暗想,他要在不起来的话,他的房门就真的会被直接给劈成两半了,到时多得不偿失啊?
当然,一个人面对于如随那是肯定有压力的,如云很没兄弟爱的把一旁的如影给拉了起来,当然,如影对如随可没如云这样的好脾气,何况今日他心情不咋地好,可想而知,一行三人这会在后院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这头闹腾的厉害,相对于西苑凤珏那头,可谓就是一处天堂一处地狱,语芯的毒发作得过于迅速,即便是封了她几道穴位,也只能压制半个时辰的毒性蔓延时间,这会语芯整个身子蜷缩在被子里,眼角发青,脸色惨白,嘴角干燥裂开带着黑血。
凤珏黑着脸将语芯拉起,双手搭上她的后背开始为她传输真气,可下秒便猛然觉得不对头,没来得及细想,手中真气便自然的收起,语芯就如没有骨头的软蛇,失去了凤珏力道的支撑,直接倒在了凤珏身上。
“芯儿?你醒醒。”
凤珏曲着双脚,搂过语芯,沉着脸拍着她苍白到透明的脸颊,心中一阵难受。
语字辈中,她最喜爱的就是芯儿了,无论她是何身份,她总是跟在她身后月月月月的叫着,也总喜欢搂着她的手臂撒娇,犹如前世的自己。总是依赖着艳情和梅惜,总喜欢抱着她们的手臂撒娇耍赖…
心口一阵钝疼,摸着那冰凉几乎毫无温度的脸庞,指甲掐得几乎都已经变色。
“芯儿,你不可以有事,月月说过不让你有事的,你起来,睁开眼看看月月,只要你睁开眼,月月便将那剩下的十二式春宫图册全送给你好不好,芯儿,你醒醒,别吓月月,你知道的月月的胆子一向都很小的,不经吓。”
只是可惜,如论凤珏在她耳畔说再多,轻摇着她的身子,她也没能在给她一个反应,依然紧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她怀中,凤珏感觉到那似有若无的呼吸,差点崩溃。
“芯儿,你不是艳二,不能这么贪睡的,你要这么不乖,不听月月的话,那么月月可就不要你罗?”将唇瓣贴在那冰冷的耳畔上,凤珏恶狠狠的说道,明显的透着股威胁意味。“月月从来不说谎,芯儿当真还要继续睡下去吗?”
寂静的房间里,凤珏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突兀,语芯依然是赤裸着身子,薄丝的喜被松松的盖在她身上,因为是斜躺在凤珏的怀中,所以就算凤珏只是轻轻的动了动脚那喜被也会随着她光滑的酥肩一路往酥胸,下腹滑去…
等凤珏不满带着威胁的嘀咕完了后,只要将头稍微的往前越去,一眼便能将语芯前方的美好风光一览无余。
雪肤琼脂,高耸玉露,无一不入她的眸,只是实现在触及到她左胸那块黑色掌印时,脸瞬间阴得能滴出水来…
慌忙将人放到在床铺上,翻身而起,盯着那块黑色地带,一开始这毒色只有手掌心那么大,可这才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毒素便在周围蔓延开来,如今更是有两个手掌那般大了…
凤珏掏出让花沐云带来的药瓶,从里面到处一颗药丸,捏在手中便将强迫打开语芯的唇角,将药丸硬塞了进去。
她没有花沐云那么温柔,现在这刻她也温柔不起来。只恨不得将这女人给一巴掌拍醒了都会。
也不管那药丸是不是真的被她给吞下去了,凤珏视线一直都落在那一块黑色印记上,眉头越皱越深,这毒她虽然还不清楚是何毒,为何即使是封住了她的穴道依然不能阻止这毒素的扩散?
凤珏若有所思的看着,慢慢的平复了眉宇间的紧皱,眼前的这一大块黑色早已超出了手掌了范围,一个大大的圆圈在慢慢的缩小缩小,最后在她眼里直接变为某一个小点…
豁然,凤珏嘴角咧开,盯着自己略微尖细的指甲,很开心的笑了笑。
这回,芯儿总算有救了,她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呢?
抬起右手,指尖毫不犹豫的往语芯的左胸那个手掌心划去,不深,但也恰到好处,一股黑血顺着那道细微的痕迹流了出来,只瞬间便染红了凤珏的整个指甲…
语芯的肌肤本就雪白嫩如婴儿,只要尖细的东西在上面轻轻一划便可留下一道细疤,所以芯儿向来要比其他人爱惜她自己的身体。
凤珏没看语芯胸口那股黑血,只看着自己指甲上那股变成鲜红的血液后,笑了。
她怎么忘了她十个指甲上面都涂有不同的毒素和解毒圣药了呢?
这右手食指指甲上的圣药是她从能解百毒的千年雪域蟾蜍舌尖上取下的唾液,它上面的精华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圣药,蟾蜍之所以能解百毒,就是靠着它舌尖上的这黏性唾液…
而这蟾蜍更是时间少有的动物,她也是在十三岁那年,和她师父幽谷老人一同前往西蜀国边境上的雪岭山寻找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让她们遇到了这么一只…
看着语芯胸口处的往外流的血迹慢慢的由暗色变成浅红,凤珏这一晚上提到了嗓门眼上的心脏总算是放回了远处…
呼,总算是把你从阎王手中给夺回来了…
只是,今夜过后还是得尽快找过时间回幽谷一趟,好去安慰安慰她那只雪白小可爱,蟾蜍,顺道在从它身上偷偷取点它的口水,以便不时之需…
今晚的二王府很热闹,皇宫更是不必说,如今的皇上东宫刑在世人眼里也只是个‘不管事’老糊涂皇上,众人的视线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也就逐渐的变得更加短暂了些,相比之下,这东宫太子府就热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