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不安了几天后,她才终于想开了。抱着侥幸的心理走出了院子。
说起来,来七王府这么几天了,她竟然还没有逛过这府院呢!
香灵儿走在院子里,不得不说,这里的下人还真是少的可怜!没想到漠倾歌堂堂一国王爷。竟然还没有一个富贵人家过得充裕!
边想边走着,突然手指一紧!
她回神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小院子。尽管是六月酷夏,这里却寸草不生,光秃秃一片!
香灵儿有些惊讶,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手指。好强大的波动!
竟然比先前对那块黑色石头的感应还要强烈。怎么会这样?视线重新回到那一篇光秃的地面。
她蹲下去剥开了最上面那一层黄土,双眸像是见鬼一样瞪得大大的!
黄土之下是一层灰白色石灰,石灰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石灰中惨杂的那些玻璃渣!
来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琉璃一类制品。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玻璃渣?还是和石灰混合在一起……
香灵儿心下一沉,抬头环顾四周,果然看见了周围种植着的高大槐树。她心下大惊!
果然是巫毒咒!
漠倾歌不会傻的去害自己,那么这一定别人悄悄施布在这里的!
巫毒咒是毒咒中的一种。加以巫术控制。若不是操纵真行尸,那么就是用来诅咒害人!
显然,这东西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前者!想着,她又剥开了一层石灰,却在下面看到了一丝丝细小的红线。
红线?她好奇地看着那埋入石灰底下的断裂的红线,深深思索着。在发现半张被烧焦了的符咒后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着,最后化为激动惊喜!
“你在干什么?”背后一道声音打破她的思绪。
香灵儿一吓,等看清那太阳底下靠着墙边的人后才舒缓了一口气,不留痕迹将那半张符咒收入袖中。
“你怎么来了?”
千夜绝眼神动了动,视线落在她左手袖口中化为一股浓浓的深思。抖了抖袖袍,轻步走过来,“闲来无事,到处走走。倒是你……小玲子,你刚才在干什么?”
蹲下身去抓起了一把石灰,嗅了嗅。“这里似乎有人动过手脚啊。”
香灵儿嘴角抽了抽。大爷,您属狗的啊?
“废话,谁家院子天生是用石灰和玻璃渣铺成的?”那肯定是有人来动的手脚啊!
千夜绝眼角一斜,瞥了她一眼,笑笑也不说话。
她托起下巴,看着地上,眉头拧了几分,“不行!得告诉漠倾歌,让他派人来把这里打扫干净。”
千夜绝盯着手中那堆石灰,手指晃了晃,尘土碎末从指缝间滑走,留下即可较大的玻璃碎片,“小玲子。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管人家的家事!”
香灵儿身形一顿,疑惑不解地回过头来,“家事?”他什么意思?
“你看这些东西,在你来这里这么久有看见过这些琉璃吗?”
“这……没有!”
“因为这些东西从来就只出现在皇陵。民间根本不会有!”千夜绝一语道出,捏起一颗小碎片,仔细看了看。
香灵儿闻言大吃了一惊,瞪着他手上那堆东西,不敢置信道:“你是说……布这些东西的是宫里的?”
千夜绝没有回答,丢下东西,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灰尘,起身:“好了,有时间想这些都不如先配合本公子把事情做好,早日赶到北门那里,离寿辰也只有半个月了。除去赶路的时间。前后也不到十天。当然了。本公子是不着急的,反正我对那乾坤镜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小玲子恐怕……哎,算了,我看小玲子也不是那种急功近利为利是图的人,自然……”
“闭嘴!”香灵儿手指留在袖中,使劲抽搐着。这厮说风凉话都有将人逼疯的潜能,她一定要镇定,一定不能着了这家伙的道!“你只说过三件事的,说吧这次又是去偷哪家?”
千夜绝听了不予赞同的摇摇头,“别说的偷那么难听,本公子也不过是顺手做做善事而已。这样一来既能为那些人积德,也方便了我们此次之行。”
“你就编吧!”敢作敢当,偷就是偷!不过……“你就不怕北门人事后清点东西时被发现?”
“怕什么?”千夜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风骚风扇在胸前,“等到他们清点寿礼的时候,寿辰早就过去了,到时候我们天涯各方,难道他还能派人来海外跟离墓宫叫阵不成?!”
香灵儿鄙夷的斜了他一眼,“废话少说,到底什么事?”
“去赌坊!”
“赌坊?”香灵儿狐疑地瞪着他看,而后,眉眼弯弯迷成了一条缝隙。“这个我喜欢!”
天知道她好久没下过手了,没想到千夜绝这次的任务竟然这么简单!哈哈,到时候不仅可以练练手,还能赚些外块,等以后脱离了千夜绝,也能自力更生不是?
“对!这次就是要你去赌坊,专程找一个叫月娘的人,然后大把输钱出去!”
“咳!”香灵儿险些被自己口水呛住,扬高声音问,“你说什么!”
输钱?她堂堂赌界第一把手……竟然让她去输钱?!简直就是在败坏她行情!
“去跟一个叫月娘的人赌!专赌大!”
“做梦!”让她故意去输钱,那还不如直接找一个不上道的人去做好了。
“呵……小玲子,这可是你事先答应了的。”
“我现在反悔了!”
“没有反悔的余地哦。”
“你这是专治!”香灵儿无奈地摇摇头,“哎,我就不解了,你说你穷,所以要去盗九王府的宝物这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怎么才拿了钱又给去输钱了?”
“呵呵,那还不简单?因为啊……本、公、子、喜、欢!”
“千夜绝!你不是小孩子,别给我玩那些小孩子家家的游戏好不好?”从来都只见过给自己腰包凑钱的,谁还大脑打铁把钱往外面甩?莫不是……
她一手按在千夜绝额头上:“难道你病了?”
千夜绝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小玲子不信任我?”“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你……鸡同鸭讲!千夜绝,你要是真的钱发烧,不如就采用就近原则,把钱丢给我得了,你看,又省时又省事!多好不是?“
“小玲子!“千夜绝蓦然叫她名字。
“嗯?“怎么了?香灵儿疑惑地看着他,心底好奇。
千夜绝嘴唇动了动,看着她迷惑的双眼,轻轻一笑,“没什么……“
“哎?“她张大了嘴,迷惑的双眼更加疑惑了!
而千夜绝却笑笑拍着她肩膀走出房。
………………
四海聚,隍城最大的赌坊。
此时,香灵儿站在外面,踌躇不前,肩膀上扛着的一代银子,回想起千夜绝的话,顿觉责任无限种大。
出门送客的赌坊下人看见了她,熟络的走了过来。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香灵儿就这样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想要哪一种赌法?”
香灵儿初次来这里,自然不了解这里的规矩,心下好奇,“你这里有哪些赌法?”
那人这么一听就知道她是外地人到来,于是热情的介绍起坊里的各种赌法。
“我们这里一般分为龟赌和海赌。龟赌就是一般赌房里常见的赌法,也就是平地押宝,利多者多得!”
香灵儿思索着点点头,这个倒是听说过。不过……“何谓海赌?”
“海赌是四海聚独特的一种赌博方式,主要是采用了闯关通过方式,层层深入挑战每一层楼的楼主!”
香灵儿听了兴趣一上,可是转念一想到千夜绝之前交代的,不得不扼腕叹息一声,“算了,我还是龟堵吧!”
“那好,公子这边请!”
“哎,等等!”香灵儿走来几步半路停下来,“你们赌坊里是不是有个叫月娘的人?”
那人稍微惊了惊,看人的眼神变了几分,心中虽然疑惑不解,最终还是如实点了点头,“是!不知公子……”
“那好,我今天就和她赌吧,带我去她坐庄的地方!”
“额……”那人愣了愣,犹豫着吟哦了半天后才面露难色道,“月娘是三楼的楼主,公子若是想要跟月娘赌的话,就只能选择海赌,还要严格遵循赌房里规矩,层层破关。”
“你的意思是……这还要看最终结果?要先战胜楼下的两给楼主?”
“严格上来说……是的!”那人小心翼翼道,暗中观察了一下对面人的表情,却见那位公子不仅没
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怒火,反而眼冒金星,一脸向往的模样,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香灵儿听要见那位神秘的月娘必须要先闯关,心中自然高兴无比!这下子就能理所当然来尝尝新鲜,还不用千夜绝怪罪。
倒好,省了自己麻烦!
“行!你先带我去第一关吧。”
“请公子随小的来!”毕竟是四海聚的人,怎么说也是见过些大世面的,虽然有些差异面前这位公子怪异反应,但是很快就调整好态度,恭敬地将人请了过去。
第一关是掷骰子!
远远的就看见人群簇拥当中,那一身横肉,衣裳袒露的剽型大汉!他一手按桌,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竹筒,手法极快的在空中摇着。骰子碰撞发出铿铿声,极为热闹!
香灵儿抬目望去,一看那摇骰子人的手法就知道一定是极为高超的。
果然……
“六九八……大!”
“啊——不是吧?又是大?!”
“哎,真是晦气!”
“都第九把了,怎么就每一次赢的!”
“要不要这么邪门啊!”
“……”
领路的下人正好顺手指过去,“这就是一楼坐庄的楼主,公子想要顺利进入二楼,只要胜过。就行!”
香灵儿淡淡嗯了一声,打断领路人正准备开口对那一楼楼主要说的话,仔细地又看了一把。
毫无疑问,这一把又是那人胜了。
周围输光了钱的也像是不甘心一样,留在那里盯着别家下一轮押宝。
“买大买小了!快点下注啊!”那大汉催促着。
“我买大!等等……刚才就是买大输了的,我还是买小吧!”
“你买小?你刚才买小都输了十次了,你还敢买小?!”
“是吗?我想想……咳咳,哎,那还是买大吧!”
“嗯,从刚才到现在,买大和买小的输赢都没什么差别,哎,我也跟你买吧!我就不信还能连着十次开小不成!”
“就是就是!那我也买小好了!”
“……”
人群沸,争吵着押宝。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哎,既然你们都买大,那我买小好了!总不能都让楼主占尽风头不是?”
这声音来的突兀又诡异,众人都忍不住抬目望去,却见对方也不过是一个身形瘦削,一看就营养发育不良的小子。
大汉只是轻微瞥了一眼那人,眼神中像是充满了不屑,“要买就快点下注!”
“碰——”香灵儿豪迈的接下肩膀上扛着的一袋银子,往桌子上一丢,银子碰撞,顿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围那些人不由得看傻了眼,眼巴巴的盯着那一大包银子猛咽口水,估量着其中价值。
“你这是?”
“这位公子选了海赌,是来挑战您的!”领路的人率先说道。
大汉回神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轻佻的指着香灵儿的子,“就是你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挑战爷爷的?”
香灵儿并未生气,面不改色的笑了笑,“对!”
“你凭什么?”
她眼角一斜,眸中泛起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气,将包袱往前一推,放在赌台上写着小的那一片区域,傲然道::“就凭这一万两银子!”
大汉看的愣了愣,目光依旧不屑,“哼!好,爷爷就跟你小子好好赌一局!”
“等等!”香灵儿一声止住他拿竹筒的手,“我要先检验检验骰子!”
“你怀疑爷爷作假?!”大汉一听,脸色就黑了下来。
“真金不怕火炼,难道你不敢?”
“哼!这世上还没有爷爷不敢的!检查就检查!”他手臂一挥,香灵儿稳稳接住被扔过来的两颗骰子,虎口却被震得有些发麻。
看来,这四海聚真是藏龙卧虎,不简单啊!
香灵儿拿着两枚骰子煞有介事的仔细观察了一下,和手盖在手心做了个幼稚的动作:“天灵灵地灵灵,佛主保佑我一定要赢!”
大汉看傻了眼,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回神后却笑得前俯后仰:“啊哈哈哈哈……遇上爷爷,我看,就是菩萨也救不了你了!”
“那可不一定!”香灵儿摊开手心,将两枚骰子递了过去。“算命的说,我今天会走财运!”
“哼!”大汉不屑冷哼一声,放进去骰子就开始摇晃着竹筒,众人屏气凝神看着他手中那一只小小的筒子,好似这一场押宝的是自己一样,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碰——”竹筒子一搁,猛的发出一声响!
“小子,看在嬉皮嫩肉的样子,爷爷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能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是吗?”香灵儿苦恼的托起下巴,“可是……这世上最买不到的就是后悔药了呢。”
“你——”大汉眼神一闪,火苗跳动着,“竟然我好意相劝你不听,输光了钱别苦着求爷爷!”
说完,飞快的掀开竹筒子来。
“哇——”
“啊——”
“我的娘!”
“妈的!神了!”
一时间众人反应各异,香灵儿看着那点子数,皱了皱眉,摇头……
大汉顿时趾高气扬起来,“给你天门,你不走,非要寻思,哼!这下也别怪爷爷翻脸无情了!”
“来人……收钱!”
大汉唤了两声,表情有些怪异。“你们耳朵都聋吗?!”
结果周围站着的几个下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大汉不由得冒三丈。
正要发飙,香灵儿摇头,扇子摊在他面前,风流一展,同时也吸引过来他的视线。
“我想不是那些人耳朵拢了而是楼主你眼睛花了。”
“你说什么?”他浓眉一挑,大有她在敢多挑衅自己一句就要跟她没完的架势!
香灵儿啧啧叹息,“楼主难道你没看见谁赢了吗?”
“哼……怎么可……怎么会?!这……”大汉目光下瞥,这才看清了桌子上的点数,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输!
“愿赌服输,楼主是这四海聚的人,应该比在下更加清楚道上的规矩吧?”
“可是……”
“还是说,楼主还想再来一局?”
“哼,爷爷不信,再来!”大汉撩起袖子,想要在干一局,没想到二楼栏杆处却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身大无脑,这一楼里一局定输赢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是奴家不知道的呢?”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栏杆处慵懒地靠着一个女子,红衣长发,单薄的罗裙轻盈的披在她身上,雪嫩的肌肤在裙纱下若隐若现,无比诱人。那一张脸,更是娇美怡丽,弯弯柳叶眉梢间用朱砂勾勒出了一团火焰灼烧的图案,将她细长的眉眼衬得更加飞扬。
美目含笑,柔和的视线只是轻微的往下一扫,就引出无数的吸气声。原本热闹沸的一楼,顿时鸦雀无声了来,屏气凝视着那一抹艳红,眼中全是惊艳与向往。
当然,这其中自然不包括香灵儿,扇子摇晃在胸前,唰的一声收好,沉声打破了宁静:“这位姑娘是?”
闯关的人吗?还是赌坊里打杂的?似乎……都不像呢!
就在香灵儿猜测着对方身份时,那女子视线猛地扫过来,好看的眉眼动了动,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一样,紧紧盯着香灵儿看!
瑶瑶相视,眼波脉脉含情,“奴家名唤蝶飞,二楼楼主。”
背后顿时亮出了一把冷气倒吸声音,估计,他们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么一个妙人儿竟然这么有来头!
相比起他们的惊讶,香灵儿更多的是汗颜!蝶飞?倒过来念……可真是个……雷人的名字!想着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她这一异常反应正好落在蝶飞眼中,不由得纳闷,所有见到她的男人不是惊讶呆傻,就是木然震慑,可是,这人什么表情嘛!
难道说只是故作正经?想要赢得自己的好感?蝶飞这样想着,刚刚被打击下去信心再度升起,握拳下决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让这男人看看自己的本事,让他折服在本姑娘的红纱裙下!
想及,她暧昧的跑了个眉眼,问声细语道:“奴家好茶,等着公子入幕哦!”
香灵儿听惯了苏子那娇滴滴的声音,实在对蝶飞这顶多算是柔媚的声音一点也不感冒,倒是她背后那些人猛喷血,骨子酥软,盯着那红纱下的大腿的视线更加热烈。在叹息为什么上去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时候也不免灰心丧气!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二楼楼主有心帮那小子,莫非是对半路冒出的小子有好感?
香灵儿走在楼梯上,背后忽冷忽热的强烈视线让她纳闷无比,但是一掂量着袋子里多出来那些份银子,心情就格外好!
才刚上二楼,手臂上就多出来一只手,盛情无比将她拉过去。
“公子,请坐!”
香灵儿刚坐下,一杯热茶就捧到了她面前。
“公子,请喝茶!”
“我……咳咳……咕噜噜……”香灵儿正要推迟,蝶飞却看准了机会把茶水往她喉咙里一灌,呛得她险些没把肺给咳出来。
喝完茶,又享受起人工按.摩服务,香灵儿每次想要拒绝,却总是很容易被蝶飞抢在前面开口阻止,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噌的一下子站起来,“蝶飞姑娘,我们还是开始正事,直切主题吧!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一样好运气,享受到温玉.体贴的服务。她不是看不出蝶飞的心思,但是!前提必须得她是个男子才行啊,女子勾引同为女子的自己,光是想想就让她恶寒了!
蝶飞苦功夫做了这么久,却一点成效也没看见,不由得气馁,挥袖坐在香灵儿对面,手掌一摊,一枚小花瓣静静地躺在她手心。
香灵儿疑惑地抬头,“这是?”
“这是近日要和公子比的题目,公子若能在最短时间里数出蝶飞手上散下的花瓣,那就算公子赢……”
“你确定?”香灵儿盯着她手心那一枚花瓣,微微好奇,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见到月娘,所以,无论出现什么难题,她都不能输了这局!
蝶飞颔眸一笑,云袖一抛,原本出现在手心中的一枚花瓣,被抛出,像是变魔法一样,云袖所到之处,都飞扬出无数枚粉红色疑是桃花的花瓣。
她朝着这边盈盈一笑,足间轻点,像是点在花之上,极尽看点!那纤细如柳的腰肢,柔韧的像一条飘飞的软带,随着她每一次起飞和旋转,而展现着异常柔美的一面。
她浅笑着,目光深深凝视着这一边,就像一只可爱的宠物,向自家主人表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求得主人夸耀一样。
比起那深邃的目光,那些散落在空中的花瓣像是更具有you惑力,深深吸引住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她没想到,这一局竟然会是这么个赌法,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她回神后,一双秀眉却深深地皱了起来。凭她那拳脚功夫,就连基本内功都不会,又怎么可能练就那么高深的眼力?所以……这一局,有些险!
香灵儿目光深深地盯着空中飞舞的花瓣,像是走神,又像是游目远视。空灵的眸子看的渐渐失去的光芒,暗沉一片。
蝶飞有些气闷,难道她这么一个美人站在这里,在他眼中就只是做摆设的不成?想那些闯关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垂涎她的美色而拜倒在她的红纱裙下,可是眼前这一位不仅没有为自己的容貌所动容,反而丝毫也不对自己感兴趣!
难道是好那一口的?
蝶飞心思暗想着,眨眼间又飞速否决了这个假设!
哎,还是说自己的现今的容貌已经开始褪色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镜子。
也就是那一瞬,香灵儿看见了一颗花瓣从空中跌落,落在那一盏正燃烧着的小灯笼中,她心下一动,嘴唇翕合。而奇迹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花瓣接触到火焰后并没有发出燃烧的嘶嘶声,就连余烬的烟雾也没有。
香灵儿眼眸一闪,一抹精光划过。
敛起眉思,反唇牵起一抹淡淡的笑。
原来,是这样!
她回头扫了眼那个名叫蝶飞的女子,从袖口中拿出一道符咒,手心暗地结印,口中默默念了几句口诀,大喝一声封!那漫天飞舞的花瓣犹如烟花一样,一点一滴地消失在空档的房中,直至无影。
蝶飞惊讶的长大了嘴,像是还没从刚才那突变的一幕中反应过来。
香灵儿轻手轻脚走近她,弹指间牵起她的手,信心坚定说道:“答案是一瓣!”
说罢飞快翻开蝶飞的手,只见那一瓣花静静地躺在她手心,像是从未飞散过。
从手指尖传来的细细触感拉回了蝶飞的思绪,她像是触电般飞快甩开了她的手。一下子挑开老远。
“你你……你……”
香灵儿反瞧着她,心底疑惑不已。就算自己破解开她的幻术,她也不至于这样惊讶吧?
可是,没想到蝶飞你了半天才憋红了脸冒出一句:“你是女的!”
香灵儿一愣,轻咳了一声,淡淡道:“难道四海聚又规矩说闯关的必须是男子?”
“这倒没有。”蝶飞很轻易就被她引开了注意力,突然跳开一步,叫起来,“不对!问题是你竟然是个女人!”
她说着还掏出了手帕飞快的擦了擦手指,一脸嫌恶的表情让严重打击到了香灵儿生为女性的自尊。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做到这个样子吗?
面色一边,语气不善问道:“我是女的碍着你了?”
她以为这样问的话,至少蝶飞还会顾忌一下,看自己脸色说话,没想到她却坚定的点了点头,“是!”
香灵儿眉毛一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好,你倒是是说说,我什么地方碍着你了?!”
笑话,要是只是单纯因为她是女子而让她反应这么大的话,她恐怕真的要气结了!
“因为我对女人过敏,你不仅女扮男装期盼我,还跟我靠得这么近!女人就是坏心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
听了前半句,她有些惊奇,可是越听一张脸就逐渐变黑了下去,最后火大的一拍桌子,冷道:“蝶飞姑娘搞错了吧,我女扮男装是我的事,难道还要哦先向蝶飞姑娘汇报一下?还有,从上二楼开始,热情涌上来的都是蝶飞姑娘你自己,我记得我又挣脱的,可还是没有逃脱你的束缚,第三,蝶飞姑娘最后一句似乎有些语病,要是按照你这么说来,蝶飞姑娘也是女子,难道也不过一样恶毒了?”
“你……”蝶飞被她一口气堵得发慌。
“不过,我对这些都没有半点兴趣,若是真的有什么地方冒犯姑娘的,还请蝶飞姑娘见谅。不过,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姑娘会身受其害,是否也该自我找找有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是来闯关的,没有时间和姑娘耗,总而言之,这一关我是过了,要是别的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罢,她抬起下巴,绕过蝶飞走了出去。一点也不理会身后人气急败坏却又无处宣泄的羞恼的模样。
香灵儿刚上三楼,一股冷气迎面而来。
饶是在这盛夏之时,她还是不由得抱紧了双臂打了个寒颤!疑惑的视线快速往那边一扫。
这一层楼比较空档,简单的一个屏风,纱幔垂地,散落在四周,有种静静的神秘感!
她朝着那一扇绣着淡淡青竹的大屏风走了过去,隐约可见屏风后面坐着一个人。
再往里面走了几步,正好可以完全看清里面的布局。那人稳稳当当的坐在矮桌的一面,银色长裙飘飞如雪,简单的头髻不仅没有半点简陋之色,反而无形中多出了几丝典雅高贵的气息。那人垂着目,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像是一副尘封了的佛经等待着探索。
矮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棋子中很交错着,看那人沉思的表情,毫无疑问,这盘棋已经走入了迷局!
白衣女子背后那凝是小书童的男孩子上前一步,贴着她耳朵低声说道:“师傅,有客人来了!”
那人淡淡嗯了一声,却没有半点反应,而那小书童更是习以为常,束手退回刚才的位置静静站着,不再说话。
香灵儿好奇地盯着面前女子看,难道这就是千夜绝让她此番来找的人……月娘?
听名字,她还以为至少也得像是苏子那种风月之人,再不济也和下一层楼的蝶飞差不多风情,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远山近水,沉寂如画的人!
香灵儿静静地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心中盘算起来。
下棋?五子棋还好,象棋算是勉强,这国粹中的围棋,她最大限度也就是看黑白之家谁包围了谁,要是说到下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可是,这一局,明显是比棋艺。这是四海聚钉死了的规矩,她区区一个闯关人总不至于败坏了人家的规矩不成?
难道这一次,真是不想称了千夜绝的意都难了?!
香灵儿眉梢微拧,左右思索着。那边已经传来了响动。
温润的声音,甘冽如她整个人一般宁静而深远,“在下月娘,公子是来挑战的?”月娘顺手一指,简单做了个手势。
香灵儿慢步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对!”
“那好……”月娘点头,袖手一挥,身后那个小书童立即明意的去撤矮桌上的棋局。
香灵儿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按住了小书童那盘棋。
“下棋未免太无趣了,不如,我们今日换个新鲜一点的?”
月娘一听,淡淡的表情有了些许动容,想了想,问,“如何个新鲜发?”
香灵儿一看就知道有戏,连忙从掏出一张黄纸,和一盒随身携带的朱砂。手指沾了下朱砂,在纸上龙飞凤舞跳挥洒着。
画好之后将那张纸摊在她面前去。
“这是?”
“这东西叫迷宫,每一个线条都是一种行走路线,不过,你别看这上面有这么多线条,其实全盘只有一个入口和一个出口。”
月娘听着仔细看了看,沉吟着点了点头,像是有些明白她的话,“怎么比?”上宏页圾。
“有两种比赛方法,一种是我们相互画出一张迷宫图,让后由对方来接,比谁速度快!另一种是交给第三者来画,我们一起解,还是比速度!”
月娘手拂衣袖,淡淡的眉心动了动,“第一种!”
“爽快!”香灵儿打了个响指,心底不禁得意,哼!千夜绝,想要我输,也先得让我赚些外块才是!有钱不赚,枉为人世啊,这个基本的道理她还是懂滴!
小童书很快就取来了文房四宝,两人面前各自摆放着一些纸。
这一次的比赛是三局两胜,基于月娘这位新手刚上路,所以最开始的三场只能说是练手。
不过,能在练手里赢些银子回来,对于香灵儿来说也足够了!
香灵儿拿起笔,沾了墨水,飞快的绘画着,不消片刻就完成了整整六张纸!
她摊开来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心中不由得得意,好歹她在继承家族除妖这个身份前也算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物理天才,设计这么一小点点的障碍,还是不在话下的!
月娘手指灵快,人也聪慧,在她完成不久后也画好了。
这时候,小书童拿来一个沙漏,倒放在桌上。
两人随意交换了三张纸,在月娘这个楼主眼神示意下,小书童抬手宣布开始!
香灵儿简单一瞥,眼睛动了动,提笔开始解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香灵儿幸不辱命,很快就将三张迷宫给解开了。
其实,像月娘这种刚接触不就就能设计出这么高质量的图稿,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想起她最开始,或许领悟能力还没有月娘这么高呢!
当然,为了成功赚取小利,她也在其中适当的耍了些手脚!
果不其然,她拿着图纸,没多久时间就解开了,悠闲地捧起一杯茶,稍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月娘,然后游目四周打探着这雅致的房门布局。睍莼璩伤
月娘专心其中,等到完全解开也比她多不了多少时间。
香灵儿心底佩服,没想到她悟性如此高!
月娘静静地望了望摆在她面前的图纸,摇头一笑,“我输了。”
她说的风轻云淡,像是输掉的根本不是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这份但是让香灵儿心生敬意,同时心底也有一点点小小的愧疚。
“这是赌注。”月娘轻手一挥,小书童如数碰上来一份财礼,数目整整就有一千两银子,香灵儿笑呵呵接下。
随口问:“你要是还没练顺手,我们可以再多练习几下,不急。”
“不用了。”她淡淡开口,从手底下抽出剩下的三章图纸,推到她面前,“开始吧!”
小书童换下新的一根香,香灵儿有意帮她圆话,无奈人家自己不领情,所以也怪不得她了。
其实……月娘练不练都没有关系,因为她本来就是来输银子的,所以,这一局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赢。
香灵儿拿着笔,快速扫了一眼,这三张图明显比刚才那三张多了许多图形,也复杂多了!没想到月娘这举一反三的能力震惊人!
若是一般人来,定是要费上一番波折,但是,今天坐在她对面和她一较高低的却是自己。
她眼眸一转,已经有了解密对策。
可是,她既然是专程来输钱的,表面功夫还是少不了的。
所以,一手托起下巴,故作为难,手上踌躇着,下笔犹豫不决。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月娘那边已经完成了第一张,看样子,刚才的练习也并非没有任何帮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