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靠在美人榻上,眉宇紧蹙,神色苍白,神色间愈加不耐烦。
张妈妈走进屋内,叹息一声为三姨娘倒了一杯茶,缓缓道:“姨娘莫要同五小姐置气,五小姐年纪小,不理解姨娘也是正常的。”
张妈妈服侍着三姨娘喝了几口茶,三姨娘不耐的挥挥手道:“我自然不同她置气,我也知道这段时间没有好好陪她,可是她也不想想,如今我这样做是为了谁!”
张妈妈忙点头安抚道:“五小姐以后会明白的……”
不多时,一名丫鬟将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中年大夫引了进来。
那大夫为三姨娘诊治之后,不禁抬手摸着胡须,沉吟着道:“不知姨娘病了有多久了?”
三姨娘和张妈妈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咯噔一下。
三姨娘缓缓说道:“有大半个月了,大夫,我这风寒为何迟迟不见好呢?”
那大夫沉吟着自顾自摇头道:“按脉象来看,姨娘的症状确实是风寒无异,可是既是风寒吃药又一直不好,那便有可能是伴着其他症状。”
三姨娘心中愈加紧张,张妈妈更是担忧的道:“大夫,那姨娘还得了什么病症?”
大夫摸着胡须一脸沉吟之色,忽然间,他鼻子嗅了嗅,眼神也忽然明亮起来。
“姨娘,你这屋内点的香可否让我看一看?”大夫道。
三姨娘点点头。
张妈妈引着大夫来到檀香炉边,大夫将檀香炉的盖子打开,凑近闻了闻,接着将盖子盖上,摇了摇头。
张妈妈问道:“大夫,可是这香有问题?”
大夫摇头道:“不是,不过,这香味道浓郁,不适合养病期间闻。”
张妈妈闻言,忙点头,吩咐着丫鬟将这香撤了下去。
大夫鼻子又嗅了嗅,直至走近三姨娘。
大夫咦了一声,眼睛直直盯着三姨娘身上的衣服看。
三姨娘不悦道:“请问大夫,你在看什么?”三姨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并无不妥。
大夫沉吟着道:“我的鼻子天生比别人要灵敏一些,若是姨娘信得过我,便将您身上的衣服脱
下来,我才好辨别。”
三姨娘微愠,可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也只能如此。
张妈妈扶着三姨娘进了里屋,待换了一身新衣服后,这才出来。
张妈妈将衣服放在大夫手中,三姨娘跟在后面,紧盯着大夫道:“大夫,你可以看了。”
大夫拿着衣服先是在鼻尖嗅了嗅,又拿嘴咬了咬,似乎在尝味道。
三姨娘羞得满面通红,若眼前之人不是大夫,三姨娘早已让人将这胆大妄为的狂徒拿下。
张妈妈面色也有些不自在,毕竟,你衣服是刚刚从三姨娘身上脱下的。
那大夫一番检验过后,眼睛比之前更加明亮起来。
“是了,是了。”大夫手中拿着衣服,一脸激动之色道:“原来原因在这里,原来是这衣服的问题。”
张妈妈扶着三姨娘坐会美人榻上,张妈妈不解问道:“这衣服有何问题?”
三姨娘也附和着问道:“是啊,不过一件衣服会有何问题?”三姨娘还在闹那大夫举止放浪,而且,那件衣服是她新作衣服其中的一件,也是她最为喜欢的一件。
大夫将衣服放下,看向三姨娘,面色凝重道:“这衣服中含有少量的麝香和大量的夹竹桃……”
不等大夫说完,三姨娘和张妈妈的脸色瞬间煞白。
麝香?夹竹桃?这可都是毒药,尤其是对于想怀孕的女人,这两味药便是催命符!
“而且,这衣服含量中,除却这两味药,还有一种毒药的成分,但是因为这成分太过细微,我分辨不出来。”
三姨娘面色煞白,颤手指着那件衣服,眼中布满惊恐:“你说这衣服里有麝香和夹竹桃?”
闻言,大夫肯定的点头道:“是,这衣服里面含有麝香,夹竹桃还有一种毒药,不知姨娘这件衣服是从哪里作的?”
张妈妈听后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这是谁要存心害三徽娘,竟然用了这么阴损的法子。
三姨娘的秋季衣服都是同府中其他姨娘一样一起做好的,而且这新衣不止这一件。
张妈妈连忙出去吩咐人去追查衣铺的人,接着,她回来后,三姨
娘又吩咐她将自己其他的新作的新衣拿出来,让大夫检查。
那大夫一件一件检查过后,面色不禁染上了震惊。
他从一堆崭新靓丽的衣服站起身,望向三姨娘:“难怪姨娘的病症会如此严重,这些衣服中均都含有这些成分。”
“而且……”大夫犹豫着看向三姨娘,眸中带着怜悯:“依着姨娘如今的身子,然后想有身孕,怕是不可能了。”
一句话将三姨娘打入了谷底。
三姨娘惊的一下子跌坐了下去,面色也苍白可怕。
“……我知道了,那大夫我这病可能治好么?”三姨娘白着脸,颤声问。
大夫摇头,他道:“麝香和夹竹桃均带有毒性,若是只有这两种,我倒可以一试,但是这里面含有一种奇怪的毒药,我……还望姨娘莫要怪罪,不够,我可以给姨娘开一些缓解毒性的药。”
三姨娘呆呆的点头。
等着大夫开了药,张妈妈亲自将大夫送出了梁府。
临走前,张妈妈从身上拿出一大包银子递给了大夫。
大夫面色一变,忙推拒着不肯收。
张妈妈一脸凝重之色道:“大夫,你就收下吧,还有一事,希望今日的事情大夫莫要同别人提起。”
那大夫也是个资历极老的大夫,也经常出入一些大府,心知家宅大院中的那些龌蹉事。
大夫将银子收下后,摇着头道:“我会全力为姨娘治病,唉,真是造孽哦……”
将大夫送走,张妈妈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回了秋菊院。
三姨娘窝在美人榻上,面色惨白,神色间布满惊恐愤恨之色。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她知道我要害她了!所以她就用这种法子来害我!”三姨娘喃喃自语,咬牙切齿。
张妈妈走过去,忙安抚道:“姨娘,您莫要自慌阵脚。”
“这些新衣都是同一个铺子赶制的,而且还是咱们梁府的铺子,若这是有人存心害姨娘,一定可以查的出来!”
三姨娘却是满脸惊恐的摇头喃喃道:“不,不是别人,就是她,就是那个贱人!那个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