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经纶清俊的容颜上凝结出一丝哀伤。
“义父,你从未对我说过我的父亲是谁,他可否还在,儿时,你只说我母亲是郁结而死,那么我的父亲呢?”
杜经纶已经很久未问过这件事,小时候问过一次,杜任重只默默无语,在杜任重口中只听到过她母亲,他的父亲却从未被提过。
杜任重沧桑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却很快掩下去。
他转身走到一侧梨花木椅子上坐下,杜经纶挺直着身子站在原地,扬眸望着画中的女子。
画中女子的眉眼与杜经纶有七八分相似,她穿着一袭鹅黄衣裙,站在梅花树下,一只手微微扬起,手中梅花花瓣纷纷散落,美艳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笑容,温婉又美丽。
杜经纶自小便知道自己并非是杜任重的儿子,而是他抱养的,可是小时候每当问及他的身世和他的父母,杜任重只是沉默。
“经纶,我知你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如今不到时候,我不能告诉你。”顿了顿,杜任重又道:“至于你的父亲,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母亲是被你父亲逼死的。”
沉重的话语让杜经纶心骤然一缩。
杜经纶猛然抬头望着杜任重,清俊的容颜上露出一丝震惊和恍然:“义父,你说……我母亲是被父亲逼死的?”
原来这就是真相?这就是杜任重一直不告诉他父亲是谁,他父亲又究竟在哪里的真相?
杜任重神色变得冰冷,眼底更是蕴藏着无限的恨意。
“这件事,我不预现在告诉你,既然你要问,我也不能瞒你。”
杜任重声音愈加冰冷:“是,你母亲本不该死的,若不是你父亲,你母亲也不会在生下你后,便……经纶,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可是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
“你的父亲,不,他跟根本不配成为人父!你要记住,将来,若是他在你面前,你一定要为你母亲报仇!亲手杀了他!”
杜经纶深深吸了口气,一时间,对这件事情有些无法接受。
“那他……究竟是谁?”杜经纶低哑着声音沉声问。
杜任重放在身侧
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他浑浊的双眸望向门外院中的一颗玉兰树:“经纶,我说过,现如今还不能告诉你,这样是为你好。”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杜任重才转眸望向杜经纶:“义父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
杜经纶闭了闭眼,苦笑一声道:“经纶明白义父的苦心,只是……”
只是这件事实在让他有些始料不及,也无法接受。
他从未谋面的父亲和母亲,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义父会告诉他自己的父亲竟然是逼死母亲的凶手?
“很快了。”杜任重声音幽幽的,目光也随之飘远,空洞的眼神中,唯有的便是深深的仇恨:“很快,你便会知道那个畜生是谁,到时候,你便可以为你母亲报仇了。”
清平王府,霜雪院。
梁玉沅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盒刚研制好的胭脂,却在出神。
刘景修离开三天了,还是没有回来的消息。
虽然她去见了他,可也正是因为见到他受着巨大的折磨痛苦后,梁玉沅的心更加不能平静下来。
还有诸葛询和刘景修,他们之间,又究竟有着什么交易和事情。
“王妃。”沐琴从屋外缓步走来,然后走至梁玉沅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回过神的梁玉沅见沐琴如此,不禁微蹙眉,出声问道:“沐琴,怎么了?”
“王妃,奴婢,奴婢想求王妃让奴婢出府。”
香荷正端着一碗新熬好的参汤进来,刚好听到沐琴所言。
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目带震惊的望向沐琴。
梁玉沅沉默一会儿,然后起唇缓缓道:“好。”
沐琴和香荷登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梁玉沅。
竟然……这么容易?
沐琴还以为梁玉沅会询问自己原因,她也准备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心事全部告诉梁玉沅。
“你的死契我早已还给你,你虽在我身边伺候我,可是你并非我的奴仆,我也从未将你当过下人,如今你跟我在这王府中,你也并非这王府的人,若你想离开,自可以离开。”言罢,梁玉沅望向呆呆站在门边的香荷道:“香
荷去拿些银子给沐琴。”
沐琴一颗心立时提起来。
“王妃,您不问问奴婢原因么?”沐琴迟疑的说道。
梁玉沅扬眉:“若你想说,自然会说,若你不愿说,我又何必问?”
沐琴咬唇,缓缓低下头去。
“香荷去吧,拿些银子交给沐琴。”
梁玉沅说完,香荷点头,然后将手中的参汤放下,转身离去,少时,她拿了一百两银子,交给沐琴。
沐琴跪在那里拿着银子,贝齿咬唇,神色似痛苦似哀伤。
梁玉沅看着不禁叹口气道:“沐琴,你跟着我从梁府走出来,经过许多事情,我也一直将你和香荷当做是妹妹,你有想做的事情,自可以去做,我不会拦着你,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若你想回来,便回来,我也会随时欢迎你。”
一席话,梁玉沅说的虽然淡漠,却是真心实意。
沐琴忍不住了掉泪,呜咽的哭起来。
香荷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王妃,奴婢,奴婢不愿意离开您,可是,可是……”沐琴抽噎着,匍匐在地上,哭泣着道:“容瑾公子快不行了……”
梁玉沅一惊,不禁坐直了身子。
“你说什么?”
沐琴哽咽着道:“奴婢也是听守礼说的,奴婢想去照顾容瑾公子,奴婢担心他……”
日前,沐琴出府采买东西的时候,在街上,正好遇到了与人大肆争吵的守礼。
询问后才得知,是守礼魂不守舍走在街上,正好碰到了推着货物的小贩,二人相撞后,小贩要求守礼赔钱,谁知守礼憋了几日的委屈和怒气忽然开口大骂,二人便争吵起来。
沐琴赔了银子,这才劝走了小贩,沐琴询问之下这才得知容瑾忽然病重,大夫看后,只摇头告诉守礼,容瑾撑不过一个月,要他开始准备后事。
守礼自然不信,他找遍了京城所有名医,可惜,每位大夫为容瑾看过病后,都是同样的话,是以,守礼才会如此魂不守舍。
梁玉沅垂眸望着沐琴,过了一会儿,缓缓起唇道:“沐琴,你想照顾容瑾,你以什么身份照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