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闭目疗伤的贺兰容臻已缓缓睁开了眼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贺兰苏见状忙上前相扶,帮他小心地坐在了椅子上:“臻儿,你怎么样?”
贺兰容臻的脸色已经比方才好看了些,摇头说道:“我没事,放心吧!”
贺苏点了点头,接着恨恨地咬了咬牙:“想不到费了半天功夫,仍然不是安陵王的对手,真是太可惜了。”
“这个结果本就在意料之中。”贺兰容臻的反应倒十分平静,“凭我现在的本事,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贺兰苏看他一眼,接着四下瞄瞄,确定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问道:“那照你这么说,什么时候才能打败他?”
贺兰容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不动声色:“谁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事已至此,贺兰苏也知道多说无益,便只是点了点头:“来日方长,也不必心急,先把伤养好再说。”
参观游玩结束之后,众人便各自回去歇息。夜色渐渐深沉,凤凝练正盘膝坐在床上练功,小小则守在一旁,机警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仿佛一尊小小的守护神。
诚如东陵辰醉所说,从黄阶到绿阶是一个转折点,她已努力了好几次,却始终冲不破这个关卡,心下不由有些着急。
许久之后,她睁开了眼睛,眉头微皱,还是不行。看来练功这种事就是欲速则不达,越是心急越不容易达到目的。
刚刚坐下喝了杯茶,便见人影一闪,龙在天已坐在她的面前:“八方来贺盛会好玩吗?”
“还好。”凤凝练倒了杯茶递过去,“有没有兴趣来玩?”
龙在天很干脆地摇头:“没有,我对你更感兴趣。”
凤凝练看他一眼,起身将那块门主令取出放在桌子上:“这个你拿好,事关重大,我可担不起这份责任。”
龙在天眉头一皱:“谁要你担责任了?我是让你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需要,也没有那个资格。”凤凝练摇了摇头,“我并不是皓月门的人,你本就没有保护我的义务。这令牌,你收回去。”
龙在天仍旧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突然挑了挑唇:“我很快就会给你一个理由,好让你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保护,所以令牌你只管收好,我保证你绝对有那个资格。”
这几句话里显然蕴含着太多的内容,凤凝练居然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眼中也浮现出淡淡的警觉和疑惑:“龙门主此言何意?别忘了当初你我的约定只是……”
“这我知道。”龙在天淡淡地打断了她,“只不过任何人和事都是在不断的变化当中的,这世上,真正一成不变的东西毕竟是少数。”
凤凝练皱眉,眼中冷意一闪:“龙门主的意思是要毁约?若是如此,我们之前的约定全部作废,从此之后龙门主也不必再来了!”
龙在天同样目光一冷:“好大的脾气。你以为我是你驯服的灵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我并无此意。”凤凝练摇了摇头,“而且龙门主请放心,我知道我还欠你一个条件,无论任何时候有需要,你只管提出,我不会赖账。但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到此为止。”
龙在天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一抹诡异:“到此为止怎么行?我玩得正上瘾呢!这场游戏是你下令开始的,什么时候结束却由不得你了。”
凤凝练冷冷一笑:“但你不遵守规则,我就有权随时退出这场游戏。”
“我哪有?”龙在天居然满脸无辜,“现在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按照当初的约定进行的吗?哪里破坏规则了?”
凤凝练居然沉默下去,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那就好!只要龙门主遵守规则,这场游戏我们便继续下去,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龙在天点头:“如此,这门主令你先收着,不要急着拒绝,至少到现在为止,你不敢说你绝对没有用的到的时候。”
凤凝练略一迟疑,终于点头:“好。”
龙在天这才满意,侧头打量她片刻,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手给我。”
凤凝练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把手伸了过去。龙在天轻轻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将一股醇厚的灵力缓缓渡入了她的体内。凤凝练只觉得浑身舒畅,灵台更是一片空明,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许久之后,龙在天才放开手轻轻吐出一口气:“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凤凝练点了点头,“可是你……”
“放心,不会害你。”龙在天的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浅浅的温和,“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应该是卡在了从黄阶到绿阶的转折点上,一时难以突破,输些灵力给你,可以帮你尽快突破。”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凤凝练的眉头却皱得更深。可是她刚一张口,龙在天已经挥了挥手:“别问我为什么,我说过很快就会给你一个理由,让你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凤凝练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好。”
东陵辰醉与贺兰容臻的较量已经见分晓,而且贺兰容臻还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采取什么行动,恰巧第二天凤凝练要去韩修子的住处向他讨教一些问题,便没有前往芙蓉苑。
身为此次八方来贺盛会的负责人,东陵辰醉自然脱不开身,便按照以往的惯例,由柳香缇陪同她前往。只是当二人进入大厅时,凤凝练的脚步却不自觉地顿了一下,因为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几个熟人。
大厅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凤俊初,凤凝纱和凤凝绿三人,但韩修子却并不在,想必又在忙着炼丹,顾不上招呼客人了。
看到三人的一瞬间,凤凝练便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不过不等她开口,凤凝绿便腾的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恨意:“是你?你来干什么?这是你够资格来的地方吗?”
凤凝练眼眸一闪,柳香缇已经踏上一步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沙姑娘乃是韩先生唯一的衣钵传人,你说她有没有资格来?”
这条信息三人显然还没来得及打探到,当即惊愕不已,尤其是凤凝绿,眼中的妒恨更加明显,突然唰的一抬手指着凤凝练的鼻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我害你?”凤凝练神色不动,语声清浅,“你倒说说看,我是如何害你的?”
“你还想抵赖?”尽管在盛怒之下,凤凝绿却不曾
像泼妇一般跳脚骂街,仍然保持着一贯的高傲冷漠,“若不是你使妖法,骏雄怎会突然攻击于我,又怎会弃我而去,直到现在都不曾回来?”
昨日,的确是凤凝练仗着天生的阳系体质命令骏雄转而攻击它的主人,当她看到凤俊初等人有将骏雄斩杀之意,便念动咒语示意它赶快逃命。虽然灵兽一旦认定了主人便会不离不弃,但主人若离弃了灵兽,那又另当别论。
不过面对凤凝绿的指责,凤凝练是不会承认的:“凤郡主乃是当世高手,不妨告诉我,什么样的妖法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凤凝绿瞬间哑口无言,不得不咬牙厉叱,“本郡主乃是名门正派,怎会知道那些歪门邪道之事?若不是你使用妖法,灵兽怎么会攻击主人?”
凤凝练淡然一笑,语声中隐含锐利:“妖法我是不会的,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主人的命令,灵兽也不会无缘无故攻击别人。”
凤凝绿又是一愣,跟着恼羞成怒:“胡说八道!好好的我为何让骏雄攻击你?分明是它自己发疯……”
“是这话。”凤凝练眼中闪过一抹诡计得逞的得意,“既然骏雄已经发了疯,会攻击主人有什么好奇怪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一个不小心,居然把自己带到了坑里,凤凝绿万分憋气,却偏偏发作不得,难道要她说骏雄攻击凤凝练是在发疯,攻击她就是受了凤凝练的指使?傻子才会相信。
就在此时,只听珠帘一阵响动,韩修子已经自内室走了出来,凤凝练忙上前行礼:“师父。”
韩修子点头:“先坐,一会儿就好。王爷,令千金之事羽墨已经告诉我了,但是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韩先生,请您务必帮帮我!”凤凝绿早已抛下凤凝练,扑到他面前急切地说着,“只要先生能够赐给我丹药,治好我的手臂,无论多高的价钱都没问题!”
韩修子摇头:“这不是价钱高低的问题,而是你的手臂是硬伤,丹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果然如此。凤凝练抿了抿唇,心下也明白韩修子说的是实话。他虽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药剂师,炼出的丹药却并非什么病都能治的。凤凝绿是被骏雄咬伤了经脉,手臂才会伸不直,这样的状况再高明的丹药恐怕都无能为力。
凤凝绿当然无法接受这样的回答,急怒之下,她突然唰的回头瞪着凤凝练:“我知道了!你们师徒根本早就串通好了,不肯为我医治是不是?谁不知道韩修子炼出的丹药有起死回生之效,怎么会连区区一点皮肉伤都治不好?”
凤凝练淡淡地摇了摇头:“真是不可理喻。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有被害妄想症呢?”
居然被人质疑自己的人品,韩修子的脸色更是瞬间阴沉到底,袍袖一挥冷冷地说道:“请恕韩某学艺不精,凤郡主这伤韩某的确治不了,王爷请吧。丫头,跟我进去。”
凤凝练点头,跟着他往内室走去。只不过在挑起珠帘时,她自然地抬起了手臂,宽大的衣袖便沿着她凝脂一般的肌肤滑落到了手肘的位置。
恰巧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原本满脸愤怒的凤凝绿突然脸色一变,脚步一动就追了上去:“站住!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