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中勾画出了一只只剩下白骨的手霍霍燃烧的样子,其余几人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冷汗早已顺着后脊梁骨刷地窜了上来,顿时恐惧地乱叫起来:“鬼王,一定是鬼王!否则怎能有这样的本事?”
“没错,是鬼王,只有鬼王才能点着自己的手做火把!鬼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凤凝练淡淡地开口:“又想让我帮你们闭嘴吗?”
你……
几人自是大怒,却本能地闭了嘴巴。片刻后凤凝纱冷冷地说道:“小六,这回可不是我们危言耸听,你也听到了,爹亲眼见到了鬼王,难道还能有假吗?”
“你不愿去送死,我们都能理解。”凤凝织跟着开口,“但是现在鬼王已经亲自驾临,并且把天谴降到了爹的头上,很明显是想给我们一次警告,也给我们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去轮回海的话,说不定我们全家都要被鬼王给害死了,到时候你于心何忍?”
凤凝练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好,就算是鬼王来了,但他并没有指名要我去做鬼祭新娘不是吗?之前我们已经说过了,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就一决高下,身手最差的人去做鬼祭新娘,要不我们现在就打一架?”
此言一出,几人先是一愣,跟着不自觉地齐齐后退,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恼怒: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就算现在必须要有一个鬼祭新娘,这个人也未必非小六不可了。
早知道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凤凝练一声冷笑:“不想死的就给我闭嘴,等我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攸关性命,哪里还有人敢多嘴。凤凝练这才回头,略一思索之后问道:“爹,那鬼王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凤俊初抖抖索索地回忆片刻才开口:“他、他就是说,逆天而行,必遭天谴,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反复重复了好几遍,然后突然把那只燃烧的白爪朝我挥了一下,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了,我怎么了?”
凤凝练目光闪烁:“他给你下了一种剧毒,你才会暂时昏迷过去,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解药为你解毒的。”
“什么?”凤俊初的眼睛刷的睁大,里面的恐惧比刚才更甚,“鬼王给我下了毒?完了,这下我死定了!鬼王的剧毒怎么可能有解药呢!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凤凝练皱眉:“爹,你不必担心,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王,是有人假扮的,你中的剧毒一定会有解药。”
虽然知道这个女儿的神通,但是对鬼王的恐惧却压倒了一切,凤俊初依然吓得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了丝毫的血色:“不不不!我没救了,我一定没救了!鬼王就是要杀了我,好杀一儆百,作为对我们的惩罚!”
看到他已经被幕后主谋吓得有些神志不清,凤凝练干脆放弃了继续劝他相信鬼王并不存在的打算。站起身,她看着凤亚轩说道:“二哥,你先看着点,我去找解药。”
凤亚轩对凤凝练的敌意并不像其他几人那么
深重,至少态度还算比较平和:“你知道去哪儿找解药吗?你若独自外出,万一被鬼王盯上……”
凤凝练淡淡地笑笑:“放心吧,我没事。鬼王若肯来找我,那倒好了,我一定揭穿他的真面目,看他还如何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说完她转身而去。凤凝纱急了,立刻跺了跺脚:“二哥,你怎么能就这样让她走了?说什么找解药,我看她根本就是想悄悄逃走,免得被送去轮回海做鬼祭新娘!”
凤亚轩看她一眼:“她若要逃,谁拦得住?你还是我?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你没看到吗?她已经到达蓝阶了!”
“这死丫头,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居然硬是从一个废物变成了蓝阶高手?”凤凝织妒恨交加地说着,“这鬼王也真是的,来都来了,为何不干脆指名要小六继续做鬼祭新娘?这样她不就说什么都跑不了了吗?”
“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风亚轩皱了皱眉,“希望小六真的可以找到解药,否则事情恐怕就麻烦了。”
头脑中想象着凤俊初形容的鬼王的样子,几人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一种相同的恐惧顿时萦绕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鬼王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这可怎么办?
虽然声称要去找解药,凤凝练却径直往安陵王府而去。要想找到解药,必须先知道凤俊初究竟中了什么毒,否则一切都是徒劳。一路穿房越脊,她很快来到了君清夜的房间。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因此君清夜立刻便察觉有人入侵,不由腾地坐起身来:“谁……凤姑娘?”
“是我。”凤凝练微微有些歉然,“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君清夜摇头:“无妨,凤姑娘有什么事吗?”
凤凝练叹了口气:“想请你帮个忙。”
不多时,两道黑影便离开安陵王府,很快回到了端王行宫。看到两人,众人不由眼前一亮:对啊!君清夜是无人能出其右的用毒高手,比那些太医不知道强多少倍,他应该可以看出其中的玄机吧?
来的路上凤凝练已经把大致情形简单讲述了一遍,是以进入房中君清夜便直接来到了床前,仔细替凤俊初检查了一番,跟着脸色一变:“阎罗愁。”
一听这名字便知道这剧毒极难对付,否则怎会连阎罗王见了也发愁?因为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凤凝练倒并不如何惊慌:“能解吗?”
“能。”君清夜点了点头,“但不是我。”
凤凝练唇线一凝:“别告诉我是安陵王。”
“凤姑娘一向都是这么聪明的。”君清夜笑了笑,“没错,这剧毒非我家主子不能解。”
这一刻,凤凝练脑中居然第一时间掠过了东陵辰醉那句话:凤凝练,你会有求到我的时候,你相信吗?是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句话,但却依然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凤凝纱突然一声冷哼:“小六,你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请安陵王啊!”
凤凝练看她一眼:“我?”
“当然是你!”凤凝纱冷笑,“是你把爹害成这个样子的,你不去谁去?再说了,安陵王对你那么好,一定会把解药给你的。”
凤凝练手抚眉心,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刚刚得罪了安陵王,他不杀我就够仁慈了,怎么可能帮我的忙?所以谁去求解药他都会给,唯独我去不可能。”
众人闻言自是大感意外,不久前安陵王还宁肯得罪天下人也要维护凤凝练,怎么几天的功夫就不死不休了?
静了片刻,凤亚轩迟疑着说道:“我去安陵王府走一趟吧,碰碰运气。”
君清夜含义颇深地看了看凤凝练,继而点头:“二公子请。”
二人结伴而出,一边走凤亚轩一边问道:“不敢请问君护卫,这阎罗愁究竟有多厉害?”
“相当厉害。”君清夜居然叹了口气,一副怕怕的样子,“中此毒后,一开始除了浑身无力并没有其他感觉,一个时辰之后便开始浑身奇痒,而且仿佛一直痒到了骨髓里,就算把浑身的皮肉都抓烂抓光,也休想缓解半分!再过一个时辰,奇痒就会变成剧痛,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痛不可抑,即便用头发丝蹭一下,他也会痛得死去活来,却又因为这种剧痛而保持清醒,连昏过去片刻逃避一下都不可能的!”
随着他的描述,凤亚文仿佛感到身上的肌肤痒了又痛,早已冷汗涔涔:“这、这么厉害?那痛完之后呢?”
“痛完之后再痒,痒完之后再痛。”君清夜又叹了口气,“总之就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把人活活痛死、痒死!当然,大多数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一般循环个两三次就差不多了。”
凤亚轩一愣,顿时万分担心:“那除了服用解药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子多支撑一些时候吗?”
“灵力。”君清夜回答,“蓝阶以上的灵力可以将阎罗愁的发作延迟一段时间,但灵力失效之后,剧毒的反扑会更厉害,更令人难以承受。”
凤亚轩忍不住咬牙:“果然不愧是鬼王降下的天谴,也太狠毒了!”
君清夜目光一闪,暂时不曾开口。凤亚轩沉默片刻,突然试探着问道:“君护卫,小六究竟是如何得罪了安陵王,不知能否示下?我也好代她向安陵王赔罪。”
君清夜不动声色:“凤姑娘不曾告诉二公子?”
“不曾。”凤亚轩摇头,“小六的事从来不肯跟我们说,我们都不知道她居然冒犯了安陵王,真是罪该万死。”
君清夜淡然一笑:“倒没有那么严重。不过当时只有王爷和凤姑娘在场,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二公子还是回去问凤姑娘吧。”
凤亚轩无奈:“是,多谢君护卫。”
说话间,二人已进了安陵王府。让凤亚轩在大厅内稍候,君清夜来到了暗香疏影楼前:“主子。”
片刻后,东陵辰醉的声音传来:“进来。”
(本章完)